“不！你是我哥哥！永远都是！”酒瓶掉在地上，支离破碎，酒水就像是炎慕春心里滴的血一样蔓延开来。炎慕春扑到炎慕雪的怀里，泪水肆意。“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把炎慕春从怀里拉起来，炎慕雪带着恨意看着炎慕春，“我怎么能原谅你？”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原谅我，但是你听我说。”炎慕春努力安抚疼痛的心，“从小就只有你最疼我，我也从小一直很依赖你。可是我无法忍受越来越忙的你对我的忽略，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开始和你争夺权力，以至于下毒害死了莲儿。但是我可以和哥哥你保证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要我如何原谅你？”炎慕雪的眼角滑一行清泪。炎慕春是他的弟弟，他不想恨他的。可是莲儿真的已经离开了，就算会转世归来也要千年以后。若不是炎慕春下毒，莲儿又怎么会圆寂归天？看到炎慕春，炎慕雪还是忍不住想要恨他。
“那哥哥，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炎慕春有些急了，“要我死也没有关系，只要哥哥你肯原谅我。”
死……
这个字在炎慕雪的脑海里回响着。是的，炎慕春死了他就不会恨他了不是吗？“你真的原意被我杀死？”炎慕雪再次求证着。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炎慕春坚定的点头。只要哥哥肯原谅他，他死又有何妨？本来就是他害死莲儿的。莲儿是半仙，杀了半仙是要诛连九族的，他已经犯了天条，就算炎慕雪不杀他，天庭也不会放过他，甚至会连累整个妖界，他还能不死吗？
轻轻拥住自己的弟弟，炎慕雪脸上的泪水再也无法忍耐，如决堤的河流，肆意流淌。炎慕春的身体一阵痉挛，嘴角滑下一行鲜红的血液。但是炎慕春笑了，这样就好了，这样哥哥就不会恨他了吧。
缓缓地，炎慕春的身体向下滑落。炎慕雪摊倒在地上抱着炎慕春的身体，泪水依然在泛滥，心里的血流淌得也更加肆意。
“哥哥……谢……谢谢你……咳咳！”炎慕春虚弱的说着，还不停的咳着血。
“傻小子，你谢我做什么？”炎慕雪流着泪嗔怪道。“我下手杀了你啊！你还谢我干什么？”
炎慕春摇摇头，他是真的感谢他的哥哥的。
“不……哥哥，谢谢你从小对我的照顾……谢谢你让我解脱痛苦……谢谢你肯原谅我所犯下的过错……谢谢你……很多……很……多……”炎慕春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他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睛再也睁开。
炎慕雪用力抱紧炎慕春的身体，号啕大哭。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炎慕春是他的弟弟，他怎么会舍得痛下杀手？轼亲的滋味并不好受啊！
可是炎慕雪也有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炎慕春犯了天条，天庭怎么可能就此罢手？炎慕春若不死必定牵连妖界九族，他现在先动手杀了炎慕春，就算天庭不肯放过，也不会诛连妖界九族的。
流着泪，炎慕雪喃喃自语起来：
“弟弟，你可知道，我从来都不曾忽略过你。我以为你已经利欲熏心，无药可救，便放任你的胡作非为，没有想到酿成今天的大错。哥哥不想杀你的，真的不想的……可是为了妖界全族，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恨你害死莲儿，但是你终归是我的弟弟，杀了你我心犹如刀割。天下哪有哥哥真的狠心恨弟弟的？我不想你我因为妖主之位而争得你死我活，不想你我兄弟反目。我躲避，我不愿意面对，我在人间认识了莲儿，我为她一直留在人间。我以为这样就算是自己放弃妖主之位了，可是父皇的不肯罢手还是把你我推到了今天这一步……”
“我爱莲儿，但是我也爱你，你和莲儿一样都是我挚爱至亲。我会在这里等莲儿回来，我也会做一个称职的妖界之主的。”
抱着炎慕春的身体，炎慕雪的眼泪一直在流淌，滴在炎慕春的脸上，滴在地上，慢慢绽放出妖冶的曼陀罗，华丽而动人。可是这一幕，现在看来却弥散着浓浓的哀伤……
我感觉到我的眼角有泪水，我想去擦却擦不到。心很疼，很真实的感觉。这个梦好长好长，长到让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可是梦终究会醒，终究会结束，只是醒来的时候，我依然沉浸在梦里的悲伤。
梦里的莲儿就是我的前生吧！云清环就是沈清环的前生吧！除了姓氏，他的容貌和名字都没有变。难怪今生他会那样折磨我，上辈子我伤害他那么深，他恨我也是应该的。其实上辈子我对不起云清环，也对不起炎慕雪，两个同样爱我至深的人被我伤得遍体鳞伤，他们不恨我已经是万幸了。
今生的我有着和前生一样的相貌，只是没有那份孤傲与温柔。可是我现在好希望我的脸和上辈子是不一样的，起码上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上辈之那个罪人了。
“尊主！你醒了吗？尊主！”耳边是常景然的声音。我记得我坠崖了，为什么常景然会我的身边？
我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眼前都是漆黑一片。我的手可以动了，于是我抚上我的眼睛，竟然摸到厚厚的纱布。我的眼睛，怎么了？哦，对了，坠崖前幻姬用毒弄瞎了我的眼睛。可是幻姬呢？记得是被师傅和炎慕雪杀死了。
千年后的炎慕雪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已经不是千年温柔的炎慕雪了。他亲手杀死了陪了他千年的幻姬，可见他的残忍。他为什么会变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我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我还真是个祸害。
“尊主！”常景然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不……不欢……”我用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尊主，你叫我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常景然才说话。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他，也难怪他会惊讶。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想起了前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