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白狐:等你爱!
3048200000041

第41章 回娘家

战事一天天吃紧,百姓们也勒紧裤腰带,不敢乱花一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白云人家”酒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日,几乎门可罗雀。晚间艾云、月月、白笑天及小二夫妇商议对策。

“白云人家”乃是白昊一生的心血,从一砖一瓦,到生意兴隆,关系到白家的兴衰荣辱。可现在,不管是租出去或是卖出去,无疑像个烫手的山芋,无人敢接手,若是舍弃了此所,着实可惜。因此他们几人商讨来商讨去也没个结果,很感棘手。最后决定,为节省开支用度,可以遣散一部分伙计、厨工人等,不过捱得一日是一日,说不定宋军打了胜仗,不是有了转机吗?

几人商议了好久,不觉已是半夜时分,天空还飘起了细雨,小二夫妇回他们的庭院歇息去了。眼看雨越下越大,白笑天对艾云道:“云儿,天色已晚,雨又下这么大,你就不要回去了,和月月睡在一起,将就一晚吧!”

月月也一再挽留,艾云又看了看瓢泼般的大雨,叹口气,只好作罢,拉着月月的手睡去了。

白笑天在书房就寝,想起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纷纷扰扰,物是人非,不禁心乱如麻,感慨万千,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索性披衣起床,挑亮了灯,拿起一本范缜的《神灭论》看起来,这才静下心来,直看得豁然开朗,心服口服,于是摊开一方白色的锦帛,提笔写道:

浮屠危政事,沙门败风俗。如逢惊雾起,寡欲尽天年。

万事生自然,变化源自身。有存也有失,生死顺天命。

平民安于种,君子安于静。有耕才有粮,有蚕才有衣。

有因皆有果,有安便为乐。上下一条心,才有人上人。

写完后,白笑天扔下笔,伸了伸懒腰,打开窗户。

一阵凉气扑面而来,白笑天不禁打个冷战。雨不知何时已停下了,屋檐下还偶尔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仍是一片夜色,深不见底。

忽听咕咕几声叫,一只白鸽呼一下闯进窗子,跌跌撞撞一阵乱飞,似乎在寻找最佳落脚点。

是鸽子小白。

小白最后落在了桌上的字迹未干白锦帛上,眼睛惊恐万分,羽毛蓬乱乍起,它使劲抖了抖身子,咕咕咕不停地叫着,在白锦帛上行走。

白笑天一阵惊愕,因为他看见灯光下的白锦帛上一串血红的鸽子脚印,小白的羽毛不再是纯白色,上面沾满了鲜血,如白布上的被撕碎了的红色花朵,触目惊心。

白笑天小心地拿起小白检查,身上并无一丝伤痕。

那么鲜血从何而来?

小白自从上次送给艾云后,便一直在关帝庙的冷面郎家,开始是牡丹喂养,后来由喜鹊和小燕子照料,很是相熟,极少飞回来,即使回来,也是和屋顶的鸽子朋友们亲热一番,就又飞走了。现在,它三更半夜奇怪地飞回白府,浑身是血,又说明什么呢?

一定是关帝庙出什么事了!

白笑天不敢耽搁,擂响了月月的门。艾云睡意朦胧地开了门,问道:“天亮了吗?哦,还没有!你——有事?”

白笑天急切的把鸽子拿给艾云看,简单说了刚才的疑问,艾云倒吸一口凉气,惊得手足都有些冰凉。

此时,月月也起了床,赶了过来。

艾云愈想愈怕,不由面露惊恐之色,忙对月月说:“月月,你快去告诉牡丹,让她速到关帝庙,让小二速去酒家请一下酒捕头,一并赶到关帝庙!哦,对了,你身怀有孕,好好在家,就派个丫鬟去吧!”她又转身对目瞪口呆的白笑天急切道:“笑天,走,我们现在就去关帝庙!”

当艾云和白笑天一人一骑赶到关帝庙,天已经蒙蒙亮了。

树上、丛林中的晶莹水珠,随他们的风驰电制纷纷落下,空气潮湿,冷风吹拂,带着莫名的寒意。

关帝庙坐落在荒凉的原野中,四周了无生机。

还未到关帝庙,艾云和白笑天已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里安静无比,沉寂无声,随着阵阵晨风吹过,还隐隐带来一股血腥味。

他们对视间,一脸惊异,下马快步跑去。

却见冷面郎仰面躺在关帝庙正殿地上,面目全非,应是被一掌硬拍上,脖子上的伤口似乎还在向外冒血,他一手握着平时练功的大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一块残布,身子向前倾,想是要拼命搏斗,阻止对方行凶。

喜鹊、小燕子、小猴子无一幸免。他们可还是孩子!

艾云浑身战栗,眼泪默默流下。

千年来,她从未感觉到害怕,也从来没被打倒过,可这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慢慢袭来,带着想把她彻底吞噬的阴险之气,步步紧逼,等她缴械投降。

若是敌人一刀刀的捅她,她不怕,她怕的是身边的亲人悄无声息的被迫离她而去,这比捅她刀子要疼痛的多。

不一会儿,酒中豪带着几名官差赶到,仔细搜索检查现场。牡丹和小二得到讯息也赶到关帝庙,牡丹见此情形,顿时晕厥过去,众人一阵忙乎,掐人中,喷凉水,牡丹方渐渐苏醒,不禁放声大哭,哀痛万分。

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喊声:“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同时听到外边的一名官差大叫:“啊,救我,快来救我……”

众人呼啦一下冲过去,只见风婆婆披头散发,目露凶光,双手紧紧地掐着一名官差,那官差面色通红,快要出不过气来,酒中豪忙冲上前一下点了风婆婆的穴道,用手狠命掰开手指,才救下那人。风婆婆浑身发抖,眼中继而一阵恐惧之色,嘴中呜呜啦啦地说着一些费解的话。

风婆婆一下子变成了疯婆婆。

艾云走向前,难过地看着疯婆婆,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她柔声道:“婆婆,我是云儿,我是云儿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云解开她的穴道,风婆婆显然已不认识她,痛苦地摇着头,连滚带爬窜至一个角落,双手抱头,面露惧色。

众人正一阵忙乱间,白无言也赶到了,挤在关帝庙内像一个看热闹的人。

艾云诧异地问他:“你怎么来了?冰儿呢?”

白无言冷哼一声:“我怎么不能来,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干的!还说呢!冰儿不是一直是牡丹照顾着?还有脸来问我?你可还像个当娘的?”

艾云这才想起,因这一段一直在白府忙,冰儿已很少过问,暂由牡丹照料着。

白无言看众人都在,故意高声道:“你昨夜为何一夜未回?怎么你一不回来就有命案,这也太巧了吧!”

酒中豪、白无言、牡丹及官差一听此言,目光都齐刷刷地望着白无言。

白无言奇怪地嚷嚷道:“哎,你们都看我干啥?谁干的事情谁知道!别在这里装好人!我告诉你们,有一回她……她还掐着我的脖子呢,差点把我掐死,你们、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酒中豪严肃地看着他,正色道:“凡事可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不要乱讲话!”

牡丹气得眼珠恨不能瞪出来,指着白无言的鼻子怒道:“亏你还是云儿姐的丈夫,血口喷人,你还是人吗?若说人真是我姐姐杀的,我可以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

白无言张口结舌:“你……你们是一伙的!那……那你说,她昨晚可去哪里了?”

白笑天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我说吧!昨夜云儿一夜都在我们家,我可以作证!”

白无言竟一下子暴跳如雷,也不管一等人在场,跳脚道:“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你们当我是瞎子吗?背地里还不知道你们干的什么好事呢?”

白笑天和艾云皆怒不可歇,正要发作,只听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大声传来:“昨夜云儿姐是和我睡在一起的,我也可以作证!”

众人一看,原来是月月惦着个大肚子也赶到了。艾云忙拉住她的手嗔怪道:“月月,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你怎么来了?”

月月微微笑道:“幸亏我来了,要不姐姐可真是说不清了!我敢用性命作保,姐姐绝不是凶手!若谁要有所怀疑,就是和我过不去!别说我背地里骂他难听!”

白无言低下头,灰溜溜地找个空闲处偷偷溜走了。

艾云催月月赶紧回去,说此处血光之灾,孕妇不宜久留。月月不听,四下里看看,突地眼神盯住冷面郎的手中的那块布,问道:“这……这可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吗?”

艾云看了看另一处的酒中豪道:“是!现场还未检查完毕,因此还没收起来!”

“能拿过来让我看看吗?”月月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当然可以,说不定你可以瞧出什么呢!”艾云说着使劲儿拽下来,递给月月,月月眯着眼睛仔细查看,翻过来又翻过去。脸色更有些异样。

艾云想是月月一定看吃什么端倪,忙问道:“怎么?可看出什么了?”

月月不回答,反问道:“往常总都听你们提案子的事,没有在意。我问你,凶手可有一些外貌特征?”

艾云多日接触案子,自是了如指掌,遂张口即来:“当然有!他首先是体格健壮的男性,身材高大,右手有些残疾,左撇子,手掌发黑……”

月月双目圆睁,越来越惊恐的样子,她愣了一会,悄悄拉过艾云,小声道:“我,我给你提个人,你去查查,我……我也不十分肯定,或许是不敢相信,总之,这太意外了……”

艾云惊道:“谁?”

月月咬着下唇,道:“我爹!”

艾云大吃一惊,道:“月月,这可不是玩笑,你不要乱说!”

月月颌首道:“他纵不是我我亲爹,但总是我的爹,我怎会乱说!你别忘了,我从小是在绸缎庄呆过的,对丝绸布料比一般人要敏感。这料子也只有我们丝绸店才卖,可巧的是,这是我拿一匹剩下的料子给我爹做的衣服。”

“那也许是其他人买了料子做了衣服呢?”艾云很想为其开脱。

“所以我问你凶犯的相貌特征,你说的身材高大,可不是吗?你是见过的。还有从我和娘跟他那天起我就知道,他的右手不过是摆设,使不上力的,只是我从没问过原因,因此,他是左撇子,他的左手掌的确发黑,我还问过,他解释说自己天生有一种寒毒之症,属正常!”月月凝眉,表情很是冷静,不像是在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