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铃振振有词地说:“正因为没有女孩子打快板,我才要开创先河。再说,姐姐是姐姐,我是我,你不要总拿我和她比。”
牡丹只好叹口气,小二好脾气地说:“管她呢,她又不会胡来,只要她喜欢,干什么都行,由她去吧!”
小银铃伸伸舌头,做着鬼脸蹦跳着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跑回来,拉着牡丹的手道:“娘,我不想叫‘小银铃’,我想叫‘林雪婉儿’!”
牡丹奇道:“又从哪儿冒出的念头?为什么要叫‘林雪婉儿’?”
小银铃有模有样的解释道:“林,就不用说啦,是爹的姓,雪呢,是你的名字,至于婉儿,我很喜欢唐朝的上官婉儿,所以我就叫‘林雪婉儿’!”
“胡闹!我们又不是复姓,叫什么‘林雪婉儿’!再说,我叫牡丹,又来什么‘雪’?”牡丹点了点她的额头,温柔的责怪着。
“不嘛!不嘛!我就叫‘林雪婉儿’,奶奶说,你原来叫白雪儿!”小银铃摇着牡丹的手哼哼唧唧的。
牡丹这才想起,她未走失之前是叫‘白雪儿’的。只是后来一直叫牡丹,几乎没提过那个名字,想不到被这小丫头提起,不禁感慨万千。
看小银铃还在闹,小二走来,柔声道:“乖女儿,不要闹你娘了,她有些劳累。你想叫‘林雪婉儿’,就叫‘林雪婉儿’吧!没谁和你争,对吧!婉儿?”
小银铃高兴地一蹦老高,在小二脸上亲上一口,又跑开了。
柳雅士这几年来仍在翰林书画院供职,时不时的便见到紫烟,一样的美丽容颜,一样的找借口画像。但细心的柳雅士还是从紫烟的脸上时而看到欣喜,时而看到忧伤,有一次,画着画着,紫烟竟不觉间落下泪来,柳雅士一惊,就觉得心被扯疼了一下,差点失了手。想要问她怎么了,看看身后的几个宫人,只好把话咽下。谁知紫烟偷拭了泪水又微微一笑,催促道:“你快画吧,我可不是每天都能来的!”
还有一次,紫烟突然愣愣的说道:“你虽在宫中,但仍可娶妻,还是趁早定下一个吧!”
柳雅士沉吟了一下,低声道:“现在没那心思,再说,心里已经被填得满满的,再装不下太多的了!”
八年的时光,对其他人可能不算什么,可对后宫女子来说,却是青春年华的一日日消失想抓又抓不住的无奈。而对于紫烟来说,还增加了遥遥无期的等待、背后无形的推手、远离家乡的悲壮、面对爱人不能爱的痛苦,这些隐秘压得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是她不得不强装笑颜面对眼前的种种人,种种事。
酒中豪可谓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几年前,开封府衙一名捕头殉职,于是贴了告示公开招募智勇之士,酒中豪毫不犹豫报了名,经过层层选拔,以智慧之敏锐,武艺之超群,连续胜出,最终顺利夺冠,成为一名接手大案要案的知名“酒捕头”。
不想这一段酒捕头也遇上了头疼之事。城郊几个月来连续发生多起命案,死者状况如出一辙。都为青壮年男子,在夜间被人一招毙命,尸体喉间分布几个血洞,此为致命伤,他们被发现时已死去多时,冰凉僵硬,形如枯木,鲜血被吸食过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场并无任何打斗痕迹,凶手之迅速毒辣可见一斑,除了死者的脚印外,只依稀有几个似脚尖的痕迹,可见凶手的功夫十分了得。酒中豪走街串巷,明察暗访,并无丝毫线索,上边又催得紧,让赶紧破案,酒中豪不禁苦恼万分。
有人因此传言,说是吸血鬼转世,以噬人血得以保命,还有人说是千年狐妖现身,为修炼而取人血以增加功力。城内城外顿时人心惶惶,谈血色变。
这日清早,艾云做好了早饭,大声喊道:“吃饭了!”冰儿跑过来看了一眼,不乐意地说:“哼,又是大白菜!我不要吃饭了!”
艾云喝道:“大白菜怎么了?不好吃吗?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鸡!”冰儿嘟起了小嘴。
“昨天不是刚吃过吗?”艾云不由瞪他一眼。
“可我天天都想吃!你要给我买!”冰儿不乐意的哼哼着。
艾云便气得不再理他,自顾吃起来,冷眼道:“我们哪有那么多钱给你买?你不吃就饿着!”
冰儿也瞪眼道:“饿着就饿着!有钱你也不给我买!我们没钱,舅舅家不是有钱吗?”
艾云一愣,怒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吗?舅舅是舅舅,我们是我们,再说,他可并不是你的亲舅舅!”
“是呀!他可不是你娘的亲哥哥,对吧,云儿?”白无言冷笑着走过来,说道。
艾云一见是他,气不打一处来,道:“请你不要这样当着孩子的面阴阳怪气的好不好。你平时也教他学些好的,这样没道理的,将来怎么和别人相处?”
白无言指着艾云道:“你少训我!看看你自己,还有点礼义廉耻吗?不过是个干哥哥,犯得着你天天朝他家跑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你——”艾云气得浑身发抖,当着孩子的面又不好说太多,只好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白无言冷笑一声,拉着冰儿的手道:“走,儿子,爹带你去吃鸡去!”
冰儿转忧为喜,和白无言去街市上了。
一路上,冰儿悠然自得地骑在白无言的脖子上,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朝嘴里填着鸡腿儿,弄的鼻子嘴巴一周油乎乎的。
看白无言走了好一会,冰儿道:“爹,我下来吧!别累着你!”
白无言呵呵一笑,道:“没事,爹不累,你只要别像小时候尿我一脖子就行!”
冰儿哈哈一下,啃完鸡腿后把油手在白无言的头皮上一抹,显得白无言的秃头更是发光发亮,他一会儿又看见一个卖花生糕的,嚷着要吃,白无言对这个儿子很是溺爱,二话不说,称了一斤递上去。
到了一个“王大夫医药铺”,白无言停了下来,对冰儿道:“下来,儿子,我们来这里看看!”
冰儿嘟囔道:“啊哟!又让我去这种地方,你已经带我去过好几个了!”
“好儿子!听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白无言拉着冰儿的手小声道。
两人进了药铺内,发现这王大夫不是别人,正是曾为冰儿接生的王太医,白无言一阵难堪,想要扭头就走,但想了想,仍继续走进来。
这王太医见到白无言并未在意许多,似乎已忘了他,倒是对冰儿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望着白无言道:“你……是这个孩子的爹吧!当初,还是我接生的,没想到,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来来来,孩子……”王太医拉过冰儿,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冰儿一下子躲开,王太医不禁有些尴尬,只好问道:“他怎么了?是来看病的吗?”
白无言这才想起来意,于是把冰儿拉到太医跟前,吞吞吐吐道:“他……不知道……算不算是病,为啥……他是这幅模样呢?”
王太医顿时明白了,他示意冰儿坐好,把双手俱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又翻开眼皮仔细观察一番,问道:“令郎可怕光吗?”
白无言摇摇头。
大夫又问:“看什么都很清楚吗?”
冰儿忍不住答道:“当然清楚,你眼角有几根皱纹我都看得出。”
大夫对白无言道:“看令郎的症状,皮肤、眉毛、头发及其他体毛都呈白色,倒有些像是‘羊白头’,但他的脉象平和,刚劲有力,体格健壮,聪明过人,又不似此病。再说,羊白头怕光、眼弱、智力异常,更不是此症了。他只能说是个奇人,虽生的怪异,但对身体并无任何不良反应,因此,不能说是病啊!以后,万不可拿他当病人看待,这孩子只怕不是一般的人呢!”
白无言点点头,言过谢,掏出银子,迟疑了半晌,对冰儿说:“去,你先去门口等我,我一会就来!”
冰儿纳闷的走出门,蹲在门口处等他。
白无言似是思虑已久,待冰儿走远,小声问大夫道:“还有一事烦请相告……你看……他可是我的亲……亲儿子?”
王大夫一愣,一时竟没明白过来,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门口的冰儿,才缓缓摇头道:“恕我无能,这——我可看不出!”
白无言只好放下银子,走到门口,拉冰儿就走,走了几步,冲药铺方向啐了一口痰,小声骂道:“老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明明知道,不告诉我!”
冰儿好奇地问道:“爹,他知道什么?”
白无言连忙回过神,道:“哦,没什么。”
话分两路,艾云看他父子出了门,把家里整理了一下,想起好长时间没见着月月了,于是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王大夫医药铺”,掏出随身携带的药方,让王大夫拿药。想到刚刚出门的奇异父子,王大夫禁不住问道:“敢问夫人可是为自己抓药?”
艾云扑哧一笑,道:“大夫说笑了,我的孩子已经八岁了,还要这药作甚?”
“这有什么,要了一个,可以再要一个嘛!”大夫看似无意的闲聊道。
“不,再也不要了,一个就够受的了!”想到冰儿的不省心,艾云苦笑了一下。
“那你一定是为亲人抓的了!?”大夫试探着问道。
“不瞒你说,正是为你家少奶奶抓的,她没做过母亲,又害羞,我就抓了送给她,也是盼她早生贵子啊!”艾云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真是用心之人呀!只怕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大夫轻摇了摇头,为她包好药。
大夫的话让艾云不由一愣,但随之微笑道:“随人家怎想,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艾云提着三副中药来到白府家月月的庭院,院内悄无声息,进了屋,见月月正看着一面镜子发呆,看见艾云,忙站起来。
艾云上前拉着月月的手,顿觉冰凉,顿了顿,问道:“笑天哥呢?怎么没见?”
月月面色平淡地答道:“一早去店里了。”
白芸推她一笑,嘲笑道:“我说你怎么发呆呢,刚一走你就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