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瞧着朝自己飞来的石子,直滚到它的脚下才停,又呆呆地望了望白瓷,它有些不明所以。一会儿后,它忽然又好奇地伸出手去捡那颗石子,那石子在碰触到它身体的时候,瞬间就化成了黑色的烟雾状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瓷瞬间就惊呆了!他合不拢嘴地直瞪着黑乎乎,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是化骨成灰的绝杀啊!
“怎么可能?它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它本身就是一大毒素——化骨粉!呃,不会吧?”
白瓷使劲地眨巴着眼睛,一边猛摇头,心想:“有谁见过这种会行走的毒素吗?而且它多少竟然还具有人类的灵性!这东西完全是介于人和动物之间的存在啊!”
不容他再多加迟疑,那黑乎乎又行动了。它越过脚下的荆棘藤蔓,走过一块洼地,翻过一截腐烂的树干,直直地朝着白瓷的身边赶来。
白瓷恍惚间回神,这才认真地去看那玩意的动作。怪不得它会跑的如此之快了!他心想。那家伙的脚那是完全没有沾地啊!那完全是一路飞过来的,虽然一路上它也有低头弯腰,抬腿越树枝的动作,但那完全是因为它在模仿他罢了。
它竟然是在飞!天啊!白瓷绝望了!愕然了!这怎么能跑的过呀!眼看那黑乎乎越来越接近他了,他猛然再次惊醒,慌忙极速后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逃跑!
但一时慌不择路,他的后脚跟绊住了一大段枯朽的树干,被摔得仰倒在地。
这一摔,他正好摔在那堆枯枝之间。那黑乎乎也正好跑到了他的身边来。
白瓷慌张地想要站起身,一边大呼救命,一边四处乱望,希望能看见有人经过这里,但因为他胡乱挣扎脚又被卡死在了树枝之间,一时无法动弹。
那黑乎乎来到白瓷身边的时候,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它就呆呆地注视着他,看着他坐在一根树枝上(其实是被架在一根树枝上的),然后它也飘到他坐着的那根树枝上,双腿一弯,沿着枯枝的轨迹,和他肩并肩地坐在了一起,还歪着头呆呆地望他。
白瓷见它竟然如此温顺,也没表现出什么恶意,就观察了它一会儿,它依然毫无动静,一直歪着头看他。见此情形,他也不好意思再胡乱挣扎大喊大叫了,然后他也安静下来。
身体紧绷着,他还是不敢放松。怎么说身边还坐着个极其诡异恐怖的生物。他也不敢去看坐在他身边一米远处的黑乎乎,眼角余光告诉他那黑乎乎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他这边挪,他顿时又紧张起来,屁股一紧,真想拔腿就跑,但是脚还在下面卡着呢?无法动弹呀!
“先不管了,把脚拔出来再说。”白瓷心一横,低头去掰扯树干。
此时,那黑乎乎离他也就仅有一尺的距离了。
黑乎乎见他低着头,手不停地摆弄树干,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和白瓷头对头地看那树干。
“啊!混蛋!该死的!关键时刻竟掉链子!”白瓷拔不出脚来,气急之下就用另一只脚去踩树干。
那黑乎乎好像看明白了白瓷的烦恼,就伸出一根手指在那树干上一划,树干瞬间就断裂开来,夹着他脚的那部分树干瞬间化成黑烟粉,不见了踪影。那黑乎乎做完了这些后,又抬头去看他。
白瓷又震惊了,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他真没想到这玩意还会帮他。再看到那黑乎乎望向他的时候,他不免一阵尴尬。
“刚刚自己那反应,活是见鬼了!”他心想,“看来这玩意还有待开发。”
挣脱了树枝之后,他立马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脚踝,那黑乎乎也跟着他的动作转自己的脚踝。
白瓷看着好笑,就道:“你还挺会模仿人的嘛!真像只猴子哈哈。”
那黑乎乎见他跟它说话了,咧了咧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但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望着他。
这回应让对着它傻笑的白瓷不免又是一阵尴尬。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了,打量一眼周围的环境,尽是茂密的树丛,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向哪里走了。他就蹲下身来去问黑乎乎,说:“我迷路了,你知道怎样走出这片森林吗?”
那黑乎乎一直用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回应他。白瓷不禁摇头叹气,怎么能奢望能从这玩意身上得到答案呢?然后他又打量了一番黑乎乎,看它的模样实在可爱的紧,本想去摸摸它的脑袋,又立马放弃了,这玩意的恐怖能力他可不是没见识过。
悻悻地收回手来,白瓷决定继续向前赶路。那黑乎乎就跟在他的脚边,离的很近,他还要不时地低头去看它。他害怕一不小心会踩到它身上去,那他不就会被瞬间化掉半个脚吗?想到那个可能,他瞬间打了个激灵,提高了注意力。
此时,太阳已经弧形落下七十度的方向,阳光西斜,拉长了倒影,整个森林也似乎从闷热中解脱了出来,湿气越来越重,丝丝雾气开始弥漫林间。
浓密的森林掩盖住了日光。树林间也几乎没有了光线。刚开始接触森林的好奇现在已经消散多时,疲惫的倦意忽然爬上心头。
自然,他可没有忘记他的好伙伴们。他突然想到他也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都还好吗?都在什么地方?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们还没赶上他呢?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他想。
“危险!”这两个字蓦然刺激到了他。“是啊!亚泽不是说过么,这可是个危险的地方呀!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那么说,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额!”意识再次回笼,他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忽然就发现,其实他的处境更危险啊!
再次深深地叹一口气,他一边走着,又不由埋怨起冥行来。
“那该死的冥行到底跑哪去了?”他幽怨地说。“不会是遇到危险自己逃了吧?真是贪生怕死之辈,小人一个,竟敢扔下我自己逃跑!诅咒你生儿子没**。哼!别让我再碰到你。”
白瓷就这样在黑乎乎不时抬头好奇的注视之下,近距离的亲密护送之下,骂骂咧咧地向前走着。虽然他并不知道怎么走出灵渊,但是东升西落的太阳活坐标给他指引了方向。
他想,要想越过灵渊,那就只能一路向西喽。
但他没仔细考虑考虑,这个常识运用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里,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他忘记了现在太阳并非是直上直下的东升西落,它总会偏离一些轨道的,所以,后面的路他又不可抗力的偏离了初衷,据他的判断,他怎么走也走不到西方的尽头了,他在大西北的漫漫长路里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