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白瓷忽然想起他们随身携带的行李,他四下里瞧了瞧,边问:“大当家,我们的行李你可以还给我们了吧?”
“自然!”大当家说着,就指着那几个小喽啰吩咐道:“你们去把他们的东西拿过来。”稍后,东西被提过来后,他又指着那些物品说:“这就是你们的全部物品,你可以清点一下。”
吉米首先上前一步,抢过布袋打开查看。
犬尊不见了。
他当即掉头向大当家问:“这里面的狗呢?”
“狗?”大当家略一沉吟,环顾一周他的手下们,说:“你们有谁见过一条小狗吗?”
“大当家的,”其中一个小喽啰哈着腰轻声开口说。“不久之前我看见巴托拿着一条死狗到厨房去了。”
“厨房在哪儿?”
“死——狗?”
白瓷和吉米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小喽啰询问地望了大当家一眼,大当家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小喽啰就带着两人去厨房了。
一进厨房,白瓷就看见了那口支在房间正中央,不停地往外冒热气的大桶锅,闻到一股股炖肉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面冲来,跟着他就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还一边故作悲痛地大声喊道:“啊!犬尊啊!你死的好惨啊!我来给你送行来了。”
旋即他一手掀起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熏红了他白皙的皮肤,咳嗽着扇了扇风,他随手又从旁边拎起一杆大勺,就搅起锅来,然后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尝了尝。
“啧啧,还真不赖!”接着又舀起一勺,喝了一小口,咋吧了两下嘴巴,接着自言自语地说:“好像,不咸,这味道有点淡了,炖狗肉我还是比较喜欢重口一点,如果再多放点辣椒就更好了,汤也会很好喝。平常我是不会喝汤的,我感觉那个口感太油腻了,喝多了对肠胃不好。不过今天比较特殊,因为这是犬尊的肉,所以,我打算将这锅汤喝的一滴不剩!”
此时的白瓷,正一脚踩在大锅炉的灶台上,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勺,打算再舀一勺品品。
“汪汪!”耳朵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狗叫。
白瓷听见了,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他忽然感觉除了那狗叫声之外,好像还有一道更为灼热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
慌张之间,他忙转身去看来者何人,印入他眼睛里的是一个脑袋大脖子粗,上带白色高帽,下巴勒着白色口罩,一身白色装束打扮的白胖子。这一看就是在厨房里泡大的人儿。
先不管这些。关键是这个胖子此时正瞪着一双犹如锅炉下熊熊燃烧着大火般的圆眼睛,对着他怒目而视,活是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你?”白瓷皱眉,他也仅仅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手里的勺子就被那胖子毫不客气地夺走了,然后那胖子又向前猛冲一步,气呼呼地用胳膊肘子往他肚子上狠捣了一记。
“你生什么气呀?”白瓷捂着肚子纳闷地想。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带他们来的小喽啰开口说话了。
“嘘,别多说话。”他小声地对白瓷说。“图幅的脾气最火爆了,就像这锅炉下的大火一样,而且他最讨厌别人对他做的饭品头论足,挑三拣四。因为你是新来的,他没当场发作,这要是换了我,他非把我填锅炉里去不可。”
“那我该怎么哄他呀?”白瓷压低声音天真地问道。
“哄他做什么?”小喽啰不明白反问。
“等会儿他不给我饭吃怎么办呀?”
“汪汪汪!”那谁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不满地抗议起来。
“图幅不是那种人。”小喽啰想了想说,接着他又无比认真地补充道:“大概,只要夸夸他的厨艺很棒就应该差不多吧?”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他这人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那我试——咦!”
白瓷还没来得及发挥他巧言令色的夸人本领,就被那胖子堵住了话头。
“你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不能背着当事人的吗?恩?”
此时那胖子一只手紧握着勺子,浑身一个劲地抖动着,双眼喷火地望着就站在他面前两米处交头接耳的两人。
也许是怒极转薄,最终他徒叹一声,说:“想吃的话就给我站直了等着!”
后来两人就彻底老实下来。
“汪汪汪!”功夫不负有心狗,终于,白瓷扭头关注起这声音来。
他复杂地瞧着那已经变小的犬尊,不由勾起一幕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怖记忆。他被他咬过一次!
“你愣着干什么?它是想要你抱它。”吉米两手掐着犬尊的前腿,笑着向他身边走来。
“我不要。”连忙后退两步,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被咬的感觉瞬间就在他的胳膊肘上发起烧来。
“你怕它?”
“我不怕!”
“你绝对怕它!”
“我才不怕呢!”
“那你躲什么?”
“我,这不是要开饭了吗?”
“那你喂它吧?”
“啊?”
“汪汪呜——”
……
亚泽尔自大厅的谈话结束之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谁都没有惊动地拐进了一个隧道里。
直走到隧道的尽头处,是一个横贯的长廊,他向左边拐过去,经过一个三岔路口,继续左拐,过了一段漫长的路程,接着推开了一道暗门,到了一个弧形向下的台阶处。
如此的轻车熟路,就像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样。
走完台阶,他在台阶的拐角处碰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少女。不知何时,她竟然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厅。
“谁?”少女先是略显惊慌,当她看清来人的时候,又立马严肃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
“禁地?为什么是禁地?”亚泽尔边接近她,边冷淡地问。“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这个不该你知道,马上出去!”
“我要是不出去呢?”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那少女就出手袭了过来。显然,从出手力度上看,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放亚泽尔离开。
亚泽尔没打算和这女人纠缠,就冷淡地说:“我不会泄密的,我只是来找人的。”
少女丝毫都不理会,继续攻击。
“喂,你听到没有!”
少女的纠缠不休,令亚泽尔十分恼火。他迅速地截下少女的一击,反手一扣就锁住了她的脖子,往后急退两步,将她压在了墙上,并沉声说:“你打不过我的!明白吗?别浪费我的时间!你那点儿小秘密我才懒得管呢!现在,告诉我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
“咳咳!”
少女猛然被锁住动作,不免一阵吃痛,同时也明白自己确实技不如人,也就不在挣扎。
“你指的是谁?”她冷静地问他。
“就是那个没死的男人。”亚泽尔冷冰冰地回答。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里没死的男人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个?”
“别废话!带我去看看你们的禁地。我能感觉的到,那个男人就在这里。”
“哼!”少女眼含不屑,冷哼一声。
“这里没死的男人多的不计其数呢?想看的话,就跟我来吧。”
亚泽尔跟着女人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程,拐到左边通道里去。在靠右边的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接着走了进去,然后就像坐电梯似的,向下降到了底层。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印入亚泽尔眼睛里的是一片火光熏天,热气腾腾的场面。这里是一个庞大的地窟,到处都是火盆,和烹煮的烂肉,前面的大坑里锅炉管道纵横交错。
顶层处是数条石板吊桥。上面人来人往,都背着一筐一筐的裸露的或扒了皮的尸体,什么尸体都有,人的动物的,全部混杂在一起,往中间的数条流水线上倒,接着流水线就带着那些尸体传送到特定的机械磨盘之上。那些尸体就被碾碎,榨干,水和血全部落入连接下方的管道里,流入一个很大的圆形烧瓶,煮沸,在由圆形烧瓶分流到其它的大管道里。
那些榨干的碎肉又都被重新收集起来,用来喂养那些看守们饲养的宠物,也就是一些小型异种。
亚泽尔看得一阵恶心,直皱眉,想必这些就是大当家口中的提炼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