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之后离月却发觉自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而撞他的人却脱口寒声道:“城王!”言罢,却一挥袍袖转身仓惶离去。
烈禾一怒刚迈脚步想去捉住那人,却被杨天城拦住。
离月甩了甩兀自眩晕的脑袋,刚要回身去看,可是心急的溯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来,一把搂过离月,关切的问道:“月儿,你没事吧!”
离月脸色苍白尴尬一笑,想说没事,却发觉自己腰上还缠着一根马鞭。
她解下马鞭,向着救自己的人笑道:“谢谢。”可是这两个字刚出口,却发现那人已经离开的只剩下背影。
这些年,她长大了,也变得和数年前的她不一样,所以烈禾也没有认出她来,淡淡一点头,没有任何表情的接过自己的马鞭就向着城王离去的方向追去。
离月乍一见倒那张与自己前世老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本能的就要追去。
身后的成衣铺里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离月惊然回头,转身向铺子里走去。到了铺子,众人脸色都非常不好看,离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抽泣着向后面指了指,离月一把扯开碍手碍脚的大氅,向着里间冲去。
越往里面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迎面扑来,令人作呕!
骤然映入眼的是一片血色。一个小女孩几乎是半裸的躺在血泊里,胸口处却端端的插着一把锐利的匕首!
“小可!小可!”离月冲进血泊里,将瘫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小小的身躯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小可,也是离月在难民中捡回家的一个小女孩,她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今年不过刚过了十四岁,长得清秀可人。
平日里,离月常常说,等小可长大了,定要与她寻一户好人家,可是没想到如今她……
离月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她包裹住,先后大喊道:“快去找大夫!小可,你不会有事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可挣扎着睁开双眼,一见到离月,似乎安全了,她伸手紧紧捉住离月的手。“月姐姐……”她开口说着,可是鲜血却不停的从嘴里喷涌出来。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离月伸手替小可擦去唇间的血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没过多久就变成这样。
“小可,你放心,没事的!”离月感觉自己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大夫呢,有没有人去找大夫啊!”她说着,眼看小可胸口的伤口因为呼吸的起伏而不断的溢出大量的血。离月感觉用手去摁住出血的伤口。
再这样失血下去就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小可呼吸渐渐的低了下去,没过多久,就悄无声息了,这时,有人将大夫带了过来,离月悚然回身,破哑着嗓音喊道:“大夫!快救救她!”
老大夫过来,查看一下,却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后事吧,她……”
“不可能!”离月双眸布满红血丝,满是鲜血的手揪住大夫的衣襟道:“怎么可能?她还那么小,你救她啊!要出多少钱,我都给!不管什么再贵重的药,你用啊!”
大夫谅解离月痛失亲人道:“那刀直插进胸口,几乎就截断了她的心脉!不是老朽不救,是真的没救了!不信你看看,那孩子连呼吸脉搏都没有了!”
离月心里像是被重锤重重的捶打着,不由喃喃道:“可是,小可还那么小,那么小啊!她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啊……”虽然离月看上去也不过十八岁的年华,可是她在这里却将这里所有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她们都是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人……
手哆哆嗦嗦的探到小可鼻尖,真的没有气息,离月不死心的俯身在小可身上听她的心跳声,也不顾鲜血弄污了自己的脸,可是听了半天,小可没有鼻息,现在连心跳也没有了!
她颓然的跌坐回地上,骤然回头看着身后众人,眼光森然:“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小可已经死了!那个经常围绕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就这么没了,那个无意中被离月当作女儿养的小可就这么骤然的离去,没有什么比亲人离去的打击跟让人心痛的了。
一个伙计走到面前,抹了一把泪,带着浓重的哭音说道:“是刚才那个混蛋!就是他!他说来买貂皮大氅,小可给他介绍,不知怎么的,那畜生就对小可毛手毛脚的,我们阻止,却被那畜生的手下给拦住,眼睁睁的见他将小可拖进房内,……”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在这家成衣铺的人,几乎都有着同病相怜的身世,可是因为离月,大家才能像家人一样快活幸福的生活。
看着他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知道他们为了能就小可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离月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混蛋是谁?”
有人立刻出来说道:“是人称混三刀的陈顺!”
混三刀!
离月默念那人的名字,幡然醒悟过来,那人不就是皇后的远方亲戚吗?他仗着背后有皇后撑腰,在崞京里横行霸道!
连府尹都不敢得罪他!
原本还有人提议说报官的,可是一明白那人的背景后,只有摇头叹气了!真报官了,估计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么!
所谓官官相卫!
本来以离月的背景其实也可以与他有得一拼的,但是,在这异世里,结果如何,却也说不一定!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家人就这样被人凌辱!看着在自己怀中落气的小可,离月觉得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将小可厚葬之后。
离月便闭门不出了开始计划了自己的报仇大计。
半个月后,青楼中。
今天是此楼中著名采撷大会!
所谓的采撷大会不过花魁大赛,一群莺莺燕燕的清官人齐聚一起公开拍卖,并且价高者得。
混三刀陈顺当然不会错过此等好事,一开场他就要标下一个美人,可是,今天来这楼中的还另有他人!
七王杨天城也在,七王在,陈顺到也不敢与他抢美人,落标之后只得悻悻离去打道回府去。轿子走到半路,忽然,轿绳断裂,陈顺有些不悦,却也只得站在一旁等待轿夫去寻来新绳。
忽然间,不原处传来一阵幽香。
陈顺闻了闻,向那方向看去,皎洁的月光下,一位丽人伫立亭中,还幽幽传来声声抽泣。
“美人儿!”陈顺见了那人,魂都散了一半去。
想着轿子修好怕是还需些时日,如果有美在侧,光阴岂不是要过得快些?
他就差没有流下哈喇子,举足就向那里走去,和七王相争落了下风,可是,这平白来个美人,看来连老天都怜惜自己啊!
走得近了,还整理了衣衫,扯住自己认为最有魅力的声音,问道:“姑娘何故在此哭泣啊?”
离月一身女妆,淡抹胭脂,轻挽长发,媚眼如丝向陈顺扫去一眼,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拭了拭,起身仪态万千的福了福,柔声道:“公子有利,奴家月儿与家人出来玩耍,不料竟与家人失散,眼看天黑夜冷,奴家心中害怕,故而在此哭泣。”
陈顺走近了,愈发将离月的美貌看了个仔细,心里别提多美了,心想这娇滴滴的美人滋味必是不错的。忙道:“若姑娘不嫌弃,那就让在下送姑娘回家吧。”说着手就伸到离月面前,一把将离月柔荑捉住,放在自己手心里,抚摸起来。“姑娘的手可真滑啊!”
离月忍着心里的恶心,想将自己的手从那浑蛋手中抽出来,可他竟然猥琐****的捏住不放。
离月娇羞百媚的道:“公子。”
陈顺觉得自己唐突了美人,松开了离月的手,手攀向了离月的腰。
突然手掌想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他嗤了一声,将手收回来,举到自己面前,却见指间有个小小的血洞,似乎被针尖给扎了一下,麻麻痒痒的。
离月似乎比他更关心,忙将陈顺的手碰到自己手心里,娇嗔道:“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在那里扎到的?”
被扎了,陈顺心里本来不爽,可见离月这么关心自己,咧嘴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啊!不过你身上……”
离月娇笑着,在自己腰上轻轻摸了摸,却取出一根小小的绣花针道:“这女儿家的东西,奴家本是绣女而已。”
“原来如此!”
正当陈顺的手要重新攀上离月的腰时,轿夫远远的走来说轿子修好,可以走了。
陈顺道:“那姑娘请吧。”
离月见要做的已经做了,根本就不打算与他纠缠,看了看时机差不多了道:“公子,奴家还是先告辞了吧。”
到手的肥羊岂可让她逃掉。
陈顺捉着离月的手偏不反手。
一番拉扯,离月眼见到远处过来的轿子,整个人就向着那轿子撞去!
轿子被迫停住了,一直站在轿子一旁烈禾陡然出手稳住轿子,他怒目向那始作俑者看去。
离月心里暗道,来得真好!
她更加柔了声音,颤颤巍巍的扑向烈禾,“大爷救我!”
烈禾见离月,不过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他横目看了陈顺一眼,这个混三刀又在干伤天害理的事了!
轿子里坐的是杨天城,他掀起轿帘,向着外面的人问道:“烈禾,发生什么事了?”
烈禾将离月扶起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轿中道:“主子,是陈顺!”
烈禾早就看这个混三刀不顺眼,奈何主子有令,可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又甚为可怜,所以他难得的替她支招。
杨天城抬起眼帘,狭长的眼眸一扫,顿时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当他眼光落在离月身上后,嘴角却无意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眼神也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他轻咳一声,对着陈顺道:“顺爷,今晚能否卖本王一个人情呢?”
陈顺一见杨天城,不由的火大,可是,碍于他是王,自己不过是戚,这地位上始终差了一等的!不让也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