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等过了这几日再说吧!”梦飞低下头,眼睛盯上了阴蝠女挂在腰间的长鞭,“阴姑娘,你这鞭子晶莹泽润,隐有灵性,不知是何宝筋所编?”
“嘿嘿,算你眼光不差,姐这神鞭可大有来头!”一听梦飞夸赞自己的鞭子,阴蝠女便像小女孩一样洋洋自得起来,“姐这玉龙鞭,可是用三条金线蟒的长筋所编,鞭身刀剑难断水火不惧,伸缩有度,是姐功至大乘时,老头子特意去东海神龙岛给姐做的,他为此还差点丢掉性命,被那神龙岛岛主蛇太君给杀掉呢!”
“你师傅对你真是疼爱有佳。”听到此鞭是阴蝠女心爱之物,梦飞眼中光芒更盛。“这话不错!老头子对姐确实挺有孝心的。”
“孝心?”阴蝠女的话,差点让梦飞把舌头给咬了。
“阴姑娘,不知在下能不能借鞭一看,也好开开眼。”双手磨搓满脸羡慕之色的梦飞,恳请阴蝠女道。
“没问题!给你。”阴蝠女想都没想的就把玉龙鞭塞到了梦飞手中,一点防范之心都没。
梦飞看着手中长鞭也是一愣,这就到手了?
梦飞把玉龙鞭拿在手中仔细“鉴赏”。只见这鞭子最粗处足有二指,细处尖似钉,长有三米,用手一拉还能延伸,鞭筋透明隐有流光在内蹿动,骨质鞭柄正好一握。
“姐这玉龙鞭的握柄也不是俗物,可是用那南疆通灵犀的犀角所制,”看到梦飞来回抚摸着鞭柄,阴蝠女越觉梦飞有眼光不过一旁的斗木懈就不这么认为了,自从梦飞长鞭到手后,他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倒不是怕梦飞抢,因为这天绝岭是他们的地盘,他不认为梦飞能蠢到,在别人家里抢东西的份上,可他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烦的他一个劲儿的,搓他那脑门儿的小犄角,还一瞬不瞬的盯着梦飞。“这是阴姑娘的心爱之物?”鉴赏完毕,梦飞抬头问道。
“这是当然,姐第一眼看到玉龙鞭,就喜欢上了它,使用起来如臂使指,就像姐的手一样!”阴蝠女空舞下手臂,好似挥动长鞭一般,一旁斗的木懈,心头的不安正在加剧。
“哦!”梦飞得到了阴蝠女的肯定,轻哦一声,便不在言语,只见他一手握住鞭柄,一手握着和鞭柄处相连的部分,迅速的拧,拉,按,拽数下后,鞭子便从鞭柄处脱离了,这还没完,鞭柄一扔,他又对着鞭身屈指乱弹一通,大家应该知道鞭子的束结一开,鞭子会变成什么模样吧?对咯!是松散,要是这鞭子是用弹性十足的东西编制的,又会如何呢?
“呀!哎呀呀。鞭子弄坏了!”梦飞捧着变回原形的蟒筋,怪叫连连,梦飞动作神速,拆鞭的过成也就是眨巴几次眼儿的功夫,阴蝠女是眼睁睁的看着梦飞做完这些的,她都没来的及反应,呆那儿说出话了,直到梦飞把乱成一捧的鞭子塞到她手中!
“姐、姐、姐的鞭子。”阴蝠女胸口起动,心底正有一股怒火燃了起来。
斗木懈的不安消失了,可他脑门儿的犄角,都快被他搓的冒烟儿了,真咬牙切齿的看着梦飞呢!
“你个死小子,你个死小子!居然敢把姐的鞭子给拆了,姐要,姐要……”双眼燃火的阴蝠女,气的话都说不正了。
“散袒手。”没等阴蝠女发威,梦飞先出手了,双手如电在阴蝠女头上乱舞一通,只见阴蝠女那满头碎辫,瞬间变的散乱不堪,乱成了一片,“敢拿鞭子抽我“挺翘的玉臀”,这是给你个教训,以后记住了,别乱打人!”
梦飞之所以使坏拆掉阴蝠女的鞭子,那是在报先前阴蝠女抽他那一鞭之仇,话说,那四五十鞭子挨身,也没见梦飞当回事儿啊,怎么这一鞭子却让梦飞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那四五十鞭子挨身没反应,是因为梦飞当时有准备,玄功护体,打他跟挠痒一样,可是这“一鞭子”,梦飞却是实实在在的挨下了,一点防备都没,疼!疼的他眼泪不自主的就出来了!所以他才要小小的报复一下阴蝠女,拆了她心爱的玉龙鞭!
“姐的鞭子!姐的辫子!”满头乱发遮住了阴蝠女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头顶那块乌云足以代表她的内心!“死小子!姐要让你在这天绝岭数一辈子蚂蚁!”乱发之后两道红光炯炯,那是阴蝠女眼中燃烧的怒火!“姐要杀了你。”面前乱发甩向一边,露出了阴蝠女铁青的面庞,她身形飞跃尖叫着,向着撒丫子正跑的梦飞追去。
“死小子给姐站住。”
“傻子才听你的!”见阴蝠女飞速追来,梦飞跑的更快了。
“大斗给姐拦住他。”没了手中长鞭,阴蝠女只能张牙舞爪的对付梦飞。
斗木懈神色哀哀,心道:“这小子真损,手真贱!”
“嗖嗖嗖。”三道流光,从斗木懈脑门儿上的犄角中射出,打向了梦飞的双腿。
“砰砰砰。”流光袭来,梦飞一双小腿儿蹦跶了个三级跳,躲了开来,三道流光全都打在了地上,“远程攻击!”梦飞看下地上那三个碗口大的坑洞道:“还好我小腿儿利索!不陪你们玩了,凌云渡。”梦飞施展起来了逍遥身法凌云渡,速度一下变的飞快,若脚踏仙云般,一个纵掠就是十数丈,比他小师弟宗烈快了不知多少,一下子就把距离给拉开了。
“大斗别让他跑了,要不然姐找你算账!”眼见梦飞就要跑掉,阴蝠女催促威胁斗木懈道。
斗木懈心里这个郁闷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射出道道流光,打向梦飞。“蝠妹,师傅好像提过,这凌云渡貌似是逍遥派的身法,这个门派的人,个个都是飞毛腿,不好追啊!”斗木懈角上流光不断,这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阴蝠女说道。
“姐才不管他什么飞毛腿呢,你给姐抓住他,姐让他变瘸子。”此时的阴蝠女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那心爱的玉龙鞭,被梦飞解体的画面,她现在恨的梦飞牙痒痒,只想立马抓住他,替自己的鞭子报仇。
满腔怒火的阴蝠女,紧追梦飞不放,斗木懈也只得大步相随,飒踏如流星,紧跟在后。
不知过了多久,梦飞的身影出现在了这岭下大道上,斗木懈阴蝠女不见其踪。
无边的平原。
梦飞出了天绝岭,一眼所见的就是看不到尽头的平原,大片大片的金色麦田,连片的村舍里,炊烟袅袅,岭前岭后完全是两个模样。
山居美景没赏几眼的梦飞,耳朵一动,便一头扎进了道旁的麦田里,他刚藏好身形,阴蝠女和斗木懈就出现了。
“这死小子好狡猾,让他七拐八拐的溜掉了。”阴蝠女长发披肩,满目凶光,拳头攥的是嘎嘣响,斗木懈也是神情沮丧,脸色灰灰,连脑门儿那小犄角,都没那么晶莹了,如宝珠蒙尘灰黯了不少。
“山不转水转,总有再碰到他的那一天,蝠妹,我们先去无双城给师傅置办祭祀的祭品,那小子的事以后再说!”斗木懈抖抖兽袍左右寻摸下四周,劝解阴蝠女道。
“啊啊啊……”不劝还好,一劝阴蝠女,气的她啊啊直叫,“死大斗,都怪你笨,让死小子给姐跑了。”阴女女可劲儿的掐着斗木懈的胳膊埋怨着。
“疼疼疼!蝠妹你别掐了,我不是咱家皮糙肉厚的二牛。”斗木懈挣脱阴蝠女的魔爪,使劲儿揉下胳膊,撩开袍袖一看,那是青紫一片啊!
“这小子来回蹦跶身法滑溜,我怎么打的到啊,要是他不动!你哥我让他一只手。”
“滚一边去,他要不动,姐我挠不死他,还用的着你?”阴蝠女抬腿,踹了斗木懈一脚,把头发拨到背后,迈腿就走。
“唉!大哥难当啊。”
阴蝠女和斗木懈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梦飞才小心翼翼的从麦田里冒出头来,等他确定无事后,这才走出麦田喘了口气,“真是难缠,要不是我身法快,非落他们手里不可。”梦飞随手掐了一截通气的麦杆,叼在嘴里嘘嘘的吹着,缓步慢行的开始赶路。
时至日落,梦飞从一辆马车上跳下,落在眼前的是一座高大雄浑的城墙,城墙青灰,由块块巨石堆彻而成,城门宽阔四方来人进出不断,清澈见底的护城河,延墙远去,归处难知,河边那一排垂杨柳,似佳人一般纤纤而立。
这城便是天下第一城,帝都,无双城。
梦飞没有急于进城,而是在城门,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前坐下了,他要了碗茶和零嘴,一边喝茶一边磕吧零嘴,直到城门要关时,他才走进了这天下第一城。
城内街宽路阔,茶楼酒馆难数,坊市店铺更是众多,天下权钱此城最盛。
梦飞在城中,找了个廉价的客栈住了进去。
夜色下,无双城的万千灯火和天上的亿万繁星遥遥相对,可谓天上灯繁星万千,地上灯万家灯火,印象天地。
第二日,梦飞早起用早餐,喊小二随便点了一大碗粥和七八个素包子,便一个人在哪儿埋头吃喝了起来。
“贾老板,我看我们还是购买几尊武儡护身如何,这样手下的伙计们就可以专心做事,而不用分心来照顾我们,安全也多了几分保障,你看怎么样?”
“这!”
“贾老板放心,购买傀儡的钱由我出。”
“那里的话,何兄见外了!我刚才只是在想买几个合适而已。”
“呵呵,来满上,满上。”贾老板打了个哈哈道。
梦飞挠挠耳朵,不理会旁桌的喧喧,继续吃他的饭,用完餐梦飞便又回到客房大睡一通,如果此时是在师门,他们师兄弟妹现在还正在练功呢,哪儿能像现在这样吃了再睡!
时至近午,梦飞的身影出现在了四海楼前,手上还拎着两坛子酒,正在上下打量这座名扬四海的酒楼。
四海楼位于无双城城东,和城西天机坊遥遥相对,外观古朴给人以厚重感,和四周的建筑相比显得陈旧。
据说人王建城前四海楼就已经存在了。整座楼占地极大,四海楼和其他酒楼差别不大,唯一不同的是它没门!
宽大的门庭敞开,迎来送往,可谓是门庭若市,“门”两旁的木匾上刻有一副对联。上联:四海楼纳四海客。下联:四海楼内容四海。
一个“纳”字一个“容”字够傲气!够霸气!但它当的起,四海来客一律等同待之,食宿安全四海楼全责提供,声誉是代代打造出来的。
在四海楼生事做假,四海楼会让其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声誉打造的同时还需要维护,要不就名不副实成为笑话了。
四海楼共五层,一二层供四海来客食宿,三层佣兵堂,商贾带有贵重物品需要路上提供护佑的可在此雇佣护卫,价格根据佣兵等级而定。
四层易物厅,供四海商贾交易商品之地。五层销金窟,供四海来客娱乐之所,内有无双城最大的赌坊。
一掷千金散,一掷万金还,赌客赢的坦荡输得干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公平,无人敢在此作弊。
“什么?你敢?行啊!五姑娘和数年轮你自己选!”所以输赢全凭运气。
梦飞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拎着两坛酒走进了四海楼。就在梦飞前脚刚进去,后脚贾老板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四海楼前,随即进入了里面。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梦飞就拎着两坛子酒蔫蔫的出来了。把酒举到眼前瞅了瞅又放下,低着头,无精打彩的混入人流回客栈继续找周公切磋棋艺去了。
就在梦飞走后不就,脸色阴沉的贾老板也从四海楼里走了出来,回身望了眼三层沉吟了一下,随即转身迅速离开,朝和四海楼遥遥相对的天机坊走去。
日落黄昏后,夕阳无限好。
傍晚,两坛子酒并列着放在客栈的柜台上。梦飞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说着什么,掌柜的只是一脸微笑的不断摇头,要么就是伸出代表六的手势在胸前轻晃,而梦飞出的则是代表八的手势。
就在梦飞和掌柜的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贾老板和何老板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人,贾老板带着那三人找桌位去了。
何老板独自一人来到柜台前站在旁边,也没打扰侃的正欢的二人,只是对掌柜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在一旁听清了二人所谈的内容后,何老板有些忍俊不住用手摸了摸下颌摇了摇头,随后便掺合了进去和梦飞跟掌柜的交谈起来。
没一会儿,梦飞就神清气爽的拎着两坛子酒跟何老板贾老板他们坐到了一起。
桌前,梦飞和几人相互介绍一番后,酒席就正式开始了。
席间,贾老板和另三人谈笑甚欢酒杯频举,何老板和梦飞在旁陪同,很快梦飞所带的两坛酒,就被喝完成了空坛子被上菜的小二拿走了。
月上中天后,星辰满苍穹。
宴至午夜,桌前六人醉了五个,梦飞滴酒未沾所以没事。不喝酒,席间没少被人挤兑笑侃,等贾老板跟何老板被手下的伙计搀走后,另三人和梦飞道个别,也步法踉跄扶肩撘背的回楼上客房了。
酒桌前就剩梦飞一人独坐,他没马上回去休息,他不困!今天白天他除了吃饭和去了趟四海楼外就是在睡觉,所以现在,虽然是半夜时分可他是还精神饱满的很。
梦飞看着桌上还剩很多的菜肴轻叹一声道:“浪费可耻。”随即伸筷夹了一片肉细细咀嚼品味了起来。
完全没在意到身后满脸怨气的小二哥,从傍晚到现在都是他一人在伺候,饭还没吃呢。怎能让他不怨生于心显于面?
吃了几片后,梦飞伸个懒腰准备回客房去,就在这时,小二哥迅速的来到桌前,手脚利索的把残羹剩菜收拾一通,收拾中还不忘和梦飞说话:“客官你早上不是说吃素嘛?晚上这酒席上的荤菜我看大都被你给、给……”小二抹完桌上的油污菜渍抬头一看,空荡荡的店堂就只有他一人了。
客房中,梦飞以头枕臂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里嘀咕道:“这小二哥脸色泛青一身怨气,难道掌柜的克扣他工钱?啧啧,可怜的小二哥哟!”
掌风出,烛光灭。
阁窗半掩,月洒辉。
白霜铺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