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这么快就进去了。
那酒店员工并不用等到第二天验证,刚那一对男女很快就进入了同一间房间,好像是男的跟着女的进去的,真是快啊,哎,现在这种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是。
他不是好奇的窥探而是作为职责该有的警醒,比如说万一之后发生些什么事呢,别人问到了呢,也是一种责任,甚至一些命案发生的起初也是这种情形,他在工作中时常就着这些瞎想度过漫长的服务时间。
不过屋子内的情形显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香艳。
那女孩听闻靳松的话后,很快就上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靳松是跟了进去,他在房间门口只是出于摒弃不掉的礼貌问了句,“我可以进来吗。”女孩没有反对,他就进去了,就这么简单。
他并不是擅长这种无端搭讪女孩的人,主要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面,但这个女孩就有让他无暇多管的魔力,他感觉对方也是如此,所以她才无所顾忌的在自己面前换鞋、扯掉她身上的长衣。
她不是诱惑他,而是在:换装。改头换面的那种。
就在酒店员工以为二人必定在房内云雨之际,女孩已经换好一双足有十五厘米高的透明细跟高跟鞋,带点荧光闪闪的那种,她的一身有点长的裙子也被她撤掉一半扔在沙发上,原来是那种可长可短的一步裙,胸前也被她撤掉一块扔掉,同样是那种可以改装的款式,露出胸前白璧无瑕的诱人风光,霎时变得简洁又不太风骚,一身晚礼服的雏形就出来了。
她还将先前束在脑后的头发放了下来,用手在发尾绕着圈,稍许,一席微卷的中长发跃然而现,将女孩包裹的气质卓群又引人遐想。
最后她从台面上拿出一款手表带在手上,才回身看着靳松,脸上的神情似在说:怎么,就是这样,怎么。
女孩一面将手抬起按扣手表,一面冲着他做了个狡黠的笑容,是那种带点魅惑和神秘,好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事,同时又无比坦荡理所当然无所谓,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
靳松呆立在门旁看着她,强烈感觉他们认识,很久。
一天之内见到女孩的那么多面,此时或许才是她真正的面孔?直觉告诉自己,这也不是。
到最后,他才抽离,客观的想了下,这好像传说中的女间谍要去施行任务前的准备工作。
就在靳松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女孩已经焕然一新站在他面前,并先开了口。
“瑶池宴会八点开始是吗。”
“嗯。”靳松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那我们先吃饭,还是待会去之前再碰头。”女孩是提议也是征询他意见的意思。
“我住在三楼,我想先回去一下。”事实上他是打算回去拿钱。“半小时后,我们在露天餐厅碰面,正好那里跟宴会的地点相对。”靳松看了看手表跟女孩约好时间,他猜想女孩还要化妆,所以把时间拖长了点。
“好。”
一切都那么自然流畅,二人好像真的认识,很久,甚至已经有罕见的默契,彼此都知道对方大概在想什么。
靳松准备离去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叫靳松,松就是那个松,靳就是。”结果不等他解释完,女孩就猜到了,说我知道就是那个靳,“嗯。你怎么称呼。”
“孟兮。孟子的孟,兮就是白话中经常用到的语气词。”
“好。”
靳松回身走出孟兮的房间,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身上到了自己的房间,取了钱包和卡片,走之前还在镜中反复打量了一下自己:嗯,还不错。
他的状态一直都很好,他自己虽然不热衷男女之间的牵扯,但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外貌算是比较拿得出手的,至少大多数女孩不会排斥的那种,而得益于常年的户外极限运动的磨砺,他的身材和体质在男性当中也属于上上乘,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今天他还是忍不住更加严格的自我审视和挑剔了一下,最后还是在酒店翻箱倒柜找到了梳子,在头上梳了几下,又整了整衣服领子和袖子。索性他从不在脸上抹油,现在虽然有点这种想法还是放弃了,毕竟他的皮肤已经很光滑了,气色也是真正最健康的那种,就是户外运动太频繁,有点晒黑的迹象,但他一直尊崇这种传统价值观中男人就该阳刚爷们的审美观,故而年轻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奶油太白面,拼命去晒太阳练肌肉,他热衷户外运动很大原因来自此,索性现在早没那种痕迹了。不知道孟兮是哪种偏好,但他觉得没必要为了迎合改变自己这种原则上的坚持。最后再定格的一照,总算是满意的笑了,才拿着东西出门了。
他提前了十分钟来到预定地点等候孟兮,十分钟之后孟兮如约而至,却是让他有点失望的形象。
他真不该化妆,尤其是化这样的浓状,他失望的想。不过,总算她还是很好看的,相比那些同样装束的女孩子。只能说明她不懂得如何凸显自己的优势而已。
孟兮天生就是很协调的五官,清新自然,不化妆最好,出于特地场合顶多稍作修饰即可,那也是为了礼貌,全然没必要这样的,有点,浓妆艳抹,简直是弄巧成拙。
“大家都一样,就比较随意。”孟兮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主动解释了起来。原来她是觉得派对中的那些女的都是这种妆容,她这样入乡随俗会少引起人的注意,她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但她完全没必要跟这样一个人解释,反而容易节外生枝,为什么忍不住呢,为什么要去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呢,不知道,反正她好像希望他对自己的印象控制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明白。”靳松一笑,越来越能理解她的行为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
“喝点什么。”
“白水绿茶牛奶,都行。”
靳松哈的笑了,没有发出声,没办法,他们这种出了工作就在悬崖峭壁或蓝天白云间穿梭的人,并没能有什么真正让他们愁容的,很容易就能开怀的笑起来。
而此时让他开怀的是这女孩的爱好与他完全一致,如果这是她真实喜好的话。
“也是来度假的?在深市工作?”
“嗯。你也是吗?”
二人终于步入正常人第一次见面的聊天轨迹了。
“我是居无定所,不过以后可能会在深市长住。”
“噢。你是刚从外面回来啊。”
“嗯。两个月前刚回来。”
“以前在哪呢。”孟兮觉得自己不该问得过深,但她有点忍不住。
“先在美国,后在欧洲,回国前是在新加坡工作了两年。”靳松却交代的比她想知道的好要清楚。“你呢,一直在深市吗。”
“我。”孟兮稍微犹豫了下,冲着她自己低头笑了笑,最后说,“我前年来的深市,之前也是在各种地方乱走?,边工作边旅游。”她也比她本该说的说的更多。
“你喜欢旅游。去过哪些地方。”
“喜欢。不过去的地方不多,都是国内。”
“了解。国内风景也好。”
“你喜欢攀岩。”
“嗯。”靳松明白她忽然问这个的意思了,“你也喜欢。”
“嗯。不过我没你厉害。你好像是可以徒手攀岩的是吗。”
“嗯。不过我现在都会带装备。”
“噢。为什么。”
“给自己留后路。”
孟兮哈的笑了,发出了声音,发自内心。“给自己留后路。”似在咀嚼靳松的这句话。“有后路可留就有后路,没有后路怎么都是白搭。”
她笑得很轻松,说得却很认真,靳松停下了接话的步调。
正好这个时候他们点的东西都上来了,靳松请孟兮喝完后,才问,“你进行到那步了。”
“就比一般登山稍微难点,勉强算是初入攀岩的门径,而且也一定需要借助很专业的装备。”
“知道了。玩户外多久了。”
“徒步那种小儿科算吗。”孟兮预感到他想指点自己。
“当然,徒步的锻炼是最综合的。”他也在看孟兮的体质磨砺到哪个阶段了,不过看孟兮的皮肤,显然没有过强度训练,也幸好没有,他到底还是觉得女孩子要练出肌肉不好看的,马甲线是美的,但肌肉就还是别了吧。
“如果算上徒步远跑这些,那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靳松明显有点意外也有点不相信,那样子似在说,你有多大,十几年的户外龄,我也才十几年呢。
孟兮显然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道,“我从高中开始热衷户外,现在有15年差不多了。”
“嗯。”靳松了解了,她应该接近三十岁了,跟自己估计小两三岁,初始还以为她不过二十六七岁呢。他倒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问题,反倒觉得更好,事实上,他并不喜欢二十来岁的小女孩,因为她们大多还修炼不够,更加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说也少了吸引和趣味,三十多岁的女子最合他意,但那些能够相投的又多半等不到这个阶段与他相遇,所以他便一直不将就的过到了现在。年轻时候倒是谈过较长的恋爱可惜濒临结婚,最后和平分手了。
砌,还不知什么情况呢,我想得真多,他暗嘲。
“以后我可以教你。”靳松脱口而出做了这样的允诺。
孟兮并不忸怩的接受了,但心底并没将这种随口一说当回事,不过就是客气的说辞,大家有种共同爱好的一种亲近。
“能问你个问题吗?”靳松表示稍显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前倾了身体向孟兮靠近。
“嗯?”孟兮表示当然可以,看着他有点能料到他大概会问什么。
果然,他问,“你上午在海里面,是怎么个意思。”
孟兮哈的做了个开怀的笑意,先是道歉,说不该对他那么无理,靳松只是笑,她随即才说,“我是在给自己较劲。”
“不太明白。”
“因为我平生最怕水。所以我不会游泳,也不能做漂流这种简单的水上运动,帆船潜水之类的就更不提了。”
“那你还。”他有些明白孟兮为什么在海水中那么歇斯底里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下水自我折磨呢?这就是所谓的越怕什么就越要去强迫自己去面对,以期改变自己的恐惧。这种想法他不陌生,因他以前就是这样做过很多事。
果然,孟兮就是这样说的,“所以我就故意扑在水里让自己战胜恐惧,适应那个环境。结果,其实你不把我拉起,我也适应不了,最终就是放弃。”
当然适应不了。靳松心想。“有些恐惧可以战胜,有些恐惧只能避免。”
他把这句话说给孟兮听,她听完只是看着靳松,不再说这个话题,转头看着对面的宴会现场,那里的准备工作看来已进行得差不多了,“是该避免,不是想挑战一下自己嘛。”
没关系,下次我帮你,靳松觉得他该说这类的话安慰,但他保持了沉默,他觉得对面的女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困境,让她这样坚韧的人都很难解决的困境,所以她要去尝试跟自己从不敢触碰的弱势抗衡,跟自己的懦弱较劲,否则她十几年的户外经验,有必要这个时候才记起跟自己怕水这样东西较劲嘛。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我可以帮助你的。说出这样的话对他并无难度,因为这是他工作中的常用语,这是他平时对客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一点也不做作,他甚至自我磨砺得已经有点骑士精神的那种喜欢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了。但这时他就是说不出来,只觉得说出来会有点假,破坏了二人之间的自然轻松的气氛。
”快开始了。我们就去吗。“好在孟兮先一步打消了他心中的较量。
果然,已经有人进宴会场了,都是那种开着游艇,带着各种浓妆艳抹布料极少的女孩子的客人居多。
”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靳松其实不能被直接邀请进去,尤其他此时没有用真正的身份,用也没用,他们只请来玩的人,靳松这样的会让他们警觉,但他认识可以开绿灯一句话就将他放进去的人,就是那种所谓的各种二代。
几分钟后,靳松电话完,叫起孟兮一道饶过圈圈的露天泳池,进了宴会现场。
进去的时候他们还被上下打量一番,类似于安检,不过见女方穿的这么少,男方又配合的做了扫描就顺利放了行。
其实这种宴会,若不是吃喝玩乐,没有任何乐趣,孟兮和靳松一样显然也是娱乐需求寡淡的人,他是有自己目的的,她呢?又是为了什么?
孟兮把自己化成这个样子,果然一进去就泯然众人矣,与那些一堆堆的女孩们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她的皮肤到底要天热得多,又过度的白皙有弹性?,许多男人和他一样,第一眼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她让人实在没法不欣赏的大腿。也是,这里有几个女孩能有她,十几年的户外运动?
所以跟他寒暄的某二代一直向他打听孟兮的出处,眼睛就一直盯着孟兮的腿看。
他为免麻烦也是一种自私的考虑,直说,“我女友。”
“噢,”对方就会很快失去兴趣,他们只在找短短数日的目标,这种人显然不适合,毕竟靳松的女友不是。所以靳松不能说,“我们一起的。”他们会以为,“噢,那你们是一起的玩友呢,还是也是临时找寻的目标呢?既然你们能一起,我们就也能一起。”
为了避免这种歧义,他干脆一句话说死,就我女朋友。反正他们不会有时间深究。
反观孟兮在干嘛呢?
她一直端着各种吃食,主要是那种大盘的,比如蛋糕西点之类,到处走来走去,也没跟谁主动搭讪,难道她是为了蹭吃的?靳松忍不住这样好笑的想,但很快又否定,因为孟兮好像也没怎么吃,只是在不断换所端的内容,一直在拿盘子的东西吃,盘里东西却不见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