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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破敌

小扶摇这种内功心法,据梁千羽的那位又妖孽又神秘的师父的言词闪烁,大概是他这漂泊一生所悟出的心法,结合了道家的一气绵长,结合了佛家的一气金刚,更结合了天下间所有知名心法的内蕴精神,博取百家之长,最后建在自身已经磨砺了几十年的基台上,一层加上一层,共有九层,以三层为一界限,形成三界。

第一界三层,第一式起手撼昆仑,第二式泰山崩于前,第三式九千里,是对气息的最宏观最直观的运用,一式比一式强悍。

拼着硬抗下对方凶猛一击的梁千羽得以退却对方一剑连着一剑的攻击,就绝不会浪费这得之不易的机会。他急促起身,青波剑甩出的同时,剑绽剑罡。而他体内的气息,更是蓬勃生长到了极限。

王靖宇惊骇之下不退反进,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候退,那么他就再也不能前进半步,会始终被压迫在对方的剑势下。泛古剑猛地一下抖动,王靖宇灌输了全部气力。他不信自己二十多年的二品境界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他有足够的自信,所以他猛地踏前一步,泛古剑从身后甩出一个大圆,劈砍而去,面目狰狞道:“给我破!”

剑蕴圆罡。

梁千羽同样不惧,因为从他的扶摇九千里开始,他就已经变成了主攻的一方。梁千羽起剑,与王靖宇不断攀升不断急长的“剑走龙山”相比,他的起剑很慢,若不是那实在丰腴而无法掩盖的气机,恐怕没人会瞧得起这看起来真的很普通的一剑。

点墨剑法,快中蕴慢,急中蕴缓。梁千羽在剑道上走了六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足够他熟悉剑道上的一切。虽然他的剑道和那南疆剑阁,和那李家人人皆剑,差了不少底蕴上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这位钟情于剑的年轻公子在剑道走远走深。

梁千羽从不好高骛远,从不急于求成,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踏实稳重,期间更是凭着一场场战斗甚至包括那些行走江湖时所不可避免的死战,才得以让自己的境界进步飞速,在短短二十年间就从一个不谙武事的小屁孩变成一个江湖少见的二品境界高手。

所以,梁千羽的对战经验很丰富。

他可以轻易看穿十名重骑的强弱分布,所以即便王靖宇步步为营谨慎不露出丝毫破绽,梁千羽还是在平静睿智之下发现了那一道如蚂蚁般微小的漏洞。

而这,就已经够了。

梁千羽始终压制住蓬勃力量的右手陡然爆发,随即那点墨剑法中的“快”便一应而出,缓慢起剑的青波剑瞬间划出一道道残影,梁千羽以小扶摇九千里的气机加持,白衣身影猛掠。

王靖宇也在等着梁千羽的出剑,一直密切关注对方气机流转,在这个突然变势的时候,王靖宇双手紧紧握住的泛古剑斩破雪花,斩破虚空,瞬间落下,气势磅礴,如一座巍峨龙山。

梁千羽冷静对待,王靖宇的确很强,在二品境界上毫无疑问的要压上他不止一头,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梁千羽即便是不退,也应该圆滑应对。但他却是逆行倒施,像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势头,在二者极短的距离下,提剑迎击。王靖宇错愕之下来不及思考,只能继续一往直前的劈下。虽说梁千羽有那神秘强大到足以列入天下内功心法前三甲的小扶摇,但在二品境界的道路上,他毕竟走的还太少,凭什么来和他抗击?

青波剑和泛古剑最后一次撞击在一起,气机刹那间流转,以极快速度迎击上去的青波剑,逼迫出强烈气势。

一位年轻人,一位中年人,二人面对面,剑势蕴中间,乌发齐后掠。

小扶摇第三式九千里,从小小的青波剑上激烈迸发出来,惊骇无比。在二人周围一尺范围内,地面上的积雪,空中飘着的雪花,俱是灰飞烟灭。

梁千羽剑擦对方剑,突然疾速滑下,身子亦是迅猛上前。而就在这时,在王靖宇的极尽错愕眼神中,九千里的青波剑竟是在泛古剑的剑身下部剑镗上部猛推一步,将完全用出体内二品境界气息的王靖宇强行压制一步。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借着这细微短暂的压制,梁千羽腾出一肘,以迅猛之势落在了王靖宇的面门上。

一痛失步,一步败退。

王靖宇兵败如山倒,气机在刹那间散去。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疑惑,对方怎么敢拼?拿九千里连绵不绝的气息来压迫他的二品境界,最后再舍本逐末,于细微之处搏出一肘,看似简简单单,可只要出现一丝失误,便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便会被王靖宇完全压制,彻底没有翻身之地。

这个年轻人,真敢拿自己的命来拼啊。

王靖宇输的冤,却输的服。

以小搏大拼着性命最终成功的梁千羽紧步跟上,面无表情,青波剑在王靖宇的脖颈上抹去,结束了这位留宗双使之左使的剑之一生。

王靖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睁着双眸,仿佛看到了那个人,想起了那个名叫古冬春的留宗宗主所说的一句话:“剑道万古,晓风残月,独不见一剑破虚;假宇经年,龙山慢走,有一剑浮空当去。”

王靖宇眼神迷离:“师父,徒儿驽钝,让师父受累了。”

……

……

大雪愈落愈发急骤,在这短短的近乎一个时辰的时间中,梁千羽先后经历两场战斗,尤其是第二场激烈搏命对战更是耗费了他无数精力。但至此时,他还是一气绵长,不见有丝毫颓败。

梁千羽右手提剑,左手居于身后,目视前方遮龙山五百人。在冷风吹掠下,白袍翩跹,乌发飞舞,露出那张白净的俊俏脸蛋儿,极尽风流韵味。

在他的身后,有十二骑驻足停立,气势雄厚。

今夜大雪夜上遮龙山,欲与遮龙山试比高。

扫去岩山镇的十名重骑,击溃留宗左使王靖宇,这一次,两方终于再次对上,之间再没任何障碍。

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两方急步上前,瞬间绞杀在了一起。

这一夜,遮龙山血染大雪地。

跟随而来的点墨山顶尖力量十二骑,在梁千羽的带领下,闯入敌阵,大肆杀戮。

破敌不知多少,只知己方,死掉十二匹乙等战马,死掉十名山寨汉子,最终梁千羽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二当家李牛牛,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堂主赵圆王。

而最终,这三人,也终于闯上了遮龙山,闯到了大石坪,见到了那个被绑缚在一杆木柱上的大红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