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夹缝之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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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个男人

我正要昏昏欲睡时,老楚猛的来了个鲤鱼打挺,这声响动吵的我睁了眼,我对老楚的一惊一乍早已司空见惯。我说楚大爷,这是感应到哪里有灾难了?您穿上您的红裤头又要往哪儿奔啊?

老楚起身向我走来,他把我从床上抓起,胡乱的摸了件儿衣服往我身上套,哎,哎,老楚对我的呼喊充耳不闻,就这样我被老楚强行的推出了门。

我没好气的说道:老楚,你老人家真是生错了年代,你应该上山去做好汉。

老楚哼了一声,别说的那么文雅,你是想说草寇吧。

呵,我抽了抽嘴角不在言语。

老楚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哼着歌。

我看了眼腕表,晚上七点半,这好些天都不见天日了,你还别说,这外面还真比屋里凉快多了,吹吹小风心里也舒坦了。

老楚回头道:走着,今天大爷带你见见世面,领你遛遛弯。

我和老楚来到了小区附近的公园,公园不小,有游乐和健身等设施,公园里有几处广场空地,那几处空地总是被各路大妈团体争相占领,什么最炫民族风和小苹果通通走起来,这公园里玩什么的都有,我随老楚一圈一圈的慢走着,老楚冷不丁的来一句:人生就像这圈,转来转去,无论过程的风景多美,最后他娘的还得走回原点。

我定住看了看老楚,本想调侃几句,可我怎么就感觉老楚有着些许的难言落漠了呢,我想安慰几句,可这脑子偏还搭错了线儿,我清了清嗓子大声高喊道: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在来。

老楚看着我猛劲的摇了摇头,那神情很是蔑视,我们二人走来走去又绕了回来,公园里的人头渐多,在前面有个户外卡拉OK,这老板我还真知道,他儿子喜欢唱歌,好像智商有些问题,爱子心切的他就在公园里弄了个可以让他儿子唱歌又赚钱的活计,一首歌2元,其实唱的人并不多,毕竟是户外,一般人也没这个勇气,有人点歌时,他那智商不全的儿子总在一旁拿着个不出声的麦克跟着合唱。

今儿也不知道老楚是怎么了,老楚这人低调时,你不会察觉到他有一丝丝存在的气息,可他要是疯狂起来,那还真是让人觉得那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总而言之就是个疯狂的奇葩。

前面一个妹妹忘我的唱着鬼哭狼嚎的惊心歌曲,围观的人很多,绝对算得上勇气可嘉,一般这样的人那都是自信心爆棚型的,老楚不知抽了啥疯,非要整上两首,既然他乐得发疯,那我也乐得做个看官,老楚平日里很喜欢唱歌,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都喜欢唱上两句。

老楚点了首张震岳的《再见》,一出口就震惊了全场,老楚就是这样,他想放光时黑夜都挡不住,全场各种口哨声和姑娘们的叫喊声,老楚边唱边与围观的人群互动,那架势就好像明星开演唱会一样,我看着看着就乐了,可乐着乐着我又难过了,我总感觉老楚他心里不痛快,从这种发泄方式来看,这就体现出了男人和女人的不一样,对于发泄,女人和小姐妹们聊过后也许就减轻了压力,而男人一般倾诉的对象那就只有自己的影子。

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硬骨头,男人的双肩扛的起“重”这个字,男人的心里又要装的下“事”这个字,任何事情都会积压在心底。其实说白了,男人的心就是个装着各种旧物与灰尘的“垃极场”,特别是老楚这种男人。

我突然有那么一刻开始心疼老楚了,老楚嘶吼过后又开始跟着大妈们跳起了广场舞,鉴于老楚同志今天的种种表现,我得出的结论是:他用行动强调说明了,他今儿是吃了鸡血型的兴奋剂。

老楚他自己发疯还不痛快,还非要把我拉下水,为了让他彻彻底底的发泄出来,我也只能不要个脸了。

老楚在我的耳边大喊:你他娘的别老死气沉沉的,你的生活就是缺少刺激。

许是我着了老楚的道,受了些强烈刺激,我这头脑一发热便荣幸的成了广场舞大妈团体中的一员,我天生的肢体不协调,所有和舞字沾边的那都是两个字,不行。老楚还能像模像样的来那么两下子,可你在一看我,那就是后天性全身痉挛,看得围观的大妈们都乐岔气了。

我总结了一下今天晚上的种种迹像,得出的结论是:老楚果然有后天性抽疯精神病,基本上属于无药可医,想到这里我就替他的未来悲凉了一下下,默哀…

老楚的精神病退去后,我们就回到了在H市我所谓的家,回去后我和老楚又倒在各自的领地上继续挺尸,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直到入眠他都没有在和我说过一句话。

高考时我和老楚都填报了H市,最终我们都如愿的考入了填报的学府,我和老楚并不在同一所大学,我们两个的学校就像是银河两端的牛郎星和织女星一样,隔着十万八千里。

上学那会儿,老楚总说我长的软面,他怕我立不住,所以一有时间,他就转站三辆公交车前来看我。

老楚那张略显老成的脸,外加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使得他有了几分社会大哥的痞气,老楚的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流氓气息,他横行在我的大学校园里也没人敢惹,好像哪儿哪儿都是他的地盘一样,他只不过是来视察视察自已的财产有没有遭受到破坏,他每次来视察他财产的时候,我都会被他狠敲上一顿,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单纯的来蹭饭的。

我和老楚是从小被姥姥带大的,那时在姥姥家,老楚野着呢,他简直就是个土霸王,也是,谁让人家叫“楚王”呢,小的时候我可没少受老楚的欺负,他嫌我长的像女生总不带我玩,虽然老楚有些嫌弃我,可也正是在姥姥家的那段时光,才使得我和他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情份,我和老楚可是在嫌弃与被嫌弃、相互依靠了整整五年啊,五年后我们才被各自的父母接回到自己家里生活。

翌日,大晴天,我被老楚拖到了人才市场,放眼望去,只见那百万大军行进职场,我摸了摸头上的汗烦躁不已,这各路好汉们都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像卖菜一样的呦呵着自己个儿,这年头为了找口饭吃还真是不容易。

老楚混迹于求职大军之中,我踮着脚寻觅他的身影,待我寻觅到老楚的身影后忍不住的笑了,此时,老楚正像老头遛弯一样,负手围着整个会场绕圈圈,他那模样怎么瞧那都像一个庄家户,好像他是来地里看看自己个儿的农作物生长的怎么样了,熟了没有,其实也不奇怪,老楚在我的脑子里早已打上了“不正常怪胎”的印章了,所以老楚做出任何惊世骇俗的举动,我都不应该感到惊讶,这就是“老楚”。

我扯着脖子喊老楚,老楚就像老牛耕地一样慢悠悠的在人群中穿梭,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楚大爷终于不遛弯了,我说老楚你这是给唐僧画圈呢,行,行,你可别绕了,楚大爷,你要想遛弯咱家楼下公园去啊。

老楚以一种蔑视的眼神打量我,我说你是个玉面的脑子你还不服,干啥不都得货比三家啊,你得纵观全局才好撒网捞鱼,急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