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人在轮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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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刚过去的那个女孩好像我小学同桌啊?“

“那你叫一下她的名字试试啊。”宿舍哥们怂恿道。

于是我喊了一个名字。朝着那个背影,想着反正是背影,即便是不回答也不会尴尬。

没想到,那个女孩应声止步,转身回首,一脸茫然:谁叫我?

嗯,我就这么和小学同桌重逢了。在大学三年级刚开学,校门口,在和宿舍兄弟去聚餐的路上。

随口叫了一个名字,拾起了尘封11年之久的回忆,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沾满灰的小木盒。

小木盒雕刻的年代是1997年,那时候我们上小学三年级,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小木盒里面有很旧的照片:

记得那时候有个女数学老师特别严,动辄就打人,揪头发扇耳光拿穿高跟的脚踹,绝对是缔造童年阴影的一把好手,这个照片是阴暗血腥的。

有个前桌特别爱放屁,无声无息的那种蔫屁,杀伤力半个教室吧,关键是他还会笑的看不见眼睛,配合他那小平头简直就是一个狡猾的刺猬,这个照片是卡通的。

我和同桌坐第三排,我们经常玩一个问答游戏,题目是我给她的一本脑筋急转弯,答案早就背下来了,回答者是我的卡通手表所扮演的玩偶,正好桌子上有个小洞,于是就把卡通手表插进那个孔上上下下动作回答同桌提出的问题(现在想来手表强奸了课桌,YD的一逼),答对了她就会用好听的声音夸我是个天才。

那会她是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可爱女孩,我小时候就是个声音控加颜控,所以可想而知这种夸奖会让我怎样的飘飘然。

当然我们也偶尔会拌嘴,这个时候她就会扭过头去不理我,还会故意找其他的男生讲话来气我什么的,而看穿了这一点的我就装作若无其事的该干嘛干嘛,其实心里也气的跟什么的似的。

现在想来,应该是水瓶座的装逼天赋本能特别适合冷战吧,所以最后的结果倒总是她先回过头来找我说话,冰释前嫌。

这个照片是温馨的。

你记性真好。同桌在我回忆起这么多事情之后又夸我,那种好听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记忆的残渣碎片,我打赌肯定忘记的更多。只是,那种感觉还依稀记得,当时不明白,现在想来,那时候对于她的感觉应该是“喜欢”,她大概也是相同的感觉,我自恋的觉得。

大学三年级偶然重逢小学三年级曾经喜欢的可爱女生,听上去好像是影视剧里面的向左走向右走,特别是当知道我们两个的宿舍楼就是面对面的时候就觉得更加狗血。

同桌则假装淡定的嗤之以鼻,说生活又不是什么电视剧,其实我感觉她也挺激动的,估计已经把自己想象成女主在脑海中勾勒后续情节了。

想想,在一个学校里呆了两年,这得是多少次的擦肩而过。

其实我们每天都在和各种人擦肩而过,当然大部分是陌生人,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也缺乏想要探寻其他人的好奇和勇气,所以我们在人群中行走向“目的地”的时候仍然是孤身一人,那些陌生的人群就是行走路上巨大的黑暗背景,那些熟悉的人就是照亮这黑暗的星星和明灯,让你的旅途不那么形单影只。

事实上,之前倒是真的遇到过两次,只是我觉得这小概率事件发生的几率很小,小到我觉得为此而承受认错人的尴尬颇为不值得,所以我也就是看看眼熟就算了,若不是那时候同伴的怂恿,可能也就没这个重逢。

冥冥之中,命运之神借我那宿舍兄弟之手将轨迹已然分开了12年的我们又推在了一起,这一手推得可真是……

时值大三,同桌要去面试一份实习的工作攒工作经验,在市里。她问我有没有时间陪她一起去,我看了一眼课表,次日满课,于是痛快地说有时间。

逃课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在发现那些老师其实只是在念课本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去了,既然是睡觉,在课桌上总不及在宿舍床上来的舒服吧,而老师的挂科威胁对我来说威慑力不大,反正有补考,补考有答案。

在这种堕落理念的指导下,大三的老师我都没认识全,他们倒是都记住了我的名字,毕竟一个学期点名都见不到的人印象绝对深刻,估计也同时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以至于有一次实在无聊我去上了一节营销课的时候,老师点我名字的时候我答了“到”,老师惊了,放下点名表直接从讲台上走下来一直到教室最后排我坐的地方仔细打量了很久,仿佛要把我的形象刻在脑海里似的,可算见到本人了,于是课上还冷不丁偷袭问我问题,我当时正拿手机看小说,于是以在后排听不清问题为由要求老师重复了一遍问题,然后就胡诌了一番,老师居然很满意地点点头,说我回答的不错,争取以后常来。

那语气就像是青楼的老鸨对待有钱多金的嫖客一样殷勤。

然而第二节课我就消失了,在无聊面前,神也会卷旗而去,走的时候正撞见老师,她问我干啥去,我说去玩轮滑,她点点头,去吧。

后来宿舍兄弟传话说,第二节课老师提到了我,说能来一次就不错了,有些老师真的是一学期都没见到我。

不过对于一个学期就看两天书,八门课能过六门,剩下两门是点名不到就挂的学校,真心不能指望我多有求知欲,这学校唯一值得留下来的原因就是,环境实在太好了,非常的适合玩轮滑。

学校座落在海边,所以地形高低起伏多坡,绕学校一大圈能有三四个大坡,天然的速降场地,平坦的地面不多,物以稀为贵的修成细腻的水泥路,有多细腻呢?细腻到玩平花的单轮S平时10个桩的,这里可以20个桩;双刹5米的,这里随随便便10米;速桩跑不进五秒五的,这里轻轻松松地进五秒。全校平花用的桩点32排,还有一条100个桩点的横贯图书馆前的主场地做活动时候用;最关键的一点是,不,费,轮!!!

总之这是一个技能效果加倍,装备损耗度却只有50%的轮滑A+级地面。

本学校的学生去其他学校参加活动就挑三捡四的说地面垃圾,而其他学校的来我们学校总是不约而同的感慨想要挖走一块地皮带回去。

所以,大学主要的回忆都是关于轮滑的,说起来倒是有点对不起父母交的学费和我那12年的寒窗苦读,但是若给我再一次荒废青春时光浪费在什么上面,我还是会选择轮滑。因为,轮滑实在是太好玩了。

那个时候,轮滑就像刻印在生命里如同呼吸一般重要的存在。

和同桌汇合在图书馆前的时候,我看着学期初那特有的景象,一列列的军训的方阵,又是一批军训的新生,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去年的这个时候,大二的我在感慨自己曾经是新生的时候,今年大三的我在想那些刚升入大二的学弟们是不是也在感慨同样的事情,好像一个轮回啊。

———我是个宿命论者。

我认为时间轴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注定好了的,比如对于09年的我们,07,08年的我们生活是确定的,无法改变的,凝固在过去的时空里面。那么,同样对于若干年后的我们,09年的我们的生活是确定的,无法改变的,凝固在未来的我们的过去的时空,也就是我们的现在。

或许有人会说:那是我们无法预知的未来。

对头,这就是关键:没人可以预知未来,可以预知的不是未来,而是你要改变的猜测或者理性依据。比如天气预报,你知道明天下雨,因此你出行的时候带伞,也就是说你依然按照理所当然的轨迹行走。(这段理解的自然理解,不理解的解释也不会明白)

同桌问我吃过早饭没有,我说吃了。

她于是拿出一小袋速溶咖啡,撕开口子然后直接往嘴里倒,我内心震惊表面平静的若无其事道,”口味挺重啊“

同桌同样若无其事地解释说经常熬夜,需要咖啡提神,久而久之,水冲的那种对她来说已经没用。

我表示了理解,想了一会儿说,”你是一只吃咖啡的猫啊。“

咖啡猫茫然反问:”猫?为什么是猫?“

”猫比较可爱啊,“我说,”特别是像猫一样的女生,而且我特喜欢看猫和老鼠。“

”这就是你叫耗子的原因么?“咖啡猫问起我绰号的来历。

我不置可否,她于是点头道,”好吧。“

——当天晚上就见她QQ昵称改为咖啡猫。

我们在她面试的公司前面意犹未尽的分道扬镳,一路上拥挤的34路上我们七侃八聊了一个多小时,

聊的什么都忘了,就记得聊的还挺嗨的,我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她则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兼赞赏者,不失时机见缝插针的夸我,让我不可避免的飘飘然,

幸亏她去面试,要不然一会虚荣心什么的就得把我膨胀到爆炸了。

我在市里转了转,原本是等她面试结束后一起回去,结果接到了另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