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风花雪月系列之凤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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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拷问

【云南城·衙门地牢】

地牢里,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氤氲出水汽来,阴暗虚无中弥漫着一股糜烂与腐尸的味道。衙役押着身着囚衣的人走过,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如泣如诉的悲鸣刺痛你的耳膜,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

牢狱与外面的世界,仅一墙之隔,然而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

在牢狱里,回荡着皮鞭打在皮肤上的声音,似狠辣,似无情,似残酷,每一道鞭子,都写满施刑者对被施刑者毒辣与不满。

幽暗的牢狱一角,置满了各种行刑用具,放置着烙铁的火盆里燃着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每一个冷漠的嘴脸。在微暗的火光下,一个柔弱的少年双手双脚都被厚重的锁链牵制住,长长的黑发凌乱在背后,衣衫褴褛,裸|露的肌肤泛着青与红的颜色,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染红那一片青色衣袂。

“报告牢头,犯人晕过去了。”

“嗯,泼水,继续打,直到他肯说话为止。”头领捋着下巴的胡渣,冷哼道。

“是!你们继续打,不要停。”

一股冰凉且腥臭的水泼到花涧的脸上,他缓缓的睁开眼眸,水珠子顺着额前的碎发滴落了下来,在他的脸颊上划下了一条弧度,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那隐藏在阴影里的脸,是绝望?还是恼怒?不,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被人活活捏在手心的精致娃娃,没有灵魂,没有表情,也没有想法。

接着,便有几道狠辣的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仿佛全身的皮肉都要被抽翻了出来,伤口处却是如此火热,红了一片。

即使处于被动状态,花涧也一直默不吭声,默默的忍受着牢狱里非人的对待。

不是他柔弱无能,也并不是他真的无法解决掉眼前这几个区区凡人,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一个人一手揽下来,若他负罪跑了,那么他藏匿通缉犯的事实就会坐实,只要他现在还待在这个牢狱里,那些人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花涧带着血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冷漠,相君,期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云南城外·钟离宅子】

东陵相待在自个的房间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佘桃收集来的情报。依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自他摔下悬崖后,安陵王就占据了整个南国,然后直接就将他所居住的皇宫也一起给吞并了。现在的皇宫则成了安陵王的囊中之物,而他和国师他们却被当成了叛国贼通缉,现在则满天下的寻找他们的踪迹。

东陵相想知道,安陵王占据了皇宫,而一直隐身于西宫的太后会是怎么想的,过去不愿出面见人的她,这下子就不得不出面了吧。

太后愿不愿意认可安陵王称帝为皇,东陵相则是不用去担心,因为在他的眼里,太后和安陵王水火不容,若俩人见面没有大打出手那就最好不过了。安陵王在年少的时候,太后就曾经做了很多对不起他们母子俩的事,安陵王会在15岁时出征驻守边疆,也都是拜太后所赐。

且说整个局面上都是安陵王占了优势,若没有足够与安陵王抗衡的兵力,那么东陵相想要夺回自己的位置也很难说。

但东陵相是那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吗?

答案当然不是。

如果说是兵力的话,东陵相则没有一点想要担心的地步,要知道,整个南国的兵权都在他的手上,即便安陵王占据了他的巢穴那又怎么样,充其量也只是占据了一个内部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

经过东河郡的败仗之后,东陵相就吸取了许多教训,不是他的兵力不足,他之所以输给了安陵王,其实是败在了安陵王的战术和他过于求胜自负的情愫。

而从战争开始,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以被动的状态努力的防守着,只会防守而不懂得利用战术进攻,永远都会吃很大的亏,所以这一次,东陵相打算自己主动出击,将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的安陵王踢下了台。

只要他还活着,南国的政权他迟早会收回来的。

当东陵相正在思考之余,小黑四脚就踏进了东陵相的房间,在东陵相的视线中,跳上了桌子,顺手捎来了一支毛笔,在一张干净的纸面上歪歪斜斜的涂鸦一番。

待小黑放下笔之后,东陵相才顺走小黑脚下那张无法让人恭维的涂鸦,看了一眼。

画上是一个火柴人和一个中间长了很多条棍子的正方形。火柴人旁边还有个箭头直指正方形。

东陵相的眉毛高高蹙起。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画啊?

他思考了一会儿,把小黑的涂鸦放在桌子,指着火柴人问:“这个是花涧?”

小黑点点头。

东陵相指向正方体,“那这个是……”

他抬眸盯着懒懒趴在桌子上打呵欠的小黑,目光森然,“该不会是牢房吧!”

小黑继续点着头,后脚抓绕着脑袋。

“所以说,花涧被他们抓走了?”

小黑又百无聊赖点着头,趴在桌子。

东陵相拳头上的青筋暴起,挥袖哼了一声,“来人,把国师他们叫过来!”

【云南城·衙门地牢】

花涧在朦朦胧胧之中,感觉好像有人朝他走来了,听其脚步和气息,仿佛不是这间牢狱里的衙役。而那个人的行动举止之间,透露出一种纨绔贵公子的气息,倒是非常的陌生。

花涧的下巴被一只手轻轻的抬起,手指暧昧的摩擦着他唇边的血迹。

花涧在被锁链牵制中缓缓睁开了双眼,然而眼眸里映出来的那个人的脸,却跟东陵相颇有些相似。

一样的丹凤眼,一样浓粗如墨的眉毛,一样的棱角分明英俊的脸部轮廓,只是唯一不一样的是,东陵相的眼里始终如冰冷漠,而他的眼神却温柔含笑,意味不明。

花涧轻笑了一下,“每次都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刻遇见你,不知是小生的幸运,还是安陵王你的霉运。”

安陵王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则是放荡而宠溺的弧度,声音低沉魅惑:“若本王放任不管的话,你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