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寒梅阁】
佘桃与玉梅长公主对持着,俩人在气势上谁也不让谁,整个寒梅阁几乎都弥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火药味。
“长公主殿下,还请你撤回刑罚,放过芸妃娘娘吧!”佘桃开口说道。
“哦,为何?”
“此事虽然错在芸妃,但她毕竟也是皇上的妃子,长公主私自动用刑罚,恐怕不妥吧!玉梅长公主身为一国公主,自然也要以好生之德宽厚待人,像处理芸妃这事,就不劳烦长公主殿下动手,全程就交给我桃花夫人处理吧。”
“哼,说到底你还是要护着她!后宫妃子众多,死一两个贱人也没什么!”玉梅拍案怒起。
“长公主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佘桃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的精光,“这话传出去对你影响可想而知,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天天在太和殿呕心沥血批改奏折的皇上着想啊!你想想,皇上当初纳了那么多的妃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江山社稷,南国统一。”
“娘娘们虽然都不能受到皇上的宠幸,但她们背后的势力可是长公主殿下所想象不到的。自从花神失踪后,皇上的威信在民间一落千丈,皇位也处于随时会被心怀不轨的小人篡位的危险,如此岌岌可危的情景,长公主觉得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东陵皇族的安危与信誉?”
佘桃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的方法,首要就是整顿朝廷,反贪污反贿赂,剔除不良官员,进行朝廷一次大清扫,并拉拢前朝忠心的官员,势力较大的家族则以婚嫁的方式搞好关系,将来皇室有难,还能派得上用场,就算长公主殿下再怎么看不顺眼芸妃娘娘,但考虑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为了皇上,隐忍也是一件不怎么坏的事。”
玉梅感觉佘桃一字一句说得振振有词,且言之有理,不免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并回味着她的每一句话。
的确是如桃花夫人所说,花神一失踪,整个南国的去向也是一片迷茫,就连地上一切生灵的活力都需要即墨家族和杏花夫人的力量来维持着。
因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集齐花神碎片,所以得靠各大家族的力量维持南国的生机。倘若皇上身边没有这么多人帮忙的话,那么南国就又像十年前那样,所有的花都枯萎,所有的鱼都死去,所有的所有都陷入一片莽荒之中。
光想那个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南国的未来又何去何从。
“我明白了。”玉梅叹了一口气,表示她妥协了,“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剩下的,就交给你吧。”
“是。”
和谈结束后,佘桃和杏儿皆离开了寒梅阁。杏儿任佘桃牵着自己的手,忽而抬眸看向一脸阴郁的佘桃,又低下头欲言又止。
佘桃虽然心事重重,但对于旁边这个小东西的情况却是很明白的,于是不等她先开口,自己便先询问。
“杏儿是想说什么吗?”
“额,该怎么说,公主殿下虽然一副很不近人情的样子,但谈到皇上却是很迁就的呢,公主殿下很喜欢皇上的对吧!”
“杏儿为什么要这么认为?”
杏儿摇摇头,撅着嘴,“杏儿虽然很害怕皇上,但却很喜欢皇上,但公主殿下那种喜欢跟杏儿那种喜欢不一样,杏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阿桃解说。”
“不知道就不要纠结了,咱快回桃花阁吧!”
“嗯。”
佘桃回到桃花阁之后,第一时间就派太医给两位娘娘把诊,桃花夫人出面救下芸妃一事自然传遍了整个东宫,几个时辰后,丽妃携带着芸妃和另外一个不怎么得宠的瑶妃匆匆赶往桃花阁,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向佘桃哭诉长公主殿下是如何霸道嚣张,如何处心积虑要置她们这些柔弱妃子于死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佘桃坐在贵妃榻上,半阖眼冥想,对于妃子们那浮夸的言词,大多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没空去听那些为了博同情哀怨般的闲言碎语,她们想表达的,摆明就是要得到精神补贴吗?
依了她们不是。
佘桃派遣宫女给丽妃芸妃她们送了不少高档的慰问品,其中还包括皇帝上次赏赐她,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也都不留依恋的送出去,然而这些东西虽然还不能让几位娘娘乖乖闭上嘴巴,但好歹也能给佘桃一段时间的宁静和快活。
妥当处理掉一些琐事之后,已经过了几日。佘桃放下手中的小楷羊毫,伸直懒腰,起身走到窗外。
窗外三月春色,桃花正好。
佘桃看向桌上几个未削成人形的木偶,想起上次落在棋盘子的桃花魂。
内心就冒出云南城和花神碎片这两个词语。
佘桃揉揉太阳穴,心想还有一项麻烦事要等她处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日,还不确定持有花神碎片的人是否还滞留在云南城,就算收回碎片的可能性很低,但只要有碎片的出没,还是值得去一趟的。
翌日,佘桃一身便装命人从马厩里牵来一匹宝马,与国师和杏儿匆匆告别之后,跃马离开皇城。
没有华丽的马车,没有陪伴的仆从,一匹马,一个人,简洁明了,行事如此利落洒脱,倒有十足桃花夫人独特的作风。
从淮安城马不停歇的到达云南城,长途跋涉也只费了两日,中途下马在一间驿站讨碗水喝,周围也不乏村外进城前来买卖的农民,几个人凑在一起聊聊今年的收成和城内的买卖,聊着聊着就偶然说到前不久西边山上的趣闻,说是南山有户姓沈的人家,老人一大早上山砍柴的时候莫名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老人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不记得这山有这么香的花香,于是就沿着香味走去,走着走着,老人家就在一座山脚下看到满地的紫色的花瓣,而周围只有几棵枯树,并无其他植物。
老人回去后就把自己的见闻说给全村人听,村里的人也感觉奇怪,于是一起跟老人再次去那个山脚下,但是并没有老人所说的紫色花瓣。村里的人都说老人老糊涂了,摇着头苦笑着离开,而老人一直固执说这里是有花瓣的,并强迫自己的儿子,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紫色的花。年轻人执呦不过老人家,只好找来了锄头和铲子挖开山脚下的泥土,后来挖着挖着就从一棵枯树下挖出一具早已化成森森白骨的尸体,这可是把老人家吓坏了,当天就病了。
佘桃本来无心听他们的聊天内容的,但说到挖出白骨时便有点吃惊了。本来想过去问一下后续时,却见农民们背着行囊,离开了驿站,一边走一边深深叹息一声,嘟喃一句:“作孽啊!”
罢了罢了。
佘桃抬头看向那黑压压的天空,仿佛不过几个时辰就会卷来一场狂风暴雨,为了避免成为落汤鸡,心里琢磨得快点进城找间客栈住下。
整顿行装,跃上马背,策马扬鞭。
云南城,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