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神湖。通过自然景观来判断人事在西藏有着悠久的传统,观察湖面的景象是重要的方法之一。西藏山南加查县崔久乡境内的拉姆拉措,位于高山的怀抱之中,如同一颗镶嵌在群山间的蓝宝石,发着奇异的光芒。湖面海拔5000米,天气晴朗时,据说湖面会出现万千景象,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拉姆拉措成为显现未知答案的宝镜,深受藏传佛教信徒的推崇。拉姆拉措的崇拜与第二世****喇嘛有关,1509年他在加查县的梅朵塘创建了曲科杰寺,拉姆拉措正好位于该寺北边的高山上。根敦嘉措开启神湖地门,认定该湖是吉祥天女的魂命湖,拉姆拉措即”天女魂湖”之意。《根敦嘉措自传》中描述有他当时在湖边看到的各种奇特的景象,他将藏传佛教的大护法神吉祥天女与传统的神湖崇拜结合起来,使拉姆拉措知名度大增。后来,拉姆拉措也成为寻访****喇嘛转世灵童的圣湖。寻访第十二世****喇嘛转世灵童时,噶厦派上密院卸职堪布罗桑达吉于1876年9月前往拉姆拉措观湖,他们在湖边举行了祭湖仪轨,在湖中看到许多吉兆幻景。之后,他收到当地官员的一封信,内称在拉萨东南方向下塔布地区有一名叫贡噶仁钦的家中,于火鼠年(公元1876年)5月5日生了一个殊胜无比的男孩。堪布随即前往朗顿村密查暗访,当他发现在朗顿村看到的各种情况与湖中所见到的幻景十分相似,遂立即报告了噶厦政府。⑤寻找十三世****喇嘛的转世灵童时,由摄政热振呼图克图亲自观湖。
高僧大德占卜。高僧大德精研戒定慧三学,明心见性,具有无垢慧观,藏族地区信众对难以定夺之事,或难以预知的未来之事,往往请高僧、活佛等指点迷津。许多地位高的活佛,出面认定地位较低的活佛。一般在寻访之前,也要请活佛占卜灵童出生的方位、属相等。寻找第二世章嘉活佛的转世灵童时,曾请第一世嘉木样占卜明示,嘉木样指示说活佛转世在一个峡谷附近。九世****去世后,先后请****喇嘛、热振呼图克图、帕邦喀、贡唐活佛、拉科活佛等先后卜卦,均认为大师真身转生于东方安多。
寻访。根据活佛本人的遗嘱、护法神的预言、高僧大德的占卜等,大致确定转世灵童的属相、出生的方位等,之后派人前去寻访。活佛圆寂到转世一般是相距一年左右,也有个别的相差两三年,甚至更长的。寻访灵童时主要注意有无灵异现象,即灵童出生时有无预兆,据载凡大活佛转世时,均有许多奇异现象发生,诸如家人和当地人有梦兆、出生之家升起彩虹等等,其中梦兆最为普遍。据《至尊宗喀巴大师传》载宗喀巴大师出生前有许多吉兆,如有些人梦见,很多僧人从西藏迎来拉萨的释迦牟尼佛进入宗喀巴家中,还出现天雨瑞花香气弥漫,空中传来声音,大地震动等奇特的景象。第三世章嘉国师若必多吉出生前,据传中记载,他的舅舅一次”梦见大师诞生地白崖沟南面夏牧场的一个叫朗多的山谷上空彤云密布,雷声大作。上师降生的那座巍峨白崖的附近出现了一道彩虹。当彩虹在石崖上消失时,石崖上出现了一座门,有声音说弥勒将从这座门里出来”⑥。类似的记载,充斥于藏文高僧传中,几乎是每部高僧传中不可缺少的内容。其二要看考察的对象有无灵异现象,据载有的孩童能说出自己是某某,如第三世章嘉年满两岁时有一天突然说他是章嘉喇嘛;有的孩童长相不凡,如大耳,身上有吉祥图形;能辨认前世所使用过的物品或共同生活过的一些人,这也是对作为灵童候选人的重要考验之一,凡辨认无误者才可作为灵童候选人。如《第三世章嘉国师若必多吉传》中载:”祁家仓巴的孩童见了前世章嘉活佛的经卷、念珠、佛像等遗物,立即拿起说:‘这是我的东西。’对那些相似的物品并不理会。请他给众僧人当中他认识的人摩顶时,他把大家细看一遍,最后手放在前世章嘉活佛的索本(负责管理活佛饮食的僧官——引者)伦珠的头上。又将前世活佛赐给伦珠的一串念珠戴在父亲的脖颈上,而将另一串念珠还给原主。他果如斯言,准确地识别出来。”⑦
认定。寻访到的灵童如果只剩下一位了,也就认定了他是转世灵童。但有时虽然经层层筛选,最后还是剩下数位,难以确定。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时,则有许多的认定方式,如再次请护法神降言、活佛占卜,或用面团丸子法,将灵童候选人的名字写在字条上装入面团丸子中,再将面团丸子放进盘子中摇动,首先跳出来的面团丸子中所写名字者就是灵童。通过面团丸子来认定的方法,现在仍在沿用,主事者往往是地位较高的活佛大德,并有相应的佛事仪轨。九世****的转世灵童就是这样选定的,”查****大师之灵童,各方屡次卜算,均称文都官保慈丹最为灵异,一时尚难确定。佛僧等即在大金塔前祈祷,将三个灵童名号各置于炒面丸内,盛于碟中,摇后落于缎帕者对众启封时,亦是官保慈丹,似此****灵童不难确定。”嘴朝乾隆时期,清军平定廓尔喀对西藏的侵略,清军统帅福康安遵乾隆旨意对西藏的各项事务进行整顿,1793年颁发了《钦定西藏善后章程》(俗称”二十九条”),规定此后认定活佛转世灵童时,实行金瓶掣签制,将灵童候选人的名字写在象牙牌上,放进瓶内,选派僧人诵经七日,然后由驻藏大臣主持,在大昭寺释迦牟尼像前抽签认定。并在拉萨和北京雍和宫各设一金瓶,分别用于西藏和蒙古的高级活佛的转世认定。掣签之后,要上报清朝中央,请求批准。乾隆在其《喇嘛说》中说之所以实行金瓶掣签制,是为了杜绝活佛转世中的舞弊行为,即许多活佛往往转生于某一家族,并认为护法神降言认定的方式不可取,实行金瓶掣签制可革除弊端。为了防止蒙古贵族与神权相结合,乾隆时期规定执政的蒙古札萨克王公贵族之子,不准选为蒙古活佛的转世灵童。”蒙古番子部落呈报呼图克图大喇嘛之呼弼勒罕(蒙语指转世灵童——引者),准于闲散台吉或属下人等及唐古忒平人(指藏族平民——引者)之子嗣内指认。其****喇嘛、****额尔德尼之亲族及各蒙古汗王、贝勒、贝子、公、札萨克、台吉等子孙内均禁止指认呼弼勒罕。”⑨清朝对活佛转世制方面的一系列整顿改革,旨在强化对藏传佛教事务的管理,稳定蒙藏边疆地区。
清代在西藏,金瓶掣签主要用于****、****及前后藏等地的各大呼图克图。第八世****喇嘛去世后,其转世灵童出自于康区,西藏地方认定转世灵童就此一人,遂上报朝廷,请求免除金瓶掣签,得到嘉庆皇帝的允许。选定第十世、第十一世、第十二世****喇嘛时,都实行了金瓶掣签。认定第十三世、第十四世****喇嘛时,没有实行金瓶掣签。历辈****中,在认定九世****、十一世****时实行了金瓶掣签。
确定转世灵童后,就要举行迎请和坐床仪式。将转世灵童从其俗家迎到寺中,信众热烈欢迎,法号声声,异常热闹。坐床及登座仪式,表明正式继任活佛地位。此处以十三世****喇嘛的坐床仪式为例,略加了解活佛坐床仪式。十三世****喇嘛的坐床仪式定在1879年农历六月十三日,六月十日摄政王从布达拉宫前往灵童所在的寺院迎请_0之后的活动,依《十三世****喇嘛年谱》摘要如下:”十二日驻藏大臣松淮和迎接人员汇集在岗对堆古滩宿营地迎候,****灵童乘坐黄轿与摄政王和经师普觉等由欢迎仪仗队中间走进宿营地,与驻藏大臣见面并互换哈达,然后坐于大帐篷内的宝座上,依次接受摄政王、****大师的代表、经师普觉、第穆呼图克图、公爵、噶伦和四品以上官员,甘丹寺东北二法主、三大寺和上下密院的住持、各级僧俗官员、各林、各位小活佛、木如寺、喜德寺、私房主、回族、尼泊尔人、举佛幡的人和各界各阶层人士敬献的哈达,并举行庆祝活动。十三日,****灵童正式进入拉萨布达拉宫,当天所经各街道,均打扫得干干净净,路两旁排放着石块,洒画着白色石灰线条,布达拉宫和大昭寺屋顶上插挂了伞、幢、彩旗,并伴有乐队奏乐吹号,街道两旁的群众焚香致敬,敲锣打鼓。****灵童乘坐黄轿,在引香和仪仗队的引导下,同驻藏大臣、摄政王等欢迎人员一起到大昭寺朝拜释迦牟尼佛像,并面对佛像坐于宝座上诵经祈祷。然后乘坐大轿抵达布达拉宫,叩拜皇帝画像和观音佛像(为布达拉宫的主供——引者),献哈达。接着进日光殿,升宝座,摄政王向****灵童稽首敬献曼札、三佛田,噶厦政府敬献了供品。”⑩十四日,灵童坐于布达拉宫色西彭措大殿上,接受皇帝赏赐的物品,并宣读圣旨,接受各位政要、宗教上层敬献的哈达和礼品。之后,观看藏戏,举行庆祝活动。无论活佛地位高低,均要举行坐床仪式,举行完此仪式后,其转世身份才完全确定。
三、活佛的培养和地位
追溯活佛最早的前世,大都被宣称为佛菩萨的化身。通过母胎降生世间的灵童虽说灵异,但仍需要后天的学习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