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反击风暴
“什么？你说什么？”席慕英斜瞪着辰萧沉声道。
“我的意思是说，年轻人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让年轻人去处理呢，这样他们可能会过得更好些。”
席慕英脸色阴沉下来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夫老了！还是在这里责怪我插手的事情太多了呢。”
辰萧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的好，这样的话，也许都能得到幸福。”
席慕英眉头大皱：“你到底什么意思！”
辰萧微一颔首，尊敬的微笑道：“您作为长辈的是不是也应该为自己儿子的幸福考虑一下，为别人的幸福考虑一下。既然您也知道，席夏兄的情之所钟，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成全一下呢。让三个人都痛苦还不如都解脱。”
“你到底要说什么！”席慕英厉声道，虽然是在询问的言辞，但是从语气中就能听出，席慕英是不想再让辰萧说下去了。
但是辰萧翩翩不开眼，加把劲道：“您只为家族和自己考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一点，对很多人也不太公平啊。况且对您的儿子好些，让您的儿子幸福，也是对您的家族有利啊，更对您的家庭有利。我听说夫人…”
“够了！”席慕英大声截断道，因为辰萧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和不愿意提起的部分。
“您不觉得家庭和睦更重要吗！”
“我说够了！”席慕英大喝道，再次大声的截断辰萧。
此时的脸色气氛，已经相较不同于以往，空气凝固，没有持续多久的友好的氛围，霎那消失了。
席慕英脸上凝结出大不愉悦的表情，就连皮肤下的血管都是在颤抖，忍了一会说道：“我很感谢你来为英雄治疗，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插手我席家的事情。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少对别人的家务指手画脚。”
“我…”
“管家！送客！”席慕英一点也没有想给辰萧解释的机会。
辰萧好像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主动站起来，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外面走着。
走到门口，嘲笑般的说道：“你知道很多时候我都是多么想要一个家庭吗！好在，我现在有着一个更不错的大家庭！我也很庆幸我没有什么真正血缘意义上的亲人！”
说完就一步不停毫不留恋的走了，走的是那么的决绝与潇洒。只留给了席慕英一个坚强的背影。而已。
以辰萧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席慕英不想让自己说下去了，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说什么对面的那个人会不爱听。
但是这一次辰萧说了，就是这么任性的说了。嗨，没有席家的支持就没有吧，反正席家现在半死不拉活得了，没有就没有吧。也懒的和这种老家伙老古板一起共事，总以为自己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时代是会变的，你不变就中就会被淘汰的。岁数大了怎么样呢，就应该永远受到尊重嘛，那他见到马路上比自己年岁更大的穷苦人没有身份的人，为什么就不尊重了呢，这样的人也同样不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
当一个备受尊重的人，突然有一天得不到以往所有的尊重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就会回想起很多很多…也会发现很多很多…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那之前，有那种明悟的。
这一次辰萧本想替天底下的有情人做一件事情的，但是没有成功，有情的面前总是会有着很多无情挡道的。
不过这次还发现了一件令自己意外的事情，席慕英的现夫人，同样也是席夏以前的情人，郁均清。本来辰萧以为这就是一场闹剧一场误会，但是今日给自己的体会是，好像这对父亲和儿子，都爱上了这个女人。不过这个郁均清的确是一个人令人着爱的女人。但是现在的她已经身不由己了，自己的事情已经自己不能抉择了，这就是作为一个没有实力的女人的悲哀，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决定不了。
人生可悲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总是会让人特别唏嘘！
想想这家里的事情可真是乱啊，辰萧都觉得非常头痛和难以解决，算了吧，自己已经尽力了，下面就只能看看这对有情人，是否只能有缘无分了。
整理心情，突然觉得走在这片没有出云帝国和黑风道路上，是那么的安全，那么的明媚。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虽然经过佐伊一战，星空军元气大伤，几乎所有的主力全都负伤，但仍然是值得的。
虽然前面所剩的道路更为艰难，但是哈哈一笑，爽朗的迎着朝阳而行，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而去。
从一个酒馆走出一人，这人头戴纱冠，面容清素，长身而立，举止大方的缓步而行，颇有些像人们口中的那些个文人骚客，而且是很骄狂的那种。
这人虽说从酒馆出来，但是却不觉得他的身上有任何的酒气，反而觉得他身上很有一些读书人的儒雅和狂放。这个人，就是朝廷二线大臣的领头羊，莫长问！
不过在后来的政事中，已经加入了徐伯端谭国章的队伍之中了。
这是从酒馆出来的他，淡了一些往日的意气风发，多了一些愁苦与无奈，但是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还是那样的不羁。
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了对面有一个男子正在看着自己，他虽非初出茅庐的新手，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是每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都是忍不住的内心震撼。
对面男子的气势无形的压在自己的身上，他虽然知道那不是杀气，也不是对方想把自己怎样，但还是会忍不住的颤动。
因为那漆黑的丹凤眼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辰萧走到莫长问的身边说道：“既然遇到，一起走走？”
略一颔首，两人并肩而行，漫步在街道上，比刚才莫长问从酒楼出来独走还要慢一些。
“平常要是遇到莫大人可是不容易，莫大人平常总是很忙的。”
莫长问苦笑道：“辰萧兄才是贵人多忙吧，我现在只是闲人一个。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对于辰萧来意，莫长问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压力又很大。
辰萧装作无事道：“莫兄不用这样严以待阵的吧，我可是没什么恶意的。”
莫长问也自嘲道：“当然了，我也并没有多想，如今像我这等小人物，根本也就入不了辰萧大人的法眼，定然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人，而亲自动手了。”
两人自打见面之后，称呼上也是逐渐改变着，莫长问由兄变成了大人，而辰萧反而由大人变成了兄，可想而知两人在语言心境上的变化。
不过莫长问心中也算是明白，当时徐伯端在顶峰的时候，辰萧尚不惧自己，更不用说是现在的自己了，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人家惧怕担心。
沉默了一会，辰萧叹气一声，说道：“我还是很怀念，当初那个狂傲羁放的莫长问呐。”
“什么？”莫长问满是问号的望着那既熟悉又不很熟悉的脸。
忽然语气变得铿锵有力的说道：“当时的那个莫长问意气风发，忧国忧民，敢说敢言，面对诸多外强，面对豪门贵族都是毫不客气。而那些美景和今天来比较的话，实在是太过短暂，也太过美丽和让人珍惜了。”
莫长问听了这话也有些面子上过不去，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却颓然说道：“你要是今天来取笑我的，就尽管取笑好了。但是我至今仍不承认自己是位卖国贼或叛国者。”
辰萧讶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和徐伯端一样的卖国贼呢。”面对莫长问狐疑的神色：“我要是觉得你是和徐伯端等一样，推动国家灭亡的一群野心家和投机者，那么我今天就不会再次来这里和你说话了。”
莫长问一愣接着冷笑一声道：“难道你还认为我如今做的都对如何？”
辰萧摇头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的界限都是分不清的，但是对于错的界限分的还是很明确的。你错了就是错了，如何都更改狡辩不了。但是错与对，与这个人的好与坏无关，就算是一个圣人，也会有做错的时候，不是吗。”
莫长问的脸色有些缓和，但还是不明白辰萧要表达什么。
辰萧接着道：“自古，浪子回头为时未晚。更何况长问兄还不是浪子呢，而是一个明白人。”
莫长问小心问道：“难道你还认为我是一个好人。”
辰萧截断道：“不是认为，你并没有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否则今天我也不会和你在这里说话了，虽然你当初选错了阵营，但是当时很多人都选错了，有些人为了自己性命这情有可原，有些为了自己的好发展，有些为了金钱，有些为了自己的权势野心欲望等等。但是有些人能够回头，有些人则回不了头了。”
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还是非常怀念，当初站在渡口边上，望着前面出云帝国的大船而面无惧色，面对身后的强权贵族而心中坦荡，有口能说，有怒敢言的那个莫长问的！”
话掷地有声，抑扬顿挫，非常的拥有渲染力，就好象是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场景一样。令人心中激荡，让每一个胸中还有抱负的饱学之士眼眶湿润。
莫长问先是眼眶一红，然后快速让自己平稳下来，恢复常态，说道：“我不是在为我自己洗脱罪名和之前所犯下的错误，但是我在这个期间里，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一项谋害百姓的事情，在国家困难期间，我也屡次主动募集善粮，当然了没法和辰萧领主你来相比了。虽然我当时也做过一些对朝中大臣不利的事情，但是就当是而言，能够孑然一身心中清明的大臣已经不多了。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承认…”
辰萧点头说道：“之所谓大隐隐于朝，我打第一次见到长问兄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你并不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而且心有激荡。试问一个人狂也需要有狂的理由，一种是凭借权势而狂，而另外一种狂，那就是因为心中坦荡而狂。当初的莫大人，可以说是朝中最敢说之人，也是口才最好之人了，谁都不怕得罪，但是加入了徐伯端那个大集团之后反而变得有些放不开手脚。当时我还只是个小角色，莫大人可还记得，几句话就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为什么呢，那是因为心中有愧了。”
莫长问苦笑连连，觉得辰萧说的很对，如今还不是同样被一个人说的抬不起头来，同样也是因为心中有愧，而无法辩驳。
“同样是很多人，如今见到我，很多人都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要不然就会想尽办法来攻击我。同样是今天的一番话，要是说给徐伯端集团的人来说，可能就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声音，可能有人会狡辩，有人逃跑有人借坡下驴。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像莫兄一样的坚硬面对，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们也真的很需要向长问兄这样的人。”
莫长问一惊道：“你你的意思是…”
辰萧欣然笑道：“没错，我是想要让你加入我们的阵营中来。你可愿意么？”
莫长问在还没有回答之前，辰萧抢先说道：“但是在你回答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你做了这个决定也未必是对你好的。因为你将面临一个同样庞大的集团在战斗，而且那个集团可能也会对你恶语相向，而且也可能有生命的危险，而且这也是一个长久的战线，而且，也可能得不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
莫长问沉吟不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考虑辰萧的问题。
谁都知道虽然徐伯端倒台了，但是还有谭国章在，这同样是一个不好惹的集团，况且还有徐伯端曾经留下的一些班底和邪恶风气存在。
辰萧一点也不客气，非常认真道：“你也可以当作一种合作，有了新的势力崛起，你也可以随时离开，我不需要这种盲目的忠诚，人们都可以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的。但是一旦你加入我们的一天就必须全力以赴，因为我也不收庸人。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的，毕竟这是一条艰难危险长久的道路，可能要很不容易的走很久，必须要心志坚定！”
辰萧接着说道，语气也更加严厉了：“我不会逼你加入我们，也不会逼你做些什么，全凭你的自愿。而且你要记住，你加入我们，我给不了你大把大把的金钱，给不了你美女与权利，更给不了你什么承诺，更有可能你很快就会被忘记，但是！我只能给你一件东西…！”
“什么？”莫长问忍不住的问道。
“尊严！”辰萧认真的，看着莫长问道：“没错就是尊严，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你在徐伯端那里唯一得不到的，那就是尊严！”
“你在这里无论怎样，都会被当作人看，这也是你唯一的权利！”
这一句话，就单单的这一句话，但是已经能让莫长问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没错，自己在徐伯端的阵营里，想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就只有一样得不到，永远不能得到，那就是尊严，你始终都是作为一个利用的工具来使用，有可能还不如一个工具，很可能只是一个奴隶，也许连奴隶都不如。工具坏的时候，尚还会去为你修理，而奴隶变得没用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毫不吝啬的舍弃。
“你可还愿意吗？”辰萧问道。
“我愿意！”莫长问答道。
“这么痛快？”
“你说了这么多实在是让人拒绝不了啊。”莫长问苦笑连连道：“你既然来，就没打算让我会拒绝。”
辰萧意味深长道：“我可没逼你啊，把我说的好像那么邪恶似的。”
莫长问摇头叹道：“这可不是恭维你，这些个邪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你厉害啊。”
辰萧大笑道：“我有这么厉害吗。”
莫长问想起了一开始，又苦笑道：“你现在还敢说与我是偶尔碰上的。”
辰萧眯着眼道：“你好像恢复了一些本色了啊。”
“哈哈哈哈！”
在一个宽阔的仓库内，这里什么货物都没有堆放，只有人。
辰萧在这里召集了殷衔庭、钱客、莫长问还有康力申等几位有志有能力的青年。虽然即便加上辰萧也就是只有十几人而已，但这就是所有的反贪公署的全部人员了。
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这一次的重要谈话放在一处仓库内。虽然不解，但是没有抱有什么不满的情绪，都在等待着辰萧的发言。
硕大的仓库内，中间只放有一把椅子，众人就围着这把椅子而站立着，而辰萧就站在这把椅子的旁边。
“这里只有一张椅子！”看着这把椅子说道，他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仓库之内回荡着。
“但是这张椅子不是给你们坐的，也不是给我坐的！这里为什么只有一把椅子呢？我是想告诉你们，我们是平等的，要不我们就一起站着共同奋斗，要不我们就一起坐着共同斗争。”
扶着这张椅子，辰萧抬起头来望着大家说道：“这个也是我想让你们告诉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的，告诉他们你和他们都将是平等的。现在是，从前是，将来也是！”
“而且在这一点上从未变化过！”
“在这里，你们要尊重彼此，更要尊重自己，也许敌人不会尊重你们，但是我们自己要尊重自己。在这里，我给不了你们富贵权利，但是，我只能给你们尊重，你们应该，而且必须要受到尊重！”
众人怀揣着敬重的眼神，凝厉的目光，澎湃的心情望着辰萧。而辰萧也逐渐的提高了声调，在这片不再是仓库的仓库中回荡着！
“将来！也许不是将来，也许就是马上！你们的面前就会充满了威逼利诱，因为你们的敌人很多，很强大，他不是一个人，他也不是很多人，它们是欲望利益野心和贪腐！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消亡！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去，因为反抗和击碎这些，也是一条不归路。而且还是一条永远都需要有人去坚持下来的路。”
“你们会遭受到最脏的脏话！你们会受到最恶略的暴力伤害！你们可能会受到最无耻的行为报复！你们的家人可能都会哀求你们不要再进行下去了，因为从事这样的一份工作一个责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你们可能将会与绝大多数的人为敌，你们可能会与整个国家为敌，你们甚至可能会与全世界为敌！但是你们不要怕，无论前面是什么，是什么样厉害的敌人，我都会站在你们这一边！和你们在一起。”
“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现在不仅仅是在反击人类，反政府，反贪腐，反贵族，反击一切***我们是在进行着一场革命！我们是未来的先驱者，我们要推翻反抗一个极其强大的利益敌人，纵然这个敌人已经把一个种子根深蒂固的种在了许多人的心中了，但是我们必须要有决心！在这条道路上，我们可以没有家，没有国，我们可以没有椅子没有权利，甚至没有尊严，但是我们一定要有一颗存有希望的必胜的决心！”
“这场战斗可能会很漫长，我们要有心理准备，这可能会是一场持久的斗争，而且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牺牲，会倒下。在为人们争取人权的道路上，我们也可能很快就会被人们忘记。”
“但是！总会有一天！我们会得到所有人们的支持和尊重的！因为我们为的不是我们个人的私欲，我们为的是所有人的幸福。我们在努力着，在我们背后将会有着越来越多的穷苦人们，和还有良知的人们加入我们其中，我们将前仆后继，我们不会灭亡，而我们前面的敌人将会越来越少，胜利终将会是我们的！而且我相信就在不远的某一天了！”
接着标志性的阴柔一笑：“这场战斗，就让我们，拉开序幕吧！”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此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们的未来充满着无尽的危险，随时可能都会送命，但是人人的脸上都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恐惧，不是他们现在因为兴奋而忘了恐惧，而是他们面对那强大的恐惧不再害怕了。
目光闪烁，这里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仓库了，而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施展他们心中理想抱负的星空了。这片星空将会为他们提供一切精神力量的支持，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再是一个人，他们不再孤独！
朗声道：“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我以前说过，我的一切，我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荣耀所有的诗篇，所有的成功与不成功，都是用血与泪写成的，血是脑溢血，泪是心酸泪！而且我相信，我们的热血和热泪，要比他们金钱与权力的重量还要沉重，我也相信，我们的热血和热泪的温度，要比他们心中欲望和野心的温度，还要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