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你慢慢离开,宿命像潮水般淹没我,不能呼吸,漂浮在黑色的海。
万年如一的凌霄宝殿,大门永远是开着的,却也是静悄悄杳无人迹??????我抬眼望向门外,但见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
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润青苔,悬壁高张长翠藓。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
没有你陪着,我只有看着这青山溪涧落画如古卷,才能每天坚持等下去啊。这不周山可真如它名字一般,不完整的心,纵是有了万般美景,也是空荡荡的??????
日落了,一天又要过去,我终于看见你驾着九龙回銮踏过七彩虹桥。
“你来了。”我轻轻问道,微皱的黛眉一舒化作喜悦。
“我答应一辈子陪你看日落,怎么敢不来?”男子温文尔雅,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笑容。
“我怎么记得你说的是不仅要陪我看日落,还要陪我看日出呀?”我搂着他胳膊,故意刁难道。只是不曾想他竟然微笑答应了??????
我很高兴,想着每天能和他一起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无尽岁月,诉不尽情牵??????
多少梦回,犹见如初的容颜??????
“姑娘,姑娘,你别吓我呀!”
女子睁开双眼,见一俊秀及笄少年,不是夏侯轩,还是何人?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更像文弱书生了。
女子刚要起身下地,身子涌上一阵虚弱就要从榻上掉下,夏侯轩赶上扶住:“姑娘,你伤才有点好转,还是先躺下吧。”说完,盛上一碗药汤要给她喝。
那姑娘敢要喝那碗汤药,眼睛滴溜一看,碗里鲜红一片,哪有什么药味,吓的一跳,将要打翻,恶心道:“这分明是人血,你唬我?”
夏侯轩一看药被打翻,鼻子一酸,也不说话,将地上东西收拾。
忽地“咯叽”一声,精细鬼推门而入,见地上猩红一片,夏侯轩在那静静收拾,便知道出了什么事,对那姑娘恼道:“你干什么,我家主人好心救你,你还不知珍惜。”
“有你们这样拿人血救人?”那姑娘回道。
“你中了蜚的瘟疫,无药可治,须得要用蜚的血以毒攻毒,但你身子虚弱,怕挨不住蜚的毒性,只能用主人的血先缓缓。”精细鬼气愤解释道。
“什么,用这书呆子的血?你这笨蛋怎么不早说?”那姑娘亏欠道,神色惭愧。
“我怕我一出口,姑娘你又要发火。所以就??????“夏侯轩向她装个鬼脸,裂嘴又笑了笑,随后对精细鬼道:“你先出去,别瞎说。”精细鬼一魂还在他手上,哪敢不听,嘴里不知嘟囔什么,有些无辜的出门去。
那姑娘叹了口气,对他道了个欠:“对不起。”声音微不可闻,但夏侯轩此时已有些道行,还收了蜚兽,六识敏锐,哪会听不见,还有些不敢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夏侯轩至打一见到她就被欺负,自然认为她是个蛮不讲理的主。
那姑娘俏脸一红,以为他在戏弄自己,恼道:“听不见就算了。”旋即有想到什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大概要卯时天明了。”夏侯轩答道。女子一听,惊道:“什么快要卯时了。”也不知是何缘故,急急忙忙敢紧起身来,对夏侯轩道:“快,快让我出去。”
“不行不行,姑娘,你身子还没好能,要是出去染上风寒什么的。”夏侯轩制止她,对她倍感担忧。
那姑娘也不管他,翻身下床,抄起桌上玉剑就往夏侯轩脖子上架,威胁道:“快点让我出去。”
夏侯轩本来看她好好的,哪曾想她突然就把家伙搁在自己肩上,心思:这姑娘真是喜怒无常,那怪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好心救她倒落个仇人一样。忙道:“好好好,我这就让你出去,你先把剑放下。”
那姑娘怒道:“你先让我出去。”说着,那剑又向里头挪了几分。
夏侯轩无奈摊手道:“好好好。”说完,只得心念一动,和那姑娘化作一道流光离开山海界。
一经出来,那姑娘就施法腾空,丢下夏侯轩,一转眼便没了影。夏侯轩见她离开,心中不免惆怅万分,嘟囔道:“又没问出名字。”忽地,耳边吹来一阵风,响起娇语:“暮川蒲。”
夏侯轩一时感伤,嘴里念叨:“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是个好名字。”
回到巨鹿郡中,此时张角三人已是被捧上了天,百姓个个感恩戴德,家家置像供香,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还没从蜚兽的阴影里走出,第二天赶上了瘟疫。
病者,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巨鹿一夜疫者十居有七,哀鸿遍野。
二日,褚飞燕带着一众百姓跪在张角三人庐前,焚香沐浴好不容易才将三人请出。
张角三人到病者家中察看,略一皱眉。那些百姓一看天师如此,以为有些难处,一个花甲老妇声泪俱下跪求道:“请张天师大发慈悲救救我儿子,要我做牛做马也行,呜呜呜。”哭声颤颤,好不凄呛。
末了,忽地口吐白沫昏倒在地,旁边一众百姓吓了一跳,连滚带爬散开,不敢久留。此时人群中走出一年纪轻轻的书生扶起老人,对张角三人道:“《易经》有云: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变,以通神明之德。三位若是神明就该体察天心,施人以德。”正是夏侯轩,他自暮川蒲离去,心中若有所失,来到巨鹿寻人,见城中人人聚在这里,也就来看个热闹。
张角一听,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自己哪会治病救人,不把人治死就不错了,看着四周百姓有些指指点点,再看那老妇已是奄奄一息,显然已是患病多时,为了自家儿子勉力强撑,心下不免也有些同情,当下一想,师傅给自己的那些丹药也不知有用也无,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于是,张角上前蹲在老妇身旁,从红葫芦里取出一粒金丹,当时药香满室,旁边一遭人看得嗤嗤称奇。那边上张宝一看,上去在张角耳边细语道:“大哥,你确定这有用?”
张角答道:“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不救,咱好不容易攒起的声望都没了;要是救活了那更好,我敢保证这方圆百里的人对我们绝对百依百顺;救不活的话,就说她亵渎神明,不尊我等,这乡下也绝对敬我等三分。”说完,直接将药丸喂下。
说来也奇,那药丸没和水,一入喉便化一股**入腹。
过了一时三刻,那老妇还是病怏怏,不见好转,那躺在榻上的儿子见老母不见好转,翻身滚下,爬到张角身边,就往张角身上蹭,口中哭道:“你这妖道,给我娘亲吃了什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死也把你拉上。”
旁边百姓听了本要骂那病汉不识好歹,但见他甚是可怜,又想见识下天师妙法,也就在旁看着,偶尔交谈几句。
张角可就头疼了,心里没个底,只能祈祷师傅灵丹妙药,也不管那病汉骚扰,一双眼睛直盯着那老妇。皇天不负有心人,张角总算啾到那老妇食指毫无预兆的动弹一下,登时喜上眉梢,好像儿子好像见到养育多年的老起死回生母,比她真儿子还要激动,叫道:“行了行了,哈哈哈哈??????”
众人不禁瞪大眼睛,果然,那老妇此时虽然还躺着,但肉眼可见,脸色红润,那方才的苍白已是烟消云散,后来,甚至翻了个身,像孩子睡梦一般抿了抿嘴。
那老妇儿子一看,喜极而泣,放开张角,当下感激涕零:“活神仙,活神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