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飘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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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叄拾陆 御火退钦原,张角称天师

当时张角三人狼狈逃窜,行到一处路口,后面一群钦原嗡声也是变小,本以为即将摆脱,突然拐口

中嗡声响动,飞出一群钦原,往三人头顶扑来。后头张张角张宝见过张梁所吃的苦头,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掉头就逃。蜂群急飞追赶。

前面跑得最快的张梁大惊,挥动袍袖要将蜂子驱开,他法力深厚,袖上的劲道原自不小,但挥了数挥,蜂群突分为二,一群正面扑来,另一群却从后攻至。张梁更是心惊,不敢怠慢,双袖飞舞,护住全身。群蜂散了开来,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扑击。张梁不敢再行抵御,挥袖掩住头脸,转身急奔出林。

那群玉蜂嗡嗡追来,飞得虽不甚速,却是死缠不退。张梁逃向东,玉蜂追向东,他逃向西,玉蜂追向西。他衣袖舞得微一缓慢,两只蜂子猛地从空隙中飞了进去,在他右颊上各螫了一针。片刻之间,张梁只感麻痒难当,似乎五脏六腑也在发痒,心想:“今日我命休矣!”到后来已然立足不定,倒在林边草坡上滚来滚去,大声呼叫。

后头张角两个当哥哥的一听,知道不妙,忙回头去救张梁。

张梁摔在山坡,滚入树林长草丛中,便即昏晕,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身上刺痛,睁开眼来,只见无数黑黄蜂子在身周飞舞来去,耳中听到的尽是嗡嗡之声,跟着全身奇痒入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是真是幻,又晕了过去。

又过良久,忽觉口中有一股冰凉清香的甜浆,缓缓灌入咽喉,他昏昏沉沉的吞入肚内,但觉说不出的受用,微微睁眼,猛见到面前两尺外是一张书生脸的张宝,正瞪眼瞧着自己。张梁松了口气,忽想起钦原,抬头一看见大哥张梁正施法独自抵挡。

“罗刹鬼盾!”

只见四面雕镂恶鬼,面孔狰狞,气势可怖,叫人见了心惊胆战。这四面盾牌将张角三人围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那些钦原见猎物被几面盾牌护着,智慧不怎么高的钦原哪管那么多,哐啷当,一股脑撞上去。

一只钦原虽是力有所歹,但成千上万就轮到张角焦头烂额了,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砰砰的刺耳声响,心里慌慌如热锅蚂蚁,心思:这罗刹鬼盾至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辰,要是没了,自己三个兄弟估计转瞬间就成马蜂窝??????

此时,夏侯轩二人已是从山海界归来,好巧不巧两人竟然落在蜚兽头上,夏侯轩一看下面竟然是蜚兽,吓了一跳,退到女子身后。

“呦,大丈夫,你这是干嘛?”那姑娘指着下面蜚兽道:“眼睛放亮点,这畜生已经被绑得死死的了。”说完,还故意重重踏了几脚。

蜚兽感到头顶上有人,还嚣张地踩了几脚,典型的太岁头上动土,可惜苦于行动被幌金绳缚住,只能愤怒地哼唧哼唧。

夏侯轩一看蜚兽果真行动不便,连翻个身子都不能,忙取出那天书来,念动法诀,只见书上暴起一阵可怕的吸力,那如小山一般庞大的蜚兽连着幌金绳一下就被扯了进去。

夏侯轩嘻嘻一笑:“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只病瘫老虎,捡了个现成的。”话音刚落,耳边响起张角三人求救呼声。

那女子一个飞纵腾上空中,朝四周一望,果见西边一处路口有三个大汉被一群蜂虫围住,那年长的道士显然有些法力,招出四面盾牌护着三人。刚要前去相救,底下传来夏侯轩呼声:“姑娘等等我,慢点。”一看,原来是夏侯轩在地上蹦跶。

这也不能怪他,不久才学会些法术有些道行,偏偏还没来得及学飞天遁地之法,那本天书又是以收化妖魔以为自身所用,偏偏那精细鬼一窍不通,没啥飞遁天赋。

这般一来,那女子无奈之下,只得回头去带上夏侯轩。只见她玉手一抄,那柔弱无骨的手偏偏生出一股大力,将夏侯轩搂在身侧带着飞起。

夏侯轩登时只觉馥香阵阵缭绕鼻际,身子陷进一块白白嫩嫩弹性十足的豆腐里,又像飘在一团松松软软的云雾之中,小白脸像姑娘出嫁般抹上一层胭脂,晕红一片,此时那些个孔孟圣贤的孜孜教诲还不如良辰吉日迎新娘子的敲锣打鼓。

那女子低头看夏侯轩满脸通红,方觉此时姿势有些亲昵,又羞又窘,骂道:“书呆子,你敢胡思乱想,小心姑娘我把你丢下去。”

刚刚不说还不要紧,一说便出事了,夏侯轩虽是将门之后,也懂些生死大义,但骨子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书生,打肿脸充胖子会,真要动真格,就是个充数的脓包。低头一看,自己已是深处高空,这般掉下去,岂不粉身碎骨。

只得一边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一边又往姑娘那里钻了几分。那姑娘见他登鼻子上脸,又不能将他丢下,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落下,细下一看那蜜蜂般的蜂虫,那姑娘略有惊讶,示意夏侯轩小心,说道:“那是钦原,与别个蜜蜂不同,剧毒无比,蛰兽兽死,蛰树树枯。”

夏侯轩一听,退后保持一丈距离,对一旁姑娘说道:“这钦原如此厉害,数目如此之多,该怎么救人呀?”

“钦原虽然厉害,但习性却是与一般鸟兽无二。”女子细声说道。

“你是说火?”夏侯轩也不枉读了些书,一点即通,心念一动,抬手招出一团淡蓝色幽火,正是精细鬼的天赋神通:幽冥鬼火。

那姑娘也不手软,玉手捏起剑指,刷的招出那柄玉剑握在手上,把剑一横,左手捏一剑指,指上法力燃动,生出幽然银色月华,将剑身拂拭一番,剑身燃烧起来,那火也非凡火,而是像水流般清泠的月色炎流。

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夏侯轩率先出手,将手上一团幽冥鬼火抛出,火焰如炮弹一般径直飞入蜂群,沿路将一片钦原烧着,嗤嗤冒起滚滚浓烟,剩下群蜂被黑烟一薰,阵势大乱,慌不迭的远远飞走了,女子见势将剑往蜂群里一送,玉手皓腕一轮转,玉剑搅动起来,将原本密密麻麻的蜂群烧出个大窟窿来。

一旁角落里贾诩见势不妙,食指一挥,口中嗡嗡低吟,指挥蜂群逃离,其实方才他已有所察觉,那边蜚兽如山如岳的气势忽的不声不响消失,实在匪夷所思,此时又见夏侯轩两人将钦原杀了大半,心痛之下哪敢再斗,又见这整个巨鹿郡已是毁了大半,城中黄雾飞沙弥漫,松了口气,虽然自己有些折损,但任务也算完成,抽身离开。

那姑娘见钦原逃走,刚要追赶,见一旁角落闪过一条人影,心下起疑,便追了上去,夏侯轩在后面本想对她说:“穷寇莫追。”话音刚落,人已没影,心下担心她安危,也跟了上去。

余下张角三人,听到外头一阵打杀,忽的便没了动静,张角对张宝使了个眼色,张宝会意,一只眼睛往盾缝一窥,见四下蜂群已经不在,松了口气,面上总算爬上一丝悦色,如释重负对大哥张角说道:“那些钦原总算走了。”

张角立时撤了法术,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左边袖子擦了擦汗,刚才可真是千钧一发,惊心动魄呀,要是再晚一步,法术便要没了,这时又想起那只蜚兽,忙起身带着兄弟前去察看,只见那原本躺着蜚兽的地上,如今只剩一片黄沙。

那张梁一看,惊得一声哎呦坐在地上痛哭:“我的幌金绳我的宝贝呀!”模样好不凄惨,便是以前老爱欺负他的两个哥哥,也是鼻子一酸,坐在一旁劝慰。

“三弟莫要伤心,不然我将我的红葫芦给你。”

“我也可以将玉净瓶借你。”

“你们别哄我了。”张梁半信半疑哭道。

“哪会呀,我们三个兄弟分什么你我他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角说完,从袖中掏出红葫芦扔在地上。

“唉,别别别,我不哭了,反正两位哥哥还好,那幌金绳就随他去吧。”张梁说完,将地上葫芦拾起,塞到张角手里,旋即又道:“只是今后弟弟没了宝贝防身,要多多仰仗哥哥了。”

话说,那姑娘追到城郊,见四周灌木杂草丛生,却不见半个人影,此时夏侯轩正好追来,哈腰喘气道:“姑娘,总算找到你了。”

那姑娘也不管他,警惕四周,见四下却无一人,方才略带疑惑回了城,只是她健步如飞,也不理会夏侯轩,可怜夏侯轩刚刚跑得满头大汗,又要加紧脚步跟上。

此时百姓见城中一时没了动静,心下以为那凶兽已经走了,纷纷回来,一进城便撞见张角三人,里头有几个识得张角三人力斗蜚兽,一下扑通跪地磕拜,道:“多谢天师大显神通,收了那畜生。”

这几个一起哄,旁边平民百姓跟风,也不管是真是假,纷纷三跪九叩“谢天师救我等于水火”“天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纭纭不止。

张角三人方时一愣纳闷:自己何时收了那凶兽?还是张角心领神会,心头掐算一番,便将来由摸个透亮,灵机一动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将名头坐实,那旁边兄弟一听,纷纷装模作样,称道:“不敢当不敢当。”

却说夏侯轩离开城郊不久,旁边一处隐蔽草丛里,贾诩从地缝里钻出,嘘了口气。

夏侯轩追那姑娘许久,忽的看不见人影,心中惶惶不安,又有些郁闷,心想:人家不愿见你,你还死皮赖脸的,这是个丢了读书人的傲气尊严?走了几步,停下又想:问个名字不行?然后又是匆匆追赶,行到不足几步,远远看到那姑娘背影,自是欢喜不已,以为是在等他,加紧步伐跟上。

“姑娘,敢问芳名?”话音刚落,那姑娘摇摇晃晃如风中飘絮瘫倒下来,夏侯轩一惊忙跑上去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