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第9封信
28323300000010

第10章 平凡的小幸福

有人说,幸福就是,痒的时候挠一下。

人生的幸福不需要太多的轰轰烈烈,即使平淡无奇,也会浪漫满分,不需要太多的情意绵绵,即使无理取闹,也会惊喜连连,不需要太多的奢华享受,即使简单淳朴,也会天长地久。

红热的北京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凉爽了,空气中的花香穿出来,带着一种浓烈的荷尔蒙味道,身边的小雪穿着天祎给她买的裙子,此时的她,该是北京城最美的姑娘,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虽然没有很高的温度,不过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还是会照射出异常的高温,让皮肤感觉到一种难以抵御的灼热感,这不像是在大冬天晒太阳,再强烈也会心甘如怡。

走在小雪的身旁,幸福感居然如此浓烈,她的笑容,带动我的青春飞扬,她的脚步,踏出我们的少年梦。我们只是这么静静地走着,没有言语,没有触摸,只是在用心交流,我刚刚才告诉她,你要幸福,只是除了小雪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种无言的爱,应该是平凡中的幸福了吧!虽然我不敢称之为爱,不过和小雪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的快乐。“就这样在你身边!”我们一唱一和,奏响出永恒的旋律,那歌声传到千里之外,地球另一边的故乡月一定听到了。

“天祎!”小雪叫了我一声。

“啊!”我回答。

“咱们都大二了,”小雪用成熟的口气说:“是不是该想想以后要怎么发展了?”

“嗯!是该想想了。”我肯定她的想法,“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小雪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有很多都已经化为泡沫了,所以我现在就想毕业后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生活简单、幸福就行。”

“梦想化为泡沫?”我不禁问道。

“呵呵!”小雪从容了笑了一下,“我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出国深造都是很费钱的,所以我也不想了。这样挺好的,有你在我身边。”

小雪虽有遗憾但还是幸福地靠在了我的身边,我想我能够做的,除了照顾小雪外,还有帮助她实现梦想,就像天祎曾暗自许诺要把小雪娶回家一样。

“来!”我拉过小雪的手,径直跑到了一个小摊前。

“老板!我要两杯奶茶。”

“好喝吗?”我问小雪。

“嗯!”小雪看上去很快乐,“我就喜欢绿茶味,花清香,茶新味。”

“美女!”我打趣地说道:“怎么打上广告了!他们给了你多少代言费啊?”

“我是自愿的。”小雪回复。

说着笑着,我们来到了湖边,找了一个石椅坐下,依偎地,吹着风。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不禁朗诵道。

“天祎变成诗人了!”小雪微微一说说。

“其实每个人都是诗人。”我说:“就像每一个感受过生活的人都是哲学家一样。嗯,对,我是这么理解的。”

“天祎!”小雪叫我。

“怎么了?”

“你知道吗?”小雪继续说着,言语中却带着丝丝忧伤,“刚来北京,我和妈妈就住进了离学校比较近而且很便宜的楼里,妈妈四处奔波找工作,当时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可是......不提这个了,然后妈妈总算在学校找到了一份像样的工作,而且离家也近,本来我以为生活这样也算可以了,没想到后来妈妈去世了,但我从没有想过放弃生活,因为我认识了你。”

“呵呵!”我傻笑了一下,继续听小雪讲述我不是很熟的故事。

“有你在我身边,那种安全感是我从没有体会过的,因为小时候爸爸就离开了我和妈妈,还有就是那种幸福感,我知道你家很有钱,但你从没有给我让我觉得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就决定,要一直陪在你身边,除非你不要我了,”小雪停顿了一下,“后来你出了车祸,那时我的世界都要塌了,还好你还活着,虽然失忆了,但我从没有放弃为我们找回以往的记忆,直到我们重新开始,我感觉,原来的那个你又回来了。”

我低下头暗暗地质问着自己的良心。

“你知道现在我有多么幸福吗?就算我的世界就一直这样下去,我都不会有半点怨言,有你就够了,真的!”

“不!”我打断了她,“你还有你自己的梦想,你不能放弃,我不允许你就这样认命了。”

“天祎!”小雪反驳道:“这不是任命,这是知足。”

“我不管!”我变得有点不讲理,“你必须继续追梦,我必须帮助你继续追梦,不然,我会后悔的。”

“天祎!”小雪不再说什么,只是让自己靠着我,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甜蜜中,“谢谢你!”

时间总是推着所有人向前滚,事情也都是在一分一秒流逝中完成的,前一秒你还在热带雨林,而此刻,你很可能已经到达了南极,交通工具的速度也正在一步步地加快,所以有这么一句话,等我们有本事了,从天南到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这一抬腿,上一刻我们还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游荡,这一刻,我们已经坐在了教室里。老师还没有来,但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

“小雪!”小葵找了小雪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

“小葵!”小雪也和她打了招呼。

“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小葵好奇地问小雪。

“和天祎出去逛街了,”小雪怕有事,于是反问小葵,“怎么了?有事吗?”

“没事!”小葵坏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们出去快活去了。”

小葵把脸转向了刚坐在她身旁的张东,说:“你看看人家,你都不知道带我出去玩!一上午,你就和我吃了顿早饭,然后就消失了,说,你干嘛去了?”

“小葵,”张东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是班长,班里的事都得管,吃完早饭我就去办公室找老师了。”

“每次你都说你去办公室找老师了,”小葵生气了,“你干脆和老师谈恋爱好了!”

这句经典的台词被小葵带着哭腔这么说出来,居然多了几分喜剧效果,在场的除了张东和小葵这两位当事人外,几乎所有同学都笑了,而小葵还沉浸在和老师争风吃醋中,张东呢,也沉浸在和小葵的外交洽谈中。

上课铃响了起来,这无疑是结束这场悲剧的最佳武器,不用人说什么,大家自然就会安静下来。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而下面的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这位资历很深的老师,讲述着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很明显,这是节历史课。

身旁的小雪在奋笔疾书,笔记本已被她的字迹填满,我想随之填满的还有她的大脑,不得不承认,小雪学习十分的优秀,连我这个重点大学转来的“高材生”都不是她的对手,也许有了依靠,她便无需畏惧下一刻的烦恼。

其实大学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单纯,甚至可以说是单调,我和小雪每天除了一起吃饭、上课、逛街,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活动,但小雪从没有被这种平凡的生活所困扰,她一定是在享受这种平淡,而这种再平淡不过的生活却总比轰轰烈烈地接受打击而痛苦不堪要好得多,特别是对于小雪这个从小到大都在承受磨练的女孩,这样的幸福就能一刻永远。

每当晚上和小雪分别后,我都会回到以前的学校,目的当然是找玉茹,毕竟我们已经习惯了下晚自习后在熟悉的校园中散步。

“你总算来了!”玉茹看上去有点生气。

“不好意思,亲爱的,”我想用花言巧语重新“抱得美人归”,“路上耽误了一会儿。走吧!出去遛遛。”

我们背上书包,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仿佛稍微快一点都是浪费大好时光,玉茹一路上都在给我讲述这一天来发生的趣事,而我只是听着,我想此刻当一个聆听者应该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莫名其妙地是,她最近经常会提到一个人,那人叫做杨彻,听上去感觉很像杨过。

“杨彻是转专业过来的!”玉茹开心地讲着,“每天上课他都坐在我后面,然后下课的时候给我讲冷笑话。”

“我猜他一定是想追我,可惜他不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那人真得挺逗的,他跟班上的每一个人都放得开,性格很爽朗,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朋友。”

“玉茹!”我有点听不惯自己的女朋友嘴里都是别人的名字,于是说:“换个话题吧!”

“怎么了?”玉茹笑了,还带着淡淡的幸福感,“吃醋了?”

“没有!”我把头转过去,不让玉茹看到我扭曲的脸。

“好了,说点别的!”玉茹终于妥协了,“看你的样子,不过还挺可爱的。你还怕我跟他跑了不成啊!”

“玉茹!”我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好了!不说了!呵呵!”

“林玉茹同学!”

听到后面有人在叫玉茹的名字,我和玉茹基本上是同时回过头去的,只看到一个男生,头发短短的,穿得很凉爽,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比我高一点。

“杨彻啊!”玉茹笑得很开心,不知道是被他的快乐感染的,还是看到他不自然的就会很开心。

“这位是?”杨彻问玉茹。

“这是刘天祈,我的男朋友。”

“你好啊!”杨彻伸出了手,“我是杨彻。”

“你好。”我将手伸了出去,与玉茹的这位新同学握了手。

“玉茹,没想到你都有男朋友了!”杨彻跟玉茹说,“看你们男才女貌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呵呵!”玉茹笑了笑以示回答。

“玉茹,不早了,咱们走吧!”我拉着玉茹的手,逃离开了那个人的视野。

“天祈,慢点,”玉茹好像是被我拉疼了,挣扎着停了下来,“干嘛走这么快啊!”

我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对不起,玉茹,我也不知道怎么……”

“好了!我知道!”玉茹打断了我,“手都被你拽疼了。”

“让我看看,”我关切地把玉茹的手拉到自己的眼前,“哇!都红了,太对不起了。我给你揉揉,没事吧!”

“没事啊!又不是塑料制作的,哪这么容易坏啊!”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天祈,”玉茹语重心长地说:“我相信你能完成你的诺言,然后完整地回到我的身边,不过你也要相信我,我们在一起五年了,难道现在你还会因为一个和我认识不到半年的同学而怀疑我吗?”

“玉茹,”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者说,解释已苍白无力,“对不起!我是怕失去你,并不是不相信你。”

“我都懂,”玉茹用手摸了摸我的侧脸,“但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空间是不是。”

“你说得对。”我把声音压得很低。

“走吧!”玉茹拉着我,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把玉茹送回了家,我便也回去了。

推开门,看到天禧和天芯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老妈和刘姨边看电视边对剧中的人物评头论足,老爸翻着今天的报纸。

好像一回到家,一切不开心都能够瞬间消失,看到眼前的一切,我似乎已经忘了我是谁,只要投身其中,简简单单地生活着,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爸妈!我回来了!”

“哥哥!”天禧和天芯拿着作业本朝我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问道。

“这道题怎么做啊?”天禧先挤到我身边。

“我看看啊!”我拿过他手里的作业本,然后头脑风暴了一下,理清思路,讲给天禧听。没一会儿,天禧就开心地跑回了客厅,看来他一定是听懂了。

“天芯,你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天芯说:“我想问,你和玉茹姐姐怎么样了?”

还没等我回答这个问题,老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天芯,你倒是让你哥进来再说啊,堵门口那儿干嘛!”

“哦!”天芯答应了一声,也跑了回去。

我总算在老妈的掩护下躲过了这颗炸弹,天芯小小的年纪就对八卦这么感兴趣,长大可了得。不过也难怪天芯会问,玉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我家了,而这对于特别喜欢玉茹姐姐的天芯小朋友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坐到沙发上,看着天禧和天芯还在和作业本打交道,顿时萌生了一种同情,十多年的人生都在学校和作业之间度过了,不过,现在想想,那些曾经历过的不情愿与无奈都算不了什么,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其他人怎么想,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