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汐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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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忆是座城墙

絮语:

年少时,我们因谁因爱或是只因寂寞而同场起舞;沧桑后,我们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却宁愿形同陌路。

寒假如约而至,我曾经以为我会很害怕回家,害怕家人关于感情的质询,害怕好朋友们的询问,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由于各个学院各个年级的考试安排不同,期末最后那几天,随时随地可以听到拖行李箱的声音。考完最后一门功课的那天晚上,收拾完行李的我空落落的,无可适从,无法排遣突如其来的闲适,偶尔还会觉得恐慌,心一旦习惯了奔波就不再想停下来了吧。

半年以来,书橱第一次这么整齐,很多大略翻过的或连翻都没来得及的书又被还回去图书馆了。抽屉里有个盒子,里面藏的是这半年的秘密。

打开它,几张映着红楼人物的红叶书签、一半的心形项链、线已磨断的音符手机链、女生头像的卡通木片,这些本来都是成双出现的情侣物件,现在都是孤零零的只剩下一半被我锁在盒子里。还有那本小小的本子,我曾经写着心情的本子,我慢慢的翻看:

“10月20日

我会不会喜欢你呢?和你在一起总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重感冒的你骑车载我回宿舍,素质拓展中你第一次拉我的手,我搭在你肩上跳兔子舞,我为你擦掉脸上的奶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10月29日

第一次两个人去爬山,第一次听你弹吉他,若曦山上,透过枫叶的那点余光美得发烫,会是记忆里最美好的风景吧。早晨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六个小香包,想到你就会傻傻的笑。”

“10月31日

好幸福,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我想我们会一直好好的,一直走下去。”

“11月4日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答案?我想问,但我不敢,谁能告诉我怎么办。”

“11月8日

昨天,我终于问出了口,终于鼓起勇气解开我们之间的问题。外面是白天,心里是黑夜,我觉得自己在做梦,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你说你想找回自己,我真的愿意不再去打扰你,而我也真的回不去了。在决定去爱你之前,看到人人上的一句话是‘认真你就输了’,我转发的时候改成‘很认真还怕输吗’。我真的不怕,我不是倔强,我只是不怕。

我始终记得当初你让我心动的样子。我始终不相信你对我从来没有感觉。”

“11月10日

两个星期,像是做了一场梦,前半段甜到腻,后半段痛到死。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或许还是在死死的撑着。

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我?把一个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我眼前,把我从梦里拖醒?我害怕,我不能说原因;我难受,但我不能哭泣;我不要退出,我还想挽回;我怕别人问起你,更怕别人问我怎么了,于是我想躲起来,给自己上把锁。

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这一点我们从来没有否认过,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我以为初恋走一辈子是最美的,怎么可以当我才走出第一步就拉我回去,而且,已经回不去了。

你真的好残忍你知道么?让我离开,我不走不算什么;躲着我,搪塞我不算什么;一直说自己不喜欢女生不算什么。可是你把我们的回忆从空间里删掉,也能从你的心里、你的生命里彻底删掉么,你删的掉么?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动心么?没有一点感觉么?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它们每天每天在我脑海中盘旋飞舞,从不停息。你说你会等我陪你去丽江毕业旅行,你说我们会好好的。

若曦山曾经是我回忆中最美的地方,现在,我不敢想。那个烟火缭绕的地方真的很灵验,曾经的你在山路上大声呼喊说要杀了我,现在你是真的要把我折磨疯了,你以自认为最不伤人的方式对我而言已经是最浓烈的毒酒。”

“11月17日

又是一个周四,上周的这几天我已不敢回头去看。带出去的这本小东西最后还是没有给你,看着你不停的抽泣哽咽,我宁愿留着记录自己。

我真的发现自己有够强大,强大到用一周活过来再去整理自己,忙碌起来,并且安抚你。我不知道自己的理性都去哪里了,当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是不听劝,只是很多时候,只能走自己选的路,不后悔的路。

淡定了许多,空白了许多,看了许多,经历了也就算了。这一段经历或许将成为我生命中永远的谜,不过也不错是么?生活精彩丰富点不是挺好,遇见你之后就没平静过吧。

你真的应该庆幸,这个人是我,不是彤彤,不是曾经在你眼中飘过的任何一个女孩,是吧。

相遇是幸,放手是福,幸福不能同日而语。

遇见我是你的幸福,我遇见你是幸非福,而你早该趁早放手。”

“11月20日

压抑了许久,混乱和失败如影随行,更多的时候,我只有硬着头皮把它们藏到心底去,然后更害怕,怕它们会像鬼魅一样,在某天深夜跳出来吓唬我。

我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于是各自可以不孤单。可是,你陪在我身边的时候为什么我更孤单?你可以把我当做好朋友,名义上的女朋友,可是我不能,我是感情脆弱的动物。你对我稍微好一些,我的神经就会越线,会把你当做男朋友,会要求你做一些事情。你的不开心我都能看出来,可我不能讲,不知道和谁讲,我很难受。

不,你不是我的,从来都不是,我不该霸占你的时间。如果我们之间清清楚楚该多好,我还是原来那个过着平静生活的女生,你还纠结或者沉沦在自己的圈子,我们互不相干。

现在,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不知道这状态会持续多久,只是害怕、不安,没人懂,不管结束或者继续。或许从未得到,无所谓失去。可偏偏是,全世界包括我自己,都以为,我得到了。

付出的是爱情,得到的是友情。

很多时候,我想说,说不出来;我想哭,哭不出来;我想睡,睡不着;我想忘,忘不了;我想断,断不开;我想理,理还乱、、、只有不断麻痹自己。”

“11月22日

我在别人的光影里看到若曦山的枫叶红了。你说要离我远一点,我不知道是对是错。

只是,枫叶红了。”

“11月25日

最近,你挺开心的,我也逐渐回到了轨迹。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每天每天,我们这对契约情侣给别人的视觉带来的都是满满的幸福和温馨,这也挺好。

只是,骗别人骗不了自己。

我看不到故事会走到哪一步,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无能为力,作为主演,也只能听天由命。你可能不会爱我,我可能不会一直陪着你,有一天,我也会离开吧,当我真的倦了累了想走了的时候。

我是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时空出现在了你的世界里,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还是会走一样的路。路还有多远,我不知道,或许,下一个路口,我转个弯,留给你一个背影。”

“12月1日

早晨六点半,操场上空挂着一轮绝美的红日,不染一丝尘埃,在烟雾喷薄旁安然静伫。当时很希望程波看到这一幕,然后用单反拍下来。

走出食堂,突然发现手机链的线断了。只是一端掉了下来,另一端还死死的连在手机上,不肯撒手。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切皆有定数,当初不属于我的东西,再怎么争取、努力、纠缠,还是逃不过。

你不再及时回复我短信,甚至不回复。我习惯了,接受了,无所谓了,想哭了。因为最后的最后,我终于发现,你实在不不是我要的那个人,再怎么坚持努力都是枉然。

你有一个人帮你痊愈过去的伤痛,我也想找一个人带我走出阴霾。一个人努力的滋味很糟糕,我对自己说,不怕,小熙很坚强的。

最痛的一句话是:回不去了。于是,我得向前走。”

“12月10日

你好像回去了以前那个自信乐观的人,这是我看到的,但我已经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了。我发现我还是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关于你的事情,虽然我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你不会喜欢我。

我有说过想告诉你我的故事,可是后来我没有,因为我不会把你真的当做闺蜜,因为不可能。或者说,情人和知己的区别我是分的很清楚的,不需要那么些蓝颜,有一个就可以了,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你。

或许,有一天,我要逐渐习惯没有你出现的时光,因为你始终会走开。现在的关系,不过是我勉强你的。没关系,你想离开的那一天,我不会不再同意了,而是放你自由,还你海阔天空。

而我,让风好好吹吹吧,在自己的异度,好好的。”

“12月22日

早上发现,项链有点锈了,才记起昨晚你的围巾没有带,脖领间空空的。

忙了两天,很累很累,下午一觉醒来,我也摘下了它,心安理得。

时间是治愈的良药,不会有什么比它更好。昨晚有人问我们的关系,你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仍不免有些伤感,但欣然接受。到此为止吧,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我在成长着恢复着。

你在做着什么,我想知道,却不再疯狂的去想懂。”

“12月24日

你在我心里划下的痕迹开始莺飞草长,我在你身边的轨道逐渐回到原点、、、”

没再写下去,继续翻过去的是一页一页的空白,就像心情一样空白。关于明天关于未来,我的世界被萧墙彻底的改写了,而这几天,他再没出现过,我甚至已经忘了他的样子、他的声音,有时候希望他可以就此不再联系我,让时间淘洗他留下的痕迹,让我一个人踽踽独行。

然而,他注定也是孤单的,我是他在寂寞时抓住的稻草,而且他清楚的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拒绝。当他的qq框弹出来的时候,不管我在做什么,都会努力找话题,即使不是最开始不是我主动,因为我知道,他希望有人和他说话。几句有的没的之后,互道晚安,有时候,我们依然很尴尬。

天还未亮,我便拖着行李离开了D大,结束半年的跌跌撞撞、悲喜忧伤,坐在火车上的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回忆着自己这些日子经历,不禁感慨。上帝对于我来说到底是眷顾还是残忍,我是何其有幸,被命运击中。

我在人人上发了几条说说,大有关于结束恋爱、回家休整的意味,因为我不想再装了,我累了,我想自由洒脱一些,不想再被羁绊,这么久我做的已经够好了够多了。不管别人会怎样去猜疑我们的分手,怎么去评价我们的过往,怎么去拼凑我们的故事,我听不到自然就不在乎。只是我自己清楚,今后不要轻易对别人的生命指指点点,所有人做决定都不是偶然的,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些背后的原因,我们能看到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