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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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活着才是人生

在重庆,文慈没有什么朋友。陆铭的大夫人接她和孩子们去家里做客。茵茵长高不少,真的有做蛋糕给文慈吃。折樱和茵茵很玩的来。毕竟都是女孩子。茵茵带着文慈的三个孩子玩捉迷藏。文慈问起陆铭的近况。他如今在滇西。二夫人和他原本是在一起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闹得不开心。二夫人去了昆明,她娘家逃难到了那里。

“我劝他,去把她劝回来。怀着身孕,还是回重庆来。他说他忙。”大陆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几年不见,她似乎又胖了些。不过脸色要红润许多。文慈想,大概是她“想的开”的缘故。要是换了自己,那可就、、、、、、

“他有时候回来。前几天还回来过。几个孩子和他的关系也好了许多。”她说这话时,脸上是笑的。看来她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几个孩子读书都不错。公婆身体健康。丈夫去年升了职。她如今也是军长夫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些都应该值得高兴。

不过,最让大陆夫人高兴的是,丈夫能时不时的回家来。去年春节,二夫人回了昆明,陆铭便接大陆夫人去滇西住了几日。出去应酬,又和从前一样,带着她,她仿佛觉得自己又是唯一的陆夫人。文慈想,在那个时候,大陆夫人一定是频频的幸福的看向她的丈夫。她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

“小姑娘,总是有些脾气的。哪里像我们这样的老妇女?可以由着他,宠着他。”大陆夫人这般说,脸上是骄傲的。悲凉的骄傲。她靠着隐忍和运气终于似乎是得到了丈夫的“回心转意。”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这些年文慈看的多了。有多少,高官的原配夫人们,再多的温柔,再多的隐忍也得不到负心人一点点的爱怜甚至是愧疚。文慈听说过有一位大官的原配夫人,因为丈夫的不归。得了精神病,每日在院子里洗着被褥。逢人就说“我那当官的就要回来了。”这位痴心的妇人,为她的“丈夫”侍奉父母。每日洗着被褥等着丈夫回家。可是,那能干的丈夫,到她死都没有回家看她一眼。他是她的美梦,像是真的,却永远遥不可及。而她则是他不愿提及的过去,是污点。就当她从来不曾有过。不过从前可能也是好的,那时他还没有出息,有个妻子总是高兴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负心,喜新厌旧。自己的丈夫就不这样。文慈侥幸的想着。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倍加显得珍贵。“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婚姻,这样的爱情,这样的丈夫都太难得。老天爷又总是要公平,所以我两世的人生,一个多世纪的时光。只能爱这一次。但我还是觉的值得。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即便让我先知道今日的结果,我还是会选择同样的活过。”很多年后,在一片皎洁的白兰花树下,文慈仍旧为她的爱情和婚姻感到值得和庆幸。

大陆夫人为文慈泡上一壶普洱。“这是他带回来的。我公婆喝不来。我却觉得不错。”“他说也不是什么都是新的好。就像这普洱茶,越陈越香。”她说的好得意,好高兴。文慈笑笑,不知道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感到悲凉?

文慈带着孩子们回到住处。他们暂时住在饭店里。丈夫还没有回来。谢华让张扬传告文慈他还有公事,让她晚上早点休息。

他不回来,她怎么睡得着?她依旧等着他。他回来了,文慈假装睡着。他蹑手蹑脚的进到卫生间里。文慈听到他在刷牙。出来的时候还在他自己身上左嗅嗅右嗅嗅。似乎不满意。立马又跑回卫生间里去。文慈偷笑起来。

“你做什么?”他换好衣服。一回头就见文慈坐在床上只盯着他。他被唬了一大跳。文慈“又到哪里鬼混?一回来就往卫生间里钻?”“没有,我没有喝酒,真的。我发誓!”他立即信誓旦旦。文慈实在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依旧装作很生气“又此地无银三百两。我问你了吗?”

“不是,我就喝了一点点。”他说。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正在“恭候”着大人的责备。“现在又变成一点点了?”文慈就像一个母亲在责问她做错事情的孩子。他看看她。只见文慈忍不住笑起来。他便跟着笑。

“活着真好!”他总是这样的同妻子感叹。只有活着,才是人生。

几天后,有一个自称是文爱朋友的人找到文慈。他手里拎着一只皮箱。他出现在文慈面前的那一刹那,文慈觉得有一股阴冷的风从身边刮过。

“这是,是安的东西。先交给你保管。在战争结束以前请不要告诉你姐姐。”一番话,听的文慈的不安起来。“到底什么意思?我姐夫他?”

来者“两个月前,他带着一批西药从香港经过。被日本人发现,他中弹,掉进海里。几天后找到了他的尸体。”文慈“不会,几天前,我姐姐还说,她有收到姐夫托人送来的钱。”她怎么能够相信。“在这次行动之前,是安留下一笔钱在我们几个朋友手里。说他要是死了,让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姐姐送去。和他活着一样。以后我们还会这样做。一直到战争结束。”文慈“不会。你一定是弄错了。”

来者递给她一张字条“是安暂时安葬在这里。他说过等打完仗,一定要让家里人接他回家。”文慈接过字条,上面还有几个名字。“这几个人是我们在当地的朋友。都是靠的住的。到时候你们要是找不到,就去找他们。”

千真万确,毋庸置疑!姐夫真的不在了。文慈流着泪,想着姐姐,她还在等着姐夫回家。文慈伏在桌子上哭起来。姐姐失去了丈夫,芷瑶没有了父亲。沈家又少了一名家庭成员。这样的失去,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

谢华回来了,给她带回来一封文爱寄来的信。文慈拆开信,姐姐在信里说“你姐夫在香港,很好。昨天还托人给我带东西来。”“是的,姐姐。姐夫还在香港。可是他如今哪里都去不了了。他在那里等着你接他回家。”文慈望着那轮血红的夕阳。终于知道它为什么那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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