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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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心中的海 轮回还依旧

娃娃来了。文慈也不问那珠子的主人是谁?和她一道回家去。老板娘,见娃娃在旁边也不便再说。只得将锦盒收好。

文慈回家看到士谦。他正在为谢母检查身体。“老夫人好好休息。晚上一定要好好睡觉。我给您带来些安神的药。晚上记得吃。”张妈在一边接过药。

士谦见文慈进来。看到她双眼通红便说“我给你带了眼药水。”他从包里掏出一只很小的瓶子给她。文慈木讷的接过。谢兰怪怪的“还真是有劳李大夫费心。”士谦“顺路带的。”

在院子里。文慈“我不信他死了。我真的不信。”士谦“我理解。”文慈“我给我的朋友写了信去。我知道,你认识一些人。你帮我打听一下。只要没有见到他的尸首,我就不信。只要一天不见他的尸首,我就不会为他办丧事。什么追悼会,我不去。”士谦看着她答应道“好。我去问。”“不过,你答应我不要乱跑。不要想着这个时候去找他。”

文慈送他到门口。他忽然回头问“要是,他真的”“我是说万一。”“那样,你怎么办?”

文慈“我等。等不到,我也等。一朵花一生只能开一次。我已经为他全然绽放。就不会再有第二次。”士谦听罢,绵长的应了声“好。”低下头去。“那你等我消息。”他说完走了。

“你为什么要和他那样说?”娃娃看着士谦的背影问。文慈“我也不知道。就想这样说。”娃娃“他是个好人。原本这个月就要结婚的。姑父的事情一出。他就把婚事撂一边。天天过来给你婆婆看病,陪几个孩子玩。”“昨晚,我在家听柳嫂说。他女朋友为这抱怨他。闹得很厉害。可他还是来了。”文慈听着,也只是听着。她脑子里全是丈夫,其他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很多年后,她说“女人的爱有时候真的很自私。”

“妈,我早就说过,不要让他老来。如今出了这事。他来的更有由头。”文慈刚走到谢母房前便听谢兰在和谢母这般说。谢母“你不要乱说。李大夫是个好人。大家来往都好几年了,人家一直是守礼的。”谢兰“可是如今,汉英”里面沉默了。

“妈。”文慈进房去。谢兰“怎么,走了?”娃娃听到她刚才的话又见她那阴阳怪调的样,一时心里来了好大的气。

“李叔叔是来给谢婆婆看病的。人家是一片好心。”谢兰“哼”的一声“好心?谁知他安得什么心?”娃娃“和你说也白说,你以为人家的心都是不好的。”谢兰气的“你这丫头,才吃了几斤米?知道什么?”

“我”娃娃还要说话。“娃娃”文慈拉住她。“大姐,娃娃小,不懂事。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谢兰“分的真清楚。”文慈觉得委屈眼中闪着泪花“大姐,怎么这么说?”谢兰“又掉眼泪。汉英不在,你掉给谁看?”

“你太过分了!”娃娃忍无可忍,一把挣开文慈的手。“一天到晚就晓得哭。汉英就是让你给哭死的。”谢兰脸上五官扭到一起。文慈看着愤怒的大姑。想着丈夫,更加泪如泉涌。

娃娃“你这叫什么话?你不是也哭过的?”谢兰“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管个什么?”娃娃“什么,你家的事?我管不得,你就管得我姑姑。她是这家的少夫人,你是嫁出去的。你又凭什么管?”娃娃越说越大声。“娃娃。”文慈喝住她。娃娃“你这么贤良淑德有什么用?看看人家把你当什么?”谢兰“咦!还、、、、、、”

“够了!”谢母大喝一声。谢兰这才住了嘴。娃娃也止住了。文慈泪眼汪汪的看向婆婆。“汉英生死未卜,你们吵什么吵?像话吗?”谢母说着气喘不已。谢兰忙为她母亲一阵抚胸捶背。谢母“你不要捶,我死了,才好。”谢兰不敢再多嘴。

“妈。”文慈给婆婆跪下了。谢母怔怔的看着她。谢兰睁大了双眼。娃娃始料不及。“妈,您不要生气。儿媳知道错了。妈不想有人来。以后就不叫他们来。我这辈子都是您的儿媳。华哥的妻子,不管他生他死都一样。他活着我等他,他真要是死了我就带孩子,为您养老送终。”

文慈脸上挂着泪水。谢母见她如此说,心里后悔。儿子媳妇之间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何况他们还有三个孩子。自打文慈到了谢家对她这老婆婆是极孝顺的。是出了名的好媳妇。刚才自己怎么也去想那些不着边的事情?真是不该。想着起身来扶文慈“妈没有怪你。”文慈“妈。”婆媳两个抱头痛哭。谢母“我们好好过日子。”文慈“我们一起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谢母“好。”

谢兰和娃娃相互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气势。

晚上,文慈到河边为丈夫放了一盏孔明灯。看着那一点火光渐渐远去。她在心中祈祷。这是他“阵亡”后的第二个夜晚。她不肯穿孝,孩子们也没有穿。她不信丈夫已经离她远去。她要等着他回来。

“少夫人。”一青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文慈回头一看,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白绍恩。张妈和娃娃带着孩子们在不远处玩。白绍恩见她一个人在这里发愣便走了过来。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称呼沈小姐。”白绍恩笑笑。全然不管自己是在和一个“新寡”的少妇说话。文慈“白公子,你又错了。”“我不是什么小姐。我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我的丈夫是堂堂的国军少将军长。”文慈看看她的孩子们满眼骄傲。

“是。这所有的人都知道。”白绍恩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上去颇有些感叹的“不过谢军长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夫人还这么年轻”文慈“你太恭维我了。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白绍恩“那也是很年轻的。女人嘛就像珍珠,总是惹人怜爱的。”文慈听罢,彻底明白过来。白天那珍珠的主人便是白绍恩。

白绍恩拿出那只锦盒,打开“这是我祖母给我的。我为它寻了三十年的主人就是寻不到。如今总算寻到了。人家都说鲜花赠佳人。我这人俗气就明珠配美人。”那珠子是耀眼的,在月光下闪着光。文慈手上的婚戒,金镯子,耳边白兰花型的耳环在珠子前都无疑黯然失色。“沈小姐可喜欢?”白绍恩得意的将盒子奉到文慈面前。

文慈看看眼前的沅江。问白绍恩“白公子可见过大海?”“见过,上海的海,香港的海我都见过。”白绍恩不知道文慈这样问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很得意。

“那么大海和沅江比如何?”文慈竟然和他笑了笑。白绍恩受宠若惊“那怎么比?”文慈“如何不能比?”“大海波涛汹涌,无边无际。不是说曾经沧海难为水?”白绍恩到底是有“见识”有“文化”的。

文慈“是吗?你也知道?”“看把我说的。连这句话都不知道?”文慈“知道就好。”文慈的脸色一变。这让白绍恩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文慈又说“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还读到过这样一句诗。”白绍恩手里捧着那一盒的珠光宝气,望着她。文慈笑笑“我曾经嫁给大海,就绝不再嫁给小溪。我的丈夫就是我心中的海。不管他是生还是死。他都是。”

“战东,胜东,折樱回家了。”在江天月色中,文慈走向她的孩子们。“好!”她的孩子们应她。

白绍恩站在那里,手里仍旧还捧着那一盒子的珠光宝气。文慈的话萦绕在他耳边。“我曾经嫁给大海,就绝不再嫁给小溪。”他眼看着文慈带着她的孩子们离去。他明白了,愤怒了。他“哼!”的一声将那一盒子的珠光宝气扔进沅江里。“少爷,那可是”随身的青衣小厮惊呼着跑到河边去看,却已经只看得到水面上泛起的几道圈圈。“走!人家不稀罕。去她的大海!”看得出,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屈辱”。

“我曾经嫁给大海,就绝不再嫁给小溪。”很久以后,又一片江天月色。文慈站在沅江边依旧还这么说。“哪怕已然隔世。”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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