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来给你梳。”谢华从床上起来看到文慈正在梳头，便说。文慈从镜子里看看他笑“好！”他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地梳理起她又黑又长的秀发。他们在镜子里面相互看着笑。他梳着她柔顺的长发。十指之间，尽是她的温柔。那是她为他预备了两世的柔情。
看镜里红颜，芳华好时候！悦不尽，更有万般柔情，待与君说。东窗渐渐白，话语声未尽。小鸟儿声声，怎不讨得离人厌？
“好了！不要再梳了。”她说。“怎么了？”他问。“我在厨房里还煮着粥。”她拿过他手里的木梳。三两下把头发盘好了。“你再睡会。等下我来叫你。”她说罢起身出去。
才早上五点，她都已经煮好了早饭。他明明没睡着，她是什么时候去的厨房？他怎么不知道？还是他真的睡着了不知道？他想着。前院忽然传来战东的哭声。“这小子，这么早就醒了！”他忙理了理衣服往母亲房里跑去。
谢母“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醒了？以前不都要太阳老高了才起来的。这是怎么了？”文慈抱着战东在一旁不住的哄着，战东还是哭。
“儿子，这么早就起来了？来爸爸抱抱。”他幸福的看着儿子。战东一见父亲进来便不哭了，嘴里“爸爸”“依呀”的伸手要父亲抱。
谢华接过儿子“好，爸爸抱。”战东的小脑袋搭在父亲肩上。战东是那么的柔嫩，父子之间是那么的亲热。这是只有亲生父子之间才会有的亲密。父亲叫着“好儿子”“乖儿子”。还处在婴儿期的儿子不断的“嗯”“嗯”着更加紧地抱住父亲。
谢母，文慈都觉得奇怪。谢母“我知道了。战东一定是知道他爸爸在家里所以一大早就醒了。可是醒来一看，见不到他爸爸，就哭起来。难怪刚才我们怎么哄也哄不好。可是你一来，他就不哭了。他是在找你。”谢母说得文慈心酸不已。
谢华抱着儿子看着他乌黑亮洁的大眼睛问“是吗？战东是在找爸爸？爸爸还没走。”战东看着父亲笑，他还听不懂，但他知道自己此刻还在父亲的怀里。父亲的怀抱一定让他觉得很安全很温暖。所以他要紧紧地依偎着。嘴里“嗯”“嗯”像是在和父亲说话。谢华的眼眶也湿润了。只叫“好儿子”“乖儿子”。
文慈抹抹眼角回厨房做早饭。“妈，我这次，可能又要好久都不回来。您在家不要担心我。”他抱着儿子在母亲床头坐下和母亲说。
谢母望着儿子，摸着他的额头，只应“好，妈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又说“现在妈比以前要好多了，有儿媳有孙子。家里什么都不缺。就只盼着你早点回家。下次你要是回来，就再也不要走了。妈不想什么大富大贵，这大富大贵妈也经过。就那样。如今妈只想着你回来。你和文慈带着孙儿孙女们早早晚晚的都在妈身边。平平安安的就好。”
“好，儿子答应您！”他应着，尽管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他也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永远的留在她们身边。
“好，妈等着！”谢母应着，心里在流血。她知道，尽管她只是一个边远小城里的老妇人。但在这个特殊的年月里，哪个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走上战场，那就是九死一生。可是作为母亲她本能的渴望着那一天的到来。儿子可以活着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永远的不再离开。
他抱着儿子到后院。战东很粘他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他在书房坐下，给儿子看他最喜欢的书。“儿子，好好读书！”他说。“你都快一岁了，要不今天就抓周给爸爸看好不好？”他看着儿子笑。“反正你小子是早出来的，那就再早几天抓周也没什么？”“依”“嘿”战东应他。“那就咱们父子两个抓。”“依”战东应着。“你还真懂啊？”他笑着将儿子的小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好，宝贝！开始抓了。”他将儿子放到地上。他在那里放上书，笔，围棋子，一个桔子，一个玩具青蛙。他笑笑把手枪也解了下来放在一起给战东抓。
“来，儿子抓哪一个？”战东站在那里这个“依”的看一下，那个“哦”的望一眼。可爱极了！儿子伸手要去抓手枪，他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咯噔”一下。看着儿子的小手离开手枪，他竟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儿子抓起一只笔“哼哼”的笑着。他笑着蹲下，任由儿子用毛笔在他脸上划来划去，当然他画不出什么来。因为没有沾墨水。
看着儿子笑，他也笑“好儿子，好好读书。将来不打仗了，就和你的外公，大舅舅一样做大先生，又或者和你姨妈一样做大记者。总之要好好读书，做一个有知识有文化受人敬重的人。”“不打仗了，不要和爸爸一样。让你的奶奶，妈妈还有你将来的媳妇担心。”“好儿子，要听话。听你奶奶的话，听你妈妈的话。等你长大了，要孝顺她们。知道吗？我的好儿子！”他紧紧的搂着儿子。战东在父亲的怀里欢快的“爸爸”“依依”。
这一切，文慈都在门口看到了。“不要告诉你妈妈，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秘密。”他和儿子说。战东还就真的“嗯”。他笑了只叫“好儿子！”
“好了，我们该去吃饭饭了。好儿子要多吃，不要怕胖，不要学你妈。我们是男人，不怕胖。”他抱着儿子转过身来看到她。她冲他笑。一家三口一起走出房门，穿过开满白兰花的庭院。满树的白兰花白的像雪。
他们回到谢母房里。时间不早了，亲随们虽然没有人来催。但是从他们着急的眼神里，文慈知道他就要走了。文慈将早饭摆上桌。他和副官亲随们一道上桌吃饭。文慈要抱战东回谢母房里去喂牛奶。战东不肯，死死抓着父亲的衣领不放只喊“爸爸！”三子等人都惊呆了。到底是亲父子。
谢华抱着儿子问他“儿子，是不是想和爸爸还有叔叔们一起吃饭饭？”战东点头“嗯”。十斤一见稀奇死了“你们看他懂唉！真是太聪明了。”
谢华“好，那就和爸爸一起吃，来爸爸喂你。”又对文慈说“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吃。”文慈递给他一只小勺。“来，儿子。”他温柔的一勺一勺的给儿子喂着白米粥。战东满足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三子他们都看着，不吃。文慈就叫他们“你们吃呀。”谢华也说“都赶紧吃，吃饱了好赶路。”又得意的去看儿子“看我儿子吃的这么香！一定好吃！”战东一边吃着还“嗯”。他们又都笑起来。他自己不吃一直在喂儿子。他看着儿子就像在看着自己的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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