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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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从来纨绔少伟男

月已当空,芭蕉树的影子斜斜的印在书房的窗户上。文慈送走婆婆,坐在床前看着战东睡着的样子。谢母今天第一次见到孙子,那心情,又何止是用兴奋和激动可以形容的来的。

文慈方才在小院门口还听到谢兰在前面院子里和谢母小声说话“她又没有奶水,干嘛不让战东和您睡?”谢母“孩子生下来就是文慈自己带。今天刚回来,汉英又不在。你再把孩子抱走,你叫她怎么过的惯?”

谢兰还说了些什么,文慈没有听清楚只听谢母说“你也是做妈的,怎么一点都不体谅!”谢兰后来没有再说什么。

张妈“少夫人,暖水壶我放这了。”张妈是谢母让她留下来陪文慈的,晚上她就睡在隔壁的小房间。文慈“好,谢谢张妈。您先去睡吧。”张妈“少夫人,说话可不兴老这么客气。日子长着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文慈“嗯,谢谢。”张妈笑着转身出去,将房门关上。

“战东,我们今天是真的回家了。你高兴吗?”文慈问儿子。当然战东只管睡他的,发出均匀的“呼呼”声。文慈笑“你呀,就跟你爸爸一个样,睡着了就跟头猪似的!”

她看着房间里的摆设,眼眶渐渐湿润。要是没有这场战争,此刻应该是她们一家三口一起在这里。这个房间是婆婆为他们结婚而准备的,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会在这里结婚。

白兰花的香气不住的袭来,这是他为他们的未来而准备的。他说过的要为她在房前屋后种满白兰花。如今院子里的白兰花开了,却只有她带着孩子回到这个他向她描绘了千百次的家。他依旧留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白天三子去打电报,他回电只说他很好,让她放心,这是战争时期,战场之上枪炮无眼,她怎么可能放心?

文慈来到书房,找出他以往的照片和日记。看着他在不同时期的照片。他是她的夫君,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他不帅,她也会认为他很帅。更何况谢华谢汉英,原本就是高大英武。

最早的照片是他十七岁时,初到衡阳照的。小小的已经发黄的黑白像片上,十七岁的他很瘦,还有些稚气未脱,但那双眼睛已经写满了坚韧和不屈。

可能是因为中落的家道,他要比同龄的男孩子显得沉稳很多。二十岁的他,是黄埔军校的学生,穿着国民革命军的军装,怎一个“帅”字了得。目光中除了坚韧还有信仰。

二十一岁,二十六岁一直到三十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眼中的信仰越发变得坚不可催。给人的感觉越发稳重可靠。越发的男人起来!二十一岁那年,他从黄埔军校毕业,和他很多的同学一样从排长开始,历任连长,营长,团长直到现在的师长。他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来。带着满身的伤疤,没有半点捷径。那一箱子的勋章,哪一枚不是他用血汗铸就?

他或许曾经做过富几代,但自十二岁那年父亲遇害。家境一落千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要债的人将谢家堵得水泄不通。他这昔日的富家少爷一下子连学费都难以凑齐。和他指腹为婚的曾经的丈人家,眼见谢家败落,也要求退婚。

当日谢母对他说“人家要过日子,咱们家败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谢母说这话时很伤心。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他对母亲说“妈,不要难过,我们家没败,还有我。我一定会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她家不愿意就算了,儿子以后一定能娶到好媳妇。”说完签下了退婚书。

这件事情,文慈是在无意间听三子等人说到的。他没有和她说过,她知道后也没有问。当时有好多人都笑他“人小,口气大!不晓得天高地厚。”

到底的是大好男儿!一切的困难都只不过是眼前的一阵迷雾。他硬是扛了过来。说来也巧,她刚好就在那一年出生。想到这件事,文慈还真是要感谢那家人。要不然她和他怎么会有今日?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不怨天,不尤人!一切的苦难,都只当是一种历练。一切的幸与不幸都一肩挑起。

文慈终于明白在贺敏的时代里。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的相亲对象,其中不乏家境优越,各项条件优异者。也不乏在相亲之后对她充满好感,并主动追求者。

他们为何都不能打开她的心扉?那是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缺乏担承的勇气。在顺境中还行,可是到了逆境中?

只有可以经受得住逆境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男人。他们就和山一样的刚强。

当时有两个词很流行“富二代”,“官二代”。即便还算不上“富二代”“官二代”但是在那个年代里,能够完完全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的男子,又有几人?

当然也有只靠自己的成功者,但那毕竟太少。因为少就稀奇。在那个道德沦丧,物欲横流的时代里,成功的很大的一部分就是钱。有钱是不是就是成功?这一点,贺敏至今仍然不敢苟同。

文慈爱谢华,爱他的勇敢,孝顺,感恩,重义,还有他的浪漫。他会给她写信。那简单的“吾妻”二字,是她两世为人,得到的最高赞赏。他对她的满腹情意都在这“吾妻”二字里面。这“吾妻”二字是世间最浪漫的语言。要胜过世俗男子千万句的“我爱你!”

他的爱不仅是用嘴说的,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她,他都时刻不忘“责任”两个字。他是深受儒家等传统思想影响的真正的中国丈夫。作为同样深受这种传统思想影响的中国女子,她当然只能爱这样的男人。这大概是为什么她只能在贺敏的时代里寻寻觅觅,却又冷冷清清的真正原因。更加悲哀的或者应该庆幸的是在那个时代里贺敏绝对不止一个。

说要庆幸是因为这些和贺敏一样的女孩。她们始终或多或少的都坚守着中华民族女人对男人的传统理解。

怎样的男人才是我华夏的真男人?知廉耻,懂责任,不惧怕逆境,不欺凌弱小。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不一定会轰轰烈烈。但是一定是顶天立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能如此便是真男儿。只有真男人才会是合格的丈夫。女人们才可安心的将终身托付。

都说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水只有在绕着山流淌的时候才是最为柔顺的。是山的阳刚衬托了水的柔。现代的女性往往被抱怨说太强,其实是男人太柔。君不见,伪娘已成风。君不见,小白可见光。

而我华夏女子,不管受到多少所谓男女平权的教育。古来男人刚强的概念在她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真男人是她们与生俱来的梦。为了悍卫这圣洁的梦,她们只有不断的变强。反正依靠自己的双手和大脑可以活下去,那么就用尽一生去捍卫心中的圣土。

于是有了众多的“剩女”。如果真的是为了等候心中的真丈夫而成为剩女的,那应该称之为“圣女”更合适。因为她们守候的是一个圣洁之梦。可以想见在那个时代里,她们就像是一朵朵不可能结出果来的花。她们仿佛生来就只是为了在世人眼里绚丽的一现,然后就只剩下寂寞的凋零。

她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们是无主的,因为无人可做主。她们不愿意任人摘采,因为她们是圣洁的。这无疑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开出了那许多无主的圣洁之花。

她们是无山可依的涓涓细流,人们无法见识她们的温柔。她们只好带着那守候了一世的温柔,不可奈何的离去。

还好她来到了民国这个并不遥远的年代。她这朵花终于有了结果。她这条细流,终于可以绕着谢华这座山,尽情的释放出已经蕴藏了两世的温柔。想到这里,文慈笑了。她笑着开始为她的山她的主写信。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沧海横流方显英雄被色。”真正的男人是不会害怕逆境的。更不会在逆境中沉沦。只会变得更加坚强。敢问诸君,古来但凡有所作为者,又有几人出身名门?逆境就是男人的试金石,只有真男人才可以通过。

“学林探路贵涉远,无人迹处偶奇观

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书山妙景勤为径,知渊阳春苦作弦

风流肯落他人后,气岸遥凌豪士前。”

这才是真男儿该有的气概。不要忘了“男”字怎么写。“男”字拆开就是“田”下一个“力”。(祖先的字岂是胡编乱造。)男人就当充满力量,且在汉语中“男”的发音同“难”可见男儿只有在历经磨难之后才可以成为真正的男人。丈夫就该是真正的男人。

文慈为丈夫写好信,心想着明日让三子带去。她躺在床上看着丈夫伟岸的身影和坚毅的眼神。拥着儿子,幸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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