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梦境之中,铁门里甬道下的房间,那满满一房间的黑皮人,难道肖鸣就是从那房间里把黑皮人带出来的?她带着三个黑皮人到底想做什么?
理智告诉我,要远离这个怪异的少女,但好奇心又驱使我不得不继续查探下去。
肖鸣带着三个黑皮人走到了一个灯光稍暗的角落,从背包里掏出三个袋子,袋子里是三件浅黄色的连体皮衣。那三个黑皮人缓缓的从地上人立了起来,从肖鸣手上拿起皮衣,穿戴起来。
我看着黑皮人穿衣服的动作,脑袋里不觉回想起老句穿着黄金才人皮时的画面,但我此时离得甚远,灯光又暗,看不真切,也不敢确定这三个黑皮人穿的到底是不是人皮。
直到黑皮人穿好了衣服,在肖鸣的带领下,又朝我隐蔽的地方走了过来,我才发现,四个影子变成了八个影子,刚才的三个黑影变成了三个披着人皮的正常人!
他们是三个成年男子的模样,全身****着,人皮紧紧的绷在他们身上,就像穿了一件。
紧身皮衣。
肖鸣拍了下脑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她又从背包里拿出三件黑色的连体紧身皮衣裤,扔给黑皮人。黑皮人又把三套皮衣裤穿在了身上,这样一来,他们的人皮伪装就更加完美,令人难以识破了。
我看着四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人在地铁站台招摇过市,体内像是有无数的蜈蚣在爬动,感觉又恶心又恐怖。我心想,肖鸣不会也是穿着人皮的黑皮人吧。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这黑皮人的伪装能力也太强大了。
不过那三个黑皮人和肖鸣还是有明显的区别,至少他们脸上的皮肤看上去还是松松垮垮的,满是褶皱,而肖鸣的脸皮则是十分光滑平整的。
肖鸣应该也看出了黑皮人脸部的不妥,又掏出三个黑色大口罩,让黑皮人戴上。
这还没算完,肖鸣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又拿出了三双黑色的手套,三顶黑色的毛绒帽,外加三副黑框墨镜,把黑皮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果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黑皮人穿上这副行头,要不是我全程目睹,随便那个人第一次见到他们,又怎么可能能想到他们居然会是剥人皮的怪物!
现在黑皮人唯一的缺陷就是光着一双脚了,我猜肖鸣那背包再大,也放不下三双鞋子吧,果不其然,肖鸣没有拿出鞋,而只是掏出三双黑色的袜子,让黑皮人穿上,乍一看上去,还真像穿了皮鞋似的。
我心想,这丫头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啊,准备得这么充分,到底是有何阴谋?
肖鸣看着自己的一番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我,却惊骇的摇了摇头,心想,她到底想做什么?把黑皮人伪装得跟正常人一样,是想让黑皮人混进我们八号院子图谋不轨吗?我们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的!
肖鸣经过我的隐藏之处,带着三个黑皮人向帐篷区走去。
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大声呼喊,叫醒帐篷区的人,然后当场揭穿肖鸣的阴谋。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隐约觉得眼前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围绕在这诡异的背后,一定有更惊人不为人知的内幕,如果我现在就揭穿肖鸣的话,免不了会打草惊蛇,而且,我认为肖鸣外加三个黑皮人也不太可能对胖哥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于是,我静观其变,并未声张。
我以为肖鸣会带着黑皮人回到八号院子,没想到肖鸣却带着他们走进了距离八号院子有几百米之远的四十四号帐篷院。
肖鸣把三个黑皮人带进了院子的一个帐篷里,过了一会儿,她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又回到了八号院子,钻进了古婉玲的帐篷。整个过程,肖鸣神色自若,一点都看不出她有任何紧张害怕的迹象。
我等肖鸣进了古婉玲的帐篷,立马潜回胖哥的帐篷里,捏着胖哥的鼻子把他弄醒,然后把我刚才所见到的一切告诉给胖哥听,胖哥听完之后,喔了一声,问道:“说完了?”
我回答道:“嗯呐,完了。”
胖哥说:“下次你再深更半夜把我弄醒,讲这些低级无聊的鬼故事,我一定会让你尝尝千年杀的滋味!快睡吧,白天还要去做任务呢!”说完,翻身就睡,呼噜声随即而至。
我愣住了,没想到胖哥竟然会认为我是在讲鬼故事,编排肖鸣的不是。不过我转念一想,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任何人都很难相信如此诡异恐怖的事情,那胖哥的反应就很正常了。
我决定亲自到四十四号院子里的那座帐篷里查看一番,只有确认了那三只黑皮人还在那里,再带胖哥去看,他就无话可说了。
于是我又来到了刚才看到肖鸣带黑皮人进入的四十四号院的那座帐篷旁,轻轻的掀起帐篷门帘,往里望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只得拿出手机打开照明灯,往里照去。但还没等我看清帐篷里的情形,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啊!救命啊!有色狼!”
我被吓了一跳,这尖叫声突如其来,让毫无心想准备的我吓得一抖,一屁股坐倒在地。我心想:有色狼?哪里来的色狼啊?啊!难道是在说我?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帐篷里真有一个女人的话,那我刚才偷偷摸摸拿手机照明的行状,确实配得上色狼的称谓了。
我暗道不妙,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帐篷里居然还有个女人。一定是肖鸣故意安排的,我中了那死丫头的奸计了!
我站起身转身就跑,没想到还是来不及了,四十四号院子里的十几个帐篷门帘全被掀开,从每个帐篷里都冲出了不少男女,足足有二十几个,把我团团围住,每个女人手里都拿着菜刀,每个男人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大砍刀……我估计那刀只一下就能砍下我的脑袋。
我急忙向众人解释道:“我不是色狼!”
众人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在对我说:你不是色狼!你是淫贼!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朝我吐了一口痰,骂道:“看你这副猥琐的模样,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一定是调戏哪个女人被打的吧?你看看你自己,手上还拿着手机,是不是想偷拍我们颜如花大小姐的****?”
颜如花,谁呀?难道是帐篷里发出尖叫声的女人?
我快速的把手机揣进口袋,右手捂住肿胀的脸,侧着头突出我完好无损的另一面,以便让这女人认清我英俊帅气的本貌,苦苦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拿手机只是照个亮,没想偷拍呀!”
瞧我这张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简直是越抹越黑。
那女人扬起菜刀,恶狠狠的说:“还说不是淫贼!不是淫贼你拿手机照什么亮?这根本就是想先偷窥再偷人!”
我在心中狂呼道:偷窥无罪啊!你们一人一把刀,是想滥用私刑,把我砍成肉酱咋滴!
围住我的人群里传出一个男声:“张姐,跟他废什么话?让老子先砍掉他一条腿再说!”
在这危急时刻,我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和女人讲道理是永远讲不清的!我再继续和这叫张姐的女人纠缠下去,绝对会落得被碎尸万段的下场。事到如今,我只能用事实说话,抓出那三个黑皮人来证明我的清白了!
狗急了还跳墙呢,我被众人围住,喊打喊杀的,干脆心一横,转身就闯进了帐篷,引得帐篷外众人一阵阵惊呼:
“狗贼,我数三声你不出来,我就让你做太监!”……这是男人威胁型的。
“臭不要脸的,又进去了!”……这是女人惊讶型的。
“小伙子,一错不可再错,回头是岸呐……”……这是老人规劝型的。
“如花姐,你要坚强,不要害怕哦,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是少年花痴型的。
不过众人的叫骂声从我的耳中穿脑而过,我完全的无视了这些杂音,一心只想找到那三个黑皮人。
帐篷里还是黑黢黢的一片,我正想再次拿出手机照明,却发现帐篷里突然亮了起来。原来是那个被张姐称为颜如花大小姐的女人自己打开了一盏提灯,也许是她在黑暗中听到有人进入了帐篷,吓得不得不打开灯的缘故吧。
既然帐篷里亮堂起了灯光,我趁机寻找起黑皮人来。帐篷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四个平方左右,帐篷里的东西一览无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我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那三个能够为我洗清嫌疑,穿着伪装的黑皮人,不见了!帐篷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除了卧坐在地铺上正在酝酿着惊叫的颜如花。
这不科学!三个大大个的黑皮人就这样消失了!我心想,难道是肖鸣趁我去找胖哥的时候,又回来把黑皮人带走了?完了,一定是这样,刚才我就应该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在认清了无法洗脱嫌疑的现实之后,我只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颜如花身上,毕竟她才是我今晚能否躲过一劫的关键因素……不管是取得谅解还是劫持人质!
颜如花穿着黑色丝质吊带睡衣,露出在外的皮肤在黑色睡衣的衬托下,显得白白嫩嫩的,但她那张脸……果然人如其名……如花,不过却是食人花,着实让我不忍卒睹!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跟去韩国整过容似的……手术失败了!
整张脸肿得跟个煮熟的猪头似的,眼睛被肿胀的肌肉挤得只剩下了两条缝,嘴唇像两根香肠般翻出,脸上满是兵乓球大小的肉瘤……
我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眼光,我怕我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吐起来。
颜如花也看清了我的样貌,却没有再次尖叫,而是哭兮兮的说:“你个狠心的冤家,三年了,你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我心中一惊,暗自奇怪:“冤家?三年?找你?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我盯着地面,语气尽量平静的说:“小姐你好,你是叫颜如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