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个复读生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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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寒假来临

十八寒假来临

今年的阳历日期比农历拉开了一个半月,现在都已经元月二十了,而农历才刚进腊月。要不是今年闰月了,这时候早就该放寒假了。但寒假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显得有些奢侈,不用想,今年寒假肯定会安排补课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期末考试完了就直接回家。有些人已经在传言要补课一星期左右,到腊月二十四小年时才会放假,而且寒假只有十多天,差不多正月初五就要开学上课。虽然这些只是传言,但基本也符合实际,很多高中的毕业班都是这样安排的。寒假的多少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也就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年后又要回来继续奋战高考了。

刚进入农历十二月份,就有些大学放寒假了,自然又有很多人的同学来到补习学校找他们聊天。柱子说他一个在东北读书的同学寒假要放五十天,真是太爽了,这完全比暑假还长啊。听着这些,的确很诱人,接近两个月的假期,我只在高考后才有过,高一高二时都安排过暑假补课,寒假也就是三周。而就是那样一个最长的高三暑假,也是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中度过的,还真没有好好享受过一个长的假期生活。

“白菜,你媳妇儿什么时候放假回来?”柱子笑着说,自己也是一脸的幸福样子。

“她啊,还要到二月一号回来呢,你女朋友呢?是不是已经回家了,看你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啊,说来听听吧。”白菜说。

“没什么啊,昨晚打电话我媳妇儿,她说还有一周就回来了,可真是期待啊。”柱子很激动地说,“到时候又可以见到媳妇儿了,上次元旦放假,都没去她家里找她,怕她妈不让我去,这次才不管那么多呢。”

“你怕她妈干吗?直接去她家接她出来玩不就没事了,别让她妈看到啊。”曹刚在一边笑着说。

“就柱子这样的敢去女生家里接别人出来?你太高估他了吧,他要有那能耐早就把别人征服了,还用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是吧柱子?”陈一飞说。他像是很了解柱子,开玩笑也不太顾及面子。

“别乱扯了,不是我不敢去,是我媳妇儿在我回学校时已经去学校了,她元旦回来只在家待了一天半。谁说我不敢去她家找她,你问白菜,上次国庆节我还和我媳妇儿一起去找白菜玩呢,当时就是在她家楼下接她的。都像你陈一飞那样没胆子吧,那我还混什么,是吧。”柱子说。对于陈一飞的故意挖苦,他并不在意,我们平时一起聊天时玩笑开的多,也不太在乎这些。

“呵呵,是啊,那次的确他们两个一起找我去了。”白菜笑着很确定地点着头。

“就你牛,就你胆子大,好了吧。看你那德行,自己夸自己还乐的找不到方向了。”陈一飞说。

“哎,你们两就别扯了吧,都胆子大行了吧。对了,白菜,怎么你女友学校放假那么迟啊?我看很多人都是这几天就已经放假了。”我说。

“不知道啊,听她说这两周没课,就是在学校自习,准备考试。他们大学里考的试卷和我们大不一样,也不像我们还组织两天时间专门考试,他们是几天考一科。好像武汉那边的大学都在十二月初十左右放假吧,有的专业不同,考试时间也会差几天。”白菜说。

周六中午,补习学校还是继承了一中的老传统,校门会开放,可以出去随便转转。所以每周六中午,就有一些家长过来接那些家住城区,但在外面租住的学生回家补补营养。也有城区附近的回家不方便,家人就会给送些饭菜来吃。陈姗和徐剑飞家里人每周六中午都会给他们送饭菜来吃,算是改善生活,看着他们吃着家常饭菜时流露的幸福感,真有些羡慕。而我们这些住读生,还是会选择在学校吃饭,这样既安全又节省时间。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起,很多人就迫不及待地出教室,因为有些大学回来的同学已经提前过来等候。在镇中时出校门经常受压迫,之后一段时间每逢周六中午放学,很多人和平时一样淡定,看不出有一丝的期待,而来这里后,则又有了当年一中时的景象,尤其是这会儿有大学同学过来慰问,校门口更是火爆。

走出教室时,我才知道远不止想象中只有几个人在楼下等着。此时,篮球场边上已经有三五成群的人等在那里,一些下楼速度快的正和同学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去,还有些家长骑摩托车来学校接孩子出去。一时间,平时很少有人往来的校门都有些拥挤了,看上去很混乱,这样的场景在这个安静的小学校是不常见的。平时那些热爱学习的人对这些当然不关心,他们似乎知道没有老同学过来找自己,只是很平静地拿着饭盒去食堂,周六中午的放松时间对他们来说有些奢侈,别人的喧闹也不能影响他们的学习热情。反而在喧闹过后,校园里的安静环境能更好地让他们静心复习。

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想等眼前这拨人都出校门了再出去,然后找上宋康几个一起去吃火锅,算是周末改善伙食。正在发呆时,突然听见食堂方向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自习一看,原来是以前一中的两个同学,王锦云和邓亚梁,一旁还站着现在四班的邓方舟,看来他们在那里等我有一会儿了。我立马冲下楼去,想想这两小子还没忘记我们这群复读的兄弟,真不错,也深切体会到为什么刚一下课那些人就急着往楼下跑。

刚过去,王锦云就捶了我胸口一拳,感觉还是那么亲切,他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我和邓亚梁都在这里等了半节课,看看方舟多积极。”

“呵呵,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你要过来,不然肯定没下课就冲出来,还敢让你等我啊?”我笑着说。

我们四个老同学简单寒暄几句后,邓亚梁说要去请我们吃饭,于是就边聊天边往外走,找了辆三轮摩托车坐到了街上一家新开的饭店。王锦云是南昌大学的,一中时读书很随意,三年来在班里比谁玩的都厉害,金庸的十四部武侠书看了好几遍,但就是学习成绩好,每次只要考前突击一下就能轻松保持班里前十位。他说他是昨天学校放假,昨天晚上刚下火车,也没回家就直接去了邓亚梁家里,一直睡到上午十点,然后就一起过来找我们了。吃饭时,我们相互聊着近况,主要还是听他们聊着大学的趣事,让我和邓方舟都羡慕不已。想想当初都是一起读过高中三年的,要是自己努力些,说不定现在就是我过来看望其他复读的兄弟,而不是被别人慰问。

吃完饭后,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王锦云说:“今天下午玩什么?”邓亚梁说:“下午让甘奇和方舟就不要回去上课了吧,反正难得放松一次,我们几个先去打几局台球,然后玩会儿别的,晚上再送你们回去,怎么样?”

“诶,这样挺好的,要不我们下午去邓亚梁家里搓麻将吧,在学校很久都没玩了,手有点痒了。”王锦云说。

“我随便啊,反正下午不是班主任的课,就算发现我下午没去上课也没事,到时候跟班主任说有事去了就行,看甘奇的意思了。”邓方舟一边接过邓亚梁递过去烟点上,一边问我。

“我恐怕不行吧,刚好下午是班主任的课,上次班里有人早自习没去上都挨批评了,一下午不去不太好。”我拿着邓亚梁递来的烟,半天才点着,委婉地拒绝了他们这一邀请。虽说一下午不回去上课没什么大不了,但我还是不想玩的太过了,毕竟他们两个是已经去了大学的,自己在这里复读,状态又不是很好,再这样不分场合地玩肯定不好。老同学难得相聚,一起吃吃饭、叙叙旧也就够了,他们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复读的兄弟们耽误了学习去玩。我不会抽烟,但他们都抽上了,自己只好点上一支,吸进去就吐出来,因为出来玩就不能在小事上扫大家兴。

饭后,我们四个人去打了几盘台球,快到上课时,我说该回学校了,让他们继续玩。方舟看我不愿意留下一起玩麻将,觉得三个人也玩不了什么,就和我一起回学校了。邓方舟也是在外面租住,和我住的房子只隔了三户人家,晚上下自习回去时,经常能碰到,也就可以聊聊各自的学习状况。我们两算是比较能聊到一块儿去,可以不顾一切的玩,也可以静下心学习,以前在一中时就是玩着过来的,现在是同命相连了。

中午回到学校,很多走读生正急着停放自行车,往教室赶着。刚在教室坐下,就响起了上课铃声,由于赶回来太急,心还是“砰砰”地跳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每次我都不愿意周六中午跑出去玩,因为时间太短,不仅玩不了什么,还要赶着回来,中午又没休息,下午根本没精神听课。柱子和陈一飞是每周都出去的,通常都是去网吧坐上两小时,回教室后刚平静下来想听课,又有些犯困了,坐在最后一排也不会被发现,最终干脆趴桌子上睡觉了。下课后又有接近三小时的休息时间,当然不会放过,晚自习依然没有精力,就这样恶性循环着。所以,他们经常是盼着到周末,周六上午也没什么心思听课,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基本都是浪费了。

周六下午两节课比较放松,多半是自习,老师们也需要休息。我刚缓过神来,准备拿资料书做题,白菜低着头小声问我中午去哪儿了,因为我平时都是选择在教室自习,然后休息一会儿。我说大学同学过来了,一起出去吃饭刚回来。他告诉我,他的双胞胎弟弟放寒假了,中午和他妈一起来学校给他送饭菜,还给他讲了很多大学的事,让他听了很激动。可以想象,我们这群出在困境中的复读生,心里压抑了他多东西,听了大学里那些趣事,谁不会心生向往,那可是我们曾梦想过无数次的地方。而今,却只能在补习时听别人来讲,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下午上完课,还有些大学生过来,但明显没中午人多。有几个正在篮球场上打篮球,没一会儿柱子就过去了,和他们一起玩的很有感觉,来这边后,他的篮球技术没有得到提高,主要是没人陪着练习。邓方舟见我趴在阳台栏杆上没事做,就过来聊天,他说收到王锦云的短信,他晚上要过来玩,还要和方舟一起住。看来那小子到了大学玩性事更大了,放寒假也不先回家。没聊多久,方舟说要回去洗衣服就走了,我看看三班教室,发现张白帆和宋康都在教室里坐着,就准备过去看看他们在忙些什么。

“嘿,康师傅,你和白帆都在干嘛呢,怎么下课了也不出去转转?”我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宋康,想看看他们在忙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是做两篇英语阅读,想练练手笔,看有没有提高,”宋康说。

“怎么样,水平有提高吧,给我看看你做的什么题。”我很关切地问,想看他到了什么水平,顺手将他桌子上的书拿起来看。他正在练习的是英语阅读专项训练,上面很多试题都标示着某一年的高考试题,后面还有详细讲解。

“哎,见鬼吧,保及格都困难还想提高,一篇阅读题都要错上一两个。还是白帆厉害,最近他感觉很好,刚刚上课做了五篇阅读,全对了。”宋康笑着说。他的英语成绩比我好一点,但也只停留在一百分左右,要想很大提高的确不容易。

“是吗,白帆?你这英语成绩要是再提高些,那学校第一都没人能和你争了。”我对张白帆说。

“呵呵,你别瞎扯了,英语这门课不好说,又不像理科那样,能够短期突破。有时候碰上了一些难懂的文章,连错几道题也有可能,年级第一哪那么好拿啊。”张白帆笑着说,好像年级第一是个太过神圣的位置,不是一般人可以攀上的。

“对了,甘奇,你中午去哪里了?我和白帆、老猫一直在房间等你一起吃饭呢,都等了快半小时才去。”宋康说。

“哦,我有两个同学从大学回来,刚好来学校了,带我去街上吃饭去了,回来还差点迟到。走的时候时间太急,就没有告诉你。”我解释着。

“你自己倒是爽哈,我们等你等得饿死了,还是白帆说你应该是和同学出去吃饭了,不然我们中午不是要等到上课才见到你。”宋康对我有些不满地说,“对了,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和老猫在班里都复习的怎么样?”

“下次一定会提前通知你的,绝不让你们多等。复习啊,还不就那样呗,没对期末考试做什么准备,就当是平常测试来对待吧。老猫就不清楚了,看他每天课下经常和班里几个人玩的很开心,应该还可以。”我说。平时,老猫在班里总喜欢参与到我和柱子、陈一飞几个人的聊天中,偶尔还会一起嬉闹自从搬来这边后,我和白菜经常在课间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或是讨论题目,很少到后面找柱子他们玩,但经常可以听见后面传来他们的欢呼声。

“也对啊,期末考试还是很基础的,没必要打乱了自己的复习计划,专门去为期末考试做准备,毕竟我们是以第一轮复习为主。”宋康说着,顺便将桌子上刚做过的一篇英语阅读对了下答案,五个题错了两个,看来还是原始水平。

“还是好好考吧,不管是当月考还是什么,都要有个好成绩。不然过年回去,碰到在七中复读的那几个,对比分数时,要是比他们低的话,就让人笑话了。”张白帆说。这算是提醒了我们,和七中那几个复读生一起都是一中毕业的,而且初中同学几年,现在在不同的学校复读,当然会有个比较,虽然我很讨厌这样的对比,但又不可避免。

“那当然,考试肯定还是要认真对待,不过,我们有白帆在,肯定要比七中那几个强很多。”我很有信心地说。

“好啊,一起好好把这次期末统考考好了,回去也有个好心情过好这次寒假啊!”宋康笑着说。他这算是鼓励我们,也说到了我们最为关心的事情——放寒假。任何事和利益挂上关系后,很多人就会拼出更好的成绩,更别说放寒假这种事了。

记得小学六年级时,老师就安排了班里比成绩高低的方式来促进大家学习积极性,但那时多半没什么效果。初中的三年时间,这种“对手赛”的方式还继续着,我表面上很配合,但内心一直很抵触这种教学方法。这是无形中让很多幼小的心灵里只有分数这个概念,因为分数的原因,很多人会养成偏激、憎恨、自卑的性格,这是很失败的。现在处于补习阶段,虽然嘴里说着要考好不让别人看扁,可心底是极其厌恶这种相互比分数的行为,不仅伤一方的自尊,也会让另一方形成一系列不好的性格。很多人都知道其中的道理,可就是摆脱不了分数的束缚,原因就在于我们从小读书到现在,基本是在为争取分数而拼搏,真正有多少能力的提高,是无人知晓的。所以有些东西一旦想到它的弊端时,就会不断上升等级和层次,最终发现它是一种教育体制下的普遍现象时,也就无能为力了。为此,我和白菜经常一本正经地讨论着我们的教育制度,但愤慨之后,还是得继续为分数而努力,这就是我们作为一个学生的无奈之处。身边没有人会关心我们现在有什么能力,在高中这一阶段,社会只承认考高分是“强者”,一不留神就会被挤入“弱者”行列,就像现在复读的我们,遭受过很多冷眼和讽刺的话语。

陈姗的确像之前在镇中时说的那样,来这边当天就找到了租住的房子,是何隔壁一班的一个叫张满地女生一起住。那女生个头比较小,看上去有些娇弱,大家公认的长得很好的那种类型。张满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后就会来我们班教室外,等陈姗一起走。而陈姗每天下晚自习后都习惯在班里多坐一会儿,这是很多人都有的习惯,有些住宿舍的会等到熄灯了才出教室,这样可以多学习一会儿。我和陈姗这两排刚好是教室有窗户的地方,所以每晚张满过来等陈姗时,都会站在窗户边,偶尔敲几下玻璃,以表示她在外面等着,告诉陈姗可以走了。白菜是这时候开始认识张满的,也是因为他的主动搭讪,我才知道这女生的名字。每次张满过来敲我旁边窗户上的玻璃时,白菜一看是她,就会推一下陈姗,说:“诶,姗哥,一班那个小女生又来找你了,快出去吧。”

这时,陈姗会看一眼窗外,确认白菜没骗她,然后转身准备走,还会撂下一句话:“关你什么事,真喜欢多管闲事。”白菜只能看着她出教室,想反驳也没机会了。

今晚刚好是班主任的课,到下晚自习铃响后,他还在讲一道题,就没有像往常那样让我们自己下自习。一班的人听到铃响后,就纷纷下自习离开教室了,张满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窗户外。本想着她看到我们班主任在上课,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乱敲玻璃,没想到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在外面敲了几下。我们里面只有班主任在一边讲课,一边在黑板上写着步骤,所以比较安静,听着这几下玻璃响声还是很清晰。这次白菜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提醒陈姗,只是向窗外的张满摆了摆手,想让她走开。没想到张满见我们都没理她,不但没走开,又到前门上重重敲了几下。之前几声玻璃响声只让大家觉得可能是别的班人调皮乱敲的,可这下教室门被敲的“咚咚”响,班主任又刚好在讲台上讲课,就显得有些过分了。班主任也有些反感,走下讲台,拉开门看看外面是谁,张满见班主任出来了立马往楼下跑去,班主任对着门外说了句:“谁啊?头皮欠痒是吧?”然后关上门,回来继续讲课。

班主任讲完课就走了,我和白菜对视一眼,一顿爆笑,陈姗转过来问:“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姗哥,你自己看看,和你一起那个张满真是太狂了,班主任在上课还要乱敲,被说了吧,还头皮欠痒呢,哈哈……,你晚上回去一定要告诉她啊。”白菜说。我们一直忍不住笑,陈姗并不理会我们,拿着一本资料书转身就离开教室了。

我出教室时,白菜还没有走,应该是照例总结自己一天的学习状态。看看别的教室,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想到下午邓方舟说王锦云晚上要过来,还去他那里住,就去他租住的地方找他。还没进房间就听到了王锦云那高分贝的“哈哈”笑声,我一进门就说:“王锦云,你小子声音可真大,老远就能听见,怎么你今晚过来了,不回家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回家?现在还早着呢,准备在这里玩几天再走。”他笑着反问我。

“你是刚刚从邓亚梁家里过来吗?我说。

“没有啊,云哥六点多就来了,一直在我们班里玩呢。晚自习我们坐一块儿聊天,刚刚下自习一起回来的。”邓方舟说。

“不是吧,他在你们班上晚自习?没人赶这小子走啊,叽叽喳喳那么吵。”我说。故意现出不相信的样子,我们早就习惯相互调侃。

“怎么可能,我和方舟一起在他们班上自习别人会赶我走吗?那不是不给方舟面子吗,是吧。刚好他同桌今晚不在,我就坐那里体会了一下上晚自习的感觉,都已经大半年没上晚自习,还真不适应啊。”王锦云说。

“是啊,云哥还告诉我做了些我不会做的题,他真是太猛了,半年没学过还什么都懂。”方舟笑着说。

“没有没有,就是会做几道数学题和英语题,像物理和化学都忘了。我们在大学里也有数学,只是比高中难多了,现在看着高中的题目,真觉得太简单。”王锦云说,难得表现出一副谦虚的表情。

王锦云的确很喜欢玩,放假了也不回家,还跑到补习学校和同学一起上自习玩,真是人才。换作一般人,肯定不会这样了,谁不希望放假能待在家里。和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去了,准备早点睡觉,中午没休息,真有点不适应。

周日上午下第二节课时,我正在和白菜聊天,柱子在后门处叫我过去,说有人在楼下叫我下去。我想不出来会是谁过来找我,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中时玩的最好的兄弟黄强。下去后,我们站在篮球场上晒着太阳聊着天。

“怎么下课还在里面学习,很认真啊,时间挺紧张吧?”黄强见我过去就问。

“呵呵,还行吧,过几天就是全市高三期末统考了,然后还要进行补课。你看我像是学习认真的吗,也就是外面太冷了,不想出来。”我说,“咦,就你一个人过来的吗?王瑶呢?”王瑶是黄强高中谈了三年恋爱的女友,高考前一个月要和他分手。当时我们坐同桌,在教室最后一排,他什么事都会和我一起分析,自己陷在其中,舍不得分开。但王瑶执意要分开,不理会他,让他很痛苦。那段日子,看着他天天痴心的样子,没有一点心思学习,人也憔悴很多,想法在我们正常人看来也很幼稚。我一直为他担心,最终只能进了个三本学校,至于王瑶也没能挽回。

“她啊,昨天我到家时打电话我了,放假就在武汉和同学玩,没到家。那女的进大学后很疯狂,经常打电话给我,说她跑出去玩去了,很少在学校上课。哦,蔡浩和我一起来的,他找厕所去了,马上就回来。”黄强很自在的说着,像是早已忘记了高考前自己那般为别人伤心的日子,提起王瑶也没什么惋惜的。

“你们又好了吗?”我好奇地问他。

“没有,我现在想通了,哪还有精力和王瑶闹啊。不过平时联系很多,相互之间什么心里话都说,就是没有当初恋爱那种感觉,就算是好朋友吧。”他说。看他脸上露出一副灿烂的笑脸,显得更帅了,以前在学校就是公认的长相很帅的男生。

“你在大学怎么样,很轻松吧?没有像王瑶学校那样吧?”我说。

“呵呵,那肯定没她那么悠闲,她那里是一个专科学校,天天都没什么课。我学校好歹也是本科啊,虽然学费要贵点,但学校条件还可以,只是我那个专业是三本的。我是学健美操专业,每天要和那些师兄一起上课,不认真学习不行啊,在大学学点真本事,出来才好找工作。我还想毕业了能回一中当个正式体育老师呢,不过很难进去。”他笑着说,“现在这社会,出了大学就不好混啊,毕业了就得自己养活自己了。”

“呵呵,那你去那个学校还行啊,幸好当初没选择去专科。”我说。听着他说王瑶的学校时那么干脆的语气,应该是故意那样说。黄强当年是一中的体育生,他一直想考北京体育学院,但成绩没上去,只进了一个省里的一本学校里的三本学院。

“蔡浩来了,浩歌,你怎么上个厕所也这么久?我和甘奇都等你半天了,你不会是掉厕所了吧,呵呵。”黄强看到蔡浩从教学楼后面走过来,就笑着说。

“我靠,你不知道,那厕所不好找啊,里面又破又脏。”蔡浩有些夸张的说,同时对我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看他还是当初那种地痞气十足的样子,穿的很时髦,手上还带着条链子,很有黑社会小头头的抛投感觉。

“呵呵,浩歌你可以啊,这身派头看上去比以前酷多了,在大学混的不错吧。”我笑着说。

“狗屁啊,他哪儿有什么大学,他们学校被解散了,已经不存在,现在他成了无业游民。”黄强笑着说,“他那个学校招生出了问题,学校毕业证不被外面承认,十月份时就有校内外上万人抗议,把学校给打了,是吧蔡浩?”

“呵呵,是啊,当时那场面太壮观了,上万人把学校所有办公楼的东西都打了,有的烧了,学校超市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我还拿了条烟呢。后来去了很多防爆警察,拿着枪,很酷的。当时我还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今天没带来。从那以后,学校就被撤了,我们都自己回家了。”蔡浩很兴奋地说着,好像自己学校有没有并不重要。

我们一起聊了快二十分钟就响铃了,黄强让我回去安心上课,说他这几天不来找我了,让我好好复习,等明年去学校前再来看我。回到班里,我还是不能平静,想到黄强进大学的半年变化和蔡浩的学校被撤销,总觉得他们去了大学后变化还是很大,我们很多想法已经不再,总觉得他们去了大学后变化还是很大,我们很多想法已经不在一个起点上了。

时间又在不经意间过去,元月二十九、三十两天是期末考试,这次试题比想象中的要难一些,而且出题面很广,虽然是单科考试,但每科都涵盖了高中所有内容。考完后,很多人都说这次没考好,三十号下午最后一科生物考完后,时间还早,很多人给自己一个放松机会,去玩篮球或乒乓球。按常理说,期末考试完了该是放寒假的时候,但我们要补课,也就没有放假前的喜悦,反倒有点考后不知干什么的失落感。

整个下午有近三小时的活动时间,我也找不到什么事做,只好去看宋康他们在后操场踢足球。后操场很火热,踢足球的很多,有一些事校外来的大学生,以前在一中见过的,还有一中那边过来的应届生,一个个满头大汗,畅快淋漓。补习学校很久都没进行这么火热的运动了,这下就让平时爱好足球又不能玩的同学很好的享受了一次。

期末考试结束了,寒假的味道更浓烈了些。学校里经常出现那些放假的大学生,这让一些人多少有些浮躁,考完试后,坐在教室里经常会无所事事,像是一下子没了奋斗目标。我不断提醒自己,刚刚过去的考试不过是小小的测试,不应该放松整个复习计划,真正的大检测是高考,还需要更加倍的努力拼搏。尽管快要放寒假,快要回家休息了,可心中却没有一丝等不及的感觉,总觉得如今享受不属于自己。我知道,我需要做的,只是永不止步地拼搏,为明天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