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00年12月31日夜晚,一个不眠之夜、一个狂欢之夜。世界各国人民都在迎接二十二世纪的到来,都在迎接二十二世纪的曙光。
美国纽约市中心广场。灯光璀灿,人海如潮。中国旅美天文物理学家松青和他的女友梅郁也在其中,同成千上万的人一样,目光都紧紧盯着那个焕然一新的大显示屏……时间已进入倒记时,他们随着众人一口同声地喊着:“五、四、三、二、一!”“哇!2101年元旦,到来了!”
黑天白天定格时间不是错
迎来了2101年元旦,人群并没有散去。他(她)们还想迎接新年的第一缕曙光。广场上人海如潮水般的向四周的餐厅、歌厅、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涌入。娱乐场所人满为患,梅郁跟随松青看了一家又一家,都嫌闹的慌,索性买了点小吃和啤酒饮料,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吃饱喝足,便上来了困倦。俩人一觉醒来,已是早上7点。奇怪的是,天一点也没放亮,气温一点也没升高。是不是手表出了问题?两个人从车里钻出来,赶到广场中心一看,电子钟指示的也是同一时间。这时候,广场上滞留的人群都充满着疑惑,就是阴天也不能阴成这个样子啊?
广场上滞留的人群,渐渐地散去。既然时间没有错,那就还要上班,还要工作。
松青是我国著名的年轻天文物理学家,现正在纽约大学讲学。梅郁是纽约大学的留学生,所学正是天文物理学专业。异国遇知音,相爱两心同,俩人很快地坠入了爱河。时钟在一分一秒地走过,已经7点多了,太阳始终没有升起,俩人没有回公寓,便径直把车开进了学校。
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两便,好多的学生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听课的学生不到二分之一,松青显然没有讲学的兴趣,但还是翻开了他的讲义:“今天咱们讲《太阳与木星对地球引力的变化——续篇》……”
还没有到上到第四节课,大部分学生已经睡着了有的人还鼾声如雷。这要是在平时,早有人憋不住笑声了。可在今天,睁着眼睛听课的人,也似醒非醒,似听非听,全然无动于衷。梅郁也有点坚持不住了,把头伏在了桌子上,睡了起来。松青瞅见梅郁睡了,便感觉到自己头重脚轻,有点讲不下去了。
其它的教室,也同这里好不了多少。更糟糕的是,纽约的一些工厂事业机关部门,已经有点陷入混乱状态……
中午12点,北京时间凌晨1点。松青走进餐厅,吃饭的人廖若晨星。松青心头猎过一丝阴影:地球是不是停止自转了?他有一种不详预感,忙掏出手机给清华大学教授——他的博士生导师宇宙打电话。电话打过去了,铃声在响。他希望铃声多响一阵子导师睡觉没有接,以此来证明他的不详预感是错的。没想到北京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是小松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北京的太阳从昨天下午1点到现在,一直挂在当空,一点也没动。”松青一下子有点懵了:多年来,他一直潜心研究和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又把电话打到了南极中国长城站,接听电话的是他的大学同学白梅雪。“是梅雪吗?你好!请你把室外的气温告诉我行吗?”“深更半夜的,你要它干什么?”“我不在北京,正在纽约大学讲学。请你告诉我,好吗?对了,还请你帮忙查一下去年8月份的平均气温。”“好久没见面,也没有通电话,今天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梅雪对松青是既爱又恨,爱的是他的才华和在天文物理学方面的造就,恨的是恋爱八年三十有四仍然不婚不娶,她一怒之下,才嫁给了在长城工作站的王云清。王云清娶了梅雪,回到北京度假就装病,并劝说梅雪离开南极长城工作站,以达到夫妻共同生活在北京的目的。梅雪也是个有事业心的人,对王文清嗤之以鼻,再次离开了北京又乘船和同志们回到了南极长城工作站。“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梅雪一走神的工夫,便忘了说话。松青对着电话喊了几嗓子,见梅郁走过来了便把电话机给关了。
“吃饭也不叫我一声。”梅郁把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一边揉着睡眼说。
“你有胃口吗?我想看看餐厅到底有多少人吃饭?”松青说着便扶持梅郁走出了餐厅。
回到公寓,松青打开电脑,先后给英国著名天文学家哥拉布、美国著名天文学家泼雷诗、美国著名天文学家卡尔沃林、中国著名天文物理学家宇宙导师等人发了电子邮件。邮件的内容几乎千篇一律:“……人口老化,100年里又翻了一番。陆地上的煤炭被掏空、矿山被掏空、石油被掏空、天然气被抽空、水资源被抽空……能源缺乏,导致核电站、太阳能工作站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太空垃圾满天横飞,磁场引力被破坏……我们的地球终于被掏空,不堪重负停止了转动。东半球亮、西半球黑,北极冷、南极热,台风暴雨冰天雪,人类就要食恶果。建议立即召开天文物理学专家大会,赶紧商讨对策。”
梅雪给松青发来了一份有关南极地理气候方面的资料:“过去总认为亚洲大陆是世界五大洲中最高的一个大陆,实则不然。南极的平均高度是亚洲的1.4倍。亚洲大陆尽管有海拔4000米高的青藏高原和6000米——8000米高的珠穆朗玛峰等山峰,但它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面积。在海拔200米以下的地区占了总面积的25%、在海拔500米以下的地区是50%……这样,平均高度加起来还不到1000米。而南极岩石表面的平均高度是700米,冰层厚度是1700米(也是平均,最高的冰层厚度有4000米以上。)。南极上的冰川面积占地壳冰川上的面积90%。南极的盛夏在1月份,平均气温是–32.6℃;8月份是冬天,平均气温是–68.3℃,今天的最高气温是–34℃……”
“你发送来的资料太宝贵了。谢谢你,梅雪。”松青又给梅雪发了E–mail。
……
IT时代,信息传播很快。松青发出的“地球停止转动”的电子邮件,很快在世界各大网站传开。好家伙,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一时间闹得世界各地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纽约各大新闻媒体争先恐后采访松青。《纽约时报》记者琼斯小姐白嫩皮肤披肩金发,一幅摩登女郎派头抢先到了纽约大学。凭她在纽约大学的关系网,很快找到了松青的公寓捷足先登:“松青先生,您说的地球停止转动,是真的吗?”松青一脸严肃:“琼斯小姐,您的手表是否出了差错?”琼斯小姐微笑着摇摇头:“您很厉害,话里有话。事实胜于雄辩,对吗?”松青也微笑着说:“您很聪明!”琼斯若有所思地说:“请您告诉我,地球停止转动的危害是什么?还有,您目前有什么好的对策帮助人类度过这一灾祸性的难关呢?”
松青坐在电脑桌前,从电脑里调出了相关资料,用眼流感了一遍说:“灾难性后果最可怕的就是:白天有太阳的地方,气温会一天天升高,人们热得会受不了,庄稼和所有的植物都面临着灭绝;没有太阳的地方,黑夜会使气温一天天下降,农作物和树木会黑暗死会冻死,人们也会冷得受不了;最令人发指的是,南极现在是白昼,是夏天。如果地球在半年之内恢复不了原来的转动,那就会拉开毁灭人类的序幕。南极今天的最高气温是–34℃,每个月将会上升5——6℃,半年后将会达到零℃以上。到那时候,南极的冰川将会一天天融化,一天天海水上升……我这里有份《南极冰川》资料,说得是南极上的冰川总体面积是2800万立方公里,占地球冰川上的面积90%。地球四分之一是陆地四分之三是海水。如果南极上的冰川全部融化,世界的海洋水平面将要上升70米。这还不是毁灭人类的灾难吗?当然,这得有个过程。领海国家城市首先进水、现在就要有所准备。地处北海的低洼之国荷兰,弄不好,将有灭顶之灾。荷兰土地有四分之一低于海平面,有三分之一高不到海拔1米。‘上帝造人,荷兰人围海造陆地’。尽管荷兰人一直没有间断这项工作,但它能赶得上半年之后海水上涨的速度吗?地处波罗的海海湾的千湖之国芬兰也好不了多少,湖水流不进海湾,海水将反着倒灌。最好的办法就是移民。还有,泰国曼谷国会大厦将会下沉倾斜、墨西哥城亦会往下沉淀、意大利著名水城威尼斯水涨三米之后,整座城市将不复存在;日本富士山火山将进入苏醒状态有可能发生暴发;干旱洪灾将界线分明频频发生;台风形成过程的步伐将大大加快,威力更猛危害更大;宇宙空间站有可能受到干扰而停止工作……总之,等等吧,后果不堪设想。太可怕了。”
琼斯小姐合上了电脑笔记本,摇摇头:“在灾害还没有完全显现之前,我想人类一定会拿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来战胜它。你也应该献计献策啊!你这个著名的年轻的天文物理学家,应该充满朝气充满智慧,拿出战胜它们的办法来!我不想看到也不想听你现在六神无主悲观失望的论调!”琼斯对松青的回答已经开始不满意了,称呼已经由“您”改成“你”了。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我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您请回吧!”松青也生气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琼斯这样的记者。
“诺!您生气了。那我就真的白拜了。”琼斯猛得抱住松青一吻然后朝他深情地一笑,跑了。
“神经病!”松青还没有反应过来,梅郁首先不乐意了。
琼斯小姐采访松青的访谈录,一个小时后首先在网上发布,两个小时便刊登在《纽约时报》头版头条显著位置上。紧接着,被世界各大网站世界各大报刊转载。荷兰、芬兰、意大利著名水城威尼斯、泰国、日本等国,已经开始出现混乱状态……
下午。松青的讲学在纽约大学礼堂进行。由于地球停止转动已经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因此赶来听讲的人特别踊跃,不得不凭票入场,并派来了警察维持秩序。礼堂里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为了驱赶人们的困倦,礼堂里的照明设备又升高了5%的电压,结果导致灯光格外的明亮,如同白昼。
松青侃侃而谈:“中国的北京和现在的纽约将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还有日本、南朝鲜、北朝鲜,也是如此。纽约将进入一个相当长的黑暗时期,气温将会以平均每3天降低1℃的过程递减;相反,北京的气温将会以平均每3天升高1℃的过程递增。北京现在艳阳高照,预计往年在4月清明时节看到的春光明媚的景像,将在2月末就会出现。可怕的是,七月流火。到那时,北京的温度有可能达到60℃。纽约呢?今天是零上2℃,10天以后肯定是零下负数,至于会是零下多少度,一个月接着一个月你们自己算算吧,我就不说了,以免惹起恐慌。我现在紧急呼吁的是,两国的领导人应该赶快及早拟定迁都方案,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看看各地的时差就知道了,世界也还会有好地方的。英国伦敦(1月气温4℃)、法国巴黎(1月气温7℃)、希腊雅典、伊拉克巴格达、还有德黑兰,这些国家的首都,或者是太阳刚刚升起,或者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前景十分看好,不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困难和不便。像这样的地方,中国也有几个。中国有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幅员辽阔,横跨4个时区。新疆、西藏、昆明将会成为中国人最受欢迎的地方。地处云贵高原的昆明,由于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仍然会四季如春,只不过有点略高的气温,根据我手中掌握的资料估算一下,全年气温升高将超不过5℃。因此,昆明的地价将会寸土寸金,也有可能人满为患……”
松青的演讲被实况转播转视,世界各国领导人和一些著名的天文物理学专家学者正在收听收看……他的演讲刚结束,导师宇宙就打来了电话:“赶快回国,中央总书记和******总理要见你。”
纽约的末日似乎要到了。有钱的人纷纷扬扬逃离,飞机空来满出,机票特别难买。尤其是飞往北京、英国伦敦、法国巴黎、还有德黑兰、伊拉克巴格达的,空前紧张。松青通过中国驻美大使馆才好不容易弄到一张后天的飞机票。梅郁一下子急哭了:“你走了,我咋办?”“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深造啊!”“你是猪啊?!人们听完了你的演讲,已经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教授学生走了一多半,用不了明后天就停学了。按照你的公式推算下去,纽约用不了半年时间将要成为一座冰城荒城,死活难卜,我还深造什么?”女人的感情变化是最富有戏剧性的。梅郁突然话峰一转,无限柔软地说:“你就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我害怕,我要跟你一起回国。”“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飞机票还是大使馆给弄到的。再说了,总书记和总理还急着要见我。”“他们急着要见你,为什么不派专机来接你?烈火见真金,困境见真情。我看出来了,你一点都不爱我。我知道,咱们的爱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只不过是萍水相逢露宿夫妻。干脆,咱们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吧,今晚你爱住哪住哪,把我的车钥匙也留下。”
“女人怎么都这样啊?喜怒哀乐,变幻无常。走就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在天文物理学方面确实造诣颇深的松青也动了肝火,他丢下了车钥匙,拎起旅行皮包,叫了一辆出租车,上大使馆去住了。
梅郁见他走了,失声痛哭。正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是《纽约时报》华人专栏作家山盟打来的……
人心惶惶灾难频繁发生
纽约正在做着一场漫长黑夜的梦。
一座城市,人去楼空。星光点点,明月朗照着这已空空如野的大半座城市。工厂半停产、商店半开业、街市显得一派萧条。只有联合国总部、各国驻美大使馆还在运转,却比平时忙得很,给回国的侨民办签证手续,成了当务之急。中国驻美大使馆特别忙碌,留学生和归国华侨总计有20多万人,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期待着早日回国返乡的圆梦。
由于只出不进,美国纽约最大的一家航空公司,已经停运,正在酝酿破产。
各国航空公司只好受其政府的指派,来接归国侨民和留学生。一开始几天,缺乏相互协调,英国的一架飞机和法国的一架飞机一起一落撞上了。还有几架飞机在纽约上空夜航失事。从找到的黑匣子航行数据分析来看,均是不明不白的控制系统失灵……纽约,让人谈虎色变,成了一座非常可怕的恐怖之城。尤其是各国被派往纽约执行任务的飞行员,当被通知起飞时,便在脑海里复现了同妻子儿女抉别痛哭的场景,让人毛骨耸然,不寒而颤……越是这样,越是混乱。一开始,还有机场人员维持秩序,后来不管用了,便动用了警察和军队。警察和军队后来也不管了,有的还化装成某某国的侨民,上飞机跑了。再后来,飞机严重超载,简直无法起飞。美国政府任凭事态发展,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有消息说,美国正在研究迁都放弃纽约一事,联合国总部也有人慌了,正吵吵嚷嚷要把联合国总部搬到法国、英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