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的时间越近,街上赶集的人越多,导致的结果就是物价的上涨,可是还得买。小贩们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一口价绝不少,倘若砍价一边去,这时候还愁卖不出去菜?人们的疯狂采购导致平日里一直对顾客笑脸相迎奉顾客为上帝的小贩在角色上发生了转变。
一年也就这么几天,买吧。
然而,令叶岩感慨的倒不是这些,而是“年味”愈来愈淡。小时候,自己最期待最渴望的节日便是春节,那时候家里的情况还是很一般,因为父亲还是民办老师,工资不高,一家人的生活省吃俭用。可是,在过年的时候,要给叶岩做一套新衣服,再买一双鞋,上街买来布,然后交给裁缝,过几天,就可以看见叶岩穿着一套新衣乐得服屁颠屁颠的。自己长大了,也不再有那种童年的稚气了,这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就是锣鼓声声和村里的“社火队”,记得当时可是吸引了不少人,包括大人,没日没夜的敲,从年前的前十天一直敲到正月十五左右,而现在,偶尔也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原来是几个小孩制造的。很多人都在家里看电视,谁还出来敲这个?
父亲写对联的时候脸上有点落寞,或许是怀念过去写对联时候热热闹闹的场面了。手工已逐渐在被机器代替,不知是进步,还是悲哀?
对于父亲的毛笔字,叶岩还是很羡慕的,羡慕归羡慕,可是没恒心,自己提前毛笔的时候手抖得不行,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的,仿佛一直沾了墨汁的苍蝇在纸上爬的一样。
“你也好好练练毛笔字,改改你毛手毛脚的性格,以后我老了,写对联的任务就交到你手里了。”
“我?还是算了吧,以后直接买对联的了,方便,况且,练字多枯燥啊!我小学的时候还开了书法课,现在不是也取消了吗?况且这又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事情。”
父亲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在叶岩身上慢慢流逝。
父亲只是笑了一下,并没多说什么。
贴对联的时候,父亲将浆糊涂在了对联的背面,然后对叶岩说:“拿去贴在堂屋门口。”
叶岩接过对联,可心里还是很纳闷:对联不是有上下联吗?那这究竟是上联还是下联?问一下吧,更显示了自己的无知,父亲说不定又得借题发挥了,还是求老天爷保佑吧!”
刚贴上去,再取对联来帖的时候,马上就遭到了父亲的指责:“我就不明白你这大学究竟是怎么念的?专业学的四平八稳的,现在居然闹这样的笑话,连上下联都分不清楚!”
“老师也没教过。”叶岩将责任推过。
“唉。”父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叶岩贴好的对联小心翼翼剥下来,换了位置重新贴上,“你去刷浆糊,我贴。”
“哦。”
接着父亲讲了怎么区分上下联之类的一大堆,什么要按平仄来分呀等等,叶岩点头如捣蒜的答应就是。
村子里的鞭炮声此时激烈的犹如打仗时的枪林弹雨一般,这家刚响完,那家马上接上,在无意中玩着鞭炮接龙,或者产生交叠,响声顿时加大不少。
吃饭的时候,母亲又开始了对叶岩的唠叨:“你不是说回来休息两天就开始看书吗?这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那天学习的,我本想等着你主动学习,可你倒是挺沉的住气过的,书还放在包里都没往出掏,过完年就别再一天乱逛了,待在家里好好看书。”
“就是,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让你在家多翻翻书,基础打好。你就是嫌我和你妈烦人,说初中和高中的脱节着呢,到了高中再好好学,现在到了大学,还是这么样子。”
“恩,知道了。”
然而,话是那样说,事情是那样做。叶岩满口答应的挺好,实践可差得远,也就翻了能数的清的几次,每次时间都不超过一小时,道理却讲的极好:“念书就和吃饭一样,太多了消化不了。”更多的是和老三几人在一起,今天去你们家里拜年,明天来我家,轮番上阵,或者成群结队的勾搭在一起,今天骑摩托去这儿,再过几天去那儿,乐此不疲。
惹得父亲更是十分生气,叶岩挨骂的时候虽然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但心里暗暗不服:你们不也还是给校长拜年吗?况且我们的关系比你们要纯洁的多。”学生给老师拜年,老师给校长拜年,校长给谁拜年?谁知道呢!
还是快开学吧!至少不能这样天天说,打电话来唠叨时间长了还怕费钱。
日子在无所事事的逛荡中驶向了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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