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方面,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兰州戏剧在很短的时间内焕发出强大而令人惊喜的生命力。1979年在北京举行的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献礼演出中,兰州戏剧先声夺人,一举获得话剧《西安事变》、京剧《南天柱》、舞剧《丝路花雨》三个创作一等奖,引起全国剧坛的震动。由此开始,兰州戏剧事业进入了一个全面复苏、活跃、繁荣的新时期。1979年3月5日甘肃省话剧团在兰州人民剧院首演话剧《西安事变》。此剧以抗日战争为时代背景,艺术地再现了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这一民族命运转折的重大事件。当时全国戏剧界还未从重创中恢复元气,《西安事变》的出现不啻是一声春雷,震动八方。由此产生的深远影响是艺术家们和整个甘肃戏剧界始料未及的。此剧于1979年底应文化部之邀赴京参加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献礼演出,获剧本创作一等奖,演出二等奖,舞美设计一等奖。《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国内多家报刊发表评论文章给予高度评价。同年,又获得甘肃省庆祝国庆三十周年献礼演出剧本创作一等奖。《南天柱》是兰州市青年京剧团于1979年3月推出的现代京剧。此剧在兰州剧院首次与观众见面即引起强烈反响。它以三年游击战争为背景,塑造了陈毅将军的光辉形象。面对敌强我弱的严峻形势,陈毅将军率一支红军队伍坚持了整整三年的游击战争,在艰苦的岁月中,与人民群众紧密团结,鱼水相亲,以亲身经历写下了不朽诗篇《梅岭三章》。此剧以京剧艺术形式表现革命历史题材,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与创新。它于1979年5月参加甘肃省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献礼演出,获剧本创作一等奖。同年赴京参加文化部举办的国庆三十周年献礼演出,获剧本创作一等奖、演出二等奖。《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光明日报》等多家报刊对该剧进行了报道与评论。《丝路花雨》由甘肃省歌舞团1979年5月23日首演于兰州黄河剧场。这是甘肃艺术家们为中华民族舞蹈事业做出的重要贡献。此剧不仅复活了举世闻名的莫高窟壁画中的敦煌乐舞艺术,而且显示了我们民族艺术和文化传统的巨大魅力。它立足于唐代封建社会鼎盛时期的历史事实,讲述了敦煌画工神笔张及其爱女英娘与波斯商人伊努思患难与共、生死相交的故事,为我们展示了民间艺术家非凡的智慧才能和他们创造敦煌艺术的不朽历史功绩,同时艺术地再现了各国人民、各族人民文化大交汇、大融合的历史画面。此剧以大量敦煌壁画中的舞蹈形象资料为素材,创作出了新的有别于一般常见的古典舞蹈而又不失中国民族舞蹈传统风格的崭新舞蹈语言,使静止的壁画艺术获得了流动的生命,给舞蹈开辟了一条新路,将中华艺术宝库中的珍品敦煌壁画那典雅、蕴藉、浑厚、流畅的神韵展现于舞台。1979年10月1日,《丝路花雨》在人民大会堂开始进京的首场演出,一举轰动。文化部授予此剧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献礼演出“创作一等奖”、“演出一等奖”。同年底,此剧作为甘肃省历史上第一个到境外演出的创作剧目,开始长时间的巡演,在世界各地播撒和收获着友谊。1994年,获得“中华民族二十世纪舞蹈经典作品奖”。此外,这一时期的代表戏剧作品还有《天麻沟传奇》、《冤家亲》、《爱情从这里开始》、《海瑞驯“虎”》、《认亲记》、《万家春》、《白雨》、《咫尺天涯》、《热血》、《渔夫与金鱼》、《极光》、《夏王悲歌》、《莫高圣土》、《三老与两小》、《风流保姆》、《魂系太阳河》、《兰州老街》、《兰州人家》、《老柿子树》、《兰花花》、《西出阳关》、《大梦敦煌》、《山月》等,从各个层面反映着新时期兰州戏剧的繁荣景象。
小说方面,这一时期的创作日趋成熟,不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呈现出新时期的新面貌。并在全国的小说界产生了较大影响。
短篇小说发展迅速,成绩斐然。主要作品有益西卓玛的《美与丑》,清波的《寒夜》、《婚礼》,吴季康的《有那样一排白杨》,柏原的《喊会》、《苦水》、《可喜》,邵振国的《麦客》、《清明图》、《天方地圆》,马自祥的《山情》、《冬花》,王家达的《小城奇遇》、《远方的路》、《磨坊家的女儿》,扎西顿珠的《月夜》、《鲜血和良心》,叶舟的《老柯旧事》,雪漠的《长烟落日处》、《月晕》、《黄昏》等。其中,益西卓玛的《美与丑》、邵振国的《麦客》、柏原的《喊会》等获全国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美与丑》曾获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作品对藏族人民的性格特征、心理素质、生活方式进行了细致的刻画与描绘,真实地再现了草原牧民美好的心灵,富有浓厚的民族特色,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本民族人民的热爱。小说人物个性鲜明,主观抒情和诗化的效果明显。无论在语言风格上,还是在节奏色彩、韵味上都令人耳目一新。创作于1984年带有浓郁西部风情的短篇小说《麦客》誉满文坛,也为新时期兰州小说走向全国吹响了进军的号角。小说的作者邵振国以自己对西部人的深切关怀,对西部土地的深切眷恋,在兰州文坛留下了一串坚实的脚印,他的目光更多地投射到社会下层普通人身上,叙述平凡中不平凡的东西,通过对人物心灵悸动的捕捉,去把握时代的脉动,品尝生活的五味。《麦客》以两代麦客为两条线索展开情节。作者巧妙地通过不同的雇主将父子俩分开,父亲去了南川,让他去迎接金钱的考验;儿子去了临游,跟着一个漂亮的媳妇,去经历情感的诱惑。
这两条线索交叠的外在结构独具匠心。内在结构的安排和事件片断的剪接,都有着一种微妙的节制。作者从心里层面切入,从道德角度淡出,完成了理性与情感、精微与粗犷的巧妙融合。柏原的《喊会》也是一部展示西部人生存状态和精神特性的优秀作品。作者用敏锐的目光穿透那黄土遮蔽的生活表层,展现出真实的西部乡村生活。作品的叙述冷静客观,却能引起读者更为凝重的思考。这一时期的中篇小说,在作品的数量和质量方面都有较大提高,并且向多元化发展。有控诉十年“****”,表现精神创伤的“伤痕小说”,以徐绍武的《孀居》、景风的《路》等为代表;有以当代的文化视角对原始文化意象、历史文化生活和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民间传统文化观念进行现代阐释和审美关照的“文化小说”,以许维的《宝窟魂》、柏原的《红水河畔的土庄》等为代表;有力图从普通人的生存状态中探寻生命的活动形式和存在价值的“人生探索小说”,以阎强国的《红鸽子》、李本深的《紫色泥泞》等为代表;有表现改革给人们生活和心理带来巨大影响和变化的“改革小说”,以雷建政的《壮丽光阴》、李民发的《“铁公鸡”的官运》等为代表;有高扬理想和道德旗帜,塑造新英雄,描绘新图景的“新英雄主义小说”,以朱光亚《戈壁深处的旋律》、姜安的《远去的骑士》等为代表。这一时期,不仅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有了长足发展,各类题材的长篇小说也开始脱颖而出,成就卓著。历史题材如郭灿东的《黄巢》、姜安的《走出硝烟的女神》等;农村题材如蒋玉明的《原上草》、邵振国的《月牙泉》等;城市工业题材如李文华的《重婚》、贾继红的《断崖火鸟》、何岳的《老巷》等;其他题材如表现军旅生活的李斌魁的《啊,昆仑山》,侦探推理小说徐绍武的《三个失踪的女人》等等。特别是张弛的《汗血马》和雪漠的《大漠祭》值得关注。张弛的《汗血马》是一部具有西部色彩的“现代寓言”。作者围绕主人公臧甲山和马的关系,讲述了他奇特而曲折的人生经历。臧甲山是一个痛苦的思索者,一个刚刚走出自我束缚的觉醒者。他始终在探求生命的奥秘,苦苦思索生命的来源、状况和前途,在困惑、痛苦、迷茫、抗争中,高扬着“天行健”的主旋律。同时,作者还以精细的笔触刻画了白章马、黑公马、海骝马、黑风雕以及红狐狸、青狼等一系列亦真亦幻的动物形象,将它们人性化,成为作品形象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小说以凝重沉郁的色块,堆叠出西部雄奇秀丽、丰饶荒寒的山川,展现出西部大地上驳杂错综的生活方式,勾勒出西部人沉重洒脱的人生。小说荣获了“甘肃省五个一工程奖”、“敦煌文艺奖一等奖”、“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等奖项。长篇小说《大漠祭》是一幅描写腾格里沙漠地区民众生活的风俗长卷。作者采用自然主义的写实手法,刻画了一群老实,愚蠢,狡猾,憨厚,可爱又可怜并且艰辛生活着的农民,是一部飘荡着现实主义魂魄的乡土题材长篇小说力作。小说荣获了“甘肃省五个一工程奖”、“敦煌文艺奖一等奖”、“上海文艺出版总社优秀图书奖”、“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上海市优秀图书一等奖”、“第十四届华东六省一市文艺图书一等奖”,并入围“第五届国家图书奖”和“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提名,荣登“中国小说学会2000年中国小说排行榜”,被誉为“真正意义上的西部小说和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诗歌方面,新时期更是异彩纷呈。古体诗词创作开辟了更为广阔的道路。它们或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或抚今追昔,赞咏改革之风;或托物言志,表现热爱祖国的赤子之情;或继承传统,重振边塞诗风……叙事诗在新时期诗歌创作中充当了诗歌复兴的先行军。
主要作品有高平的《古堡》、《川藏公路之歌》,汪玉良的《白鸽姑娘》、《米拉尕黑》,杨文林的《班长》,李云鹏的《血写的证书》,李老乡的《秋归》、《心石》、《昨天的梦》等。但自1985年之后,在朦胧诗潮的冲击下产生的“第三代诗”进一步个人化,叙事诗的阵地几乎一夜之间丧失殆尽。新时期的抒情诗涌现出一批创造力勃发的作家和作品,而且许多作品在后来都形成了作家的结集。主要诗集有李老乡的《野诗》,汪玉良的《马五歌与尕豆妹》、《大地情思》、《水磨坊》,王久辛的《狂雪》、伊丹才让的《雪山集》、《雪狮集》、《雪域集》、《雪韵集》,丹真贡布的《羚之街》,高凯的《心灵的乡村》,娜夜的《冰唇》、《回味爱情》等。
其中许多诗歌获得了各级奖项,得到一致好评。例如李老乡的组诗《沙海里打捞的绿荫》获甘肃省第二次文学评奖优秀作品;《闪电中的花园》获《人民文学》1994年“长沙杯”奖;《杂诗十七首》获第七届《十月》文学奖;《篝火的动感》获甘肃省委、省政府第三届敦煌文艺一等奖。汪玉良的长篇抒情诗《献给十月的歌》获得少数民族文学评奖一等奖,并多次获省级优秀文学作品奖。马自祥的《在春天的梦乡里》获得首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二等奖。王久辛的《狂雪》一诗获《人民文学》诗歌奖,后又获“全国新作品奖”二等奖。
而《狂雪》诗集获得我国首届鲁迅文学奖。高凯的诗集《心灵的乡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提名;诗作《村小:生字课》2002年获第五届中国作家协会优秀儿童文学奖单篇佳作奖,2004年获****甘肃省委、甘肃省人民政府颁发的敦煌文艺奖荣誉奖;诗集《英雄诗篇》(甘肃少儿出版社)先后获第三届甘肃“五个一工程奖”、甘肃省优秀图书奖。李老乡所作《野诗全集》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娜夜的诗歌作品也多次获得文学创作奖项,并有诗作被选入各种精选诗歌版本或合集,部分作品还被翻译成英文转载到国外。
散文方面,新时期兰州的散文创作日益活跃,主要的散文集有杨闻宇的《灞桥烟柳》、海飞的《黑戈壁》、安可君的《走出柴达木》、朱光亚的《军旅生涯》、马步升的《一个人的世界》等。单篇散文主要有高平的《兰州,我祝福你》,王家达的《劭力子吼秦腔》,杨文林的《天鼓大音》、《陇头水泊》等。《兰州,我祝福你》发表于1983年,作者通过对兰州建国几十年内巨大变化的描述,表达了对兰州的满腔热爱。《劭力子吼秦腔》发表于1993年,记述了劭力子先生与老百姓一起看戏的故事。作品简洁明快,极富生活气息。《天鼓大音》是一篇文化意味浓厚的力作。作品以“鼓”为文眼,文思浮游千万里,从古至今,雄浑苍远,有着厚重的历史感和民族忧患意识。
此外,这一时期的报告文学也适应社会经济飞速发展而同步兴盛,产生了不少挖掘社会现实问题和重大历史题材的鸿篇巨制,以王家达的《敦煌之恋》为代表。这部报告文学被授予鲁迅文学奖。作品以强劲有力的笔触,热情讴歌了敦煌艺术的永恒魅力,深情谱写了中国几代知识分子以青春和生命为代价,为保护、挽救、研究、光大敦煌艺术所作的贡献。作品采取了以人带史、以事写人的创作手法,通过几个主要人物的命运变迁,把敦煌的历史沉积和艺术神韵呈现在世人面前。不仅如此,敦煌艺术的精神实际上是敦煌人的精神,张大千的万里追寻,于右任的慷慨仗义,常书鸿的九死不悔,以及众多敦煌人的忘我奋斗,他们的殉道情怀和人格操守本身就体现了敦煌艺术的真谛。正如著名评论家雷达所说:“这是我们民族精神中最感人的部分,也是中国知识分子献给祖国和整个人类的最圣洁的礼品。”另外,姬广武的反映中国西部农村扶贫攻坚壮举的长篇报告文学《世纪决战》,以其独特的视角和全景式的笔触,受到人们的关注,2004年该作品获得第十二届中国人口文化奖报告文学类金奖。
综上所述,兰州的当代文学正在兰州当代作家的不懈奋斗和突破创新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它以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和优良的文学艺术传统为基础,以浓郁的西部地域风情和艳丽的民族色彩为特色,以强烈的现实生活气息和时代精神为旋律,凝结了独特的社会价值和艺术价值。在西部文学乃至中国当代文学中散发出神奇瑰丽的光芒。从中我们也可以预见到兰州文学在未来发展中的美好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