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都市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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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情迷意乱

白云山和石汉水赶走郁国良,下一步,向谭泽江下手。

这天晚上,谭泽江的司机生病没来。他住的地方离市区比较远,是个僻静之所。他没带保镖,独自一人开车回家,半路上被一辆巴士拦截。他感到不妙,拼命往后倒车。这时,后面又开来一辆轿车,拦住他的退路。

巴士下来一群人,操着凶器凶狠地向轿车扑过来。他刚要拿手机报警,车门叭的一声砸碎了,玻璃碎片溅了他一身的。一个人抢去他的手机,把他掀到在地,扬起棍棒一阵好打。

谭泽江痛叫连声,满地打滚。那些人越发用力,只打得他在地下像狗一样缩成一团。就在这时,两道白光从前面射来,是巡逻车!那些人当场住手,轿车内传来一个声音,谭泽江听上去耳熟。“有人来了,还不快走。”

那些人立即如鬼魅一样闪进巴士里,一阵发动机声响过,巴士和轿车消失在马路尽头。

谭泽江勉强从地下爬起来,没走两步就跌倒在地。两条腿疼痛难行。脑壳痛得厉害,额上还在流动着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是血。他受惊地开动车子往家里奔。

回到家里,心里才略略找到一丝安全感。女佣被他的样子吓住了,慌忙拿药棉、药帮他处理伤口。他很想找个人关心一下,想到的竟是苗添望。他拿起话筒打电话,忽然,楼上传来一个男人的浪笑,声音很像父亲。

女佣见他起来,急忙来拦他。他越感不对劲,推开女佣上楼来。

男人的浪笑声中夹着妻子董琪的声音,从他们的房间传来。他只感到一口痰堵在嗓子眼里发慌……

天明,白云山和石汉水一早就来到了公司。两人假装有事找董事长,实际上是看看谭泽江的状态如何。

谭泽江来得很早,昨晚的事弄得他头昏脑胀,精神恍惚,一坐下来就打起了瞌睡。

白、石进来看到谭泽江那个样子,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是谭泽江受挫,忧的他还坐在董事长的宝座上面。

回到办公室,石汉水说:“看来昨晚那一招没起到多大效果。”

“那就让我们再行动一次。”白去山说。

石汉水诡秘一笑,说:“使攻心策吧!”

“怎么个攻法?”白去山问。

石汉水说:“从他的要害下手。”

白云山不明白,一旁的铁如期插嘴说:“听说你们的老岳父和董事长夫人三年前有暧昧之事,昨晚还被董事长捉奸在床。”

白云山听了一怔,问:“你怎么知道的?”

石汉水说:“我们有眼线。”又说:“谭泽江是个重情轻利的人,他对女人的兴趣次于男人。一个让他不感兴趣的女人他都不能容忍跟人有染,如果让他知道他最喜欢的阿添跟他妹妹的关系,我想……”说了一半故意不说了。

白云山来了劲,说:“快说来听听。”

石汉水说:“这次的计划以苗添望做攻击他的武器,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会被弄得心绪不宁。那时,我们再乘虚而入。”

中午,苗添望去邮局给陈宝珍汇了一笔钱,和谭静一起上公司来。

谭泽江约苗添望去喝下午茶。他们在楼下附近一家餐厅,选了个雅座,相对坐了下来。

谭泽江点了食物,让苗添望吃。自己坐着,不吃也不说话,像傻了一样。苗添望问他怎么了,他把苗添望的手握住。

“干什么?”苗添望紧张地扫视四周,马上缩回手。

他说:“阿添,我喜欢你。”

“我知道。”苗添望点了点头,吃着东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许你敷衍我。”他托起他的脸认真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苗添望感到异常难堪,静了十多秒,哄骗他说:“有,有。”

“太好了。”谭泽江高兴得蹦起来,不小心碰到餐具,惊动了许多客人。他捡起那个摔破的碟子,脸刷地一下变得很沉闷。“你跟我妹妹关系特殊,是不是?”

苗添望停住叉子说:“三年前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现在才问?”

“我听人说你们同居了,是不是?”他盯着苗添望问。

苗添望感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以他那偏激的个性不一定受得了。便否认:“谁说的鬼话?”

他转忧为喜,换个位子坐到苗添望旁边,捧起他的手含情脉脉地说:“我们公开关系。”

苗添望特别吃惊。说:“别忘了你有妻子。”

“别提她了,我跟她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了。”他沮丧地说:“做了几年夫妻,原来只是一场恶梦。尽管我对她没有兴趣,但她始终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和别人那样?”他说不下去了。

苗添望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怎么同志也在乎女人?”

他定了定神,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精巧的钻戒。苗添望当机立断地摇头,说:“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他激动地站起来说:“难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苗添望发觉他不太对劲,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别人对你说了什么?”看到他头额的暗伤,问:“你的头怎么了?”

他沉闷下去,不再吭声。

郁国良辞了总经理一职后,一直呆在家里埋头创作。他计划把自己在商场打滚了半生的经验和心得写成一本商业材料,提供给广大商场朋友借鉴和参考。没开笔之前,他已经为这本书取名为《企业与管理》,打算写二十万字,汇入各家所长和自己的独特见解,让这本书有一定的价值。

他每天在纸上写好,再输入电脑上修改,没多长时间,很快完成了几大章节。

夜半,书房的灯还照着上机创作的他疲惫的身影。窗外风很大,桌上的大堆稿纸被吹得四零八散。他的注意力乱了,起身关上窗户,回头去捡稿纸。不知什么钻进了眼睛,难受得用手巾擦了半天。

登!登!郁晚风穿着吊带衣回来,一头钻进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三年前,她遭受刺激后,整个人变得放荡不羁。经常去夜总会通宵达旦,没钱就找郁国良要。不清楚情况的郁国良毫不吝啬,要多少给多少。她凭着父亲对她的亏欠和宠爱,越发放肆。

郁国良看看表,十一点多了,女儿比平时晚回了半个小时。便停下工作出去敲了敲门,问:“晚风,怎么了?”

郁晚风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酒味,对父亲的进来毫无反应。郁国良给她盖上被子,忧心忡忡道:“怎么又喝这么多,会伤身体的。”

她一脚踹开被子,爬起来怨恨道:“你别管我,不是你夺走我一生最宝贵的东西,我能变成这个样子吗?”

郁国良痛苦地长叹了一声,说:“对不起,是爹地不好。爹地愿用下半生来补偿对女儿的亏欠。”

郁晚风冷冷地说:“你不是我爹地,我爹地已经死了。”

“晚风……”郁国良的心发生剧烈的疼痛。

她恨恨地说:“你没有对我负责,看你怎么向我死去的妈妈交待。”说完,披上衣服疯似的冲出门外去。

郁国良怕她做傻事,连忙跟了出去。

夜灯昏暗,狂风怒号,郁国良拼命地寻找女儿,天桥上,湖边,马路口,公园里,凡是能找的地方,他没漏过。并且问了很多路人,找了很多地方,脚都跑酸了,嗓子快哑了,仍然不见女儿的踪影。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的足迹。他疲惫不堪,找个地方坐下来一想,女儿没这么快跑远。即使跑出来了自己也应该看得到她往哪条走的。想到这里,他折回家去。

郁国良打开女儿的房门一瞧,那傻丫头卷着薄单睡得沉沉的。原来她刚才乘父亲出去了,又绕了回来。看到女儿没事,郁国良总算心头的大石落地了。

谭泽江最近的状况不太好。白天精神恍惚,晚上恶梦连连。体力大不如前。苗添望看出情况,劝他去看医生。他推说没时间。苗添望看到他浑身冒汗,面色煞白,觉得他病得不轻,说什么也要带他就医。

医生帮他作检查,诊断出他患了抑郁症。建议他多休息,多放松。嘱咐苗添望多开导他,劝解他。医生说,通常患者会有轻生的念头,一定要看紧他。苗添望问怎么治?医生说,开几盒药,外疗内服,应该有些疗效。

苗添望搞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患上这种病?医生说,患者精神压力和生活压力过重,又受过什么惊吓和刺激所致,如果通过药物和心理上的调节,是可以稳住病情的。

苗添望取了一些药,有胶囊,有药丸,白的,黄的,红的七八样。他吞服了一周,没半点起色,仍然夜梦频多,语言和行动在慢慢减少,焦虑,悲观,时常说想解脱。

苗添望经常受到影响而睡眠不足,有时,真想和他分开,可又不忍心放弃他。自从他升为副总后,就搬到湖边住宅和谭泽江住在了一起。

一天,苗添望终于忍受不了,提出分居。他勃然大怒,用背顶着大门,说什么也不放他走。苗添望只好说:“我们只是分居,又不是分手,晚上有时间再回来陪你。”

他说:“不可以!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跟我分享。”

苗添望不与他纠缠,收拾东西,提上行李包就要出去。

谭泽江气急败坏地夺过皮包扔到了地下。说:“我不许你离开我。”

苗添望发现他不可理喻,火来了,一把掀了那茶几、砸了桌椅。把他和他一起生活的东西:杯子、碗什么的砸了个稀八烂。一刹那间,气氛变得很紧张。

最后,还是谭泽江让步,向苗添望赔礼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影响他。苗添望心软了。但从这以后,两人的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常吵嘴,闹别扭。每次都是因苗添望提出分居所引起的,每次也都是谭泽江让步平息下来。两人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在吵闹声中不愉快的生活着……

谭静决定带苗添望去跟爹地谈谈他们的婚事,当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遭到苗添望的婉言谢绝。苗添望的意思是,等他和谭泽江的事处理好了再谈这事。这样会减轻给谭泽江带来的刺激。然而,谭静等不了,非要他跟她回家见爹地,他只好答应。

谭德仁靠在沙发上,精神比上次好了许多。他问:“女儿,你找爹地有什么事吗?”

谭静说:“爹地,我是来向你谈谈我们的婚事的。”

谭德仁说:“女儿想早点找个归宿是好事,只是他向你求婚没有?”

谭静帮他袒护:“求婚只是一种形式,搞那么麻烦干嘛!”

谭老笑说:“你不按形式办,将来他把你弄到手了嫌弃你,还会说你没经过求婚自愿嫁给他的。”

谭静听了爹地的话,说:“那到时候办个求婚见证会吧!”

暮下,二人坐车回家,谭静想到苗添望还被大哥缠住,继续下去会对自己不利。就叫苗添望跟大哥说清楚。苗添望说,应该跟他说清楚了。

谭静突然很奇怪地问:“你跟我大哥在一起有没有那种感觉。”

苗添望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说:“他是个男人,即使他有,我不可能有啊!”

她疑问:“为什么我每次提起你,大哥就特别兴奋?好像你真的可以令他快乐。”

“那是他一厢情愿。”苗添望说。

谭静说:“怎么说苗守常是你大伯,我们的事应该经过他。”

苗添望答应了,掏出手机就给苗守常屋里通讯。苗添胜接到电话,听到这个消息后,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苗添望说:“怎么了?”

苗添胜数落道:“你是个有妻子儿女的人,不可以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听家里的爸说,宝珍带两个孩子很辛苦,人都老了十年。你在外面不但不替家里想想,还买房又购车。太过分了?”

苗添望说:“三哥,我自有分寸,你别管。”

苗添胜着急道:“我是你哥,能不管你吗?你不可以对不起宝珍,辜负爹和大哥对你的期望。不然,我会把有关你的一切告诉他们。”

谭泽江傍晚回湖边住宅,发现苗添望没来,就着急地打电话找他。电话还没打出去,身上的手机响了。一接听,是个熟悉的声音。前不久,这个声音也在他的手机上出现过,那人告诉他苗添望跟妹子拍拖的事。所以,他猜到这个电话又是跟苗添望有关的,不禁胆战心惊。

“你的好朋友苗添望现在在你妹妹的被窝里,不信打电话问问。”那人单刀直入。

“不会的,不可能的。”对这个结果,谭泽江早有所料,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那人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只有你蒙在鼓里。”

谭泽江一阵慌乱,全身的脉搏像乱了套似的跳动。对方什么时候挂线的也没察觉。他不甘心地按下妹妹房间的座机,几声嘟嘟之后,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打情骂俏的声音,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下。

早上,手机来了消息。苗添望和谭静醒来到处找手机,衣服口袋、皮包、床头、床尾都翻遍了,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出来。

电话那端,谭泽江说。“我想见你,八点二十分在东路上海餐厅,不见不散。”说完挂了。

苗添望说:“你大哥打来的,他的语气不对。”

谭静看看表说:“都快到上班时间了,他想干什么?”

苗添望不假思索,穿好衣服洗把脸,没跟谭德仁打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