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回眸·思索:小女子品读大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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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颜祸水

当夏朝进入末期,夏王桀尤其宠爱妃子妹喜,而妹喜最爱听“裂帛”之声,为讨美人欢心,桀命令各地进贡丝绸,让人轮流撕裂。如此荒诞之举引起百姓极大愤慨,他们纷纷指着太阳说:“时日曷丧?吾与汝偕亡!”不久,成汤率军攻入夏都,历时近500年的夏朝灭亡。

成汤建商后,自是一番励精图治,把个商代治理得井井有条,延续600年之久。不料到第30代君王商纣的时候,又出现一女子妲己。妲己成为王妃后,喜欢看着活生生的人被虐杀,纣王也是乐此不彼地满足其愿望,“天姿聪颖”的商纣就这样被荒废,强大的商朝就这样没落,然后是牧野之战,然后是西周取代商。

西周朝末年,又一美女褒姒嫁给周幽王,据说褒姒是从来不笑的,为睹美人一笑,幽王采纳了“烽火戏诸侯”的建议,在无兵事的情况下燃起烽火台上的烽火,骗得各路诸侯率千军万马赶来勤王,结果却扑一场空。褒姒是笑了,而诸侯的心也凉了,于是犬戎兵马乘虚蜂拥入城,周幽王被杀,西周宣告灭亡。

总之,每一个王朝的衰亡,都会有一女子作祟。其实仔细读《东周列国志》,鸟蛋最终可以变成人,一个女人不小心踩上一个脚印就可以怀孕,如此类推,“裂帛”之类事件是否真的发生,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其目的无外是要将一个王朝衰落的责任归究一女子。这便是中国式的笑话,也是中国女子的悲哀。

褒姒等人受宠不假,而受宠的本身是个错误吗?如果一个女子的妖媚可以抵上千军万马的破坏力,那么只能证明她们身后实际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君王是个白痴。遗憾的是,“红颜祸水”的基本点是“圣上圣明”,圣上永远没有白痴,他只是圣明的象征,一个圣明的人偶或犯点错误,一定是受了某种迷惑。因此才有了一个想谋反的人只要打上“清君侧”的旗号,就很容易拉起一邦跟随者。而如果犯的错误大了,丢掉了国家,那这个迷惑圣上的就是他们身边的女子。

今天我们认为这样的论断十分可笑,而在多少年前,“红颜祸水”却是何等深入心。否则在马嵬坡,众兵士怎会异口同声要求处死“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杨玉环,在他们看来,席卷全国的“安史之乱”,都是因为杨玉环迷得唐玄宗“春霄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杨玉环被赐死后,时人又写出“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用景阳宫陈后主的亡国来反衬天子的圣明,来抒发心中的畅快。杨玉环真是比窦娥还冤!其实唐玄宗是何方神圣,他在25岁的时候就带领羽林军铲除当权的韦后集团,3年后又力挫太平公主及其党羽,开创了“开元盛世”的伟大时代。如果不是各藩王力量的强大,不是玄宗的用人不当和麻痹大意,一个只会歌舞的杨玉环,怎能引来安史叛军?可悲的是李隆基爱美人更爱江山,他终究以牺牲爱妃的代价将自我的责任脱了个干系。

不可理解的是,在那个鄙视女性的时代,男人们遇上点解决不了的问题,又会想到为他们所不耻的红颜。他们用西施击败了吴王夫差,用貂蝉除掉了董卓,用王昭君抵挡了匈奴的铁蹄,又封个文成公主和了西藏。看来,作为祸水的红颜们在固国强兵上还是小有作为。

说到这里,又万分羡慕起古希腊美女海伦,他以绝色的美丽引来两个男人的争抢,继而引发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无数的生命倒在战场上。而当希腊人最终抢回真正的“祸水”海伦的时候,他们因她的“少年轻狂”和“女人的脆弱”原谅了她。如果她不幸生在古代的中国,该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