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工业生存与毁灭:长江上游及三江源地区生态环境考察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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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中国传统人文精神与可持续发展(3)

为减轻地震灾害造成的损失,早在公元132年,汉朝张衡便创制了世界上第一架地震仪——候风地动仪。为了预测预报气象情况,早在汉代便发明了利用琴弦张弛来测定未来晴雨的仪表,以后又有了雨量器。宋代秦九韶在《数书九章》中列出了“天池测雨”、“竹器验雪”等计算题,即用各种形状不同的容器收集雨雪,然后计算出平地的雨雪量。明朝永乐年间政府下令各州县上报雨量,当时各地乃至朝鲜都颁发了雨量器。在风向测量方面,汉代发明了一种叫“铜凤凰”的仪器,利用系在长杆上的帛条或鸟羽观测风向;张衡也制作过“相风铜鸟,遇风而动”。测量温度的仪表在汉代已经出现,名叫“悬土炭”,专门用以观测冬至或夏至的温度……

三星堆:失落的文明瑰宝

在研究我国古代的生态哲学和智慧时,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它在民间习俗、民间文化中的各种表现。

除了李冰领导蜀先民修建的伟大水利工程——都江堰——中,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生态哲理外,我们还应该注意和研究三星堆的发现。

从1929年春天四川广汉月亮湾出土一坑玉石器开始,三星堆便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三星堆距成都约40公里,位于广汉县城西边的鸭子河与牧马河附近。牧马河南岸有三个高出地面的黄土堆,像三颗闪亮的金星,这就是著名的“三星堆”;而牧马河北岸又有一处高出地面、两头尖中间弯如同一轮月牙儿似的地段,这就是“月亮湾”。三星堆和月亮湾在当地一直有“三星伴月”的美誉。

据第一位发现三星堆的农民燕道诚的曾孙告诉我,过去三星堆上种满了各种杂树、果树和花草,当地传说这里是玉皇大帝撒下的土,又说是秦始皇的赶山鞭抖下的泥巴,还有人称之为蛮王堆。老百姓们还说,土堆下有石门、有宝贝、有永不熄灭的“万年灯”。

1929年春天,月亮湾的农民燕青保祖孙三人在离家不远的林盘边车水灌田,因水流太小,他便想将水车下的水凼掏深。掏着掏着,“口当”地一声锄头碰在一件硬物上震得虎口发麻。燕青保弯腰用锄头仔细扒开泥土一看,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白色石环。他惊奇地“啊”了一声,父亲燕道诚听见后也跳了下去,两人轻轻撬开石环,一大堆形状独特、美仑美奂的玉器便突然出现在眼前……

燕道诚曾考取过秀才,是一个农村中的知识分子,爱写诗。一看见这些玉器便明白是文物和古董,他让儿子不要声张,重新掩埋上泥土,直等到晚上更深夜静时才全家出动,把坑里的玉石器取回家里。

这个埋玉石的坑有一米深、一米宽、两米长,里面的玉器有琮、圭、斧、璧、钏、珠等,还有玉料和石璧,共三四百件,大的直径80来厘米,小的不到10厘米。

以后燕道诚将一些玉器送给亲友,引起了考古界的注意。1931年英国神父董笃宜知道这个情况后便找到燕家并到处奔走,终于使这批文物大部分归华西大学博物馆收藏。解放后,燕家将其余的文物全部献给了国家。

1934年、1958年、1963年考古学家们都对三星堆遗址再次进行过挖掘,每一次都有一些令人惊喜的发现。但是震惊世界的发现却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

20世纪70年代末,三星堆附近出现了众多的砖瓦厂,推土机“轰隆轰隆”地昼夜推土,广汉县文化馆干部敖天照便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近30里来这里拣拾被推挖出来的文物……拣着拣着,眼看文物越来越多,敖天照十分着急,1980年初春他便冒雨匆匆赶到成都向省博物馆汇报,省博物馆考古队立即作出了抢救发掘三星堆遗址的决定。

1980年省博物馆田野考古人员和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工作队先后来到了三星堆,到第二年春天,挖掘出了陶器、石器、玉器数百件,并且第一次在川西平原清理出商周时期带有浓厚西蜀特色的房屋遗址18座、灰坑3个、墓葬4处。从1982年到1984年,考古工作者们在这里都陆续有新的发现。

1986年四川大学历史系和省文管会联合进行考察了。主持人是四川大学副教授林向和四川省考古研究所助理研究员陈德安。从3月7日,经过许多次的发掘,神秘的三星堆,这个失落的文明瑰宝,终于在考古学家们的锄头下,一点一点地从浩瀚无边的历史迷雾中露出了本来面目,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1986年7月炎夏,震动中外考古界的发现出现了!

那天上午,砖厂工人在三星堆南面的工地上挖土时,突然“口当”地一声挖断了一根40来厘米长的玉璋,考古队副队长陈德安等闻讯赶到现场,立即封闭了这个埋藏点并且开始发掘。

文质彬彬、戴着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的陈德安如今已是三星堆博物馆副馆长、三星堆工作站站长、副研究员。他1980年从四川大学考古专业毕业后便来到神奇的三星堆,从此便再也没有离开。早在大学念书时,老师们便告诉过他:“那里一定会有大发现!”他对这个结论一直深信不疑。

如今,已经中年的陈德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十分兴奋。他说:

“那时天很热,但不知怎地,我和考古队员们都有一种直觉,总觉得会发现奇迹,因此白天我们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地发掘,晚上又加班加点。乡坝头蚊子多得很,一团一团地叮得大家满脸满身都是包,但是没得人叫苦,没得人抱怨……”

七天七夜之后,7月25日凌晨两点多钟,奇迹出现了——他们挖掘出了一根中国考古界从来没有发现过的黄金手杖!以后几天,慈祥端庄、颇具写实风格的青铜头像,神秘的头戴平顶帽、垂着长发辫以及戴着头盔、蒙着面罩的青铜雕像一件一件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纯金卷包的金杖长1.42米,上面雕有人头、鸟、鱼图案;黄金面罩和常人面庞差不多大小,鼻梁突出,眉、眼、口部镂空;青铜头像和真人头部相当,空心铸造,头戴平冠,高鼻阔目,耳大颐丰,表情各不相同……这些美仑美奂的文物在我国都是第一次发现。考古队员们注视着这一张张神秘而陌生的面孔,仿佛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了悠久的远古洪荒之中,又像走进了一个陌生的神话世界。

年轻的陈德安激动得目瞪口呆,队员们高兴得欢呼雀跃。

这个后来被命名为“一号祭祀坑”的地方,共发掘出金杖、黄金面罩、青铜人头像、玉璋、玉戈和象牙等400多件珍贵文物。

使考古队员们更加惊喜的是,十几天以后,更大的发现又在等待着他们,在离一号祭祀坑仅仅二三十米的地方又发现了二号祭祀坑。经过一个来月的发掘,满坑的珍宝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在纵横交错、密密实实排列着的象牙层下面横躺着巨大的、高2.62米的青铜人像,它举起双手,不知道是在表达内心深处的祝愿还是在拥抱满坑的财富。除此之外,还有神奇的铜树、妆扮各异的青铜人头像、大小不等的人面像、眼睛外突的“纵目”兽面像、闪闪发光的金面罩、金面铜人头像、高大精美的青铜尊、青铜罍、琳瑯满目的玉环、玉璧、玉戈、玉管、玉石等等,出土文物的品种和数量都大大超过了一号坑。

据测定,三星堆距今约4800年至2800年,延续了两千年之久。

三星堆的发现被海外誉为“是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考古发现”,甚至“比著名的中国兵马俑更要非同凡响”,“他们可能会使人们对东方艺术重新评价”。巨大的、美丽的青铜雕像群,形式多样,妆扮各异,表情或专注或肃穆,线条优美流畅,既神秘莫测又表现了极高的艺术水平,不但填补了中国青铜文化中缺乏雕塑艺术品的空白,而且比古希腊大名鼎鼎的德尔菲御青铜像、宙斯铜像以及波塞顿铜像早四五百年。于是它引起了中外考古、历史、美术、工艺界等的震惊和关注,对过去学术界一些关于东方文明史、中国文明史的结论形成了挑战和冲击。

而且,由于它代表的文化性质、宗教习俗与中原的青铜文明迥然不同,不但显示了古蜀文明的辉煌,而且生动地证明了中国文明起源的多元性。证明了和黄河流域一样,长江流域也是中华民族文明的发源地。

三星堆出土的大量象牙,让我们窥见了古代长江流域的生态环境——当时仍可能有象在这里生存,而大量神秘的文物却让我们逐渐理解了古蜀人对自然界的探索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