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外出闯世界,面临的麻烦很多,一个是同行之间的竞争,北京城郊的出租屋和地下室里究竟有多少“文艺青年”,谁也说不清楚,可她却深有体会。他们白天窝在出租屋里,到了晚间倾巢出动。那些打扮特别另类和前卫的年轻男女,基本上都是外地人。本地的男孩女孩很少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妖艳怪异,而外地人为了宣泄就用怪异的打扮替代内心的呐喊。另一方面就是很多专业文艺团体的演员到歌舞厅挣外快,他们有工资、有宿舍、有各种劳保福利,出来跳舞纯粹是捞零花钱,和那些人比她们这些人几乎毫无优势。老板张口闭口就拿“人家歌舞团的小姑娘才要多少钱”这种话堵她们的嘴巴。
竞争激烈了,有的领舞就在穿着打扮上抢风头。她见过一个女孩子只穿着白网球裙和红色胸衣在台上瞎蹦,其实那样除了给不怀好意的人制造一点想法外,根本谈不上艺术,而女孩子一个劲往薄、露、透、短、少上打扮,很容易给人造成放纵轻浮的感觉,麻烦就会找上门来。她觉得女孩惟一能够保护自己的就是正派,跳舞要靠训练有素的基本功征服台下的人们。她知道每当自己做出一个高难动作下边就“嗷嗷——”叫成一片,实际上不论什么人,都愿意看见真才实学。
然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关系复杂。寻求保护在舞女们看来是正常现象,每个女孩子身后都有保护人,虽然那样就陷入了一张网,但没办法,因为骚扰不断。有一个晚上,她利用间歇靠在吧台边喝水,一个男人走过来说:“小姐舞跳得不错,跳一场多少钱?”林清看着他没说话。“想不想多挣钱?”她没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转了一个话题,告诉她自己现在挺满足。她觉得不卑不亢是对付这种人的一种好方法,尽管她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被她拒绝的那个男人每天都在歌厅门口等着她,骑一辆摩托车。那天,她刚一出来,那男人过来说:“我送你一段。”她告诉自己可以走。那时候她看见他在后边跟着但没说话,可当那个男人再次相邀时,他跑上前质问:“你是什么人?”那人说:“我们的舞厅刚刚开业,想找个好领舞。”“他不去,你走吧。”那男人没理他继续跟她说话。他过来一把架起她快速走起来,那男人嚷道:“怎么,你敢充大个的?”随后吹了一声口哨,黑暗中一下冒出好几个人扑向他。那几个人虽然来势汹汹,但却都还没靠近他就被摔倒了。
后来,他告诉她自己在家乡就喜欢摔跤,还说上次小臂骨折是为了保护她,要不然绝不会吃亏。她发现他的两个耳朵好像比一般人的耳朵显得薄,并且紧紧贴在脑瓜皮上。他告诉她那是长年累月和人纠缠在一起的结果,因为耳朵每天都要被对方夹住。那时候,她感到很开心,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像一扇窗,推开一扇,就会发现一种奇妙的风景。慢慢地,她发现他人很好,总像个侍卫似地守护着自己。有一次,他让她教舞,可他却在她主动牵手的瞬间轻而易举将她举起来,然后又把她托在胸前,最后才轻轻放下来。她也注意到他有一副英俊、帅气的面孔,喜欢剃那种清爽利落的寸头,挺拔身材显露出的健康状况更惹人喜爱。偶尔和他一起出去,她的纤巧清秀和他的伟岸挺拔能吸引不少羡慕的眼光。那会儿,她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虚荣感。
可能都是从外边到这里讨生活,可能是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所以,当他提出租房搬到一起住,她只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反对。结果,那个晚上他们就有了那种事。她也说不上那究竟是爱,还是依恋,好像更多是依恋,因为依偎在他怀抱里,她觉得特别安全。她闯世界整日为生计奔波,顾不上考虑感情,甚至对将来的男朋友什么样也拿不准,但事情一下子就发生了。或许,爱真的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和特别曲折复杂的过程。
创业人
有一天,他对林清说:“咱们应该自己干,这样的穷日子何时熬到头!我身上的钱又快花没了,真恨那些有钱人。”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她感到他内心深处燃烧着一股仇恨之火。她安慰他:“恨有什么用,把自己变成有钱人才是真的,找机会咱俩干。”他面露愁容地嘟囔:“自己干也要本钱。”她告诉她自己这几年挣了15万。“15万,你真有那么多钱?”他惊讶地嚷起来。她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既然把人都给他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他扑上来搂着她说:“你真好!认识你真幸福!”
从此以后,他们的钱开始放在一起。因为有了目标,生活也显得有奔头。后来,他说有一个酒吧可以承包经营。那家投资方是个美籍华人,花了上千万美金,从开业典礼起就赔本。当时,社会上流传这样一句话“都说歌厅好赚钱,97年掏出一千万,98年就是几千万,投资冒泡不见响,准说赚钱谁来干!”她虽然知道经营歌舞厅有难度,但那时候急不可待地想有个自己做主的地方,就接了下来。
为了充分利用场地,林清告诉他应该卖下午票,5元钱一张,他嫌寒碜:“你这不是恶心我吗?那点钱还不够给地板打蜡的。”她说:“你不用管,我干一个月看看。”她找人印了优惠券,带着几个服务员到附近地区的商场和电影院门口散发。结果,从那以后每天下午2点到5点的3个小时里都能有200来人,星期六和星期日能有300多人。店里的矿泉水却供不应求。她告诉柜台最高标准是4块钱,因为外边冷饮摊上卖3块钱。结果,那一个月下来就挣了将近4万块钱。她没有一点经商的经验,但她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想事情,所以效果显著。而且,跳舞的人也说有空调、灯光、音响的舞厅,的确比在空荡荡的街头跳舞感觉舒服。
他们俩轮流盯着歌舞厅,一人一天。有时候,他的营业额高了,她会努力在第二天追上,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即兴表演一段。她的舞姿常常赢得满堂彩,很多客人专门来看她跳舞。几年的实践经验告诉她,华尔兹、狐步舞、探戈都显得过于专业和华贵,而奔放热烈的拉丁舞、爵士舞、摇摆舞和塞拉利昂阿非利加节拍让人心跳加速。她有专业基础,所以跳舞时就怡然自得。她跳得很舒展,因为无论现代舞、民族舞、霹雳舞、自由舞都需要基本功。而她从6岁进少年之家学舞蹈,一直到从专科学校毕业,跳了12年,基本功非常扎实。后来,一个歌舞团的演员说她的动作接近比较时尚的“舞厅舞”动作。她没那些理论,跳高兴了一是自己尽兴娱乐,二是别人看了也赏心悦目。那么多年了,她说不准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行业?一个女孩子从懂事起就跳舞,而现在的舞者却不如过去纯洁。虽说舞蹈是一门技术,搁过去肯定能有个饭碗,但她赶上了自主择业,一个专业舞蹈演员在一个人口不到百万的小城市里能有什么前途?
背信人
20世纪末,他们共同出资买下一处酒吧。舞,她跳够了。她一直没有公开自己的真实年龄,因为这碗饭年轻人才能吃,拼的就是体力,短暂的青春饭,只有几年时间。而且,她来这里闯荡的目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见清晰,她看见很多外地人在这里发了财。
但她没想到分歧居然来得那么快,那么大,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开始招服务小姐,她主张不要脸蛋漂亮的,因为女孩子脸蛋一漂亮往往心高,她们总想通过漂亮的面孔让自己的生活达到一个新的水平,特别是那些外地女孩,愿望会更强烈。他看着她说:“你好像什么都懂!”她告诉他自己只不过是有些体会。但是,他仍然招了两个看上去很轻浮很浅薄的女孩子,结果,当天晚上就跟随俩老外走了。她刚一说,他竟然大声嚷道:“谁都喜欢漂亮女孩,我要她们做招牌为咱们赚钱,她们有腿,我管不了她们去哪儿。”她也嚷:“你这样搞不好,你觉得这样好,索性自己做,我还去跳舞。”当时,他气乎乎地一摔门就走了,可那天夜里4点她才回去,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要割腕自杀,弄得她一个劲道歉。后来,他又说要和她同归于尽。她以为他在说气话,说完就完,加上天都亮了,又累又困便睡了过去。谁知,他真的拧开了煤气,幸亏邻居发现煤气味,找上门来。她问他为何这样,他说刚刚开业就打架,活着太累。她说:“你这是何苦?人和人免不了闹意见。”
那天,她第一次一边流泪一边思索自己和他的关系,当她意识到他性格和经营观念上存在着明显缺陷并因此后悔时,忽然感到无可挽回了。因为,几年的积蓄已经全部投入,而且,肚里也有了他的孩子,不往前走都不行。她只好劝自己以后遇到事情少争辩多解释。
有一天,他对她说:“昨夜来了几个人说要收保护费,不给就砸场子。”她问多少钱。“两万,全是血汗钱,真想跟他们拼命,凭我的本事打他们没问题。”她明知道挣两万块钱很不容易,但还是告诉他给吧,毕竟妥协也是一种生存办法,好不容易才有了属于自己的立锥之地,不想让惹不起的势力给搅乱。然后,她又告诉他自己准备上医院把孩子打掉,不能再拖了。他支吾着表示陪她去。林清告诉他酒吧离不开人。然而,当她在出租房里躺了3天之后,他却消失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撇下自己走了。他们在一起同居已经将近两年,自己早已把他认成是未来的丈夫。或许,生活本身充满了残忍,可她却太天真,被爱情蒙住了双眼。她把所有积蓄交给他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不决,她把自己的宝贵的女儿身交给他的时候也挺爽快,她为自己的单纯和痴情付出了惨重代价。“最心爱的人,伤害我最深!”或许,现实生活比她的想象要复杂,每个人因着自身的条件选择着属于自己的表现形式,他可能一直在想如何侵吞她的钱财。或许,这件事的结论非常简单:他欺骗了她,因为“杀熟”最容易!但她真的不愿意那样,同在异乡为异客,何必要自残呢?
无情的“爱”给了林清当头一棒,我们也不禁要问爱情到底是情还是财,两个原本没有爱情的男女由于各自的需要,想象着去建造浪漫的金字塔,踏入爱情的误区,致使二方付出惨痛的代价,问题是在现实中绝大多数人常常无法避免进人爱的误区,但你一旦醒悟就必须立即调整生活的风帆,扬起爱情的桨,重新驶向新的港湾。
3.婚姻中的杂音
我们认为快乐是这个星球上最令人心动的事。笑容、快活和善良都令人感到兴奋,深受吸引。幽默和风趣则是快乐的主要源泉。
事例1:寂寞的杂音
丈夫的工作一直很忙,而且又是个对工作极认真、负责的人,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可是欣和丈夫却只能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才匆匆相见一次,这取决于他的工作性质,他从没有节假日,无论是国家法定假期或是正常的双休日,一直像一部机器不停地运转着。周末、假日都是欣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度过。其实寂寞如果成为一种习惯也就习惯了。她的业余生活平淡得还不如凉白开,每天下班都靠电视、书籍打发无聊的日子,欣也默默忍受过来r。不是没有怨言,可当初是自己选择的,历经艰辛才和丈夫在一起,她不曾后悔过,但却偶尔因这种单调、乏味的处境深深地失落过。
伟就是在这个时期逐步走进了欣烦闷、无聊的生活,他们同在一个大厦楼层工作,公司间彼此有业务来往,所以平常相见都只是报以礼貌的微笑,以及关于工作的谈话,仅此而已。欣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从他对欣微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但从别人那里伟也知道她已有丈夫,因此有时伟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叹息他失去了机会,但玩笑之后他依然很有分寸地与欣谈工作。于是她也对此置之一笑。如果没有那次的相见,如果欣不曾答应赴约,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将不会发生,他们还可能是淡淡的君子之交,也许这样的感觉会更好。
那天正好又是个周末,她还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电视节目换了无数个频道,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烦躁,丈夫又在加班无法陪她,正当她无所事事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伟的影子,她知道他也是生活淡漠的同类人。“何不给他打个电话,聊聊天。”随即拨通了他的手机,可在即将通话的瞬间她的BP机响了,一看,竟是他的电话,内心一阵欣喜,他们都知道彼此的联系电话,可半年多来一直未曾用过,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