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杂种狗
27457300000011

第11章 怀念家乡

一位顾客似乎对狗比较了解,他问道,“这狗有獒犬的血统吧,这么大。”

刘天明据实回应,“中亚牧羊犬、土佐、罗威纳,只知道有这些狗的血统。”

“都是獒犬,怪不得能长这么大,多重?”

“不知道,没称过。”

“多大了?看样子,一岁左右。”

刘天忠夸赞道,“你厉害,这都看的出来,十一个月还不到。”

“我也养了很多年狗,现在工作忙,没精力。十一个月有这么大,相当不错了。肩高有74左右,以后可以长到77、78。身材很匀称,体重可能会比看起来重,我估计超过55公斤,60公斤都有可能。”

刘天明和刘天忠平常可没有注意这些,他们只是想养条大狗,山神的体型已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要求。“没量过肩高,也没称过体重,”刘天明有些怀疑,“没有那么重吧。”

顾客一副专家的模样,“骨架很大,几乎看不到脂肪,很精壮,肯定经常运动,这种狗的骨量一般都很重,实际体重比看起来大。”

两兄弟听了,心花怒放,“是啊!是啊!在老家的时候很少喂,都是自己上山找吃的。”刘天忠兴奋的更是忍不住吹牛皮,“芦苇鼠、野兔、山麂、野猪都抓过。”实际上,山神确实捕捉过这些东西,但刘天忠可没看见。从他口里说出来,大话成份居多。

顾客赞叹山神比很多人养的獒犬都结实协调。走的时候,不忘好意提醒他们,“小心点养,这狗要咬起人来不得了。”

狗咬人,这是两兄弟最为担心的事。一想到这,他们的心情便立马黯淡起来。刘天忠提醒刘天明一定要看好山神,别让它咬了人。刘天明说应该不会吧,山神从来都没咬过人。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担心着。

刘天忠和山神告别,这次告别意味着他要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货车事业中。刘天忠很是舍不得,但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他觉得男人太感性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肖艳在刘天明的陪同下,牵着山神到厨房,给了山神两块生的上排肉。山神毫不客气的全吃了,它望着肖艳,摇着尾巴还想要。肖艳笑骂,“很不知足啊!贪吃鬼,总共没几块,不给了。”

刘天明把狗拴在加油站办公室后面的一棵矮壮的黄杨树上。山神安静的趴着,它并不是第一次被拴着,早就习惯了。但山神并不是个能被一直拴着的狗,它热爱自由,喜欢运动,拴久了就不乐意。一个小时后,它便开始闹情绪,用力的拉拽铁链,不断叫唤抗议。此后,这种情形每天都在上演,为了众人的耳根清净,刘天明只好牵着山神去散步。自认为是山神姐姐的肖艳,一有空就把它牵出来溜达几圈。她下班了经常不回家,总是要和山神玩耍一两个小时后才回去。

山神的力量很大,肖艳被它拖倒过两次,但她却不介意,乐此不疲。相处久了,山神很喜欢宠爱它的肖艳,也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会伤害到她,所以肖艳牵着的时候,它显得安静老实的多,仿佛一条硕大的宠物狗。而刘天明或别的男人牵它的时候,它可一点不安分,总是乱窜,好像存心和人比拼力气。

虽然每天山神都被牵着到外活动一段时间,但仍然满足不了它那颗向往自由的心。除了夜晚,它会比较老实的呆着。白天的时候,拴不了多久它便强烈表示抗议。那棵黄杨被它挣拖了几天,悲惨的快被连根拨起。刘天明只好把山神拴在水井口的防护栏上,防护栏是用钢筋焊接的,但不到一天,便被山神拉坏。刘天明只好请人往草地里打下一根两米的铁桩,总算能经的起山神拉扯折腾。

山神精力旺盛,挣脱不了,便一直叫唤不停,吵的加油站办公人员无法静心工作。刘天明除了溜狗和用食物安抚它外,别无它法。在东坑加油站,食物很充足,因为除了站内的员工有剩饭剩菜外,附近的饭店还有更多的剩饭,饭店的老板姓游,和刘天明关系很好。山神有吃不完的饭菜。

山神永无休止的挣脱,终于搞坏了铁链安全扣,它以这方式逃跑了几回。没有铁链的束缚,它便成为脱僵的野马。刘天明试图抓住山神,它跑的更快。刘天明担心乱窜的山神被国道来往的车辆撞到,便不敢再追它。一些员工说,一直拴住的狗,突然跑出来会咬人。刘天明也知道,而且这样乱跑,更可能被车辆撞上。如此几次后,铁链坏了几条,刘天明干脆不怎么拴山神,基本放养了。

加油站的员工对山神都很好,山神也感受的到他们的友善。特别是宠爱它的肖艳,山神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主人,它总是用心的理解肖艳发出的指令,努力完成。这让肖艳很是满足,她牵着山神到处炫耀,为山神每一次成功的表演而哈哈大笑。

刘天忠的货车是跑长途的,一个来回至少得三天。宏盛物流的货源充足,公司的货车总共才三辆,刘天忠的货车是主运,几乎是满负荷运行,空闲的时间很少。路过加油站的时候,他会来看山神,但呆的时间不长,来去匆匆。两个月后,山神对刘天忠那特有的爱,便逐渐扩散至朝夕相处的刘天明和疼爱它的肖艳身上。它深爱着他们,喜欢和他们玩耍,呆在他们身边。

虽然东坑站以及附近的人都比大横坑的人对山神好,但它还是更怀念大横坑的生活。它喜欢那里的广阔山林,涓涓而流的小溪,飞奔的野兔;喜欢追逐的欢乐,猎杀的快感,数不尽的山野美味。那里空气清新,入夜寂静,山神喜欢那样贴近自然的生活,它本来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东坑站虽然有它喜欢的人,但有更多它不喜欢的东西。比如,吵闹且危险,来来往往的车辆;什么都没有,甚至树木都看不到几棵的山林;总是献媚取宠的狗……山神并不喜欢这里的狗,它们中没有一条有资格成为它的朋友或伙伴。这里的狗大部分和大横坑的狗长的一样,但体型小了很多。有一些是四肢短小,长着长毛的哈巴狗。有一些可能是土狗和哈巴狗的混种。但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狗,都一样的不堪一击。曾经的狗王只是被它扑倒,还没有撕咬,便不断惨叫讨饶。没有狗敢与山神一战,开开玩笑,它们便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原始的情欲让山神上了两条发情的母狗,但山神对它们没有半点好感,它们比不上大横坑那些与它一起捕猎的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