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吸血鬼养成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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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莉莉丝的人生仿佛一直跟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后头她索性也就放弃了那似乎不该属于自己的矜持。

自她嫁给萨麦尔之后,她的丈夫在外头风流,她也在外头风流,两个人同时背叛着彼此,却又默契地互相包容对于伴侣的出轨绝口不提。

本来莉莉丝很少在外头男人身边浪费太多时间,但是因为该隐是亚当的儿子,她破天荒地在他身边呆了一段日子。

无一例外的是,莉莉丝总是会有各种手段杀死自己的情夫。但是她这一次却没有真的要该隐的性命,她甚至花了些心思用恶魔与自己的血液制成一个戒指送给了他。这戒指里带着一个诅咒,只要他将戒指带上那么便要接受夜之魔女的诅咒,该隐将永远臣服禁锢于黑夜之中。然后她对该隐说,所有你所在意的,都是终将失去的。

如果说为什么这么干的话,莉莉丝能给出的原因大概是该隐和他的父亲长得太像了。除了那天神般英俊的面容之外,连神态举止有些相似,特别是他们固执起来的时候,那种如出一辙的强势与霸道的掌控欲让莉莉丝感到厌烦甚至是厌恶。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亚当,那么莉莉丝不会在跟他大吵一架之后,一怒之下离开伊甸,那么她今日也不会变成撒旦的新娘。伤心的莉莉丝诅咒他失去,失去一切他所在意的东西,你越想拥有就越得不到。

“该隐,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莉莉丝的手指沿着该隐的下颚划过,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盈,痒痒的。

男人想了想,继而微笑起来,“当然是你。”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女人的手,用宽厚的手掌将她包裹起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把我最好的所有的都献给你。”男人垂下脑袋深情的眼眸有些湿润,长长地睫毛微微地颤动,温柔得就想要把人溺毙。但那双亮而迷人的眼睛里头倒影出来的女人目光却有些薄凉,她慵懒地半垂着眼睛,眼光涣散着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又或者根本没听到男人说话般的模样。

“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女人看着自己精心修剪过的指甲,语气漫不经心却是十足的残忍。

“给你。”男人回答地毫不犹豫,他将女人抱紧了些,下巴依恋地枕着她的颈窝贪婪而放肆地闻着她身上那股玫瑰的芬芳,“但是我死之后,你必须永远陪着我。”

莉莉丝僵硬地动了动嘴角,仿佛是嘲笑一般的瞥了男人一眼,接着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开。想起当日那个在伊甸里振振有词说要以他为尊的亚当,她觉得该隐真不愧是他的儿子,一样劣质的基因,让她突然觉得无趣极了,急切地想要提前回地狱去。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一群自以为是的动物。”

司丽丽看着手托着戒指面有得色仿佛多年的理想得以实现般变得有些贪婪近乎癫狂的洛伦佐说着。

她冷眼看着他,轻蔑地冷哼着,虽然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扶着罗密欧的手却又紧了紧,“你以为这个东西在你手里头,就是属于你的?”

司丽丽虽然不清楚这戒指究竟有什么用,但是她隐约知道,这东西跟那个血族的秘密有些关系,大概是很要紧的东西,不甘心就这样让它落尽洛伦佐手里所以不禁想要挫一挫他得意的劲头。

洛伦佐的脸色果然暗了暗,他小声地咳嗽了一声,接着又冲着司丽丽莞尔一笑。他慢慢地将戒指握住,接着套上自己的食指,声音优雅绝伦,“无论这戒指曾经属于谁……”他看着已然带上他食指的戒指,然后微笑,“反正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司丽丽又看了巴斯蒂安一眼,只见他双手抱臂转身将视线移向别处。而就在此时洛伦佐手里的戒指上的宝石突然变得透亮发光起来,一抹带着血色的光晕从戒面上流转而过。接着仿佛是一弹指的时间里,那蔓延到地面的开得灿烂的玫瑰花丛在顷刻间衰败枯萎。后颈突发的刺痛让司丽丽在猛然间有了什么不祥的预感,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男人,只见他左臂上的蔷薇花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唐衰败,转眼便已经形容枯槁。司丽丽猛地有些心惊,她心急地将手伸向安卧着的男子,却被洛伦佐挡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就像是睡着了似得男人却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整间屋子都在隐隐地颤动,那些漂浮着的宝石像是拼尽了生命的力量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让血族这样不擅见光的生物都不适地往后瑟缩了一下。而下一刻,那些宝石仿佛是失去了依托似得,转眼就如同一颗颗流星一般坠落下来。司丽丽躺在木棺中的男人此刻已经开始慢慢地风化,他的样子开始慢慢地变得模糊,转眼之间那鲜活的面容便成了一堆黑沙。

司丽丽像是失去意识一般愣在那里,宝石砸在她的身上却全然不去躲闪。这个位于地底的密室突然震颤起来,沙砾混合着嵌在岩壁上的宝石不断地从上方落下,眼看着就要塌了。洛伦佐将呆滞的司丽丽一把拉了过来,黑色的斗篷如同夜幕一般张开,将四个人罩在一起,而后在密室塌方的前一刻从这里离开。

可能是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承受了血族式跳跃空间的旅行,那天回来之后罗密欧就一直昏昏沉沉地吓得司丽丽除了睡觉之外的时间几乎全用在了他的身上,巴斯蒂安那天再次从莉莉丝身上取血的时候都忍不住揶揄她是否是转性了。

罗密欧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身体里头装着慢慢地就要溢出来的某种力量。他尝试再三终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松软的床上,是莉莉丝的床。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莉莉丝双手扶着床沿就这么狼狈地睡着,女人美丽的脸庞上是全然放松的姿态,安心的模样。

习惯性地朝窗口看过去,窗帘将屋外的阳光堵得严严实实得让人分不清楚时间,他在昏暗的照明下垂眸看着莉莉丝,觉得这张美艳绝伦的脸庞仿佛更亲切了些,他的手掌穿过她的发丝,那种丝丝缕缕的质感竟然是这么熟悉。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早就认识她了,不是这辈子这十几年,而是更久。

低下头用鼻尖磨蹭着她的脸颊,继而沿着她的轮廓落下几个细碎的吻,少年的世界并没有这么复杂,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他和她再有些食物就够了,光是这样想着都有些陶陶然的近乎于晕眩的幸福感。

那天司丽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移到了床上,身边又另一个轻浅的呼吸声。罗密欧在她身边侧卧着,脸冲着司丽丽的方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低头时看见自己的手被握在罗密欧的掌心。突然之间,这个平淡的夜晚仿佛有了些甜甜的调剂。

与此同时,罗马尼亚却是另一番光景。

德拉库拉伯爵在连日发出的信函都没有得到回复之后终于是有些忐忑了,昨晚就连早已烂熟于胸的,为新生血族所吟诵的祝福词都念错了几处,回想起来着实是有些狼狈。

堪称布鲁赫族的首领的安德烈亲王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居然千里迢迢地从遥远的东方回来了。

就在昨晚,他已经回到了他位于神圣罗马的住所,而他手里正捏着的就是亲王发来的邀请函,说是让他过府叙旧。但谁不知道,德拉库拉伯爵是近一百年才苏醒过来的,而这位安德烈亲王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到亚欧大陆的另外一边去了,他们之间何来什么旧情可叙?

无非是想从他这里知道关于皇后莉莉丝复活的传闻是否属实罢了。

谁都知道,在第二次圣战之中意图在阵后谋害皇后的那些人当中,安德烈亲王算得上是个幕后推手。如果让他知道莉莉丝已经复活了,而王依旧不知下落……难保他会不会偷偷地将莉莉丝处死。

莉莉丝是被该隐亲手折断翅膀的小鸟,她不能飞,不能跑,又离开了该隐的庇护……如果真是有人想要对她不利,那么她必然只能坐以待毙。

该死的保守党!

难道安德烈这样年岁的血族依然天真地相信只要杀死莉莉丝就能将自己从黑夜里头解放的传言吗?

也对,反正莉莉丝活着便是全血族的耻辱,不如那她的性命来碰碰运气。但如果她死了便没有该隐了,作为保皇党,布鲁赫族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如果安德烈已经有了些别的想法了呢?

弗朗西斯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困兽,又一次面对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让他感到羞耻与茫然。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能的人类青年了,但是如今的作为长老院首席的他却依然不能够保护当初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这真是一个笑话。

想到这里,弗朗西斯科觉得分外头疼,他的手里还捏着亲王送来的信,送信的差役还站在他的桌前等待他的回音。苍白而细长的手指慢慢地划过信封的边缘,终于,他将手里的信封轻轻地甩到了一边,双手交叉着虚撑着下巴,“我今晚还要为一位乔凡尼族的新成员完成授礼仪式,所以……恐怕我不能去赴安德烈亲王的约会了,真是万分遗憾。”他的眼眸微垂着,语气沉着,脸色如常,“请替我转告安德烈亲王大人,我改天一定登门赔罪。”

在信使离开之后,弗朗西斯科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表情有些木讷地侧头冲自己的侍从问道,“今晚是接受授礼的Child是不是那天随着亚瑟伯爵一起赴法比奥忌辰宴会的那个?”

“是的,伯爵大人。”侍从谨慎地回答。

弗朗西斯科微微挑起眉毛,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动作轻松地将手里的那份档案放到手边的蜡烛台上引燃。等到那份档案化为灰烬之后,弗朗西斯科朝侍从示意,“回去告诉亚瑟·乔凡尼,他的Child心胸狭隘,行事做作在品行上还不能够被接受成为一名正式的血族成员,让他十年之后再来。”

“是。”

“哦!对了!”办公桌后的男人叫住了正要走出房间的侍从,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替我备车,我要去拜访洛伦佐亲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