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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张居正老爸过世(1)

万历五年九月,张居正的老爸过世了。

本来嘛,过世了就过世了,这张老头不过就是个考了七次乡试都没被录取的普普通通的府学生,没什么贡献,学问也差得很,连政治学上基本的ABC都不懂,更不要提什么高新尖的科学了。他自己却一直认为自己怀才不遇,是一块没有被发现的金子,到处发牢骚,直到张居正当了大官,为了政治影响,委婉地劝说过他几次,才不再发牢骚,改学气功了;但学的气功也不是什么好气功,牢骚味很重,黯然销魂掌之类。中国大得很,死个把这样的人也无所谓。但由于他是张居正的老爸,就有所谓了。在生病期间,很多州县级的干部都排着队去看他。为了这排队,在州县级干部中间还引起了很多的矛盾,使州县级官员分成了好几派,互相斗来斗去。有些运气不好的州县级干部还没有轮到去看望,张老头就过世了,让这些干部很不满意,觉得张老头不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实在不给面子,就在心里骂:“死老头,干吗不多活几天?活都活这七八十岁了,还在乎这几天?你死了没什么,要是引起张居正这厮的误解怎么办?以为我故意不去看望他爸,我以后不有得苦吃了?”

按照规定,张居正该辞去官职,回到家乡为老爸服孝二十七个月,表示自己的孝心。但如果张居正真的回家服孝,会有这样几种可能发生:

一,等二十七个月满,内阁元辅的位子恐怕早就是他人的了;

二,内阁只剩下吕调阳、张四维这样的****人物支撑,必定斗不过反对派,内阁势必大换血;

三,万历跟张居正合作惯了,要突然换一个人,肯定不习惯;而且,这人也不一定会像张居正那样跟万历紧密合作;

四,张居正不在了,新政怎么办?居正不思考,有谁来发话?

所以,无论是张居正还是万历,都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

既然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就得想办法。张居正想的办法是这样的:

一、在舆论宣传上,找到了宣德元年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金善母死丁忧被宣宗下诏起复、成化二年内阁大学士李贤父丧被宪宗起用等先例,在朝中大肆宣扬,证明他不回去丁忧是有先例可寻的;

二、在领导心目中,一定要让万历知道内阁如果缺了他,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具体操作上可让吕调阳、张四维等人上书请皇上“夺情”;

三、在后宫支持上,请冯保为自己说话,争取做到冯保说一句,皇上听一句。

想好,张居正心里有了数,开始行动。

首先在京城郊区的桑拿浴室开了间包厢,请了冯保来密谈。两人一边洗着桑那,汗水哗哗往下淌,一边就说着“夺情”的大事。

张居正发牢骚说:“也不知谁想出来的馊主意,搞什么丁忧,我看完全是形式主义!要表示自己的孝道,也不用这样嘛,平时对老人好一点,不就可以了?真正的孝子倒不一定要用这种形式。”

冯保尖着公鸭嗓,说:“张大人说得是。我家里人过世,我就没有去。我给他们寄了三百多两白银去,又实惠,又有面子。”

张居正又说:“有人说是传统,我看要一分为二来看,这传统有好有坏,好的自然继承,坏的,还是抛弃的好。不是有贤人说过吗?要不唯书,不唯上。我看,还要加一点,那就是不唯传统。”

冯保赞叹说:“精辟!深刻!入木三分!”

张居正谦虚地摆手,说:“随便说说。”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冯公公,你说我出一本居正语录怎么样?好多朋友都对我提起过,说我的好多言论很好,值得珍藏,建议我出一本小册子,专门收集平时的言论。我怕人家说闲话,一直没有着手这方面的工作。但现在看来,如果不把这些有价值的东西整理出来,那是对后代的不负责,对人民的不负责。所以现在我又想通了,觉得还是出版这样一份东西的好。”

冯保说:“那当然应该!居正兄,如果你出版这样的东西,那简直是朝廷的一桩幸事!出版了,一定要送我一本。”

张居正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冯保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粗气,又说:“居正兄,我们的友情是天长地久的,在‘夺情’这件事上,你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了。”

张居正拍了拍冯保的肩,说:“果然是好兄弟!‘夺情’这件事,我还真需要你的帮忙。是这样,为了避免人家说闲话,我想还是写封丁忧的辞职报告交给皇上,但同时让吕调阳他们向皇上提出夺情的申请,也让皇上有留我下来的理由。冯公公你呢,到时就多在皇上身边说说好话,把我不在时会引起的麻烦说得明白一些,让皇上也知道缺了我,工作会很被动。我可能会多提几次辞职报告,好封住众人的嘴巴。我每提一次,调阳他们就也会向皇上提一次夺情,公公你呢,也在后宫给我说一次好话。这样,就没有人会说什么了。”

冯保说:“居正兄果然想得周到。好,兄弟我听你的安排!”

张居正哈哈一笑,说:“公公说笑了,什么听我的安排?是需要你的鼎力相助啊!走,正事说完了,去按摩按摩去。听说这里刚来了几个小姑娘,漂亮得很,学历也高,公公不妨试试?”

冯保也哈哈一笑,说:“居正兄开玩笑了。”

万历是在二十六日,也就是张居正老爸过世的消息传到京城后的第二天收到吕调阳等人的报告的。他们请求让张居正继续留任内阁元辅,要万历从大局出发,对张居正“夺情”。

万历看着报告,本来像浆糊一样的表情活跃起来。其实对万历来说,也巴不得张居正不要回去服丧。新政刚刚开始有了点成效,要是张居正一走,谁来继续下去?再说了,没有了张居正在朝中震住这些大臣,好多事情也不好办。根本不用举行什么辩论赛,张居正走的话,绝对是弊大于利!

万历当即就批示:“元辅张先生亲受先帝所托,佐朕冲年,安定社稷,关系至重。况有往例,卿等亟当为朕劝勉,毋事过恸。”又亲笔写了封信给张居正:“得知张先生之父亲弃世十余日了,痛悼良久。先生哀痛之心,当不知如何呢。然天降先生,非寻常者比。亲承先帝付托,社稷奠安,天下太平,莫大之忠,天下罕有,先生父灵,必是欢妥。今宜以朕念,勉抑哀情,以成大孝,朕幸甚,天下幸甚。”写完,又叫司礼监的太监带了些香烛布匹之类到张居正府第去慰问。

万历吩咐完这些事,低声笑了笑,对老猫说:“张先生不感动得屁颠屁颠的才怪!”

果然,张居正收到这些礼物后,热泪盈眶,拼命磕头,说:“万岁对我实在太好了!张居正虽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皇上的恩典!”

但朝廷里的好多反张派人士却不吃这一套,对张居正老爸死了不回家的行为很不满。有快退休的老干部在朝廷上当众发牢骚,说:“连孝道都不懂的人,如何能治理天下?”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乘机就在下面起哄,说:“就是,有这样的人跟我们站在一起,简直是我们的耻辱。”还有的说:“哎,我要是生了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小时候就把他溺死在马桶里算了!”

搞得张居正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迫于压力,张居正不得不在九月底向万历递交了回家尽孝的辞职报告。写这份报告的时候,张居正很是费了些功夫,一方面,要把回去尽孝的意思讲出来,另一方面,又要让皇上看出自己为了工作和国家,其实是想留下来的。一边写报告,张居正就一边叹气,挠着脑袋,说:“以前不理解那些秘书班子和智囊团的难处,现在一写这玩意儿,才明白这秘书和智囊不是那么好当的。”

张居正在报告中强调了“非常”和“皇恩”。说“非常之时有非常之举”,借以说明自己的夺情是不能与一般情况相提并论的;说万历对自己有“非常之恩”,来强调自己愿意舍小家顾大家,舍小我为大我,但迫于世俗压力,不得不辞职。这篇东西写得张居正头发都掉了一大片。

看了张居正的报告,万历想都没想,马上说:“我KAO,现在正是新政推行的关键时刻,怎么可以走?”在张居正的报告上批示:“不许!先生得留下来。”

朝中的反对派知道后,又是一片哗然。大臣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多人当即指出:“张居正倒很会玩文字游戏嘛,表面写得堂而皇之,其实还不是不想回去尽孝!”

又有老干部跳了出来,对万历说:“皇上,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张居正这人很虚伪!虚伪的人怎么能治理国家呢?”

张居正知道后气得半死,破口大骂:“这些老不死,没事回去抱孙子去,待朝廷里干什么!我回去不回去关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