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邢澍诗文笺疏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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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考订序跋文笺疏(5)

[12]钅且丘句:唐林宝《元和姓纂》卷5:“茅夷,邾大夫茅夷鸿之后,见《左传》。”宋邓名世《古今姓氏书辩证》卷11 茅夷:“世无此氏,而春秋时夷鸿姓茅氏,谓之茅成子,则后世子孙何至乃以茅夷为氏。考之义理,极无依据。”宋王应麟《玉海》卷50艺文《谱牒》:《姓纂》“至钅且丘、茅夷,指为复姓,又不胜其谬矣。”

[13]邢澍于“祝聃”下自注云:“见《祝融碑》。”清顾蔼吉《隶辨》卷7《碑考上》曰:“《祝睦碑》,延熹七年。《集古录》云:睦,有二碑,皆在虞城县,额题云‘汉故山阳大守祝君之碑’十篆字,为二行。《碑式》云:‘额下有穿碑十二行,行三十字。’”大守,即太守。

[14]邢澍于“柳敏”下自注云:“见《柳敏碑》。”清顾蔼吉《隶辨》卷7《碑考上》曰:“《柳敏碑》,建宁二年。”《隶释》云:“敏历五官功曹、宕渠令,……死后二十三年,县令赵台念其墓无碑识,故为立石,时灵帝建宁二年也。”

[15]林放:春秋时鲁国人,后世追封长山侯。明凌迪知《万姓统谱》卷64:“林放,字子立,鲁人,尝问礼之本,孔子以时方逐末,而放独能有志于本。” 又祖王子比干:唐林宝《元和姓纂》卷5林:“殷太丁之子比干之后,比干为纣所灭,其子坚逃难长林之山,遂姓林氏。鲁有林放,仲尼弟子。”

[16]邢澍于“一家”下自注云:“见《张迁碑》。”清顾蔼吉《隶辨》卷7《碑考上》曰: “《张迁碑》,中平三年,今在东平州儒学。《山东通志》云:近掘地得之,额题云‘汉故谷城长荡阴令张君表颂’十二篆字。” 良:汉留侯张良,先祖为韩人。唐司马贞《索隐》:“王符、皇甫谧并以良为韩之公族,姬姓也,秦索贼急,乃改姓名。”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卷12《考史》曰:“张良,张仲三十代孙,张老十七代孙。” 释之:汉张释之,曾官廷尉,汉景帝末年任淮南王刘安相。《史记》有传。 骞:汉张骞,《史记》有传。

[17]邢澍于“何字”下自注云:“,见《殽阬神祠碑阴》。滕馬,见《凉州刺史魏君碑阴》。,见《北海相景君碑阴》。” 《殽阬神祠碑阴》,宋赵明诚撰、金文明校正《金石录校正》卷1题录“《汉殽阬君神祠碑》,光和四年六月”,又卷17《汉殽阬君神祠碑》:“欧阳公《集古录》云:‘殽阬君祠,今谓之五部神庙。’……而《水经》:‘郑县城南山北有五部神庙,庙前有碑,光和四年郑县令河东裴毕字君先立。’又知五部神自齐魏间已有此号矣。”下一题云:“右《汉殽阬君神祠碑阴》,县吏及乡人题名,其完好可识者二百余人,磨灭者又百余人,小字淳劲可喜。” 《凉州刺史魏君碑阴》,《金石录校正》本卷1题录云:“《汉凉州刺史魏君碑》,光和四年四月。”又卷17云:“右《汉凉州刺史魏君碑》,文字残缺,族系、名字皆不可考,其粗可见者:‘察孝廉,除郎中、尚书、侍郎、右丞,卒于光和四年。’而其额题《凉州刺史魏君碑》云。” 《北海相景君碑阴》,《金石录校正》本卷1题录“光和四年”,又卷14曰:“右《汉北海相景君碑》,在济州任城县。景氏在汉世为任城人。今有三碑尚存,余皆得之,此碑最完。”下一题为《汉北海相景君碑阴》。

[18]邢澍于“何音”下自注云:“月公,见《刘宽碑阴》;

歹韭,见《童子逢盛碑阴》;,见《少室东阙题名》。” 《刘宽碑阴》,《金石录校正》本卷1题录“《汉刘宽碑阴》,中平二年三月”,又 卷18曰:“《汉太尉刘宽碑》,宽有两碑,皆在洛阳上东门外官道旁。此碑据《艺文类聚》乃桓麟撰,后碑不知何人所为,然字体则同也。”下一题《汉刘宽碑阴》曰:“宽两碑,皆有阴,此《后碑阴》也。” 《童子逢盛碑阴》,《金石录校正》本卷1题录“《汉逢童子碑》,光和四年四月”,又卷17曰:“右《汉逢童碑》,刻画完好。云‘童子,讳盛,字伯弥,安平君之孙’。其后题‘光和四年四月五日丁卯立’。碑旧在潍州昌邑县,近岁移置郡中云。”下一题曰:“右《汉逢童子碑阴》题云‘右家门生’,‘右县中士大夫’,凡十三人,有督邮歹韭敏宾、歹韭后升,司文叔盛姓字。按‘歹韭’与‘司文’,姓氏书皆不载,今志于此。” 《少室东阙题名》,在河南省登封县。清禇峻摹、牛运震说《金石经眼录》:“《少室东阙题名》,高阔厚与西阙等,刻字处高一尺,阔六尺,字径一寸二分,北向。”

[19]钱子绎:对钱绎的敬称。钱绎,字子乐,钱大昭次子。工书法,著有《十三经汉学句读》《孟子义疏》。现存文献钱大昕和邢澍的交往最早始于嘉庆五年(1800年),邢澍于嘉庆十一年离开长兴,《两汉希姓录》的成书也就在这期间某年的冬天。

[20]林氏之旨:谓唐林宝编纂《姓纂》的体例宗旨。《姓纂》以皇族李氏为首,然后按四声韵部编系姓氏。邢澍《两汉希姓录》体例仿照《姓纂》四声韵部分类系姓。

武阶备志序[1]

舆地之学,非多阅古今书不能也。阅书多矣,非身履其地,参互考验,仍不能也。州县有志,皆聚一乡之士为之,而边隅诸志,往往率陋乖牾,无可采者。他方之好事者,附会载籍,影响臆决,又恒不得实,岂非职此二者故与?

余戚选贡吴君云逵[2],客浙东西十余年[3],常与余相依。暇日无事,纵论古今,叹乡州志乘之不足据,发愤草创,就余家藏书三万余卷[4],朝夕披阅,手钞目营,至夜分不少休,体例门目,则就余商酌之。历三年余,积稿纸若干束。迨归故里,又登涉山川,博询故老。访钟楼于古寺,拓碑碣于荒祠。取旧所钞集者,芟之润之,议论之。数年,稿成若干卷,一州二县之掌故,秩然具备,名曰《武阶备志》。

今年[5],予省墓归籍,持以就质,兼求弁首之文。取而阅之,州别部居,探源溯委,诸门皆不苟,而考论地理尤有功。盖因《旧志》者十之二三,增《旧志》者十之七八。蔚乎茂哉!可以成一家之著作,备《四库》之采择矣。

余尝谓学问之道,博与通相资,而固与陋相踵。吾乡人士患在沿习俗说,而不遵信谠论。州城外万寿山有南宋人所撰碑[6],读之可知宋时城郭界址,及河渠迁徙情形。与众人言之,多疑而不信,信者唯一二人。吴君之创此书也,多从余言,而余言又闻诸四方耆宿者也。唯其不固,所以不陋,不然博学寡识,犹未免于谬误,况乎枵腹无根之徒[7],又乌足与言舆地之学哉?

笺疏:

[1]该文见冯本、国图本、中科本、校点本。《武阶备志》:清吴云逵纂辑,凡21卷,今甘肃省图书馆藏本系同治十二年刻本,无该《序》。《志》分山水、建置、县治城邑考、统属分合表、形势、厄塞、物产、户口、风俗、学校、兵防、纪事、职官表(上、下)、封赠表、名宦传(上、下)、苻秦表、人物传(上、下)、列女传、杨氏传、祠祀、寺观、古迹、碑碣、杂识、番夷、历代疆域图,共26类。《凡例》云:“是编昉于嘉庆八年,成于嘉庆十三年。披阅抄录,出自一手。……偶有遗失,又须重新检查,以故数年之久,仅得若干帙。在翱固已竭蹶从事,身心交疲,而其实于汗牛充栋中不过得沧海之一粟,何敢妄思表见,贻讥大雅。第念数年辛勤,不忍割弃。脱稿后,质之佺山先生,谬谓不疵。窃不自揣,竟付剞劂,以备异日修志者刍荛之助。尚望博古之士进而教之则幸甚。”该《志》撰成后未能刊印,直到吴去世近50年,阶州州判洪惟善资助,始得刊印。《武都县志编修说明》:“同治十二年,知州洪惟善于吴氏孙有为家得钞本念二卷,始命侄日章校字督刊。全部四册即现存之版本是也。”冯国瑞先生按云:同治十二年新刻板,本存阶州署内,毁于兵火。

[2]吴云逵:名鹏翱,祖籍阶州吴家道(今阶州区汉王乡),因州城西有仙陵山(今旧城山)为古阶州旧城所在地,故号曰仙陵山人。雍正年间,其祖父吴徽因家贫移居今甘肃康县寺台乡剪子河坝庵房山,乾隆初年移居寺台乡吴家斜坡。吴云逵父亲吴作哲,乾隆十八年(1753年)举人,曾任狄道县(今甘肃省临洮县)教谕、云南禄劝县知县、广东镇平县知县,人称吴青天。一生著述丰富,现全部散佚。吴云逵幼时跟随父亲在任所读书,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举人,春闱不第,远游江浙十余年,拜师邢澍。吴云逵曾立志编写一部详备的阶州志书。返回原籍后,遍访陇南山川古迹,“自嘉庆八年以至十三年,考古证今,去伪存真,凡附会传讹者汰之,的确精当者采之。若阶、文、成、西等处,亦几经身历,了然心目”。(清吴日章《武阶备志序》)吴晚年出任陕西旬阳县教谕,为人刚直不阿,处事分道,竭力教育,深受敬重,道光六年(1826年)冬月病逝于任。知县王任垣及兴安知府龚定国撰述《生前德序》,称赞“先生视功名为鸿毛,重子职若泰山……惟以振兴文教、作养人才为首务。常闻其训饬诸生曰:士先品行而后文艺”。光绪间叶沛恩、吕震南《阶州直隶州续志》有传。

[3]客浙东西:客居浙江东西,此处谓吴云逵随邢澍客居会稽、长兴等地。吴云逵《凡例》云:“愚自少从侍先君子远宦,迨稍长,复以觅食走四方,滇黔闽广燕赵吴越间,游历几遍。以故宇内之名山大川略能指数。”

[4]邢澍藏书丰富,多宋元珍善本。清洪亮吉《自吴江归取道宜兴舟次值同年邢大令澍话旧即席赋赠》:“吟诗不已复著书,万卷总为秦风储。”洪亮吉自注云:“君前著《全秦艺文录》,近又欲辑《宋会要》。官斋聚书至三万卷,多有藏书家所无者。”

[5]今年:根据《武阶备志·凡例》“是编昉于嘉庆八年,成于嘉庆十三年。脱稿后,质之佺山先生”,与邢澍“予省墓归籍,持以就质”相证,应是嘉庆十三年(1808年)。

[6]《备志》卷18《碑碣》:《阶州万寿山观音祠记》,南宋张寅于宁宗庆元五年(1199年)六月朔旦撰,刘震正书。钱大昕《金石文跋尾》云:“碑在阶州,金石家未有著录,今长兴邢君拓以遗余。甘肃少宋刻,而震书法颇似唐人,尤可宝也。”近人甘肃临洮张维先生《陇右金石录》(民国三十二年刊印本)引钱大昕《金石文跋尾》,“长兴邢君”作“长兴令邢君”;“尤可宝也”,引作“尤可贵也”。《万寿山》碑,今尚存。张寅,南宋阶州人,曾任职兴元府褒城县,主管劝农营田公事。刘震正事迹失考,文献失题。

[7]枵腹无根:腹内空空,比喻学无根基,没有学问。宋黄庭坚撰、史容注《山谷外集诗注》卷16《博山炉》:“短喙可候煎,枵腹不停尘。”注:“呺然,虚大貌。呺、嚣,皆言空腹,山谷屡用此,皆作枵字。”

和惠畴诗稿序[1]

文辞者,功业之末也。顾士或生单门,处季世,勤苦为诗文,借以自见当世,而传其姓名于将来,犹未为不幸也。若夫遭逢圣代,门族高华,负过人之才气,而终于贫贱,仅藉诗以存,而其诗复不为人知,如吾友和惠畴(亮)者,岂不可悲哉?

惠畴系本长白,居辇下,先世多为大僚,自其尊公秦州牧,因事絓经吏议戍云南,时惠畴感激君恩[2],深自引咎,无几微牢愁不平之意。从公而外,日探讨书籍,兴至则为诗歌,家窭空,怡如也。余居京师[3],因年丹崖景鹤与相识,丁未、己酉春,两招余馆其家,情好甚笃。暇则与论经史疑义,及人品邪正,政治得失之故,意气不少挫。

逾年,余幸叨一第,出宰南方。[4]岁一接君书,所陈必古谊。久之,余被荐至京师[5],而惠畴已前殁数年矣。呜呼!何其命之蹇也!既闻其令子贡士衍昌得《遗诗》二卷,虽非专门,然托志之高,气骨之雄健,适如其为人。

抑余窃闻今大臣有辑录八旗诗进呈者,天子赐之序,赐以嘉名,列其间者,皆足不朽。以惠畴之才,使不遭家厄,致身贵显,树功疆场,以余事为词章,抑或侍从清华,矢音赓歌,其所作且将登熙朝雅颂之集,垂芳久远。乃不幸一蹶不振,而其诗亦遂若存若亡,仅甄录于故人之手也,伤已!

年丹崖,长安举人,以诗称关中,其人亦高爽有志行,年长于惠畴而后卒。他日者,余将选二人诗[6],并刊之,以附元氏《箧中》之义云。[7]

笺疏:

[1]该文见冯本、国图本、中科本、校点本。和惠畴:字亮,长白满族旗人,出身官宦家庭,住在京城,其事迹失考。其父曾任秦州(今天水)牧,因事贬戍云南。和亮子名和衍昌,贡生。和惠畴诗稿未见流传。

[2]惠畴感激君恩:国图本《守雅堂文集》钞本作“然惠畴以一甲自效,斥革隶兵籍,已举于乡例,感激君恩”。

[3]余居京师:师,国图本作“时”。邢澍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冬随计吏到京城,参加次年春闱考试。 年景鹤:字丹崖,长安人,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举人。据《长安县志·经籍志》载,年景鹤有《雪堂诗集》1卷,未见有刊本。 丁未、己酉: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五十四年(1789年)。

[4]出宰南方:邢澍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春考中进士,秋出宰浙江永康,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调宰会稽(今绍兴市)。冯国瑞先生《邢澍事迹考》误以为任永康令在乾隆五十八年。

[5]荐至京师:按清代官制,三年一考绩,成绩分四等,一等为优异或卓异,卓异者被荐至京师由吏部负责听取汇报,进行考核,以备升擢。详见前卷一《东昌府》典郡注。据洪亮吉《自吴江归》诗“即今大吏举尤异,鞍马结束行朝天”。时在嘉庆六年(1801年),邢澍上京述职,在宜兴与洪亮吉相逢。

[6]选二人诗:邢澍整理刊刻和惠畴、年丹崖诗作的记述,未见其他文献著录,也未见有二人诗集或诗选流传,大概邢澍未曾编成。

[7]《箧中》:唐元结编《箧中集》1卷,成于乾元三年(758年),收录元结好友沈千运、王季友、于逖、孟云卿、张彪、赵微明、元季川等7人诗作24首。元结自《序》称:“已长逝者,遗文散失,方阻绝者,不见近作。尽箧中所有,总编次之,命曰《箧中集》。”《四库提要》:“其诗皆淳古淡泊,绝去雕饰,惟与当时作者门径迥殊,即七人所作,见于他集者,亦不及此集之。”又云:“赵微明,天水人,名见窦臮(jì)《述书赋》。”见《述书赋》窦蒙注,唐张彦远《法书要录》卷6《述书赋》下自注:“赵微明,天水人。”明张应文《清秘藏》卷下《叙赏鉴家》列权德舆与赵微明。《四库提要》卷112子部艺术类:“《述书赋》二卷,唐窦臮撰、窦蒙注。”又宋郑樵《通志》卷64《艺文略》小学类第4《法书》:“《述书赋》三卷,窦臮撰、窦蒙注。”《通志》文渊阁《四库本》误作“窦永撰、窦泉注”。《箧中》之义,此处谓收录好友诗作结为集子。

金石文字辨异序[1]

嘉庆岁在己巳,阶州邢澍考定金石[2],论辨其文字之异,著为十二篇。乃论古初始制为文,象其形模,独体为先,孳乳为字,以配合而用全。指事、会意、谐声、转注[3],各别为门,或有本无其字,藉假借以传。

自史籀迄小篆,代有变迁。[4]许氏综为《说文》,媲于《典坟》。厥后更趋简易,爰有隶分,减省其点画,以方易圆。惟隶体方,故曲直全半,异乎篆之自然,有不能变篆通假,以繁其篆;有隶变格乎体势,匪以求新。而流失败坏,只求声近,胥易本真。鸿都石经[5],厥迹尚存,核以篆体,变异多端,书经籍如此,矧泛施于简编?又或向壁虚造,予智自贤,撰述诡异,不要究宣。故有同兹一字,其体纠纷,譬一祖异支,几难别夫来云。

又自晋迄唐,正书相沿,操觚执简,咸尚钟繇与右军[6],徒趁姿媚,结构停匀。欧褚虞薛,小学未娴。校《干禄字书》,唯闻平原之颜。[7]而浅夫瞀儒,好尚俗书,罕篆籀之精专,残碑断碣,只供模楷,不暇讨论。有宋欧阳暨赵,[8]博学多闻,集录金石,搜采数千余年,跋尾综括史籍,于文字未研。洪适、娄机编韵以序铨[9],惜覼缕同异,不克究其原,似两造不决,无以息彼烦喧。又以汉晋为断,于用尚偏。

皇清崇古右文,昆山长水,著述在名山,于古金贞石,本本元元。后来继起,有嘉定钱[10],通六书之学,考正讹俗,世称为贤。蒙得聆其言论,于金石之好坚,著为《访碑录》[11],俾先代遗迹,不没榛菅。复虑篆变为隶,隶变正书,改革班班,著《辨异》一书,统以平水韵,钩贯联绵,因枝寻根,酌流求源,俾因讹识正,俗体以刊。或减去繁重,参经以权,其流变于何时,可按籍以观。

盖自壁经既失[12],六籍之体,惟隶是遵,而刊刻讹异,只施于金石者,难没其雕镌。取正于今,绵绵延延,知受古者,何忍弃捐?或者不察,谓与庾持奇字同类等伦,则搜求隐僻,自远雅驯,蒙何以免于通人之后言?

笺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