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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贺锦踏雪攻甘州

明朝末年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农民不堪压榨、剥削和饥饿之苦,纷纷揭竿而起。在西北规模最大的就是闯王李白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闯王部下有一名骁勇善战,勇武过人的将领名叫贺锦。

贺锦是甘州四家儿堡人,排行老六,人称贺老六,体健有力,从小爱习武艺,刀枪棍棒玩得娴熟。但贺老六不务正业,嗜赌如命,眼看家产被他荡尽,五个哥将他撵出家门。贺老六无处安身,流落甘州街头,沿门乞讨度日。甘州人素怜老弱孤寡,乐善好施,但对眉目堂堂、身长七尺、体格魁梧的贺锦,却不但不给施舍,反而骂他好吃懒做。贺锦连日不得食,又加感冒伤寒,跌倒在万家巷口。万家巷有个万奶奶,寡居无儿女,偶见一男伏地,心生怜悯,扶到家中,端出半锅冷米汤让他喝,贺锦狼吞虎咽地吃下,不料出了一身冷汗,病也好了。万奶奶问明情由,留家将养数日,给了盘费,装些吃食,打发他回家好好劳动,改恶从善,耕田为生。

当时陕西、甘肃大旱,饥饿流民甚众。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活处走”。贺锦不敢回家,随饥民流浪到河南,一路上交了些朋友,聚饥民数千人起义造反,自为一部。之后,起义军发展到数万人,贺锦号称“左金王”。他驰聘中原,流动作战,打击了明朝腐朽统治,声势日壮。他又联合贺一龙、马守应、刘希尧、蔺养成等农民起义军,组成“革左五营”,活动在河南、湖北、安徽等省交界一带。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贺锦加入闯王李自成的队伍,封为制将军。崇祯十六年(1643年),李自成再度攻下西安城,筹划建立大顺政权以取代明王朝。派一支军马扫清甘肃一带的明军势力,以解除后顾之忧。闯王选将时,选中了甘州人贺锦。贺锦率24万大军,声势凶猛,所向无敌。大军进至平凉府,全城军民、官吏设香案迎降;进至兰州首战告捷,擒肃王朱楧载押西安。甘肃巡抚林日瑞、总兵官马率明军防守黄河岸,妄图堵截和阻止农民军渡河西进,不料被农民军打得七零八落,仓忙退守甘州城,借甘州是砖包城,城防坚固,负隅顽抗。农民军至庄浪(今永登)、武威、永昌、山丹,一路所到之处,开城投降。崇祯十六年农历十二月初,贺锦率领的农民军抵达甘州城下,将甘州城团团围往。甘肃巡抚林日瑞、副将郭天吉、马火广等死守甘州。甘州城高墙厚,防守严密,贺锦连日攻城不下。当时正值隆冬时节,忽然天降大雪盈尺,守城军民手脚冻裂、寒冷不支。贺锦派军卒把积雪堆在城下,泼上水,一层一层加高,很快与城墙齐。农民军踏雪登城,甘州陷落,巷战三日,被杀官吏、明军及老百姓四万余人(另说七万)。接着,高台、肃州闻风归降。据明史记载,李自成有屠城杀人的规定:“凡开城迎降者不杀,守一日杀十之三,守二日杀十之七,三日屠之。”

贺锦屠城之前,传令三军人城以后,其他人可杀,唯万奶奶不能杀,伤万奶奶者斩!甘州城内凡知道万奶奶救过贺锦性命的人,城破之后纷纷踊向万家巷躲避。万奶奶手执拐杖,坐在万家巷口,高声叫喊:“贺锦!你们要杀,先来杀我。”农民军不敢近。就这样不少街坊邻居人等得救。人们为感谢万奶奶,就把她住的巷子改名为“长寿巷”。张掖诗人袁定邦为此有诗云:

天山雪厚敌争先,七万生灵尽化烟;

何物阿婆偏有眼,一街人赖一人全。

贺锦攻下甘州后,任命降人为各级官吏,建立了地方政权。至此,农民军占领了整个甘肃地区,完成了“先定关中”的“西进”战略方针,为直捣明王朝都城北京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公元1644年,贺锦南征青海,在义军围攻西宁时,贺锦被明朝守军和地方武装诱杀。贺锦被害后,大顺军士气受到巨大挫折,余部于1645年被清朝总督孟乔芳所消灭,李自成西征军随以失败告终。

(张掖市地方志办公室马伯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