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民间传说)
天祝藏族自治县境内,有一座银光闪闪,剑峰突起,直插云霄的山峰——马牙雪山。它像一道天然屏障,横贯在富饶美丽的扎西秀龙滩草原南面。那山峰像一把把闪光的青龙宝剑气势雄威,引人注目。
相传,很早以前,扎西秀龙滩上生息着华锐藏族牧民,他们过着十分舒心的日子。那时候,碧绿的草儿像大海的波浪一样翻滚。雪白的牛羊像天上的云彩那样荡漾,星星点点的牧人帐篷,像是失落的珍珠一样点缀在四处,五颜六色的山花正尽情开放,清风中飘着醉人的奶香,伴着一阵阵优美婉转的牧笛声。人们说,扎西秀龙滩是华锐的金银宝滩,是牧民的命根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不幸的事儿就发生了。距离这儿五百里的黑龙洞里住着一个极其凶恶残忍的九头妖魔,它呼风唤雨,弄咒做法,给当地牧民造成了深重的灾难。说它凶,长着九颗狮面头,十八只铜铃似的红眼,十八只铜铸铁炼的巨手,九个血盆似的大口中长满了利刃般的牙齿,走起路来,地在颤动;呼喊一声,山也在摇摆。说它残,它吃牛羊,吃人不吐骨头,而且撕碎后狂笑着一口口吞下去。现在,它已吃光了那儿的牛羊,牧人们也早已恨透了它,它正饿着肚皮盘算着怎么办,急得牙齿磨的“咯咯”响,九双手抓耳挠身,想不出一丝办法来。
说也巧,正在这时候,一股北风徐徐吹过,风中飘来令人流诞的奶香,还交加着牧歌和牛羊的叫声,闻着这直扑鼻孔的香味,听着这扣人心弦的声音,妖魔惊喜地跳起来,一骨碌钻出洞口,拚命地煽动着鼻翼吮吸着,暗暗想:啊,太香了,好久没有闻到过这样舒心的香味,啊!这是那儿,嘿嘿,这是北方,真是天赐佳肴,机不可失哟!想到这里,它狂笑三声,吐出一股阴森森的黑云,偷偷向北窜去。
这一天,正值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草滩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涌向会场的中心,姑娘们穿着彩色的衣裙,佩着“叮呤”作响的装饰品,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语,小伙子们也显得格外英俊,尤其是骑手们穿着骑士服,系着五颜六色的腰带,头上的红带像火焰在嗦嗦摆动,他们牵着打扮一新的骏马,准备和对手们争个高低。还有坐在草地上、帐篷中饮酒唱歌的人到处皆是。
中午时分,日丽风和,万里晴空。不一会一块乌云翻腾着从南面飞来,云影盖住会场,使人们不由得打起寒颤。这块忽高忽低,忽停忽走的黑云,它睁着铜铃似的十八只眼,第一次看见滩上那么多膘肥体壮的牛羊,那么多健壮的人群,不由得抹着嘴巴,流着口水,恨不得扑下去吃个痛快。
扎西秀龙滩上有十三个弟兄,都是先祖华秀的后代,他们剽悍、勇敢、勤劳、诚实。这天,也穿着华丽的服装,牵着自己的骏马,扎下了吉祥宝帐,准备在赛马会上大显神手。当九头妖魔驾着风云在会场上空停留时,最小也最聪明的弟弟嘉洋罗哲首先发现了被黑云围住的妖魔。他惊呼着:“快来看,云中有一个怪影。”十二个阿哥都跑出帐外,异口同声地问:“在那儿”“在黑云中,啊,妖魔!”弟兄们仔细观察,都看清了妖魔的形体,那丑恶的嘴脸,不可一世的神气,令人做呕,胆小鬼见了会吓得魂飞魄散。十三弟兄经过商量以后,准备先让牧民们迅速转移,然后对付妖魔。
牧民们骑着马向四处分散,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十三弟兄
十二弟兄抽出了宝刀,严阵以待。
九头妖魔也看得真切,气得大喊大叫,口喷一道道灼人的火光,张牙舞爪,从天上扑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嘉洋罗哲举起弓箭,“飕”的一声,箭像一道光亮飞向妖魔。百发百中的利箭恰恰射中了妖魔的正面头,疼得它浑身哆嗦,声嘶力竭地叫唤,疯狂地扑到地上,喷出更加厉害的大火,烧死了许多牛羊和人,又抓起几个人,狂笑着撕成了碎片,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随后,又抓起一匹惊呆的马,扔出几里路。
面对行凶作恶的妖魔,十三弟兄怒不可遏,晴朗的天被乌云遮盖,鲜艳的花遭冰雪蹂躏,安宁的日子倾刻间被糟塌。老人们说:“不惩罚坏蛋,好人就不得安宁。”十三弟兄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同妖魔展开了极其激烈地战斗。
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只见日月无光,飞沙走石,杀声震天,狼哭鬼嚎。当魔鬼掉下了第七个头时,嘉洋罗哲的阿哥们也先后牺牲,他带着血战到底的复仇思想,独自和魔鬼决斗,只见他机灵地躲过对方的毒火,左杀右砍,随着一道寒光,一声“咔嚓”魔鬼身上直冒血,受伤的魔鬼暴跳如雷,“哇哇”直叫,更疯狂地扑向嘉洋罗哲,恨不得把他撕成十八片后再一口吞下去。
此时,嘉洋罗哲浑身是伤,已精疲力尽。但是,当他看到被糟塌的草原,死去的阿哥们,悲愤交加,顿时,浑身是力,便奋不顾身的又迎了上去。这一仗又整整打了一天一夜,他有点昏迷,看来难以坚持。此刻,妖魔张着血淋淋的大口,挥舞着毛茸茸的大手。猛扑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鼓起了最后一点力气,将明晃晃的刀插进了妖魔的左胸。只听一声怪叫,再也无法行凶的妖魔便驾云向南仓皇而逃。可是,嘉洋罗哲倒下去了。
人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为草原献出了生命的十三弟兄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献上了一条条洁白的哈达,就连雪山也在低头悲伤,河水也在抽泣,扎西秀龙失去了十三位英雄,牧民们流着泪,对他们的遗体不忍火化,埋在草滩南部,长眠在身旁。
过了几年,九头妖魔养好了伤,它摸着被砍掉的八个头,又摸着左胸的伤疤,气得咬牙切齿,一心报复。可一想十三弟兄和广大牧民的愤怒情绪,双腿不由得打颤。
又是一年一度的赛马会,牧人们欢聚一起,举行着空前热烈而紧张的比赛,沉浸在十分愉快的节日气氛中。
天边又出现了那片怪云,几年前的情景又浮现在人们的眼前。这次,谁也没有离开,男女老少都抽出了刀,准备和妖魔决一死战。
妖魔驾着黑云,悄悄地向北飘来,当看到草滩上到处等待它的是闪光的刀箭时,不由得吓了一身汗。正在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着十三道耀眼的红光,从十三弟兄的墓中冒出十三把闪电般的战刀,飞向天空将魔鬼刺死。从此,战刀便变成了挺拔突起的石崖刀峰。后来,人们看它的形状像马牙,就叫它马牙山,其实,那是十三弟兄的战刀变的。
(阿尼桑吉口述,天祝县地方志办公室乔高才让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