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日,在临洺关打败了钦差讷尔经额的主力部队。此时,清朝咸丰皇帝才知道实情,钦差大臣讷尔经额上次是虚报战果,咸丰皇帝大怒:
“讷尔经额胆敢如此骗我,恨不得杀了他!”
咸丰皇帝剥夺了讷尔经额的职务,咸丰皇帝赏给讷尔经额的手书“喜报红旌”的四字匾额,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咸丰皇帝恨得牙根痒,命令把“喜报红旌”匾悬挂在军机处东壁,耻笑讷尔经额,激励手下的大臣,办事必须务实,虚夸就是误国。
此时,各路勤王兵马都不敢靠近太平军,只有胜保还敢于追赶林凤翔作战,于是咸丰皇帝任命胜保为钦差大臣,赐予了他神雀刀,给他先斩后奏之权。林凤翔率领部队进入河北,所向无敌,依次攻克沙河、任县、隆平、柏乡、赵州、栾城、藁城、晋州、深州,直逼保定府,北京震动。
当时清朝直隶提督保恒在保定纠集人马,人数只有两千多人,胜保连日追赶林凤翔,步兵被骑兵甩下,骑兵很多人也掉队了,能够作战的也不超过二千人。但是林凤翔等一路颠簸,兵马已经非常疲惫,于是在深州一带驻军十四天,顺手击败了清将西凌阿的追兵。
北伐军稍事休整后,即,东进沧州。
九月初九,京城流言四起,有人说太平军的兵马已经接近了京西的河北省定州,北京全城人心惶惶,很多官员告病不上班,收拾细软逃走,市集上没有人做生意,咸丰皇帝计划逃往热河,已经秘密下令各省把税收押解到承德。
京城已经全部戒严,早在五月,咸丰皇帝任命恭亲王奕訢总督京城兵马,布置京城防务。
北伐军深入直隶,清廷震动,咸丰皇帝立即命胜保为钦差大臣,率军由南而北追赶,并命惠亲王绵愉为奉命大将军、僧格林沁为参赞大臣,率军由北而南迎堵。北伐军占据静海、独流后,胜保即设大营于良王庄,僧格林沁在王庆坨设大营,进行围堵。
九月十八日,林凤翔兵马越过保定,绕过京西防守,沿着运河进攻天津,想要从这里进攻北京。
九月十九日,渡过滏阳河向北进军,晚上,攻克献县。
九月二十三日早晨,前锋到达沧州。沧州人善于练武,知州沈如潮、城守尉德成率领绿营以及当地训练好的三千民团出击,击败了太平军的先锋部队,杀死了不少人。败军回去报告了林凤翔,林凤翔出山西以来,一路无人敢挡,居然在沧州遭到了失败,于是拼命进攻沧州,士兵死伤惨重,拿下沧州之后,林凤翔命令报复,杀死了沧州所有官吏,并且抢劫百姓的钱财,焚烧房屋。
本来,河北山东一带民众受清朝徭役赋税的盘剥,非常盼望太平军到来,但是太平军每到一个地方,要求地方必须信奉拜上帝教。把白莲教等其他组织斥为异端,很多白莲教徒本来是清朝的敌人,太平军到来之后,居然纷纷加入清朝地方团练,帮助对抗太平军。再加上沧州烧杀,失去了民心,所以很少有人去投奔太平军,林凤翔的队伍没有得到扩充。
二十四日早,林凤翔丢弃沧州,沿着运河向北,攻克青县,清朝派僧格林沁率领蒙古马队进驻涿州,抵抗太平军。
二十五日,攻克天津静海、独流两县,林凤翔大队人马进攻到了天津杨柳青,胜保的部队也追到了青县,和僧格林沁形成对太平军前后夹击之势,从此之后,太平军再也没有向北京方向前进一步。
二十六日中午,到达天津西郊稍直口,当时运河大坝被冲垮,大水漫延百里,天津泡在水中,只有稍直口有一条旱路通往北京。天津知县谢子澄率领芦团练勇几千人把手这个地方。招募了天津当地船户人家作为作战部队。天津船户,在水上猎取湖中大雁为生,枪法精熟,水性极好。太平军到了这里,见到很多猎户船只,没有想到他们是作战部队,就招呼他们过来摆渡。这些猎户开枪射击太平军,当时林凤翔军中有一员猛将,外号叫做——开道王,一直作为先锋,勇猛无敌,没有来得及防备,被一枪打死,太平军的士气遭受很大打击。谢子澄趁机指挥绿营和团练掩杀,杀死了几百人,太平军畏惧船户勇猛善战,从此之后不敢走这条路。
九月二十七日,北伐军占领静海和独流镇,在此屯驻待援,前锋直下张登镇,一度抵达天津西边的杨柳青,距北京紫金城不足100公里。
北伐军如此之近,清廷大震,咸丰帝准备逃往热河,时太平天国北伐军已发展至4万多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个季节很少下雨的北方,老天突降三天大雨,河水爆涨,天津城外一遍汪洋,北伐军的大量的军备被泡在水里。此时的北方,天气寒冷,北伐军大多都是南方人,将士仍单衣薄衫,夜晚冻得士兵们瑟瑟发抖,北风吹到梢上,呼呼发叫。
二十九日,蒙古亲王僧格林沁到达东安,十月初一,逼近杨村,初二,开始试着接触太平军,和他们作战。大学士胜保、察哈尔都统西凌阿的追兵也到达了,开始组织进攻杨柳青,与僧格林沁遥相呼应。
林凤翔、李开芳、吉文元等人发现被包围,于是丢弃了杨柳青,退守静海,分兵与李开方镇守独流,为倚角之势。
太平天国北伐军孤军深入,兵力薄弱,军需匮乏,决定固守待援,派女将扮成乞丐,潜回南方,密报天京,同时用计歼灭天津太守谢子登部的进攻部队,在寒冷的冬天,坚守3个月。
十月,朱锡锟带捷报到了天京,拜见了东王杨秀清,东王杨秀清向天王奏封林凤翔为靖胡侯,李开芳为定胡侯,吉文元为平胡侯,朱锡锟为剿胡侯。剿胡侯朱锡锟再次北进,后来竟身陷囫囵,始终没有暴露身份的朱锡锟,不知所终。
十月十九日,蒙古副都统佟鉴、津勇统带谢子澄的民团进攻独流,全部被太平军击败杀死。清朝军队本来就惧怕太平军,于是不敢再进逼,林凤翔等人建立了大木城,四处收集粮草,准备持久抵抗,派遣使者多人,穿着百姓的衣服,从小路向天京求援,由于路途遥远,多数被清军抓获。
北伐军以流动作战见长,一旦在静海、独流驻止下来,即迅速陷入清军的重围。时值隆冬,军资匮乏,又久等援军不至,处境日益艰难。
当时太平军有人马一共四万多人,在静海被团团包围,难以伸展,粮草弹药日益匮乏,冬天到了,太平军多数是南方人,不习惯北方寒冷的冬天,吃不惯北方的面食,很多士兵生病,形势更加危机。十二月二十四日,林凤翔不得已向南突围,被清军赶回,僧格林沁的包围圈越扎越紧,兵马到达了静海城西的王家口。
1854年农历正月初二(这一天,是太平天国的日历是正月初八),林凤翔丢弃静海城,经过子牙村、张家庄向南突围,僧格林沁率军追击。
从静海往南,道路泥泞,加上天降大雪,沿途六十里的道路全部结冰。林凤翔等将领在车中坐着,有皮毛暖被御寒,不知道步行的艰苦,反而多次催促士兵急速南行,走得慢的就杀头。太平军主要由两广和江南人组成。没有过冬的棉鞋,光着脚在冰雪大地上行走,冻死了很多人,没有冻死的人,有不少脚都冻黑坏死,走了二三天,天气忽然变暖,冰雪都化了,太平军的部队又陷入了泥泞之中,行走缓慢,僧格林沁的骑兵渐渐迫近,太平军将领非常着急,挥刀斩杀伤员,遍地都是哭号的声音,林凤翔一筹莫展。很多掉队的士兵,被清军追上杀死。正月初四,来到了河间府束城镇,兵马才喘口气,计数道路上死亡的人,超过了一万。胜保率领人马从霸州绕行,赶到了任丘,堵住了太平军南下的道路。
洪秀全、杨秀清得知北伐军抵达天津附近后,才着手组织援军。
此时,太平军的北伐军在遥远的北方势单力薄,受困艰难,求救信使到天京,呈上求救信,杨秀清看后,也不报告天王,自己招众王、将领,在东王府厅堂议事。
杨秀清认为曾立昌坚忍不拔,有大将才,命其为主将,与名将陈仁保、许宗扬率师北援。
曾立昌,广西浔洲人,时年26岁,去年三月,林凤祥北伐而去,曾立昌任指挥,代林凤祥守扬州,五月,清闽浙总督慧成、署漕运总督查文经、漕运总督福济、左副都御史雷以诚、钦差大臣琦善等先后来攻城,并且包围杨州城。曾立昌凭城垣扼运河固守。琦善运一万五千斤大炮战车攻城,击坍城垣几处,肃州镇总兵双来乘机搭浮桥过河,架云梯,上了附城跑马楼。先是太平军因扬州城窄狭,在马路旁支铺板做楼,宽约二、三丈,高与城齐,叫做跑马楼。曾立昌等候敌人既上,放火攀烧,烈焰腾空,清兵不能骤下,死者无算,双来的哥哥只来,也坠下重伤,狼狈败退。既而复造机船来攻,立昌烧了他的船,开城纵击,斩杀只来。这时候,城围四合,粮道不通,粮尽,荒荆蔓草、狗、猫、鼠、雀都吃尽,吃到煮钉鞋底、煨牛皮箱,曾立昌与将士力悉力拒守,敌不能下。十一月,天王派名将赖汉英来救,从三汊河进扬州,击溃清围师。曾立昌见救兵到,率领军民安全撤退,会合赖汉英回到瓜州,曾立昌论功升夏官又正丞相。
陈仁保骁勇善战,以功授夏官副丞相。
许宗扬在1853年农历三月,升殿左七指挥,与朱锡琨、黄益芸、林绍璋北伐,误入六合县,宿营失火,随林绍璋走归天京。八月,随翼王石达开经安徽,克复建德、东流等处。十一月回京,封恩赏丞相。旋升冬官副丞相。
杨秀清阴着脸说:“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率7千将士北上增援北伐军。务必合兵一处,直捣妖穴北京。”
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说:“曾立昌、许宗扬虽然作战勇敢,北上增援队伍长途跋涉,孤军深入,将有很多阻碍,很多大战,以7千人,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如让我率3万人北援,必将救出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等人,直捣清妖京城,同时也解了我天京的压力”。
杨秀清眯着眼睛说:“清妖江南、江北大营虎视眈眈,翼王不可远离京城,以防清妖攻击,俱王在一块,清妖也不敢对我轻举妄动”。
石达开轻轻嘟咙一句:“不思进取,拿天国北伐将士性命当儿戏”。
杨秀清没听清石达开嘟咙的是什么,问道:“翼王说什么?”
石达开说:“没什么!只怕7千人救不了北伐军,反倒成了肉包子打狗,把这7千人搭进去了。”
“名将都是打出来的,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也是战功卓著。”杨秀清又提高了嗓门,大声命令道:“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我令你三人两天内出发,北上增援。”杨秀清下令道。
“保证与北伐军会合,直捣清妖京城!”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三人扬声道。
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
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虽然劳苦功高,曾立昌认为7千人,足以打到天津,与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等合兵一处。
杨秀清瞄了石达开一眼,对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说:
“好!不愧是我天国将领,降妖除魔,建立功业的时候到了。去吧!”
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三人整顿军马,出发增援北伐去了。
1854年正月初七,夏官又副丞相曾立昌等率领援军7000人,由安庆出发,经河南永城、夏邑,农历二月初八(公历2月16日),从丰工下游的包家楼渡黄河。
此时北伐军,2月5日在静海突围,3月转攻阜城,军事奇才吉文元战死。
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率太平天国增援北伐军部队,渡过黄河后,在江苏丰县刘家庄整顿队伍,即兵分三路:曾立昌、陈仁保、许宗扬各领一支,互为犄角,向山东挺进,疾趋千里,连克金乡、钜野、郓城、到东阿县的张秋镇集中,横扫阳谷,莘县、冠县而北。郓、钜一带捻、幅纷纷加入。三月初八日,攻克临清州。收留捻军归服、清军归服的勇营,一万多人,连北援军,已经达两万人以上,开始有了派系之隙,太平军不过三分之一,指挥已不易。进入山东境后,沿途更多的捻军加入,派系增多,指挥更加困难。十三日夜,新加入的队伍,就在临清州城内哗变,冲出城外的数千人。许宗扬以为失败飞逃,直接回到天京报信,因散布失败的情报,被东王杨秀清下牢。
第二天,北伐援军也撤出临清州,打算取道故城县,进入直隶,前往阜城增援林凤祥军。捻军和新归附的清军不听命令,相率南行,曾立昌、陈仁保率太平军退至李官庄。此时清朝钦差大臣胜保统兵扎营临清州城外,北伐援军撤出临清州城已经四天,清军才发现。
十八日,清军胜保入城,以攻复州城奏闻,并率数万大军来追。曾立昌与清军对战,失败,二十日退到清水镇,在清水镇大战,又败,无处购粮,将士都忍饥。曾立昌料敌连日追赶,人疲马乏,且连获胜仗,警备必疏懈,二十一日初更,派精兵千人,每人手拿一种叫做先锋包的火毯。乘夜突然冲到敌营帐棚放火,火随风烈,清营顷刻延烧,人马奔逃,声如山裂。曾立昌对众将说:“趁此追杀,不将清妖一纲打尽,从此返辙往北,直抵阜城,绝无阻滞,转败为胜,正在此时”。众将不从,曾立昌捶胸顿足,痛失良机。
第二天,曾立昌只得对众将说:
“不攻,我们就必须迅速撤,以防清妖粘上了,想走走不掉。”
传令立即撤退。众将以清兵已经改道,连日辛苦,要求休息一天再走,曾立昌竟无可奈何。二十三日,太平军从清水集将到冠县,为地方团练所截击,胜保率追兵也赶到,前后受敌,大败。于是经冠县、梁山、钜野、金乡,连连向南败退。二十八日,退到江苏丰县。三十日夜二更,再向南退,天亮,退到黄河漫口支河。此时河水陡涨,湍流甚急。将士骑马或浮水渡河。曾立昌亲自断后。敌人大队骑兵飞驰而来,曾立昌挺枪力战,力竭,看看身边已无一兵一卒,望着扑天盖地的清军,仰天长叹一声,乃跃马渡河,人马被急流淹没牺牲。
陈仁保这支太平军部队只剩下1000多人,四月初八晚,撤到安徽凤台县展沟集。陈仁保原以功授夏官副丞相,骁勇善战,马众信服。凤台县展沟集内有地主组织的团练,闻陈仁保将到,先将团练埋伏集外,假作恭迎。陈仁保没有警惕,贸然进集,宿营时又没有放哨做警戒,到夜深,团练从四面杀进来,措手不及,陈仁保及将士300多人被杀死,杀开血路得脱的只有几百人。
月光洒院落,树冠下,月影斑驳陆离,如梦如诗。翼王石达开正在院内走马练拳,这是多年的习武习惯,早晚各练一场。突然部属勿勿来报:
“翼王,大事不好了,曾立昌、陈仁保二位将军全军覆没了!”
“哪有这么快?”石达开怔了一怔,说。
“许宗扬已逃回天京,被东王下狱了!”部属说。
突然,石达开放声大哭,立即找到东王杨秀清,要求快速再组织北援军。
韦昌辉闻讯曾立昌、陈仁保二位将军全军覆没,恨恨不已,私下对部下骂道:
“误国者,杨秀清罪责难逃!”
韦昌辉于是有了诛杀杨秀清之意。
杨秀清闻讯不语,也不向天王洪秀全报告,于是决定派新封的燕王秦日纲率军北援,然而清军兵厚,蒙古骑兵行动迅速,秦日纲率部难以渡过黄河,很快败回。
此时,天王洪秀全居深宫,外面的事俱被杨秀清隐瞒,韦昌辉、石达开也不能见天王洪秀全,天王宫,杨秀清使计,弄些美女美食,消耗天王斗志,天王在深宫里,天天美女如云,美食无数,天天莺歌燕舞,逍遥自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人也倦怠懒惰,杨秀清却在外专权,飞扬跋扈。
在太平军艰苦的北伐与西征期间,洪秀全却根据杨秀清的建议,大兴土木,扩建清总督府为天王府,修建东王府、北王府、翼王府等建筑相继完成。天王府内外两重,内城为金龙城,城门朝南,叫真神荣光门,又称皇天门,二门为真神圣天门,左右有钟鼓楼,二门后大殿为金龙殿,又称天父上帝真神殿,雕梁画栋,嵌龙标凤,金碧辉煌,极为壮观,殿后为内宫,宫后建有后林苑。天王府浩浩荡荡周围十余里,洪秀全与杨秀清,制定了太平天国官员等级森严的礼制,官员一律坐轿,天王为64人抬大轿,东王为40人抬大轿,东王每次出巡,仅仪仗队就有1000多人,加上随员、侍卫军、勤杂人员等,不下几千人,浩浩荡荡。见天王要跪呼万岁,见东王要跪呼九千岁,就连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见了东王杨秀清,也要跪呼九千岁。洪秀全临朝时,头戴纯金制作的王冠,雕龙飞凤,十分精致,戴金项链,纯金纽扣的绣金龙袍,出门乘漂亮宫女牵的金车。当初有福同享、有衣同穿、有钱同使的豪言壮语没有了。同时,杨秀清也渐渐狂妄自大起来,与天王洪秀全争权夺利起来,许多事情不告知天王,并限制天王出宫,援北伐军在山东省被击败后,也没赶紧再派援军。
林凤祥率太平军在阜城,打不过几倍于已的清军,只好坚守城池。
二月二十五日,太平军援军进入山东,胜保分兵击败了援军,林凤祥、李开芳被困于阜城。
不知援军已到临清。由于围城的军队数量减少,林凤翔抓住机会立刻组织突围,八月初九,北伐军自阜城突围,进据东光县之连镇。当天,清军僧格林沁南下追赶,在连镇包围了林凤翔的部队。连镇横跨运河,分东西二镇,人口众多,有大量粮草,林凤翔于是占据连镇死守,林凤翔守城非常有章法,在镇外面建立木城,城外建立七座营垒作为支撑,清朝的军队不得不分兵对付,林凤翔的主力得以隐蔽出击,僧格林沁一时难以攻克。
当时东王杨秀清派遣一些能说北方话的妇女进入连镇,告诉林凤翔援军已经到了。于是李开方带领630名骑兵,突围向南,迎接援军,林凤翔继续在连镇坚守。
李开芳率630名精骑突围南下,向南接应援兵,越过吴桥、折返向西南,经过临清,然后突然向东进攻德州,甩开了僧格林沁的追兵。到达了德州南门,才知道援兵已经被胜保打败回去了,李开方带领人马越过德州,继续向南,一举攻克了高唐州。大学士胜保、察哈尔都统的西凌阿兵马来到高唐州北门,距离城池十五里扎营,胜保、西凌阿只是扼守其北上的道路,胜保、西凌阿畏惧李开方的勇猛,不敢进攻,将高唐围住。
从此,林凤祥、李开芳分驻两地,顽强抗击清军。
当时僧格林沁尝试进攻连镇,林凤翔在运河上架设两座桥梁,东西连镇互相呼应,配合外围的支撑点,拼命抵抗,僧格林沁的部队死伤惨重,无法获胜。于是僧格林沁就在连镇外围挖掘三道长壕,困住太平军。
连镇的太平军有一万多人,慢慢的粮食吃完,到了九月,军队只能用黑豆充饥,人心浮动,僧格林沁派人引诱镇子里的太平军,说投降免死,于是湖北人詹启伦、施绍恒、宁宗扬等全部投降,被编为前锋。命令这些投降的人必须冲锋在前,如果不拼命作战,就不许剃掉头发,投降的士兵为了不留长发,拼命进攻,由于这些降兵熟悉连镇内部的情况,每次都能大量杀伤林凤翔的部队,林凤翔的处境更加困难。
林凤翔困顿没有办法,当时林凤翔仿效齐国田单守即墨的办法,命令一个小兵炸称耶稣附体,林凤翔拜他作为军师,每次都欺骗部下说奉了耶稣的命令指挥作战。过了一个多月,没有取得像样的战果。林凤翔没有办法向部下解释,只好杀死了小兵。林凤翔还制作了一种叫做吕公车的兵器来填长壕,但是收效不大,只好丢弃车辆回来。降将宁宗扬知道李开方和林凤翔越好的信号,就在外面点燃了信号火,林凤翔看到了,以为李开方把援兵带来了,高兴的带兵出来接应,但是中了埋伏,兵马损失了很多。
被围的太平军看到投降的人可以不死,就纷纷出来投降。林凤翔非常忧虑,于是使用诈谋,每次抓获投降过去的士兵,都放声大哭,痛骂自己无能,连累了部下,还说谁要是想走可以给予路费。士兵们很感动,投降的人逐渐少了。
1855年春,连镇里连黑豆都没有了,士兵们只好把鞋子和剑鞘给煮了吃,最后发展到了吃人肉的地步,每次战斗,战死的尸体遭到了太平军的疯抢。僧格林沁屯住南运河的水,淹没了西连镇。正月十五日,西连镇被攻克,林凤翔烧掉了运河上的浮桥,形势更加危机。
林凤翔在东连镇的部队还有两千人,誓死不投降,正月三十日,僧格林沁发动总攻。林凤翔率领部下拼命抵抗,左臂和右腿全部被子弹击中。战斗到最后,林凤翔率领部下三十多人藏在地窖里边,太平军降将施绍恒熟悉连镇地理,搜出了林凤翔。
林凤翔被抓获的时候,衣着华丽,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华丽的童子军,三个旁若无人,面对僧格林沁,林凤翔非常倨傲,不下跪。僧格林沁佩服他的勇猛,让医生为他医治枪伤,给他酒肉饭食,三人坐在地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十分豪壮,连僧格林沁也称奇。
1855年二月初七,林凤翔被押解到了北京,当时清朝人没有见到过林凤翔,都认为这样的智谋应该出自一个老人,所以称他为老贼。结果见到林凤翔只有30岁,那样年轻,都非常惊讶,称为奇才。
咸丰皇帝下令千刀万剐。
林凤翔被绑在法场上大木柱子上,神色自若,刽子手用刀,林凤翔眼睛看着大刀在自己身上切割,一片一片地割剔他们的肉,先手足,再开膛破肚,再砍头,一寸一寸地将肉割尽,再割生殖器,取出内脏,肢解尸体,剁碎骨头,肉被割尽,还没有断气,心脏仍在跳动,甚至还有视觉、听觉,千刀万刀,到死也没有发出一声。
林凤祥于1825年生在广西武缘县,壮族人,自幼丧母,其父怜爱未加检束,以致林凤祥放荡不羁。少年之时,但遇不平事,就挺身相助。1848年打死县城劣绅,县令缉捕,其七叔林秀中卖猪4头给他作路费,奔走他乡。林凤祥于是混迹江湖,设肆卖卜,后来结识洪秀全、杨秀清。1851年参加洪秀全金田起义,为结拜的40个盟兄弟之一。洪秀全永安建制,林凤祥受封司马。此后,林凤祥任开路先锋,率领太平军进攻桂林、长沙、武昌、镇江、南昌等,转战南北,独当一面,骁勇善战,功绩辉煌,累升至天官副丞相。
李开方只有630人,驻扎高唐州,清军大帅胜保、都统西凌阿不敢进攻。李开方于是打开城门,四处收集粮草。李开方的军队纪律非常严明,不随便骚扰百姓,由于缺少粮草,他用买麦子的价格收购麸糠。有一次,他的军队敲百姓家的门求购粮食,百姓害怕不敢开门,李开方的部队就走了,没有硬闯,所以当地的百姓并不太害怕太平军。每每接济他们粮食,李开方600多人的队伍并没有被饥饿困扰。
李开方本可以继续向南突围回到天京,但惦记静海的林凤翔,就多次派遣使者去向林凤翔报信,告诉他援军已经溃散,应该突围回国。但是使者都被胜保抓获,信息反被清军掌握,林凤翔至死不知道援兵的具体情况。
李开方的军队在高唐多次出击,袭击胜保的部队。胜保的人畏敌如虎,始终摸不清李开方的实力。咸丰大怒,多次催促胜保攻城。高唐城池并不高大,胜保的军队想尽了一切办法,不敢逼近城池挖地道。于是购买了附近的铜铁,铸出了一个一万七千斤的大炮,轰击城池,只能打碎城墙上的砖,炸不开缺口,被太平军耻笑。胜保又建造攻城车,有十丈高,士兵站在上面射击,但是李开方的大炮一开,攻城车被打碎,胜保的士兵怕死,抛弃车辆一哄而散。
农历九月初五,胜保终于挖成了一个地道,放置炸药三千斤,惊天动地的一爆,轰开了一个缺口,尘土飞扬,屑烟弥漫,胜保的兵马向缺口进攻。但是那天刮大风,胜保逆风前进,尘嚣向清军那边吹,士兵睁不开眼睛,李开方这边看得清,顺风射击,全部击溃了他的军队。那个硕大的缺口,始终没有补上,后来成了大水塘,但是胜保的军队依然不能靠近高唐,遭到了世人的耻笑。
1855年农历正月三十日,胜保再次到别的地方挖地道,但是他的士兵太窝囊,对于炸药不熟悉,居然在大营里点爆了炸药,胜保被炸伤两个手指,灰头灰脸。李开方趁机率领骑兵冲击胜保大营,大破胜保。
二月,僧格林沁活捉了林凤翔,带领大军南下来救援胜保,胜保由于打仗太窝囊,遭到了咸丰的罢斥。李开方见到了僧格林沁的旗号,知道林凤翔已经战死,就丢弃城池向南逃走,来到了冯官屯。
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行军速度快,马上追上了李开方,在冯官屯将他团团包围。李开方根据冯官屯当地菜农的引导,找到了大批粮食,心里比较安定,做好了坚守冯官屯的准备。冯官屯有五百户人家,有富户比较殷实,粮草多,而且能够提供器具帮助防守。李开方在屯内挖掘战壕,上面盖上木板,用来抵挡敌人的大炮。在火枪射程之内,暗地拉了条绳索,上面挂铜铃,敌人一靠近,铜铃就发出声响,李开方就开枪射击。
李开方虽然只有500多人了,但是都是百战余生的骁悍之徒。陷入了绝境,无一不以一挡百,居然多次杀出战壕,进攻僧格林沁,抓获了叛逃的将军施绍恒、宁宗扬等人,把他们全部碎尸万段。僧格林沁没有办法,只好挖掘长壕,困死李开方。
三月初八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月牙。
夜,静悄悄。
突然,杀声震天。
李开方率部进攻西南的清朝大营,进行诱敌,假装冲不出去,败逃回冯官屯,清军将领僧格林沁、都兴阿、舒保随后率大军追击,想一战定局,他们认为李开方无法突破清军防守线,哪里知道李开芳早有准备,李开方在屯内挖地道到达这里,用炸药轰开了清军炮台的前濠墙,将清军大炮的发炮口堵死,然后部队舍命从这里杀出,清军将领都兴阿、舒保都身被重创,僧格林沁的马被流弹击中而死,衣服上也有弹孔,差点儿毙命,随从戈什哈被太平军枪杀。但是僧格林沁预先挖了两道壕沟,李开方由于兵少,无法突破,只好返回冯官屯。
僧格林沁看到冯官屯难以攻克,就放运河水淹没了冯官屯,平地的水有三、四尺深,太平军全部被泡在水里,身上都长了蛆。火药全部被泡湿,只有三丈左右的干的地方,只能供李开方等几个将军把床放在那里。士兵在水中便溺,水散发恶臭,没有办法取用,冯官屯内有很多酒。虽然太平天国禁止饮酒,但是士兵们都知道不免一死,成天喝得醉醺醺,李开方也无心禁止。
僧格林沁知道冯官屯内很困难,但是他惧怕李开方勇猛,不敢贸然进攻。派使者招降李开方,李开方部将蔡连修忍受不了围中困苦,带领200多人投降,僧格林沁担心是李开方的计谋,命令他们不准来大营,让他们就近攻杀李开方。李开方此时只有140多人了,看到内部反草,知道不能防守,就通知僧格林沁自己要投降,僧格林沁知道他要耍诈,假意答应。
四月二十一日,李开方以百姓为先导,想借着招降的机会出去,僧格林沁看到先队四十个百姓出来,立刻抓获杀掉。李开方绝望,于四月二十四日投降,僧格林沁抛给他一条长的绳索,让他的士兵抓着绳索一个个走出来,出来一个绑一个,就这样,李开方和手下140人全部被抓获。
李开方进入僧格林沁大营之后,没有害怕的神色,还撒谎欺骗僧格林沁,说自己可以说服洪秀全杨秀清投降,僧格林沁知道他是欺骗自己,但是担心他自杀,就假意答应他,蒙着他的眼睛押解他去北京,却欺骗他说往南走。
李开方在路上绝食,但是并没有饿死,到了北京,咸丰下令将他和所部8名将军全部绑在法场上大木柱子上,刽子手用刀,一片一片地割剔他们的肉,先手足,再开膛破肚,再砍头,一寸一寸地将肉割尽,再割生殖器,取出内脏,肢解尸体,剁碎骨头,有两个人肉被割尽,还没有断气,心脏仍在跳动,甚至还有视觉、听觉,最多的是李开芳,割了3600刀。
林凤翔李开方所部两万多人是太平军最精锐的部队,北伐以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但是由于没有得到后援,打到离北京不足百里的地方遭到失败,实在非常可惜。
李开方机警多谋,坚韧不拔。连曾国藩也不得不佩服,后来,曾国藩的奏折中提到了这次战役:“......李开方之守冯官屯,林启容之守九江,叶芸来之守安庆,皆坚忍卓绝......”。
至此,太平军北伐军全军覆灭,北伐军虽败犹荣,
第六条好汉——林凤祥,天官丞相(相当于大将元帅;第七条好汉:李开方,地官正丞相(相当于大将元帅;第二十条好汉——吉文元,春官副丞相(大将,相当于副司令员);秋官正丞相——朱锡琨(相当于大将元帅),他们孤军作战,纵横驰骋6个省,歼灭了大量的清军,也牵制了大量的清军,为天京、西征军减轻了许多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