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写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的文学爱好者折腾一辈子也写不出什么作品来。写作不仅要耐得住“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寂寞,付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艰辛,而且还要经受经费的困扰,承担各种风险。在没有涉猎长篇小说创作的时候,手捧沉甸甸的《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和《三国演义》等名著,就对作者产生了由衷的敬意——要把百万文字堆码成脍炙人口的故事,结集为厚厚的书锭,那比修筑长城不知要难多少倍?到了自己也拿起笔堆码文字游戏的时候,社会已经进入互联网的高科技信息时代,用电脑代替了手工操作,有别于“四大名著”创作时期的小楷狼毫一笔一划地组建文字结构。写作的难还不仅仅缘于创作工具和方式,更重要的是创作环境和心态。环境优雅适中,心态良好,创作效果自然就好,否则就难以进入状态,而各个作家对环境的要求也是不尽相同的。心态也是因人而异,千差万别。我的心态是:工作越忙,生活越充实,状态就越好。有时候生了气也会激发创作灵感。但却经不起病痛的折磨。
《花旦》的创作还算顺利。2002年6月13日,酝酿数载的社火恋》受庆阳民俗文化节和毕飞宇中篇小说《青衣》改编电视剧的双重影响,终于落下了郑重的一笔。可写了数万字的时候,却自觉不自觉地回到了《社火恋》的老路上,左冲右撞冲不出樊笼。写了撕撕了写地折腾了一个星期,折腾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怪病,吃药、打针、输液、针灸、按摩,中药西药轮换服用,仍不见效,而且还有愈来愈重之势。病急乱投医。胸透、肝功、常规化验、B超、T3T4,一一检查,还是查不出病因,反反复复折腾了四十多天。那时候的那个焦急难受,没有一个词语能表达准确。每天呆在家里睡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只好强打精神到单位上班。性格好强的我仍然假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照常主持单位工作,策划活动,审阅稿件。但只要背过单位员工,就觉得浑身散了架,头重脚轻,甚至天旋地转。那时我想:《花旦》恐怕是走不到台前了!
单位有位同志觉察到我在不动声色地写长篇,就时不时地鼓励我:“您写,哪怕再臭、再不行,您也要把它写成。写成就是成功。”是的,写成就是成功!于是我就痛下决心,坚持写。病愈之后状态出奇的好,我就为自己定了每天写3000字的任务,完不成不休息。双休日一天竞能完成1万多字。这样,26万字的《花旦》毛稿便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在病痛和繁忙的工作夹缝中完成了。《花旦》脱稿后正赶上宁夏区党委宣传部组织征集“新绿丛书”稿件,我将毛稿送去,结果被慧眼识中,很顺利地列入出版选题。没想到,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就这样在不容易之中轻而易举地问世了。小说与读者见面后,好评如潮,有评论称之为“宁夏的《白鹿原》”和“大西北民俗宝库。”这使我信心大增,就着手创作续集。“下集”只写了一章万把字,就到了年终各项工作考核总结验收阶段,还得筹办一年一度规模较大的迎春团拜会,就不得不停下了笔。不想这一搁笔就是三个月,到了2003年3月份才又动笔。刚刚进入状态,“非典”突如其来。但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创作,我每天一边记录“非典”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创作,5月下旬便完成了。下部完成后,作品中的人物其实并没有完成使命,而是都在跃跃欲试,意在粉墨登场。我就不辱使命,接着再写真正意义上的下部,完成的下部自然就成了中部。下部写到第九章时,儿子结婚及单位琐事纠缠得身心憔悴,又不得不停笔。创作势头正旺,一旦搁笔,再提笔时就很难进入状态。但我不能半途而废。我用各种办法迫使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终于一鼓作气地攻下了“花旦”这座堡垒——三卷本的《花旦》便在一年半的时间内,在病痛、家务和繁杂的工作夹缝中完成了,当时写完最后一笔时,我看了看表,手机电子屏上显示着:12月11日9时16分(晚)。我打开临街的窗户,望着街上五光十色的街灯和来回穿梭的车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迎面扑来的寒风不觉得冷,而是觉得清爽宜人。
连短篇小说也很少写的我,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出这么大部头80万字的三卷本长篇小说(与此同时结集出版了散文集《飞翔的情绪》),来自各方面的赞誉和各媒体的报道。使自己晕头转向,忘乎所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正值自治区作家协会换届,我被选举为作协副主席。
我想,既然《花旦》的上部受到读者好评,中、下部的出版也应当不成问题。于是满怀信心把厚厚两本《花旦》中、下部的打印稿郑重其事地交到宁夏人民出版社社长手中。社长也很看重这部作品,当即交到文艺编辑室,吩咐要重视这部书稿。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书稿一放就是九个月。在书稿受到冷落的同时,市委一纸红头文件免去了我的文联主席职务,按照处级干部任职年龄退居二线。这看似与作品出版关系不大,其实不然,这给《花旦》的宣传推介出版造成了很大影响。
有人认为: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看书阅读也是消受文化快餐,读者大都喜欢短小精悍的美文或猎奇凑趣之花边文学,谁还有时间和精力读那长篇巨著?既然现代读者无时间无兴趣阅读长篇,那发行销售就成问题,出版社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还要承担各种风险,又得不到作者的好处,有谁愿意承担风险为人作嫁衣裳呢?此乃出版难的原因之一。之二,你不是著名作家,你的作品的市场社会效应还是个未知数。即使发现是一部好作品,正版还未推广,盗版马上铺天盖地而来。吃亏的仍然是出版社和作者。在这种情况下,出版社的担心似乎可以理解。《花旦》生不逢时。
不过,也有甘当伯乐者。他们认为:时代再进步,信息再发达,人们的审美情趣和阅读视角再变化,好作品总是有读者青睐的,人们的审美情趣和阅读视角不可能千篇一律,长篇小说不会因此而消亡。感谢甘肃人民出版社,是他们为《花旦》的出版面世提供了方便。宁夏区党委宣传部,固原市委、市政府也提出“要把《花旦》当作文学‘大枣’来打”,全国文学界著名人士高洪波、雷抒雁、叶延滨、王占军、杨志广、毕飞宇、叶广芩、杨继国、石舒清、李发模、南台挥毫点评,著名回族青年作家、宁夏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石舒清在百忙之中阅读书稿,提笔作序,上部出版后,宁夏电视台、固原电视台,《朔方》、《黄河文学》、《六盘山》杂志和《固原日报》、《新消息报》、《银川晚报》、《现代生活报》、《宁夏文艺家报》众多媒体进行了宣传报道,固原市财政局等部门也对《花旦》的出版给予了大力支持。青年作家李方、火会亮、郑宜成自愿担任义务校对,这里一并表示衷心地感谢!
2005年5月5日
(下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