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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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楚少枫武任盟主 何惜小错嫁情郎

却说楚承破了奇香案,正要前往灵山,通曰:“哥哥去了也是枉然,不如不去。”楚承问其故,通曰:“俺去酸阳拿获了一干灵山使臣,都是黄通田凡的门生,散播消息与武君相关的,料那二人是不要哥哥上山。”熏曰:“属下也曾拿获黄田门生,只是不敢查办。”楚承叹曰:“果不出母亲所料。”曰:“去灵山一回,若无消息再来相见。”二人不好再劝,楚承就走,常言都城脚下戒备森严,楚承如今是个平头百姓,不能上山,自寻思曰:“不如去白河,沿河而下,与无霞相见的地方也比这里清闲。”当时打定主意,转道奇山上五通,沿河而下,至灵山北,正寻思往事,忽见一队巡逻兵,为首一个将佐,见了楚承大喝曰:“谁人擅闯禁地。”言毕招呼。

几十个兵齐上将楚承围在垓心,楚承不慌不忙,站在旁边,并不还手,有识者曰:“此乃右将军。”为首的大声曰:“哪得右将军?我却知擅入者杀无赦。”言毕一声招呼欲擒楚承,楚承见不济事,自踢翻了几个兵卒,剑也不出挡了一阵,几十个兵敌挡不过,曰:“放剑可免一死。”承曰:“你是谁的属下?”或曰:“吾等是文轩府门下。”承曰:“我正要寻找黄通,不想在此相遇,敢烦引路则个。”或曰:“汝以为自己是谁,竟然大言不惭。”楚承自叹口气,不愿说往里走,几将失了颜色,见说不住,好话曰:“将军且等稍许,容属下上秉再来回复。”承曰:“在此烦闷,不与你说,快引我去行天府。”或曰:“将军赶路尚不知否?”承曰:“我自小路而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或曰:“上卿失踪十余日,至今不见踪迹,山中的巡守因此谨慎。”

楚承愕然曰:“黄通不见了踪迹?”或曰:“正是。”承曰:“几时不见的踪迹,如何不见的踪迹?”或曰:“说来话长,且容上秉文轩府,再来回复。”楚承点头称是,稍等片刻,且说这个黄通是如何丢的?其中有个缘故,还需从中州会盟说起,会盟决议由五行府、三行院联合主政,黄通虽是嘴上答应着却心中不服,至灵山后凡一并国事皆以行天府之案决议,并思以行天府取代盟主府,门客颜清曰:“天下方定,灵山无主,行天府因五行之首,利在第一,需做九场祈福大赦天下,方知主上之权。”黄通从之,吩咐道场大赦天下,又亲自前往龙台主持,至第九日夜晚,黄通沐浴更衣,遣散一干人等,旦日众臣请出,唤了三声不见其出门,疑恐出事,前往龙台寻找,至此不见踪迹,众皆失色,这事说来奇怪,那台上不能容纳数人,旁边皆有军士镇守,祈福人等距离不过十丈,那黄通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始末且等后一回说。

楚承自寻思曰:“黄通走了,如何打探无霞消息?”言毕黄铭至,见了楚承一拜再拜,这倒有趣,这个黄铭平日里见了楚承,眼角儿斜着看不以为意,今日见了又是礼又是软,直教楚承在旁手挠脑门儿,不知所然,曰:“正卿何故如此?”铭曰:“除非将军能救我家哥哥性命。”承曰:“尚有正卿救我性命。”铭曰:“何故如此?”承曰:“听闻正卿知道无霞消息,特来一问,如此便是救了我的命。”铭曰:“哎呀这事我知道,全是哥哥说的假话,那白妤在中州丢的自去寻赵功罢,如何来问我?”楚承听闻气泄了一半,晃晃荡荡,眼闭起来,失魂落魄,铭曰:“灵山四分五裂,兵马皆陷于靖西,山东天州无称臣之礼,张晔陈廉自治不暇,如今田范会盟欲废除五府三院,除非将军能号令四方,否则教田范得逞,灵山危矣,岂不是辜负了先师教导?”

楚承听了这番言辞,直教黄铭把母亲的话都搬出来了,实在难得,曰:“承在灵山时常闻正卿以武会盟,唯独田范不同,今日正好,如何不是好事?”铭曰:“哥哥不在,任凭田范说话,我如何做的了主?”承曰:“原来顾虑的却是灵山选主,也没我甚事,承就去了。”黄铭听闻又是拍腿又是抓耳的,好话都说尽了,劝了半时口干舌燥,忽有使臣曰:“武承狱重犯都被左临伯放了。”铭曰:“武承狱皆是重犯,谁敢私自放了?”或曰:“左临伯。”铭曰:“将军先与我同去,将这左临伯就地正法,然后商榷。”楚承自寻思曰:“这左临伯倒是有趣,先去与他一见,相机行事。”

言毕前往武承狱,且说武承狱监押的犯人,多是罪大恶极之徒,因其刑法严酷固称武承狱,铭曰:“谁是左临伯?快来见我。”左右曰:“左临伯醉酒,现未起身。”铭曰:“好个官儿,午时将过不起来察内却呼呼欲睡,我必杀之。”言毕差使引路,前往内室寻左临伯,楚承随后,见堂内人物,自寻思曰:“这个人好生眼熟。”黄铭上前一把将其抓来,尚未动手,左临伯露头,楚承在后,见了这人哎呀一声,急忙向前瞧了仔细,你当这人是谁?正是陈维,且说这个陈维会盟时是参军总管,如何落魄在此?其中有个缘故,中州会盟毕,陈维返回灵山,初为总管,然楚承一去,其余阿什满管由等北军会盟诸将,因随楚承不好不封,因此独成一派,后来黄田主政,皆视此类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敢根除乃削其实权,陈维因此受封左临伯,左临伯者掌管刑狱典籍,在武承狱做小吏,遂郁闷不得志,难与黄田等人为谋,看淡潇洒也不辞去。

楚承转身曰:“孝康不识此人否?”铭曰:“从未见过。”承曰:“好个破余熙诛陆真的参军总管,却埋没在这儿,不知是谁的主意?”黄铭愕然曰:“将军所言,此人莫非是陈维否?”承曰:“正是。”黄铭急问曰:“此人姓名是谁?”左右曰:“典籍名称张定臣。”言毕再问楚承,楚承抚陈维臂膀,招呼曰:“其禄。”陈维见了楚承亦不避讳,一般答礼曰:“右将军。”承曰:“其禄何故如此?”陈维笑曰:“将军自中州会盟撒手而去,今日之结果了然于胸,何故问之?”楚承默然,黄铭改容曰:“其禄既有名,何故用张定臣典籍?省的这般没落。”陈维不慌一阵笑,问楚承曰:“将军可曾寻到武君?”楚承默然,维曰:“当日曾劝将军休去,天地茫茫,武君既然决意不见,纵使踏遍山河,岂能见乎?”承曰:“何以知道无霞不见我?”维曰:“武君武艺,不在将军之下,深处城池,他人难以左右,若不决意与将军不见,何故半日之内便没了踪迹?”楚承点头,铭曰:“欲推楚承为盟主,其禄意下如何?”

陈维自笑曰:“正卿此言,实在是日出西方,难呐!”铭曰:“休得取笑,在武承狱中,如何私放了重犯?”维曰:“区区重犯便是放了,亦能捉回。”承曰:“其禄非百里才,恐私放了重犯是假,日后活捉了来才是真。”铭曰:“百余重犯,遍布四面八方,如何能都捉了来?”维曰:“三日为限,若活捉不来,甘受极刑。”铭曰:“一言为定。”维曰:“活捉来了又如何?”黄铭在其耳边说话如此,维曰:“一言为定。”二人相笑说罢,黄铭安排楚承住处,等待消息,一日有消息曰:“左临伯并不吩咐捉回重犯,并将其余人等封赏爵位。”黄铭不悦曰:“这般好,放出去的不捉回来,剩下的倒这般赏赐。”承曰:“其禄必有主意。”旦日又有消息曰:“左临伯假传行天府令,前往灵东设台,将一群重犯收为死士,待遇优厚。”铭曰:“此亦主意否?一个重犯尚未捉来,还这般伺候着,只怕那一群没捉到,却添了一群新的来。”楚承听闻亦琢磨不定,过了三日,武承狱官吏又至,曰:“放出的重犯已悉数捉回。”

黄铭大惊失色,不信的多,与楚承同往,至此一见果然捉回,将典籍比对不曾少了一个,黄铭愕然曰:“吾探了三日,只闻其禄将余犯款待,设台招募,那群逃的如何能自己勾搭回来?”陈维笑曰:“此群重犯一日内定不能走远,下山之路唯有灵东,凡逃者从此经过,吾在此设台,必将一干人等悉数引回。”铭曰:“闻名不如见面,何以用行天府令?”维曰:“黄通预谋,行天府代辖主令,因此只有行天府令方可奏效。”黄铭拜服,陈维目视黄铭,黄铭会意,正要说话,忽闻天吉府上徒梁丘来见,铭曰:“竖子来此做甚?”维曰:“正卿休说此竖子,只怕武盟会上只在此人身上。”

却说梁丘,字纯玉,本为田凡所信任者也,实则是范逸发付的细作,田凡在天吉府听柳春劝曰:“黄铭前往武承狱启用陈维,门内有一少年,只怕是楚承,不可不防。”田凡从其言,就令梁丘去看,陈维出迎,揖曰:“大人来见,维未出迎,万祈恕罪。”丘曰:“实不敢当。”维曰:“上徒不在内府,来此囹圄有何见教?”丘曰:“听闻右将军在此,特奉师令来请,有要事相商。”陈维微微一笑,向前抚梁丘曰:“上卿怯楚承武盟会上夺位否?”梁丘失色曰:“非也,实则有事,丘亦不知。”维曰:“上徒不必隐讳,吾曾是参军总管,今落于此境地都是二黄设计,如何肯去帮他?且回复上卿,楚承在此意在白妤,若使他不要出头,只要说些消息定然是好。”丘曰:“实不知武君下落。”维曰:“虚虚实实,何有人知?”梁丘回复田凡,田凡大喜。

日后请来楚承说起白妤行踪,楚承一面听从陈维所言夺位盟主,一面听从田凡所言多寻白妤,惆怅在府,忽闻审评、黄克、施政等一般文武来见,楚承一一请进,众人曰:“听闻将军欲夺位盟主,不知真实否?”承曰:“愿闻众臣之意。”众人曰:“一室之内尚需有主,何况国家乎?灵山四分五裂,山东各自为政,天州虽称臣而自治,即使靖西亦不从号令,此皆因灵山无主,将军用兵数载,平定南北,天下无人不知,登基为主可以名正言顺,此乃顺天下之势,祈将军却勿犹豫。”承曰:“待承思之再三。”众人劝了半响,傍夜而回,旦日又有虞卿、蒋延等一群弟子来见,楚承一一请入,安排座位,叙礼毕,众人曰:“听闻将军欲在义虎亭会盟重臣,夺取尊位,不知真实否?”承曰:“愿闻诸位之意。”众人曰:“灵山疲敝,此乃大病之症,勿投猛药,五府三院联合主政,虽各自利己,然根基未动,可以长治久安,将军若去夺位,致使四分五裂之外,更添间隙,如此必有弊病,吾等之意,皆愿将军三思而后行。”承曰:“必三思后行。”言毕众人散去,第三日又有李昭旭、王颜臣等一般原属臣子来见,或劝楚承必须夺位、或劝楚承不动、或劝楚承联合主政者,在此不能一一细数。

楚承正不知主意,忽闻陈维至,楚承接入,陈维见他面容憔悴,眼色无神,曰:“几日不见,将军何故这般神色?”承曰:“见过一般人物,不得已如此。”陈维听闻只是冷笑,承曰:“其禄何故啼笑?”维曰:“单笑将军不识时务耳。”承曰:“吾如何不识时务?”维曰:“维料定将军的心思,若有夺位之争却是误了寻找武君,在此撒手而去又怕灵山日后不稳,因此徘徊,不知是否?”楚承点头,维曰:“将军尚未寻思妥当,若在灵山怎生不见得寻不到武君?”承曰:“灵山几乎找遍,只是没有无霞踪迹,如何能使她来?”陈维接连目视,楚承寻思半响,维曰:“将军若是盟主,休说此灵山之地,便是南北,只需一道召令,谁敢不寻?”承曰:“以盟主令寻无霞?”维曰:“如是,则能安稳灵山,又能寻到武君,何乐而不为?”楚承笑曰:“非其禄所言就错过了。”维曰:“将军不必声张,待武盟会之日,必教众人心服口服。”

楚承从其言,当时过了半月,义虎亭上开始会盟,黄铭端坐一言不发,众将曰:“会盟以任主上,如今行天不存,文轩乃五行之首,何故一言不发?”铭曰:“吾自见田范之争,休推我来。”凡曰:“先盟主以武定天下,今日行天不存,讨论日久,谁人肯从?既曰以武,不如在此了断,比试一番,棍棒之上技压群雄的便是盟主。”逸曰:“纵使以武定主,用兵征战,却不知是谁人设定计谋,百战百胜,会盟夺位说比武艺,真乃小儿之见识也。”田凡向前怒视范逸,范逸并不避讳,目视田凡,二人争着,黄铭起身曰:“这般你争我夺,此至中州,又从中州至此,何日可得结果?某有一议能使诸人从之。”凡曰:“孝康之意,莫非使楚承为主,可叹楚承之心只有一人,未必从你。”铭曰:“从也不从除非楚承亲至,不凡再问亦为不可。”凡曰:“汝若能请来楚承,吾自问之。”黄铭转身复请,楚承步步向前,站在中间,转头见了群臣曰:“常闻国不可一日无主,既然文轩府所从,承愿任之。”田凡大怒曰:“汝非灵山人,在此大言不惭,千万个将士不从汝言,到时兵变倒戈,谁人之过?快快下了台去,休得在此无事生非。”话未绝阿什满踢翻众人,从侧里撞出,站在台上大喝曰:“若不是这非灵山的人,如何夺得千百城池?吾等追随右将军,所立军功岂是汝知?恐大言不惭之人并非右将军,而是你,以右将军为主,谁敢不服?”一般原属降将皆曰:“以右将军为主,谁敢不从?”数声吼叫不停,又有黄铭的门下弟子皆高呼曰:“吾等皆奉楚承为主。”言毕地烈府下、靖西守臣、天州使臣亦高呼曰:“吾等愿奉楚承为主。”承曰:“承必尽心竭力,以解灵山、东州采花贼诸事,若不承诺,天诛地灭。”群臣皆服楚承,其余不从者也是人微言轻,因此楚承武任盟主,当为楚承元年,有诗曰:

龙台场上有奇案,二卿笑书论至尊。少弟急做热锅蚁,抓耳挠腮差潸然。

右将心安一见乐,百臣纷请无果还。武盟会上群师过,重拾破碎旧山川。

过了三日,楚承打探采花贼,有消息回复曰:“采花贼诸事,捉得大贼二十余人,皆是拜仁教教徒,归属之地不详,教主名唤杨撼天,属下称其天主,坐下称祭主,遍布数十州城,教众数万,拿获大贼者都是教众,并不是祭主,因此知之甚少,所掠妇女皆交由祭主,做甚不知。”左右曰:“五府三院皆要会盟盟主,因此无心查证。”楚承默然,旦日巡视,见有兵马巡守,曰:“出了什么事?”左右曰:“霸坪死了一家老小,刘炅前往查证。”承曰:“刘炅这个名字,好生耳熟。”有识者曰:“是盟主当日误入中行院抓获的刘炅。”承曰:“好个刘炅,我且一见。”左右皆以为楚承报复,遂先头一步拿获刘炅,楚承见刘炅被缚,曰:“何故如此?”刘炅默然。

楚承见他不说再问左右,左右曰:“刘侍卫诬告盟主,今不拿获尚且何干?”承曰:“吾虽蒙冤却非刘侍卫之意,岂有道理要活捉入罪?”左右惶恐,亲松炅缚,跪罪谢恩,炅曰:“盟主此言,炅安有理入罪众人否?”楚承笑曰:“案情如何?”炅曰:“主上繁忙,岂有闲情来此查案?”承曰:“拜仁教乃是第一要事,吾如何敢怠慢?”炅曰:“死者是一家六口,皆受剑伤而亡,有邻里看见凶手,并未蒙面黑衣,高有八尺,并且发长。”承曰:“死了六人都是剑伤,又未蒙面黑衣,室内没藿香气,吾料此事不是拜仁教所为。”炅曰:“只怕是有人借拜仁教的名,行己苟且之事,因怕暴露故而杀人。”承曰:“子灵所见,如何能勾搭那贼人出来?”炅曰:“此亦不难。”

言毕在其耳边说话如此,当日安排妥当,旦日兵马布置于街道,准备捉人,当夜道路冷清,楚承自在民房等待时机,子时三刻,忽见一蒙面人来此民房,楚承异步向前将其面罩扯下,不禁大惊失色,你当这人是谁?正是当日前往武承狱探视的梁丘,楚承失色之余,梁丘瞅准机会跑了,其余将士皆捉不住,炅曰:“盟主何故让他跑了?”承曰:“此人与拜仁教无关,吾自有主意。”且说梁丘寂寞难耐,听闻采花贼的事,不禁心生一计曰:“不如假扮采花贼,活捉了几个姑娘来好有事做,这事总是要算到拜仁教的头上,我却能逃脱了去。”当时打定主意,日夜做案,不想为人所查,因此杀人,后闻县内有几个目击证人,因此前去灭口,不料是刘炅设计,却被楚承看到了。

当时落荒而逃去见田凡,凡曰:“要你去查案,却自己添麻烦,如今被楚承看到了,如何是好?”丘曰:“师傅救我性命。”凡曰:“你先下山躲些时日,待吾与楚承说了再去寻你。”梁丘拜辞而走,自思曰:“山上荣华富贵,下山如何谋生?”当时打定主意不下灵山,却往风圣府寻找范逸,将事说了,逸曰:“田凡所言甚是,汝不下山难免一死,日后复回亦为不可。”梁丘无计可施,正要走开,范逸在后取剑一刺结果了其性命,吩咐属下埋了,待楚承来寻找田凡,问左右曰:“可见梁丘?”左右曰:“上徒在内。”楚承破门而入,怒目而视,凡曰:“深夜而至,有何见教?”承曰:“梁丘何在?”凡曰:“梁丘不在。”承曰:“殊凡休说不见,门口几个侍卫都看见了,只有殊凡看不见么?”凡曰:“门外人是哪个说的?待我亲自去问他清楚。”

言毕出门问左右曰:“可见梁丘?”左右惶恐曰:“不见上徒。”凡曰:“可听到了。”楚承大怒曰:“梁丘所为,殊凡岂能不知?上有天吉府用人如此,岂肯服众?待我捉了梁丘,必与殊凡来有番指教。”田凡大怒曰:“吾随白盟主平定南北,哪里有你?”承曰:“殊凡今天才想起来先盟主,哪里有你哪里有你,承初至灵山便听此言,今天还挂在嘴上,也不怕嘴疼的厉害,承先告诫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休要我活捉了他。”言毕返回,田凡骂了半时,楚承不应,田凡见不济事不禁拍案大怒,凭空大骂,延曰:“师傅休怒,今日楚承做主,不与他和只怕出事。”凡曰:“你是谁家的弟子?区区楚承,吾等随先盟主时与其父大战,如何有他?如今假借盟主尊位来欺压老臣,吾与他势不两立。”延曰:“师傅若此,弟子有一言相告,只怕师傅不从。”凡曰:“有何话说不必吞吞吐吐。”延曰:“今与楚承不合者只有风圣府与师傅而已,其余人等人微言轻,不济于事,师傅若要与楚承相对,除非与范先生同谋,方可有不败之机。”田凡拍案而起,大骂曰:“教吾与范逸同谋,除非他来求我。”

言毕拂袖而去,蒋延悻悻而回,忽闻柳春在府,曰:“尽生何故在此?”春曰:“听闻天吉府有变,遂来一见。”延曰:“吾从天吉府回来都未曾见到,尽生是如何知道的?”春曰:“休要瞒我,若不教我知道,只怕后患无穷。”蒋延惶恐,知道柳春有主意,遂将经过说了,春曰:“怎么不与范先生同谋?”延曰:“已对师傅说了,奈何不从。”春曰:“这事都在我身上,明日必教天吉府与风圣府同谋,以对楚承。”

却说柳春,字尽生,是徐靖的门生,有谋略,人沉稳,因为徐靖战亡,遂有柳春继位,柳春蒋延都是先主弟子,因此相识,有来往,旦日柳春前往天吉府,曰:“楚承坐镇少有主位,山内重臣去其八九皆与有旧,因此依附,可使位稳,外将韩沫王襄之辈把持州城,属于楚承旧部。雷昆白熠之流,属于先盟主衷心之辈,从楚承所言。阿什满陈维等北军将士又是楚承属下,楚承夺位本系白妤之故,维稳灵山,心必诛也,此又与敌万事必败,谋划得成则诸事可成,天吉府为五行当中,事实不存,或以文轩依附无所惧也,今若与风圣府同谋,万事俱备,其安有心思寻找白妤者乎?如若不寻,安有心思维稳灵山之势否?诚如是,楚承去矣,灵山或如先前,计可成也。”

田凡听闻有理,春曰:“上卿与楚范三方成鼎足之势,吾等与范先生联合方有出路,否则楚承联合,吾等安有敌对之理乎?”田凡深服其论,前往风圣府说话如此,逸曰:“吾与殊凡同根同生,今教楚承担任大位,非吾所愿也,愿与共同为谋,必教楚承落魄下山。”凡曰:“虽是如此,然有何计可敌楚承?”逸曰:“听闻殊凡破惠东时曾相识三子四之,不知真实否?”凡曰:“破惠东时无粮,有何之继出资以为军用,因此相识。”逸曰:“楚承之所以夺位者皆因白妤之故,今既为主不好明争,吾闻陈廉之妻是何之继的姐姐,二人有一妹名唤何姯,字惜小,待字闺中,有倾城倾国之色,今有陈廉主管,楚承初登主位无家,若能说和楚承提亲何姯,必能乱其心志,心乱则事不成。”凡曰:“只怕难分白楚之情,他若不从,如之奈何?”逸曰:“此乃国事并非家事,他若不从别有理会。”田凡大喜,就令蒋延为使前往靖西说陈廉提亲。

却说靖西三子四之属于郦家兄弟,何之继乃之姓为首,其后尚之云,李之奇,赵之信,廖子昂乃子姓为首,其后李子远,吴子瑜,此七人继承二郦家产,富可敌国,不说其余六人,只说这个何之继,字公越,湖庆乌房人,父亲何正,字洁易,官拜乌房衙役长,也就是牢头儿,早卒,母亲郑孝,字文湘,有才华,流传诗歌于当世,养育三子,长女何然,次子何继,小女何姯,何然是陈廉的老婆,何继是郦休的义子,这姐弟俩先不必说,只说这第三女何姯,字惜小,有倾城倾国之色,但见怎样一个人物:

身材中等,高矮平均,影对千人凸显,色妍天国立满。闪的睛儿清澈般亮,说出的话儿灵鸟样脆。皙白肌肤堪胜雪,回眸半笑倾万方。蛾眉婉转如画,嫩腮恰似桃花。妍态而一,举世无双。脸上飞出霞光万道,飘得紫絮金霄。素体轻盈柳叶摇,小步鹅走顿春宵。常上好山采果实,自家院内养兔鸟。何家佳人子,名号字惜小。

蒋延前往方唐见陈廉,叙礼毕命就坐,廉曰:“大兄弟何故来此?”延曰:“奉师令来有件大喜事说。”廉曰:“是何大喜事?”延曰:“听闻公廉之妻家有一妹,待字闺中,楚盟主初登主位,不可以废人伦,今有师傅上书,主上论从,特下聘礼,请小妹嫁与盟主。”陈廉徘徊再三,延曰:“公廉有何疑虑?”廉曰:“此是主上亲意否?”延曰:“不是主意,怎敢来自讨没趣?”陈廉大喜曰:“若能做成亲事,全在上卿身上,廉必重谢。”蒋延大喜,转路再寻何继,叙礼毕命就坐,继曰:“大兄弟别来无恙。”延曰:“盟主初登主位,家室无人,不可以废人伦,师傅上书以献公越小妹,前来下聘,不知公越意下如何?”何继愕然曰:“如此重大之事,我如何不知?”延曰:“这也是眼前的事,敢烦通知小妹,早做准备。”继曰:“不知是否主上之意?”延曰:“若非主上亲意,如何敢来造次下聘?”何继大喜,送走蒋延后与何姯说起。

当时何姯正在玩耍,听闻期间言辞,一不留神转过头来,挑起双眉问曰:“主上,是哪个主上?”继曰:“小妹不知,灵山已是楚承为主。”姯曰:“是右将军楚承,楚少枫?”继曰:“天下有几个楚承?闲里常听小妹提及,楚承如何如何,是个大英雄,今日教你嫁他,如何不好?”何姯暗喜,转而神伤,继曰:“小妹何故如此?”姯曰:“世人皆知,哥哥如何糊涂?楚承的心上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今日教我嫁他,只怕不是他自己主意。”继曰:“我已问过了,是他自己主意。”姯曰:“是哪个说的?好歹不是主上亲自说的,却是听那什么蒋延的口,有几分真。”何继默然。

话分两头,且说田凡范逸议事曰:“窃闻屋有梁而屹立不倒,人有妻而家室兴旺。”楚承在上听到这句话挑起双眉问曰:“文周殊凡此言何意?”二人曰:“常闻百姓人家如此,何况大人物乎?吾等常思先盟主之难,皆因后室所出甚少,既有此前车之鉴,后世何故覆之?”承曰:“莫非是教我娶亲?”二人曰:“主上一人关乎国家安危,若先盟主后人兴旺,则我灵山之势必不是此。”楚承怒目而视,二人毫不避讳,你一言我一语来说的热热闹闹,楚承大怒,拍案而起,陈维向前曰:“人言日中而食,现已过午过三刻,且待饭后商议尚且为时不晚。”逸曰:“其禄差矣,耽搁日久必以为祸,此事今日决定可安人心。”维曰:“文周既出此言,必有谁家女儿以尊主上。”逸曰:“现有陈廉妻妹,何之继的妹妹,何惜小。”维曰:“若维所言不错,上卿已遣使前往靖西说陈廉否?”逸曰:“国家有利自当速行。”陈维默然,转头又看韩沫曰:“常闻炎通见解非比常人,今日天吉府风圣府所奏不知意下如何?”沫曰:“天吉府风圣府联合所奏亦是国家重事,不必推诿。”陈维目视楚承,楚承目视韩沫,当即无言拂袖而去,堂上议论纷纷,众臣皆异口同声曰:“愿主上早日大婚,以安天下。”

楚承转头走开,当日不欢而散,凡曰:“若楚承不从,如之奈何?”逸曰:“殊凡不见今日之形势否?楚承不从便好,他从了却怕我计不成。”凡曰:“计将如何?”逸曰:“先选个良辰吉日,然后昭告群臣,把婚事定下来,不必楚承从之,只要一人同意,此事可成。”凡曰:“这婚事好歹是楚承自己的,若他不同意,难不成教别人去。”逸曰:“就教别人去,又能如何?”凡曰:“哎呀文周说个明白,不要卖关子,我只是糊涂。”逸曰:“每日朝会我等不必奏请,单说他大婚的事,他若不从我等每日说,他无计可施,要是不来朝会则最好,此时只需说动陈维一人,不必将大婚之日告诉楚承,等那万事俱备了再来告诉,再将楚承下药,寻个体貌相似之人,可以大功告成。”凡曰:“说的好听,纵使楚承不来朝会,又如何能说动陈维?”凡曰:“此事无法可解,盟主大婚以安国家乃是大势所趋,陈维乃通大势之人,必从我言。”凡曰:“纵使陈维听了,楚承武艺也不在你我之下,内侍主管又是刘炅,如何下药?”逸曰:“此事又在黄灵身上,现在义虎亭,若有黄灵照顾,定能成功。”凡曰:“黄灵与楚承情深意重,巴不得他好,如何肯听你的给他下药?”逸曰:“黄灵幼稚,三言两语教她相信,此不难也。”田凡大喜,就从范逸所言,前往义虎亭寻找黄凡。

且说中州会盟时黄灵也在,自知楚白要好,因此避讳,后至灵山至于今日矣,黄凡每见女儿想念心上人,无计可施,适逢天吉府来请,凡曰:“主上大婚之际,不敢造次。”使臣曰:“亭内皆知,主上探井救黄灵,因此情谊颇重,主上一人关乎国家,小女至府必有佳话。”黄凡寻找黄灵问之,欣然前往,却未见到楚承,先往风圣府见范逸,当时范逸说陈维曰:“其禄可有良谋解主上大婚之事?”陈维默然,逸曰:“主上婚事势在必行,其禄若不能阻又何必挡?与其寻找破计之机不如想想安抚之言。”

陈维从之,当日在风圣府见黄灵,灵曰:“先生如何在此?”维曰:“主上操劳,废寝忘食,听闻姑娘与盟主最近,敢烦照顾。”灵曰:“听闻哥哥成婚,不知是不是真实?”维曰:“千真万确,女乃靖西陈公廉妻妹。”灵曰:“这是哥哥的意思?”维曰:“此乃国事,并非家事。”黄灵默然,维曰:“维曾上书盟主移宫小院,此间照料劳烦姑娘。”灵曰:“只怕哥哥要成婚,没了无霞姐姐,就算怎样照顾都是枉然。”维曰:“此亦不必费心。”言毕取包汤药送给黄灵,嘱咐曰:“主上不寝不食,非长久之计,姑娘照顾期间,将此汤药煮送盟主。”黄灵接过来答应,维曰:“切记不要实话实说,只怕他分心。”黄灵点头称是,与楚承相见,移宫小院,当时范逸将婚事准备妥当,以山南之礼昭告天下,择日成婚,令韩沫陈维伴行,选与楚承体貌相似之人,临别嘱托何姯曰:“主上新婚非比寻常,新人切勿中途以头出盖。”何姯答应了,当日天降大雾,人皆对面不可目视,后世有篇《古雾词》单说楚承娶亲的事,其词曰:

峰壑迷目降寒霜,日升有雾正迷茫。烟月映谭波涛流,天际寒水野云悠。

大雾将近天有灵,香烟浮动蔽日昏。一面相近难问谁,误把相识错来推。

雾当战计做一分,事半功成奇色诡。州人只见仪仗队,难觅真主是与非。

墙头宫门三点钟,雨洒庭轩残菊蕾。不教新人入洞房,新居侍臣夜夜催。

假楚承接过新娘,一些礼节不少,当日罢了宴会,范逸假传主令送药给何姯,何姯不察,喝了昏厥,然后将楚何同置新房,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旁人,后有诗曰:

雾城弥漫人不识,红喜将过有人知。书奏传言国人喜,一派洋洋万家绿。

新人蒙面暗心动,可怜春宵未有期。自从一面心有缘,误待君王难回去。

旦日楚承先醒,看到一个女子躺在身边,平日里没见过,不禁大吃一惊,啊呀一声,这声一大却将何惜小唤醒,曰:“这新房好似不是昨日的?”承曰:“新房?”何惜小一听把头别过去,羞的厉害,微微一笑,楚承自觉出事,不敢再问,更衣出门,何惜小再问,楚承只说政务繁忙,破门而出,跑的快未及留意,一转头见到陈维,陈维拱手答礼,承曰:“其禄可曾有事瞒我?”维曰:“恕维万死之罪。”承曰:“其禄可曾有事瞒我?”陈维默然,楚承再三问,维曰:“也是维与炎通共同主意,何况主上新婚乃是国事,并非一人之利,若不如此,何以却之?”楚承默然,端坐在地上。

适逢何惜小出门,见了陈维,答礼曰:“陈先生。”维曰:“维不敢当。”惜小曰:“常闻盟主说起,其禄为师幸有教诲,若不敢当谁能敢当?”陈维见楚承曰:“夫人干事辛苦,维寻盟主有要事相商,今先寻去,日后再与夫人相见。”言毕邀楚承入别院,将事说了,又劝了半个时辰,楚承双眼闭起,陈维说的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那心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生一世的情在此负了,良久摇头曰:“先生若去自去罢。”言毕走开,陈维见他有心灰意冷之像,急忙拦住,好话说了一箩筐,楚承听不进去,走了一二十里,在白河边端坐,沉默无言,静观河水,陈维说了半日悻悻而回,第二日群臣朝会,陈维就说盟主抱恙,因此散去,逸曰:“既然盟主有恙,臣等愿意一见,聊表臣下之心。”陈维怒目而视,范逸并不避讳,微微一笑曰:“只怕盟主无恙,却是新婚燕尔,不愿早朝矣。”言毕大笑而去,只剩白雷一群老臣曰:“盟主无事?”

陈维不得已将此事三分实七分虚说了,昆曰:“吾当日曾劝其禄休听范逸所言,不娶何惜小,好歹是人心不稳,可有别事补之,若娶了何惜小,盟主心灰意冷,灵山四分五裂,孰轻孰重?”言毕何惜小至此,众臣默然,回头请示,何惜小亦回礼曰:“怎么不见盟主?”维曰:“主上政务繁忙,朝会散去又前往下行院,视察七城去了。”惜小曰:“盟主纵使忙于政务,晚上也好归宿,何故日日不归?”陈维佯作不知曰:“若是昨夜不归,其禄亦不知在何处。”惜小曰:“往日盟主也曾夜晚不归么?”陈维笑曰:“盟主以德服人,少而天下知名,此非戏言也,往日也曾十日内有七八夜忙于政务,无事小憩。”何惜小听了即垂下头,维曰:“盟主是有情义的人,祈夫人体谅,国事重于家事。”何惜小点头走了,陈维再拜恭送,雷昆在后声无好气曰:“好个陈其禄,瞎话儿编的厉害,骗过了今日如何能骗过明日?明日过了又如何能骗过后日?”维曰:“还祈上卿与院主同维去劝劝。”众人从之,共往白河劝楚承去矣。

正是:几个说客白河去,难料日后大事来。不知劝楚承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