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功字光弼,隔界东华人,年四十六岁,以幼子赵绾最为喜爱,当时听闻赵绾为陆真所害,遂有杀陆真之心,赵功凌芮皆以陆真为幼子,当时余熙篡位,有属下人劝曰:“将军身为先主之大弟子,继承大位,人皆从之。”功曰:“且看余熙为政如何?”日后陆真上书,着余熙封赏诸将,赵凌因此从他,今日陆真弑主,僭越大位,幽禁外将内戚,又杀了赵绾,赵功忍无可忍,亲往南大营寻找凌芮。凌芮,字远桥,隔界白里沟人,年四十四岁,与朱超有夺丹之过,①〇⑥听闻赵功相邀返回中城欲火并陆真,不禁大喜曰:“弟早有此心,陆真是何种人也?区区幼子,胆敢僭越为主,吾等攻城夺地尚未有功,量此小人假意之辈,何足道哉!”功曰:“远桥家眷亦在咸元楼里,不怕他来要挟否?”芮曰:“老父已过,只剩下妻妾,有何碍事!”
‖①〇⑥夺丹之过-注:这个夺丹之过,有传言说是余粟设计用来离间朱超和凌芮的,凌芮的父亲曾患一种怪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当时中城南部有个老道炼制丹药,包治百病,三年才能炼出一粒,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凌芮的耳中,凌芮派人去买丹药,正好碰到朱超的家丁也要买药,这个药只有一粒,被朱超的家丁买了去,还动手打了凌芮的手下,朱超去买这种药,是为了救自己一个小妾的父亲,消息告诉凌芮,凌芮就亲自去寻找,让他把药让出来,朱超说:“药已经吃了。”凌芮再三请他把药让出来,朱超就说吃了,凌芮无奈惺惺回家,后来与余粟说起这件事,余粟说:“朱超没有吃药,他那个小妾的爹早就病死了,那药他准备自己留着吃。”凌芮大怒,再往朱超处问药,朱超就是不给,后来凌芮的父亲就病死了,凌芮由此深恨朱超。‖
赵功大喜,暂将兵马交付于左将军许庭,凌芮将兵马交付于右将军廖点,二人各领五百轻骑,怒气冲冲,以卫主为名前往中州,早有陆真的细作八百里加急前往中州送信,陆真听闻不禁大惊失色,曰:“赵功凌芮至此必有变故,如之奈何?”宁曰:“雍城守将刘朔,新秉主管诸葛言皆是主上心腹,何不令此二人关闭城池,镇守险隘,不教赵凌通过,此二人都不是重兵,纵使插翅也难飞去。”陆真从之,传令刘朔诸葛言关闭城池,当时赵凌已过西川,先头报曰:“新秉城门关闭,路不得过。”芮曰:“必是陆真有所准备,如之奈何?”功曰:“吾二人去,他若不开门就将他斩于城下。”凌芮附之,前往新秉,赵功高呼曰:“诸葛言,见本将军不来迎接,却关闭城门,想造反否?”言曰:“新秉小城不敢犯上,只是奉了主令,祈大兄弟切勿怪罪。”
赵功见他不出,无计可施,只在城下大骂,惺惺而回,夜中忽闻帐外有使臣至,赵功教进入,使臣曰:“奉汲义将军所令,以大兄弟谓诸葛言奉陆主之令三声为信,后将诸葛言斩首,打开城门迎接大兄弟。”赵功大喜曰:“利平真乃吾之心腹良将也。”旦日领兵前往城下,大骂曰:“教诸葛言出来答话。”消息急报诸葛言,诸葛言不敢前往,义曰:“城主在内,赵功纵使有天大能耐也飞不过去。”诸葛言听闻有理,与诸将同登城门楼,功曰:“诸葛言,汝奉陆真之令,单不教我过去,事实如此,何不敢说?”言曰:“不是陆真之令,只是中州会盟,因此守把,祈大兄弟千万不要怪罪。”功曰:“汝听他的令却不敢说,真是贻笑大方。”言毕与众将同笑,诸葛言气急败坏,高呼曰:“自是陆主有令,为中州会盟,与大兄弟无关。”功曰:“若汝不怕,招呼三声奉陆真之令,我便退守封地,不越一步,只怕汝不敢。”言曰:“有何不敢?”
功曰:“你说三声我便走。”诸葛言回顾左右,自觉无事,高呼曰:“奉陆主之令,关闭城池不许进出。”言毕目视左右,第二声曰:“奉陆主之令,关闭城池不许进出。”言毕又目视左右,第三声曰:“奉陆主之令,关闭城池不许进出。”话音刚落,汲义在后拔剑而起,只用一合便将诸葛言砍为两段,高呼曰:“奉大兄弟之令斩逆贼诸葛言。”左右不敢动,然后打开城门迎接赵凌入城,赵功就教汲义暂代新秉主管,汲义摆宴庆贺,邀请赵功暂歇,赵功着急赶路,辞之而去,尚未出城又闻雍城使臣至,义曰:“雍城主管刘朔是陆真的心腹,今至此处不可不防。”赵功不以为意,自见使臣。
参拜完毕,使臣供一盒曰:“刘朔欲用兵马谋害大兄弟,今被鄂通将军斩首,待大兄弟进城。”赵功大喜曰:“吾几忘却鄂子平在此,空费心耳。”言毕又令鄂通暂代雍城主管,鄂通,字子平,也是赵功的门生,跟随刘朔镇守雍城,听闻刘朔率兵截功,因此抢先下手,诱刘朔出城杀之,差使前往新秉处告知,赵功兵不血刃,沿途昭告十一城易帜背陆,消息急报陆真,急忙召集群臣议曰:“赵功声势浩大,沿途十一镇皆是不战而降,今至中州,如之奈何?”宁曰:“赵功只是一时之愤,中州无他惦记之人,好在现有陈应在武威,且教徐夫人与其一同前往,教他关闭城门,必然从之。”陆真大喜,吩咐使臣告诉陈应,与老婆徐夫人一同前往武威,应曰:“可知何故教你来?”徐夫人曰:“陆真说是怕我一家不能团聚,因此唤我来。”应曰:“我家一族老小七十余口都在中州,陆真偏唤你来是警示我,我若让赵功通行必累及族人。”徐夫人曰:“既然如此,不教大兄弟过去?”应曰:“不教他过去必惹恼了大兄弟,日后中州势变,是自掘退路。”徐夫人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怎生是好?”应曰:“既然两面不好得罪,却取折中之计。”言毕一面关闭城池,一面差使秘寻赵功。
说起陆真明令,嘱托曰:“金阙向南可达及寻,其中有条绪逍路少有人知,大兄弟可往此路通行,万勿错过。”赵功得了信告诉凌芮,芮曰:“陈应一族七十余口都在中州,是有所虑也,如此用心不好不从。”赵功从之,吩咐走绪逍路,陆真使臣在武威等了数日不见踪迹,打探消息,回复曰:“赵功转急寻路,已过乐睦。”使臣大惊失色,加急回复陆真,陆真大怒曰:“可是陈应放他通行?”使臣曰:“三兄弟用心守城,是赵功自往急寻,因此偷过。”陆真踢翻了几方大桌,骂曰:“赵功过了乐睦已临南川,沿途数十城竟是兵不血刃。”言毕又推翻了几个蜡台,适逢蔡宁何斌来寻,曰:“今日众人用无可用,只有七兄弟辛昭八兄弟岑旷在此,且教他二人面呈赵功,教其安顿在城外,可保无事。”真曰:“怕他不呈赵功驻兵城外却引进城内,如之奈何?”斌曰:“可令他二人为副使,再差一正使,沿途监视。”陆真从其言。
且说辛昭岑旷曾平定林源、急寻,后来调往内宫主持,余熙篡政后将二人贬职,此二人皆知是陆真所谋,也是深恨,至于今日前往南州寻找赵功,当时欣然答应,忽闻何斌为正使,辛昭以此言告诉岑旷,旷曰:“只怕我二人为正使,今日正好有何斌在这儿,迎接大兄弟入城,可以名正言顺。”辛昭不通其意,岑旷在其耳边说话如此,旦日与何斌同往,赵功听闻辛岑来寻欲避而不见,芮曰:“为何不见?”功曰:“他二人欲为陆真做说客,恐伤了兄弟情份,不如不见,待杀了陆真再与众兄弟相见。”芮曰:“此言差矣,辛岑本与大世子有隙,陆真为政又罢免二人,此番前来必有缘故,兄且一见,可以相机行事。”赵功从之,差使去请,三人徐徐而入,何斌在中,辛昭在左,岑旷在右,辛岑不拜,只有何斌向前请声大兄弟,一低头却见辛岑在后目视赵功,色瞧何斌欲教先杀,赵功会意,不待何斌抬头便大声喝曰:“吾等皆是先主门生,用兵征战夺取城池,陆真是何人也?胆敢僭越大位,如今不思悔改,受禅台前弑主,排斥外将,今为逆臣,吾起兵讨之,汝是何种人?敢来滋事,不杀汝难消我恨。”
言毕拔剑欲斩之,何斌大惊失色,急忙后躲,辛岑曰:“兄弟与将军说之。”言毕将何斌推在前面曰:“兄弟为正使与大兄弟说,吾二人只是随从,话无用矣。”言毕推何斌在前,何斌拗不过,只是说些软话,说时迟那时快,赵功不听,拔刀起身,手起刀落,只用一合便将何斌砍为两段,辛昭在后笑曰:“兄之刀何太利也?”赵功收刀入鞘曰:“兄弟家眷皆在中州,今教我斩了何斌,必不能复命,如之奈何?”旷曰:“敢烦兄长传道军令,就说何斌犯上已被斩首,我二人暂押牢中,消息传入中城,吾等家眷可无事矣。”赵功从之,消息又报陆真,宁曰:“不如关闭城池,不放赵功进来。”真曰:“他是大兄弟,以卫主之名进城,谁敢不放?”宁曰:“此间兵马数倍于赵功,不足惧也,主上宽心。”陆真无计可施,过了三日赵凌入城,先往中行宫见楚承,谒见问曰:“听闻慕容先师在此,愿请一见。”承曰:“将军一路鞍马,尚不歇息,欲见我母亲所为何故?”功曰:“自有主意。”楚承犹豫不决,慕容非从后自出曰:“光弼欲见我?”赵功急忙起身,拜曰:“慕容先师。”非曰:“承儿所言,将军一路劳顿,初至中州,来见我所谓何故?”功曰:“功欲造一件大事,非先师不可相助!”非曰:“若有相助之事必尽力而为。”功曰:“功与陆真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归中州必以报之,然中州军数倍于我,功有心无力,欲借先师一物,以解燃眉之急。”非曰:“将军欲借何物?”功曰:“祈祥云剑一用。”慕容非默然,就想起一件事来曰:“光弼若能助我一件事,剑必借得。”功曰:“若力所能及,一定从之。”非曰:“此事除非光弼不可,现在不好说,且等几日方好说话。”功曰:“若能从之则必从。”
慕容非大喜,解剑送赵功,众人说些旁事暂且不提,过了半时忽有咸元楼使臣至,楚承教请入内,使臣先拜楚承,后说赵功曰:“主上听闻大兄弟入城,特来相请。”功曰:“一路鞍马劳顿,吾欲歇之,待明日会盟自与陆主相见。”使臣劝了半响,赵功只是不去,转身谓楚承曰:“明日会盟先杀陆真,庭上自有远桥挡之,只怕中州变乱,基业毁于一旦,兵戈起而生灵涂炭,愿盟主将内城兵马一并监押,使其不动。”承曰:“光弼欲杀陆真,有几分把握?”功曰:“久闻楚盟主以仁义为先,爱兵爱民尽皆如子,功愿率中州之众归降盟主,永不背反。”楚承大喜,与赵功击掌为盟。
旦日群臣会盟,赵功先至,待陆真入堂,赵功那一双眼只盯着陆真看,有吞人之意,陆真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吩咐兵马安顿于堂外,并以摔杯为号入内救援,楚承黄通后到,见了赵功自寻思曰:“今日会盟,非比寻常。”众都坐定,堂官口述会盟诸事,维曰:“陆川主尚不肯归还各州城池,尊奉称臣乎?”言毕赵功大喝一声曰:“且慢。”众人听闻都看,功曰:“吾自冲远返回,今有一言,但请我主有个答复。”真曰:“光弼之言乃是我中州内政,并非会盟诸事,且待会盟完毕再来相问,吾必答之。”功曰:“恐日后问我却身首异处,还是今日问好。”吉曰:“朝堂之上,大兄弟竟无人臣之礼,抗拒天命,恪守臣规,一味犯上,好在主上宽宏大量,不与计较,何必得寸进尺,致使群雄面前颜面尽失?”功曰:“不知中州天下是何人主管?”吉曰:“自是当今主上。”功曰:“倘若吾未记错,中州是余家天下,何故姓陆?”索吉愤不能答。
路斌曰:“此言差矣,主上时应天意,登基大位,乃天命所归,是先主自愿禅位,主上再三推辞,不好不从,大兄弟何出此言?”功曰:“既是新主禅位,何故身死受禅台?”斌曰:“此为胡磊所害,已被正法于囹圄,以慰新主之灵。”赵功听闻一笑,斌曰:“何故啼笑?”功曰:“吾以刀斧加汝父之头,教其倾尽财宝,不尽遂斩,汝父敢不从否?此乃笑尽天下之言,亏得汝敢于朝堂之上夸夸其谈,新主于众兄弟接受遗命,登基大位,虽战事僵持,内政不稳,然君臣一心,可以中兴,陆真是何人物?屈居兄弟之子,奉于庙堂,祖上不知其姓,七族不知其名,称呼小义,恬不知耻,用些小谋小略登得主位,天下人去其十分,皆愿分汝肉方能消恨,今日在此竟敢称呼天命?真乃是枝头之雀聊想幻凤,塘口之蛙妄想飞天。胡磊不过是受了汝之指使,听了花言巧语,竟想弑主无事,今被害于狱中,吾早已查证明白了,汝有何话可说?”
木辽曰:“此皆是大兄弟揣测,有何证据?主上为将统兵,披坚执锐,威震周东,天下知名,数十战未曾一败,不似大兄弟这般辖制三路,未尝一战得胜,川东有歌谣曰,赵败将,不以耻,制三路,听鸡鸣。如此无功之人,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者乎?听闻恬不知耻之人,说的是谁!”功曰:“楚盟主威震周东,天下闻名,实不知有陆真也。平亭一败百日不前,内政操乱,命令守城,丢弃千里之地,溃败将成被围之势,今日在此夸耀,真所谓是兵败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吾等兵出川东,所夺百镇尚且有兵镇守,何谓听鸡鸣者乎?汝为上师遗臣,不知有战,在此耀武,不知是仗谁的势?纵使千刀万剐,哪有你来?后生之犊,不冠逆贼,汝将大祸临头,尚且不知!有何面目见吾之先主!”言毕欲打木辽,木辽急忙躲开,赵功打不到,却趁势抵近陆真十步之内,左右跑的快打翻了桌盏,陆真大惊失色,尚未回过神儿来,赵功弃了木辽,转头对着陆真步步向前,陆真退无可退,高呼曰:“吾心腹何在?”赵功从袖口掏匕首弑陆真,一刀中胸,骂曰:“汝今日合当该死。”待蔡宁与众武士进来,陆真躺地已死,蔡宁大喝曰:“赵功弑主犯上,死罪难逃,众将与我杀!”功曰:“中州之乱多是汝所为也,今虽千刀万剐难消吾恨。”言毕当先在头,一刀砍死蔡宁,属下遂降,众臣愤怒难消,向前将蔡宁砍为肉泥,此所谓见蔡宁造中州冤案甚矣,后有词曰:
观中求子子不得,六字义头且奈何。将门府中初长成,文韬武略恨义薄。
常与名流论十书,门户结实大世子。夜半参透州城政,同榻抵足偏有情。
会逢易变横须殿,教唆言兵四门前。百过寒星君弑父,改号新名正主颜。
自办有书安外将,偏言易得醉剑寒。摄政王名势过主,染指当天莫敢言。
善用近臣造冤狱,心腹传达街道边。逢氏延嗣客后人,专杀命薄人多贤。
名媛深宫连环计,借力东风火烧烟。同政相结大罢朝,破格思主风云变。
受禅台前刀枪易,君袍加身座上位。马上催臣始会盟,远影不干盖青冢。
政殿门头大并火,六言情骂人头破。一朝散去剁肉泥,可见州人深愤恨。
当日中州军不战而降,又将陆真首级传示十九镇,曰:“欲死战护此逆臣者杀无赦,弃械投降将功折罪者,既往不咎。”令传各州,遂谋逆者少,赵功与群臣议曰:“中州荒废,人心惶惶,有何良策可稳中州之势?”内侍马常曰:“中州政局,疲惫太急,需以太急之法而稳。”功曰:“何谓太急之法?”马常曰:“一废一杀,一升一平者也。”赵功问其何意,常曰:“一废者,乃是陆真爪牙,网罗州民,为非作歹,趁乱势为私利,此一类人牵连甚广,遂不可皆杀,可凭轻重尽皆废除。一杀者,乃是陆真心腹,出谋划策,祸乱朝纲,十恶不赦之徒,此一类人罪无可赦,可尽诛之。一升者,乃是先朝遗命重臣,下属清廉之吏,或遭贬斥外放者,或抨击陆政松懈不从者,此一类人可尽升之。一平者,乃是冤假错案,查证事实,尽皆平反,诏曰以告世人,此一类人或有中州外放之民,私念故土,可以回家,此数事皆可从,则可初安中州之势也。”赵功听闻大喜,就令马常为制卿,令罢中州遂稳,后世称此《四一策略》有诗曰:
做政谁家马太长,将闻知名会朝堂。一言一答解上心,一策一略州中平。
从此制卿端坐政,朝言散去原员庆。冤假记录平错案,百卷法文布新令。
楚承寻找白妤,一连两日不见了踪迹,此事如何?其中有个缘故,且说白妤女扮男装往返于中行宫,不巧被慕容非察觉,问左右曰:“那白衣小生是何人?”左右曰:“他自称是盟主的旧友,不知姓名!”慕容非大惊失色,好歹是亲生女儿,便是怎样易容也能看出来,又见楚承高兴,一路详查,得知果然是白妤,自寻思曰:“一时挑明只怕难分他二人,何况此是会盟时候,少枫辖制四国,为三路兵马诸军长,若一时强分他二人,只怕少枫不屑主位,自随无霞而去。”当时寻思妥当,等待机会,后来楚承见了慕容非,非曰:“中州之事将平,少枫欲往何处安身?”承曰:“寻无霞与母亲团聚。”慕容非气的七窍冒烟,中间劝了几百几千句,楚承只是不从,慕容非无计可施,等待机会,适逢赵功火并前来借剑,遂心生一计,待火并之日楚承必与群雄会盟,白妤自孤身一人前往中行宫,慕容非调令赵功属下将中行宫团团围住,楚承心腹尽皆支走,有中行宫的下属也尽皆调出,只是不教走了白妤,白妤腿上功夫厉害,见宫中有变,只是要走,刚出府门却见到一人,再看看清楚,正是慕容非,曰:“白无霞,几时不见,却在这里!”白妤卸下男妆,以真面目示人,但见怎样个好女子:
头上一个虚发髻,扯出身后一片黑雨,双颊顿的红脸蛋儿,微微一笑,向前虚做小步走,直教左右莫回头。眼上明闪闪的,不知有泪,散出教人看着美。直教一身纱白衣,手也在前并着,只是不知放哪儿好,一身秀色精灵六朝,怯得旁人难上若皎。
二人话多在此不必一一细说,非曰:“我只料无霞与承儿相恋,相爱至深,念他是三军盟主,当的安稳,却不想是以退为进,待天下安定再来相会。”白妤不敢看她,头也垂下,默默无言,非曰:“小关在此立誓,纵有一口气在,定不教无霞与承儿再见。”妤曰:“母亲有何办法?少枫今日会盟,三军调动,料那陆真将毙,中州可安,不时回来了,看此情景不知他是退是进。”慕容非脸上无神,口轻轻笑,把头来摇,看的也懂,她今日定要事成,有十分把握,只是不知是何言辞,白妤未知有计。
慕容非步步向前,至白妤跟前,双眸对视,看的真切,一句话尚未说出,忽的双膝跪地在上,曰:“吾与汝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能眼见着亲生之子与敌女相恋,此愧对亡夫在天之灵,银家谷事皆我之罪,愿以平生之力补过,无霞之心小关亦知,承儿之意吾亦早闻,今以一跪祈无霞恕罪,小关久经冲远,知有一山坡少有人知,无霞暂且住下,待三年一过,吾若不能劝承儿再立家室,复寻无霞,必不再阻,无霞不从,小关不起。”言毕再拜,白妤见她跪下,那晴朗当空忽的风云变幻,乌云密布,急忙教她起来,慕容非只是不起,眼中似有哀求之意,遂不得已而从之,再扮成个女儿身洒泪而别,出中城前往冲远,慕容非依依不舍,送白妤出城,远远目视,心中有愧不能说出,滋味痛心己而知之,正望远方,忽闻陆真已死,中州事平,遂复寻楚承去矣。
正是:几番征战欲还休,不见回头心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