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贺尊投降,消息传至高启江超处,超曰:“范阿已尽归楚军,吾等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不如暂投周竹,能将横南战事转危为安,中州处亦有交代。”启曰:“吾奉主令前往周东,今若投靠周竹,有何面目回见群臣耶?”超曰:“此一时彼一时,不与周竹合兵,如之奈何?”高启思来想去,自不得已而为之,退守白龙,差使前往见周竹。且说余垠属下当初领兵攻城时分攻己地,今日高江不得已投靠周竹,此乃高启顾虑之弊病。周竹领兵攻横南相遇一个敌手,乃是成王刘受,这个刘受镇守横南二十余年,与诸刘氏互为依仗,久与南军征战,因此有利,周竹用尽计谋也是败多胜少,横南战事因此僵持,消息传入中州,陆真先将柳陵车裂,尚未裁撤贺尊其已降楚,陆真默然曰:“四方战事,独贺楚一路吾最忧矣,不想事情如此,如之奈何?”
言毕每日议论,越过咸元楼,独奏摄政王府,余熙饮酒做乐,无计可施,当时黄通、雷昆领兵出雷州,杜宣、秦琦有隙,因此连败,伏成、耿直坚守冲远,郭业、凌芮不能下,战事也是僵持,周竹领兵战盘元,数十战未尝得胜,今又有贺尊降楚,加之咸元楼与摄政王不合、逢冲余党者、逆势造反者不计其数,陆真与众臣朝议曰:“国家内忧外患,众臣皆是国家栋梁,有何良谋可挽狂澜于既倒?”话未绝,司星台掌事司马忠曰:“臣夜观天象,见主星悠暗,客星备明,此乃国家之兆也,王上何不劝我主,暂且投降,以免国家生灵涂炭。”陆真听闻大怒,拍案而起曰:“司马忠之言乃是祸国之论,左右给我拿下,推出去斩首。”言毕拿下司马忠,司马忠至死骂不绝口。
斌曰:“司马忠见此星象,只是不知变通,主星悠暗客星备明,此主主上无功于社稷,早该禅位于摄政王。”真曰:“吾虽有功,竟有何德何能,敢居主位!”斌曰:“先主创业未半,所积兵马,独摄政王一路连战连胜,致使周东所存之地,东抵西川威震灵山,所得功劳岂人可比?大世子初登主位,州内之失,怠政荒废,兵甲连败,群雄而起,此乃大过之失,纵使先主在位亦将论罪,何况国家危难之际乎?”陆真听闻垂头暗笑,堂内众臣有劝陆真为主者不计其数,陆真尚未下定决心,当日散去。
消息传报余熙,不禁大惊失色,汗流遍体,当时寻思曰:“若陆真称主,自己则必死无疑。”正当无计可施之间,堂下竟有人劝曰:“主上何不书辞一封,将大位禅让于摄政王,如此可保身家性命。”余熙默然,寻思三日,并无别计可以施展,遂差使前往摄政王府,递书曰:“摄政王功德无量,万民所望,主上愿将大位禅让,以渡黎民所请,群臣所奏。”真曰:“实不敢僭越。”言毕使臣再请,祈摄政王登位,陆真不从,回复余熙如此,熙曰:“摄政王不从,如之奈何?”左右曰:“摄政王碍于万民之口,主上除非再请,以表虔诚之心。”余熙无奈,差使再请,陆真听闻不从,余熙三请,真曰:“既然主上决议,真愿从之。”使臣回复余熙,余熙乃造受禅台,择一吉日邀请群臣,禅位于陆真,陆真在上受群臣朝拜,封余熙为池王,依旧在咸元楼,令未宣毕,胡磊上前,怒指余熙曰:“余大子何德何能,亦封池王?先主泉下有之,死不瞑目。”陆真佯止之曰:“将军不可无礼太过,池王乃是先主长子,今已封王,何罪之有?”磊曰:“可怜先主一片基业,毁于此人之手。”言毕提戟向前,余熙步步后退,目视陆真,陆真以手指曰:“将军不可无礼太过,放下刀刃,然后商议。”胡磊不从,说时迟那时快,胡磊到了跟前,提戟一刺就将余熙刺死,后有诗曰:
主不凌臣臣凌主,臣不欺君君欺臣。与谋同坐盖世功,日后难测彼心宽。
楼中空做池王梦,受禅台前戟破身。一片空城待后人,炯在棺中椁未关。
众臣无不失色,陆真暂将胡磊下狱,日后发落,陆真当日与群臣议事,吩咐蔡宁上书曰:“战事僵持,非黎民所愿,主登大统,当以州民之意为本,非王霸之业,不如遣使通好,邀请黄通楚承同往中州,商定国事,无需刀兵,议可成矣。”丰曰:“蔡宁之言乃迂腐之论,不见先主广邀各主聚会咸元楼,以成进兵之实,今若再邀楚黄至中州,必将先头之事大肆鼓吹,到时不至反落唾弃,如之奈何?”宁曰:“余氏破灭,此乃先信于天下,若不如此,教汝前往周安,或前往贺资,能与黄楚一战否?”
任丰无言,遂令三方主管悬挂免战牌,然后邀请黄楚来议和,消息至黄通处,春曰:“陆真此行乃缓兵之计,若前往中州,必步先盟主后尘,如之奈何?”黄通正要决定,襄曰:“陆真大张旗鼓,幽禁谋害之论不必议之。”通曰:“如此,前往中州会盟乎?”襄曰:“四方战事皆待楚盟主决断,先见范阿、横南如何回复,再做决断不迟。”黄通听了楚盟主,当时心中不悦,拂袖而去,消息传入冲远、横南,刘受耿直皆愿从楚承之令,此事又传至楚承,楚承不能决定,阿什满陈逊等武将皆曰:“周安战事将平,去者无意,不如不从,陆真心思诡谲之人不可妄信。”陈维管由等文官皆曰:“陆真相邀,可以将计就计,看他如何谋划,尚且为时不晚。”楚承从其言,就令刘受耿直黄通会盟,此议又告诉黄通,黄通虽然不愿,也是好歹从之,此事且等后一回说。
陆真自领文武前往城外数十里,先接黄通后接耿直,安顿妥当,忽有消息曰:“刘受领军屯于边境,并不会盟。”陆真从之,后接楚承并诸刘氏,接入州内,兵马安顿在外,重臣安顿在内,外兵混杂,以表会盟之心。且说陆真安排侍从监视,唯独楚承一路最为紧要,有六个孪生兄弟,长的一模一样,名唤张献,这六个张献是何人?其中有个缘故,陆真议政之初,曾说起监视楚承的事,有臣子曰:“前往楚承营内必有多人,臣闻古族多有孪生兄弟,用此族人分散于楚承处,纵使他有戒备之心,也是防不胜防。”真曰:“我中州尚有此不同之族乎?”言毕差人前往古族,果然寻到兄弟六人,长的一模一样,回复陆真,陆真大喜,将这六人改名张献,安顿于楚承周围。
楚承见左一个张献,右一个张献,觉得有趣,维曰:“此必是陆真细作,不可不防。”承曰:“如之奈何?”维曰:“这几个细作来的正是时候。”楚承不以为意,会盟良久,只是没个结果,空费神耳,每隔歇息一日出门闲走,不禁十步一停,总觉的身后有人跟踪,站在一角儿回头看去,见后边百步开外有个市民,这人俊俏模样,身形熟悉,只是想不出来名字,不觉以手搔头,过了街头见那少年在后,虽是假意采办,却一个不留神,也往自己这边瞧,那双眼不自觉的对在一起,楚承搔头,想不出这人姓名,闲走的心也飘到九霄云外,顿的脑儿里一闪,想起个人,你当是谁?正是白妤打探出楚承行踪,在驿馆里见不到,今日却知他出来闲走,因此打扮一番在街头相见。
那白妤在后面打扮成个小哥模样,看的楚承笑出了声,要他认不出来,楚承认出了人,白妤却一不留神独自溜走,楚承急忙追去,过了十几个街脚,这白妤在中城有些时日,楚承初来乍到不通道路,白妤又有心与他耍,遂半日不得相见,楚承累的紧,眼见着心上人不能相见,遂灵机一动,呆在原地不动,当时正值晌午,白妤腹中饥饿,又看楚承可怜,以扇敲其头曰:“好大个楚承元帅,困在小巷里出不来,羞也不羞?”承曰:“好大个盟主的亲女儿,打扮成这般模样,在大街小巷里与我溜儿玩,羞也不羞?”白妤笑曰:“我在后面跟了你可不是一两个时辰,你却看不见我,偏偏怪你无心,反过来说我。”但见平生所说心上人,相距千里万里,百日不见,相似千年。
楚承向前执其手,高兴的说话也难,偏偏有那远处传来的歌声,不知是谁唱的,教这天地动容的情再难分离,午后夜幕将近,妤曰:“你这大盟主出走一日,今不回营只怕属下难寻。”承曰:“走便走,只是不要与你分开。”白妤一笑走在旁边,斜里上看,曰:“不瞒你说,你这盟主当的厉害,不回一日有人来寻,我在中城也是自在的很,半日不回也有人找。”楚承急问,妤曰:“看你急的厉害,却不是旁人寻我,日后与你说。”承曰:“怕你说的厉害,出走一日也不见有人,还好意思说半日。”白妤见她不信,却微微一笑,嘴上也不安宁,端起手指在嘴上吹个口哨,你当是怎样?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几个人,在白妤面前高呼总义,妤曰:“回去告诉妹妹,我去楚盟主处,日后寻她。”几人听闻飞走了不见踪迹,楚承看的呆了,又问总义是哪个。
白妤笑他,只是不说,当日化装得当,同回驿馆,左右皆问此人,楚承含糊其辞,在府内与白妤相见,说明中州会盟,议论至今却无结果,妤曰:“陆真篡逆,并非余氏延嗣所能比也。”楚承无心中州之事,急问总义,白妤从头到尾说个明白,楚承失色曰:“我曾问贺尊降我是何诡计?不想贺尊之反,都在姐姐身上。”妤曰:“听闻中州会盟所以不言,他日赵功将反,陆真必败。”承曰:“赵功是余垠的大弟子,领兵与战冲远,正逢得意,如何教他投降?”妤曰:“你在外不曾听闻,陆真余熙同谋大位,那号称中州十三秀的心生怨言,久与陆真不合,何止贺尊赵功两个?陆真曾上书劝余熙对这十三人以安抚为主,所以不变,如今陆真篡位,又新生贺尊之事,那陆真对外将心生芥蒂,不敢不防,又不能调换,却将外将家眷软禁在咸元楼,赵功身为大弟子,位置最为紧要,若能使赵陆反目,其余外将必然惶恐,只是至今未谋成功。”二人正商量着,忽听堂外一阵高喊,承曰:“定是陈维来了,你却先躲躲。”
白妤藏了妥当,陈维入内,一阵喊曰:“哎呀呀。”承曰:“其禄何故长吁短叹?”维曰:“万事俱备,只欠一件事来,可以不战而胜,因寻不到故而踌躇。”承曰:“此间还有其禄寻思不到之事?”陈维自笑几声,承曰:“其禄寻思何事?且与我说说。”维曰:“与盟主说了也不明白。”承曰:“你见识的厉害,看此无人,不与我说,自己寻思也没用,且说说。”维曰:“说来简单,也方便的很。”承曰:“愿闻其详。”维曰:“那陆真敢中州会盟,而不称臣且争权夺利者,只因有精锐尚存,杜宣秦琦在西有精兵万余,赵功凌芮在东亦有兵马万余,加上周竹高启越过边界至周东,兵马也有万余,凭此精锐会盟难成。”承曰:“此事吾已知了。”维曰:“若能使一路兵马与陆真有异心,则其余三路不必忧矣,只恨一路未成,因此烦心。”楚承听完就想起白妤刚才所说的,曰:“若教赵功陆真反目,事能成否?”维曰:“外城百镇兵马,一镇足矣,不敢奢求赵功也!”承曰:“若能使赵陆反目,其禄会盟能成功否?”
陈维冷笑不答,承曰:“此事包在少枫身上。”陈维愕然曰:“若不能,则贻误战机。”承曰:“必尽心竭力,两日内可有回复。”陈维半信半疑走了,楚承再请白妤,妤曰:“你倒答应的快,此事不成,如何是好?”承曰:“看姐姐能耐的很,我却相信能成呢。”妤曰:“外镇家眷幽禁在咸元楼,确实有隙,若要用谋也要有人将此消息告诉陆真,若无此人却要再等。”承曰:“若将消息告诉陆真,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妤曰:“要陆赵反目则必须有事,我二人在中间造个假事情,他知道了自然反目,因此要将假消息告诉他。”楚承听闻忽的想起一件事来,曰:“这几句话好生耳熟,不知是谁说过。”妤曰:“这话你也听过,哪个说的?”承曰:“许是见姐姐高兴,近在眼前的人却忘记了。”妤曰:“不要说笑,这是件要紧的事。”承曰:“就是陈维。”妤曰:“如何说的?”承曰:“初入中城时这驿馆里有许多同名同姓的人,其禄说他们是细作,因此少打听。”妤曰:“既然是细作,如何不打发了?”承曰:“我也曾问他,其禄说可以将计就计,传些假消息给陆真,因此说出那些话。”妤曰:“原来如此,能使赵陆反目皆在此细作身上。”承曰:“计将如何?”妤曰:“听闻赵功的内府人有个名唤佟璟的,是南州八怪①〇⑤之一,你亲自去见见,陆真必遣人打听,其中就说些陆真软禁宗族的事,他必然惶恐,至于别事都在这细作身上。”
‖①〇⑤南州八怪-注:李旗、佟璟、阮岩、阮怅、高颖、曹时、吴眙、谢巡。这八个人在三南州中并称南州八怪,或有擅长画作的、或有擅长字体的、或有擅长文章的,风格与他人大不相同。三南州指的是乌城的南边有个地方叫南州、三当的南边有个地方叫南州、赞阳的南边有个地方叫南州,此三州尽皆接壤,故称三南州之地。‖
楚承从其言,旦日前往咸元楼,令左右曰:“久闻八怪佟璟在此,敢烦通知则个。”中州的下属官员皆从陆真,若有楚承进出则不必禀报,放行通过可也,只是要小心打探,咸元楼左右见此,遂不敢造次,将楚承放行与佟璟相见,然后在屋后安排细作打听,佟璟听闻楚承至,先施礼,曰:“楚盟主。”承曰:“久闻佟先生大名,以《山》《鹤》《十六表》而闻名南国,今幸相见,实乃有福。”璟曰:“了了小作,岂敢夸谈。”承曰:“先生有此大才,何故屈居于咸元楼?”佟璟欲言又止,默然呆在一旁,承曰:“久闻余门下属十三人并称为秀,中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以先生投靠赵将军麾下,久立战功,孰料今日安稳于此,外者不得从令,内有刀斧加身,实为叹也!”
言毕佟璟欲说,尚未出口,楚承止住曰:“先生先不必说话。”言毕推门见外,几个扶门探听消息的人,见了楚承急忙跪在地上,口称有罪,承曰:“门内嘈杂之地,与佟先生不能相谈尽兴,且安排前往门园,与佟先生相会。”左右不敢不从,安排在空旷之地与楚佟独处,楚承在内说了两时,然后告辞,细作急报陆真曰:“楚承约会佟璟,在阁园里说了两个时辰。”真曰:“说了什么?”左右将经过说了,陆真大惊失色,遂吩咐监视楚承,隔了三日,细作回复说楚佟相见,不知说了些什么,陆真大怒曰:“左一个张献右一个张献,竟不知楚承所说何事,要汝等何用?”左右曰:“佟璟是南国名人,楚承寻他,可能与政事无关。”真曰:“佟璟乃是赵功能臣,楚承寻他必有诡谋,汝等夸夸其谈,今若不知楚承所谋如何,要汝等一个个全部连坐。”
左右惶恐,令六个张献打探,当时查了数日,探得楚承驿馆多了个人,楚承每日与他相见,不知来历,真曰:“查证事实重重有赏。”且说楚承的驿馆宽大平整,内有长屏隔断,左右两屋没人,门外站有卫队,几个张献商量妥当,趁楚承外出之时调整室内,所用长屏隔断留下一方,可容一人,然后通达外室可以逃去,安顿完毕只待楚承归来,消息为楚承所知,遂与白妤同回,目视门卫,左右点头会意,楚承入内称呼白妤为大人,先曰:“赵将军犹豫不决,迁延日久,会盟不成贻误大事,承深为忧虑。”妤曰:“并非我主不从,奈何家眷都在咸元楼,恐其掣肘,因此犹豫。”承曰:“陆真把外将家眷幽禁于此必是胁迫,将军不从可先诛之,岂不见贺尊将军之事否?赵将军犹豫不决正中其计,若会盟不成,各自回归,或为战事,敢不从陆真否?一时为其从一世为其奴也。宗族惧焚,赵将军心能料定,会盟之后陆真不撤职外将,换防亲信否?此时有兵尚且如此,若无兵无权,待陆真发了善心,留将军一家团聚么!”妤曰:“盟主之言必如实转告我家将军,渴望盟主再等些时日。”承曰:“谋事不密,赵将军尚以陈小诗生反间计,若陆真察之则不必将军反,一族必定尽诛,敢烦使臣回复赵将军,勿忘。”白妤大惊失色曰:“此间数事都是盟主指示,与赵将军何干?”承曰:“吾只教赵功心生一法能使余陆反目,谁教他偏偏用什么陈小诗,非吾之本意也,只怕陆真探得消息要将军连坐。”妤曰:“万万不可。”承曰:“只望将军早下决心。”
言毕说些旁事,然后送白妤出门,堂外的张献见白妤悻悻而出,面有急躁之色,就将此间探听诸事告诉陆真,但见那本来抬起的头急忙一转,脸似乌云变幻,一阵阴气,大骂曰:“赵功与楚承勾结欲行兵变?陈小诗是赵功所属,欲行连环计诈我?”献曰:“佟璟为内府细作,不知什么大人乃是赵功心腹,在此通传消息,说皆此事。”宁曰:“赵功兵多将广,意欲谋反,其余兄弟皆看其行,今日好在事情败露,主上可速将赵功一族监察,威令赵功,教他不敢妄动。”斌曰:“赵功谋反非同小可,此时正值会盟之机,若一夕有变,诸事尽毁,不如少生事端,先不必追究,赵功此时不反,便待其日后也好收拾。”陆真听闻议论,有劝罢免赵功者,有劝软禁赵功者,有劝暂时不动者,在此不能一一细数,陆真听到陈小诗是赵功所属,原属调查经过,竟无出其右者,致使生杀大臣,内廷变乱,今日又欲兵变,不禁怒气冲天,恨不能生食其肉,当时什么调查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大喝曰:“不杀赵功,难解我心头之恨。”蔡何皆曰:“此时若杀赵功,是逼迫其反,难挽颓势,主上定要三思而行。”婴曰:“杀之废之太急,不闻不问太缓,不如取折中之法,婴闻赵功有一幼子,名唤赵绾,赵功最为喜爱,何不先杀此幼子以为警戒。”斌曰:“若行此事,致使赵功气急败坏,到时造反,如之奈何?”婴曰:“不必说明详细,意外常有,此非主意,不知他是中毒死的或是摔死的,教他心知肚明,也不好轻举妄动。”陆真深恨赵功,就从此言。
旦日赵绾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事罢流言四起,赵功老母病故,老父昏迷不醒,族弟亲眷等人或有死伤,不止十余人,消息传至赵功,当时楚承有使臣劝赵功曰:“陆真幽禁内戚,此疑将军也,将军不趁势以随天下,握兵在此,早晚有祸。”赵功未肯相信,忽有中州消息曰:“少公子不幸意外,摔死了。”赵功大惊失色,镇静曰:“此必谣传。”过了两日又有消息曰:“老夫人病重身亡。”赵功信了七分,只是不肯认清,谓左右曰:“谣传之事未肯相信。”言毕吩咐使臣前往中州再探,数人未达中州,又有消息曰:“少公子玩耍不甚,落下阁楼死在地上,老夫人乃是忧心所致,教赵将军节哀。”赵功放声大哭,戴孝七日,楚承使臣又至曰:“咸元楼之事,虽三尺孩童亦知其中玄机,将军兄弟之将乃是余先主门下,陆真是何人也?敢居主位,先谋贺将军一家,致使内戚妄死,将军不反必为所害,万请思之。”赵功自寻思曰:“尚需打听清楚了,若是楚承之计,岂不是自送虎口而为贼用?”寻思妥当只待自家细作。
过了几日回复曰:“主上与兄弟等外将内戚都被陆真软禁,少公子为陆真所害,并说意外,无人肯信,老夫人心急而殁,老父病重不治,陆真与心腹筹划欲削外将兵权。”赵功仰天怒曰:“陆假义,陆贼,我必杀之,抽筋拔骨方消我恨。”言毕再请楚承使臣,拜曰:“功见识短浅,不知陆真为人,为其所用。”使臣曰:“楚盟主临别嘱咐,将军若不信,待事实以澄清耳,将军心知肚明,中州之地以留将军。”功曰:“吾欲前往中州先杀陆真,但请楚盟主暗中相助。”使臣曰:“白盟主会盟于曹门,所号令者天下权共有之,然余先主不幸而崩,遗留大位本该将军所有,熟料陆真谋权篡位,论罪当诛。”功曰:“敢烦回复盟主,待功并说十三弟同返中州,火并陆真,还大政于天下。”使臣曰:“事情机密,将军尚需小心。”功曰:“十三弟与朱超陆真不合,但请放心。”使臣听闻回复楚承,赵功就亲往南大营寻找凌芮,欲同谋以定中州。
正是:一事大定会盟机,二十四镇易旗帜。不知赵功寻找凌芮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