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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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楚少枫文山破贺高 屈宜颖金楼骂余垠

却说楚承、诸刘氏、西李氏在安镇府合兵,听闻刘受大败,楚承急问曰:“陆真是何人?”左右曰:“陆真,字留仙,乃是朱超的义子。”承曰:“周东有四十余城,陆真有何能耐,能全境攻打?”左右曰:“周东虽城多,然不能固守,陆真断我中路,合围城池,佯作攻打,实则偷过后路夜袭援军,因此周东被破。”承曰:“今遇劲敌,有何计能挽救败局?”维曰:“用兵之道,内治则安则外可御敌,若要破陆真除非先稳住陈桃。”承曰:“陈桃皆是中州军,难免生变,若将此间兵马监制又不能与战,如何是好?”歆曰:“先盟主攻打雷州,张罩景曾献错营换将之计,今日正好用在此处,可令中州军分隔编入易营,或三五人为一队,或十余人为一队,与四国兵混杂,如此纵有异心,也是无计可施。”陈维拍股笑曰:“此真好计,若能如此则一战可破陆贺高三路之众。”承曰:“计将如何?”维曰:“陆真兵势正盛,不可与战,贺尊屯兵白龙,高启镇守赉春,此二人尽皆有兵,将军可用中州军攻打余航,贺尊必出范阿,然后兵分三路,一路返回范阿佯作攻城,一路南下通行,切记不用小心,更要贺尊发觉,贺尊必以将军之意在濮关,第三路则昼伏夜出,前往白龙东二十里处,余垠探得将军攻打必来救援,到时陆真经过,一战可以大定。”楚承从其言,但见:

三军各分衣甲鲜明,戈戟排列如林,旗帜黑、赤、红、黄、绿。虎豹龙雷,印制自家名,元帅在前,将军在左,号令中军之旗左经右摆,直教敌人胆寒,不惹一户村镇。

话分两头,且说余航回见贺尊,贺尊大怒,不探缘由,自领兵马攻打范阿,入内听闻杨阿被刺死,城内兵马都被楚承监管,遂将此消息告诉余垠,余垠大怒,将中州叛军家眷斩首七千余人,州内哗然,此亦中州乱兵一心一意追随楚承者也。且说贺尊自守两座大州,骄傲意满,几日得过,忽有细作报曰:“楚承刘节陈逊在安镇府会盟,来敌我师也。”贺尊大惊失色,急招将士商议,贺尊属下有五个兄弟,各有本事,大兄弟何涛,二兄弟何松,三兄弟何竹,四兄弟何寿,五兄弟何援,这五人都是一营官长,可以一敌百,听闻楚承来犯,就问细作曰:“楚承有多少兵马?”或曰:“诈称十万,实则五六千。”何涛笑曰:“量此鼠辈只有五千军,涛愿与众兄弟同领精锐,出城一战挫其锐气。”尊曰:“他二人曾大闹中州,内破石阴,今又收众范阿兵马,虽然兵少亦不可小觑。”涛曰:“属下若不胜,甘当军令。”贺尊从其言,吩咐五千军与四兄弟同出,与楚承对阵,三通点鼓排成军阵,何涛横刀立马,当先出头。

左何松何竹,右何寿何援,大骂曰:“楚承,汝随白禄有何好处?落得个下狱待斩之下场,今来降我,教你一生富贵不尽。”楚承并不回话,右先锋赵挚向前,手中银枪,坐下白马,头戴镀青铜盔,衣甲鲜亮,气势不凡,曰:“吾乃奇平赵挚,谁敢来战?”涛曰:“无名鼠辈,不要出战,回去教楚承自来。”赵挚拍马向前,把枪往地上一插曰:“擒你不要兵器。”何涛大怒,拍马飞奔而出,赵挚向前,两马将近各自勒住,何涛提刀便砍,不中,刀身落在赵挚腋下,赵挚收在怀里一拽,如提稚般便将何涛拽下,身后的何松何竹见何涛难保,遂一齐出战,赵挚收了偃月刀前来迎战,何松何竹见此将武艺高强,遂不敢接招,各一对儿双目会意,奔到跟前,何松把刀攻上路,何竹把刀攻下路,赵挚瞧的真切,见躲不开,遂翻身一跃躲了过去,何涛摔在地上大怒,起身上马,抄起赵挚的弯月牙枪从后面来攻,楚承见赵挚力敌二将,不输半招,又见何涛从后来战,正要救援,却见赵挚手起刀落斩何竹于马下,何寿何援见其被斩,何涛何松又战赵挚不下,遂各自点头拍马来战,四将围成一个圈来力战赵挚,二十余合不分胜负,赵挚不慌不忙,看出破绽,背斜一刀砍死何涛,奔出圈阵,夺了手中的弯月牙枪,翻身回刺,只用一合便将何松刺落马下,何寿何援见他连刺三将,尚未回过神儿来赵挚已至,又用一合刺死何援,何寿大惊失色,把马回走,尚未一步赵挚又至,银枪恰似电闪,又用一合将何寿刺落马下,楚承一声令下,三军冲突过去,赵挚提枪在前,左突右入如入无人之境,刺死者无数,中州军连落五将,锐气尽坠,当日折损大半,兵败而回,此一战赵挚初露锋芒,以一人之力连斩五将,后有诗曰:

易金堆石怨难淘,良玉如璞耐寂寥。身在旧营识旧主,辗转不安愤不消。

一破五敌英名展,初露武良赵将传。从此三军多知名,敌见几回银枪寒。

败报传入范阿,贺尊大惊失色,连发两路使臣向高陆求援,然后再探敌情,回复曰:“楚军相距范阿不足十里。”又复曰:“楚军相距我军不足五里。”旦日楚承前往范阿城外安营,辱骂挑战,只是不攻,贺尊在内大惑不解曰:“楚承只有五千军,当一鼓作气,今在城下不动,若待高启将近岂能不退,究竟是何主意?”细作曰:“真古道上漫山遍野,都是楚军兵马,先头打着期阳府刘节旗号。”贺尊大惊失色,复问曰:“是何处被困?”或曰:“真古道上。”贺尊听闻汗流遍体,修曰:“将军不必忧虑,濮关虽兵少,然易守难攻,又有哈尔舒镇守通平,相距不过六十里,刘节未必能破。”尊曰:“濮关乃通往中州必经之地,向北可入四国,向南可迫武奉,一旦丢弃,不说粮草难行,就连中州之地亦可接连,楚承是以此钓我,楚刘李会盟,此间只有五千军,其余必在濮关,哈尔舒乃蛮夷之辈,必敌楚承不过。”修曰:“似此,如之奈何?”尊曰:“高启顾忌小利必定迟缓,至于陆真吾料他定不来救,今日除非将此间形势告知主上,教主上自令与他,不怕他不来。”修曰:“刘节相距濮关已不足百里,若往返中州再令高陆,事则晚矣。”尊曰:“攻打濮关须以重兵,不能朝夕而下,除非川主自令,不然濮关被破,吾等皆无归路。”蒙修从之,自与十几路信使前往中州。

余垠听闻哑然失色曰:“濮关若失,四国无望。”言毕急令十几份手书交付高陆,教其救援濮关,手书先至陆真,真曰:“濮关尚存否?”使臣曰:“虽然尚存,已是累卵之危。”陆真声无好气曰:“敢烦回复师叔,真即刻出兵救援。”使臣大喜,待使臣走远,偏将江超曰:“大将军何时动兵?”真曰:“不动兵。”超曰:“若不动兵,濮关危急,川主处如何交待?”真曰:“汝若去救,未至范阿,不与刘氏相见便与李氏相见。”超曰:“何出此言?”真曰:“楚承若意在濮关,行军赶路如何能教贺尊知道?何况往返中州,直至川主手书至此,濮关仍在,汝视楚承为愚人耶?”超曰:“将军之意,楚承是意在刍州,非濮关也。”陆真点头称是,江超深服其论。

手书再至高启处,启曰:“濮关若失,吾亦无归路。”当日点兵救援,未至城外楚承已跑远了,高贺合兵正欲救援,早有哈尔舒使臣至曰:“刘节兵临濮关,我家将军前往救援却被刘佑围住,进退不得,请将军速往。”言毕将哈尔舒书柬送与贺尊,贺尊拆信视之,看了半响,其模糊处并不全面,且有哈尔舒将印不能看全,曰:“战书何故如此?”使臣视之曰:“途经阴河经水侵蚀,故而如此。”贺尊不疑曰:“濮关消息如何?”或曰:“末将拼死杀出,不知濮关战报。”启曰:“濮关若失,我等皆无归路,纵使能合兵陆真,也是难保周东,事不宜迟先救濮关,至于哈尔舒处危可自解。”贺尊从其言,当日留下余航,自与高启救援濮关,行不过境内,忽见远山有烟,急招向导问曰:“前面是何处地界?”向导曰:“前面是真古道,过了文山就是通行,距离濮关最近,向东南是平川口,途径烟波,距离濮关最远,西南是通行城,相距濮关多一百四十余里。”言毕贺尊在马上大笑,高启问其意,尊曰:“濮关易守难攻,楚承能有多少兵马?又挡哈尔舒,我二人至此,他必败无疑,固留此烟雾,教我二人不敢行之。”高启深服其论,当日过了文山果然无事,当时天色已晚,贺尊传令安营,岗哨稀松,修曰:“只怕楚承夜袭。”尊曰:“楚承意在濮关,此处安能有兵?”

蒙修退而不劝,当夜天气不凉,舒适正好,是个厮杀的好时辰,贺高过了文山,夜无防备,楚承遂令偷过,人衔枚马去铃,悄悄而行,前往营寨一声令下,三千兵马一齐冲入,似那主人已死,狮虎进了羊圈,不见挡之任由杀伐,贺高兵马皆睡,全无防备,脱盔去甲、梦中不醒且一命呜呼者不计其数,消息急报贺高,二人衣甲不曾穿得,出营视之,懊悔无及,不禁弃兵而去,中州军一败再败,死者无数。当夜天明,楚承收住兵马,与刘节刘佑合兵返回桃李,你要问楚承如何在这儿?都是陈维所谋,将兵马临于濮关外并不攻打,待哈尔舒救援,却在路中将他围住,以伪命战书交付贺高教其救援,楚承却在文山外埋伏,待其懈怠之时出兵胜之。当时楚承拜陈维为军机总管,常闻属下问曰:“濮关乃重镇之地,何不攻此以断贺高归路?”楚承亦不解此意,再问陈维,维曰:“濮关接连南北,乃重中之重,若其有失,余垠必倾全力夺回,濮关虽易守难攻,然距北国甚远,周东陷落,纵使能守也是死守,得不偿失。”楚承听闻拜服,当日只待周东战事,不过两日陈逊返回,却是空手而归,不见陆真一兵一马,楚承亦说通行战事大败贺高,陈维笑曰:“陆真有谋,日后可以一战。”承曰:“相遇劲敌,其禄尚有心笑否?”维曰:“不智之人自有破不智之道,有谋之人自有破有谋之道。今日知他有谋,日后易破,何故不笑?”楚承点头称是,当日庆祝不在话下。

话分两头,且说贺高退回范阿,将战报告诉余垠曰:“都是陆真救援不力。”余垠阅览战表,勃然大怒,更不问经过,令将陆真捉拿,撤职查办,陈礼曰:“陆真一夜攻破通行十七城,再下白龙,回师范阿,三州大胜,收复周东,今日贺高大败,恐其缘由不似这般,若迁怒良将,自毁功臣,恐将士难服,人心不稳,祈主上思之。”余垠喘过气来,见庭下议论,只有二人一言不发,一个是左丞相徐诊,一个是文御史杨连,垠曰:“孝升以为如何?”诊曰:“陆真自攻通行以来,收复周东未尝一败,今若将贺高兵败之因由,加罪于陆真身上,只怕未有道理。”余垠点头称是,又曰:“季越以为如何?”连曰:“陆真虽连战连捷,然不从主令,擅自为谋,穷兵黩武,先者屯兵北州,未有将令,致使攻破通行,今日坐落个冲远未破,三军向北之机,又不从川主手书之令,致使文山大败,其罪非小,虽有战胜之由,然不惩不足以告诫三军,祈主上思之。”余垠听闻又点头称是,言毕庭下尚未说话,超曰:“超虽为其父,然不敢不以助之,杨连久在内府,不谙军事,陆真连战连胜,攻克周东,大败刘受,贺高救援不力,今日濮关无事而自败,却怪救援之人,是何道理?”连曰:“汝为其父,不必议之。”朱超大怒,指杨连骂曰:“杨连九,汝为文御史,有何功德可言?身为内臣不知军战,说嘴无计,破城后论,家族不旺,任人唯亲,吾等将士浴血奋战,攻克东西七十余城,问汝之意,汝皆说时机不到,时机不到,今日如何?中州有汝这般佞臣奸邪,早晚有误。”言毕向前就要打,左右急忙拦住,朱超退回目视余熙。

且说余熙与陆真乃旧相识也,陆真曾拜余熙为义兄,二人因此熟悉,熙曰:“陆真大胜却要问罪,贺高兵败反自无事,杨连深误主上,实乃佞臣,父亲不要偏信。”堂上各执一词,且有与杨连不睦者尽皆上书,余垠愈听头大,尚未做主之际,忽见堂外飞过一条白幡,不禁头重脚轻,神志不清,不回众人却跑到堂外,见远处有白物,数不胜数,愈飘愈近,暗撒纸钱,多至楼外,又闻州内哭号之声不绝于耳,余垠观察良久,偶听耳边有索命之声,鬼魅飘散不去,不禁大惊失色,胸口一疼吐血数口。看客要问,这余垠正值大胜之机,是如何神志不清的?此事说来话长,余垠本来好酒,体质不好,又是常年深居简出,因此落下许多病根,至楚承破了范阿,将中州兵马带往陈桃,余垠深恨此中州兵,遂连坐其中州家眷,斩首七千余人,中州大乱,有哭号辱骂之声不绝于耳,怨愤索命之音片刻不止。杨徐也曾上书请求宽恕,余垠不听,此事至于今日余患仍存,余垠每夜不能安眠,常闻州民索命,当日见了白物遂大惊失色,一时神志不清昏厥在地,内侍臣、医官等人急忙救去,好生照顾,当时无事不醒,过了三日,杨连每日侍奉,等到余垠醒来,内侍曰:“主上无恙,招文御史来见。”

杨连入内,叙礼毕,余垠命其坐,半响曰:“季越有心,必有大事。”连曰:“战事危急,臣不敢懈怠。”垠曰:“季越果然以为,文山之败罪在陆真否?”连曰:“实则是楚承之计,意在贺高陆三方援兵。”垠曰:“然只有陆真一人未败,季越如何加罪与他?”连曰:“陆真有罪并非文山之败。”垠曰:“所因若何?”连曰:“陆真实则枭将而非良将,可比三国之项熵,当世之白悸,早晚遗虎为患,后顾之忧,久必生乱,其辖三军连战连胜,将在外可以君令不受,一朝有变悔之晚矣。”余垠点头曰:“有何计可以证实?”连曰:“臣日思夜想,楚承在北实乃心腹大患,若用陆真为将则可以牵制,此亦幸得川主无恙,则中州不变,世子余熙心无城府,旧与陆真为兄,必定同心,若中州一旦有变,世子重用陆真,臣正忧于此。”此一言正是余垠心事。

当时听闻杨连所说,不禁胸口不适,短咳几声,杨连急忙扶住,余垠口称不用,曰:“吾年迈多病,不能长久,众卿皆与我年岁相同,只有季越最小,心有良谋,万事小心能保中州,吾有心腹之事相托,季越定要从之。”杨连肃然曰:“臣必尽心竭力,得保中州无恙。”垠曰:“季越以为世子熙,可担重任否?”杨连默然,垠曰:“若熙不能,谁可继之?”连曰:“二十七子中,无出十四子粟之右者。”垠曰:“幼湘久在外臣,不曾重用,十余年,身无寸功,恐不堪大用。”连曰:“此乃世子之机谋,暴露锋芒,何至无事?身在外臣,交结宾客,以养士人,臣荐马常、廖点、司马忠①〇〇等人皆为十四子门客,若能诏十四子以尊大后,则中州可安。”余垠叹气曰:“废长立幼,自古未尝不乱,此事且容我思之。”杨连转身退去,就将此事告诉余粟去了。

‖①〇〇余粟-注:余垠一共有三十四个儿子,七个夭折,六个女儿,五个夭折,余粟是第十四子,字幼湘,很有心计,他知道余熙在中州,其他的兄弟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于是很早就上书请求外调,余垠让他做促粹令,也就是促粹的县长,余粟到促粹后也不做出什么功绩,喜欢养门客,后来与杨连相识,当时的杨连还不是文御史,只是个参谋,因为中州北城需要加宽道路,许多州民不愿意,官员都办不成这件事,杨连很烦恼,无意间把这件事告诉了余粟,余粟就推荐马常,马常把这件事办的很好。杨连和凌芮的关系非常好,余垠的十三个弟子,以前都要推荐一员偏将来比武,凌芮经常输,将这件事告诉了杨连,杨连又告诉了余粟,余粟就推荐了廖点,以后每逢比武都是凌芮赢,杨连后来做文御史专门管理官员,余粟又给他推荐了许多人才。‖

却说余垠大病,曾教许陟遍寻良医,当时有一东城于新人,名唤屈景,字宜颖,乃闻名之术士者也,听闻余垠之病特来医治,身着一件卦衣,手中一根葫芦棍,双眉浓重,下巴一缕尖字胡,笑呵呵前往翡翠楼,自报姓名,门使曰:“可是于新的,宜颖先生?”景曰:“不敢,不敢。”门使急报许陟,许陟又报余垠,垠曰:“屈景,是何人也?”陟曰:“屈景乃东城于新人,善卦术,可以养身,集汇商人魏师之子无须体弱多病,遍寻良医不得,听闻屈景之名请来一见,调养月余便可冬日入水,登山游泳,常人亦不可及也。”垠曰:“其为良医否?”许陟曰:“屈景可比良术,非良医也。”垠曰:“既然有名,明日在金楼点兵,教他知我中州虎卒,然后相见。”

许陟从其言,旦日点了两千甲士排列成型,余垠身着黄袍,头戴三寸翠玉冠,额前宝珠白石帘,腰挎宝剑,脚下良履,千军万士举戟在前,许陟引屈景向前,先施礼,屈景庆祝曰:“恭贺川主,万寿无期。”余垠回顾曰:“久闻宜颖先生大名。”屈景并不理会,再拜左右曰:“杨御史,徐丞相。”杨徐曰:“先生识我二人否?”景曰:“景至金楼久闻二先生大名,诚可知也。”二人听闻不悦,连曰:“常闻万寿无疆,先生见了我主,意在万寿无期,不知是先生口误,还是连理解有错,或是先生之意确实如此。”景曰:“自古百王千主,未尝不愿万寿无疆,至此无一人可试,此所谓万寿无疆乃虚谈枉论,万寿乃飘渺之物,长命则可以为之,固共父一世二百余岁,此所谓养身而涵养生之道也。”连曰:“川主之疾迫在眉睫,先生只要医好,至于养生之道不必论矣。”景曰:“人生便带病而来,死亦带病而走,所罚轻重乃后世之所以存,景见川主一副病的好身体,文御史却不耳闻,是口有助,心实则蓦然也。”杨连大怒目视屈景,屈景毫不避讳,昂首站立,并不退下,诊曰:“川主之疾日趋沉重,先生所说病的一副好身体,何太无礼?”景曰:“古今万物生死在天,故有人能命过百岁,有人却少年夭折,此乃自然之理也,不必一时计较,若无疾病如何称人?乃是神仙者了,川主有病亦是正常之理,丞相何故太惊?”徐诊不能对,余垠在旁心中不悦,指兵马谓屈景曰:“先生见我中州兵马威武否?”景曰:“确实威武,此威武之师攻克西川,兵困冲远,中城打败慕容非,落荒而逃,两破石阴,灵山不敢出兵,三解范阿之围,虽然文山偶有小败,亦不足失威武之名。”余垠瞠目而视,良久拂袖而去。

许陟急忙向前,谓屈景曰:“先生何太无礼?幸是吾主宽宏大量,否则今日先生身首异处了也。”景曰:“吾为川主身体之病而来,主上不暇顾忌,却显示军阵,毫无诚意,景今日便走。”陟曰:“先生能医吾主之疾否?”景曰:“景未尝说过不能。”陟曰:“先生不走,待吾禀报主上再来相见。”屈景从其言,许陟得了话,再上书余垠曰:“主上何故轻视屈景?”垠曰:“竖子小人,自评有艺,吾必杀之。”陟曰:“屈景所言虽冒犯主上,然可调理主上之身,去疾之根。”垠曰:“其有陶叹之言否?”陟曰:“未有。”垠曰:“其有景安之术否?”①〇①陟曰:“未有。”垠曰:“此二人尽皆大贤,屈景有何能耐,尚不能比,妄自尊大,吾恨不得斩其首级。”陟曰:“主上之身乃是中州重事,却要保重。”垠曰:“汝意若何?”陟曰:“先召屈景来见,与他说些调养之事,也可保他再无进犯之言。”余垠从之,复召屈景。

‖①〇①陶叹-注:陶叹,字祝之,号雨梅,一名思文,三国时期明荣关候人(今田孝关候)是个大学问家,他经常对别人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可以怀疑,但是千万不能质疑,有一次连仲儒听说了这件事就对陶叹说:“你说的这句话不对,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陶叹让他举例,连仲儒说:“比如说今天根本不可能发生地震。”陶叹说:“你怎么能肯定今天一定不会发生地震呢?”连仲儒说:“我肯定,因为几率太小了。”二人讨论了一会果然发生了地震。陶叹之言比喻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切皆有可能,也比喻一个人的能力非常大,连地震这样的事都可以让他发生。连丰,字仲儒,宿津信和人,三国时期陈氏丞相。‖

景曰:“川主之言最善,若能从我所说则可保长命百岁,身体无恙。”垠曰:“愿闻听教。”景曰:“川中可有龟甲。”垠曰:“取龟甲何用?”景曰:“川主不要过问,此乃所需药引,待采办齐全方可解答。”余垠从之,令取龟甲,屈曰:“川中可有鳄胆?”余垠令取鳄胆,景曰:“川中可有狼股?”余垠令取狼股,屈景一连教取十余物,准备齐全曰:“若要长命当先取良药。”垠曰:“何得良药?”景曰:“所谓良药当用鼠齿一幅,狼心一个,狗肺一对,黑心半斤,猪便一盆,猫屎两碗,以臭酒酸醋配在王八壳内煎煮烹炸四十年,加上鱼胆鱼鳞,川主一起喝下可保小命长寿。”杨连大喝曰:“贼子,焉敢如此!”言毕喝令左右拿下,屈景不慌不忙,指其鼻厉声骂曰:“老奸巨贼,虎毒焉不食子,汝欺瞒天下,杀妻毒子,诓骗世人,霍乱神州,天下之人恨不得食汝肉,饮汝血,若上天有灵,不日便招汝去九泉之下,受阿鼻之苦,老贼不死,更待何时耶?”余垠见他指的眼慌,教武士砍其双手,但闻啊呀一声,屈景疼的厉害,骂不停口,余垠令割其舌,屈景至此大骂不绝,以断臂捂口,嘴角流血,血流不止,见地上有血,遂以脚写一杀字,余垠气的大喘气,又令剁其双脚。

屈景疼痛难忍,昏死过去,余垠余怒未止,令将屈景千刀万剐,押解楼外示众,连曰:“屈景乃东州名士,今日州民不知所生之事,若将屈景游街示众,致使百姓怨愤,乃敌之利吾之过也,主上三思。”余垠大怒曰:“都是汝等乱令良医,吾府内皆是良医,此人不杀,不足以彰显威名。”连曰:“但要杀之,亦不必游街。”余垠尚未听完,余熙在旁便使眼色,武士会意,将屈景带出楼外,上七十斤铁链游街,然后千刀万剐,杨连自叹曰:“祸不远矣。”话未绝,范阿使臣至曰:“诸刘氏西李氏歃血为盟,拜楚承为盟主,屯兵安镇府,宿津朱锐贺资林迁、恭阳王显东州杨逊等各方主管尽皆起兵追随,慕容非以祥云剑号令三军,声势浩大,并传檄文,誓与我军决战,贺尊高启将军不敌,范阿被困,陆真不出兵救援反自观望,并亲口所说,贺尊高启乃其劲敌,要楚承速灭。”余垠听闻大怒,胸口攒出一口气来,顿的吐血数口昏倒在地。

正是:初闻民怨州内变,又接塞外听败报。不知余垠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