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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楚小仲二与团家亲 黄灵儿千里探情郎

却说白禄欲斩辛仁,众臣曰:“辛长洛乃是灵山大将,不能斩也。”白禄从其言,旦日与众臣返回灵山,早有黄通范逸等一群重臣前来迎接,白禄怒气冲冲,先进会心殿,众臣随后,参拜完毕,白禄佯作巡视曰:“为何不见辛仁?”卿曰:“辛仁现在龙德府,未经允许不得外出。”白禄大怒曰:“他倒这般自在,快教他来。”虞卿听令,出门宣使辛仁,辛仁不慌不忙,整冠束发前往会心殿,进门跪罪曰:“罪臣辛仁。”禄曰:“既称罪臣,可知何罪?”仁曰:“私放重犯,未经主命。”禄曰:“既然知道,此亦甚好。”言毕喝令左右,将辛仁推出去斩首,堂上尽皆求情,白禄大怒不从,喝令斩首,武士尚未进前,但听殿外一声且慢,众人视之乃白妤也。

看客且见,你当这个白妤是如何出来的?都是白禄主张,见走了楚承,因此撤销门卫,又教门卫闲言碎语将事情告知,白妤无心守灵,早出灵棚打探清楚,得知父亲回山,并未迎接,却在府门口听说要斩辛仁,因此走进,曰:“不知父亲可知少枫在何处?”白禄嗔曰:“汝在山内如何不知?楚承私入中行院,盗取祥云剑,意图谋反,人证物证俱在,谋事不成却下山去,现不知所踪,吾正要海捕文书,将其缉拿归案,汝反来问我,是何道理?”白妤听闻并不回答,只是呵呵冷笑,白禄再问,妤曰:“人言父亲设计陷害,我尚且不信,想想其中定有误会,今日一见,不想却是事实!”

白禄勃然大怒,令左右拿下白妤,押在白玉楼不得外出,白妤被带下去,叫嚷声不绝于耳,辛义在旁忍耐不住,大骂曰:“你这是什么鸟盟主?女婿不放过,女儿也不放过,若没了她,你早死在那什么山洞里了,真是厚脸皮。”白禄一听顿的七窍冒烟,拍案叫起,令左右拿下辛义一同斩首,众将苦劝告免,禄曰:“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言毕将二人下狱,等待发落,又将包郁斩首示众,范田等与楚承不睦者皆曰:“楚承下山后患无穷,其家眷恩师皆在冲远,主上何不下令徐端就地捉拿,以绝后患。”禄曰:“其父在世之日吾尚且不惧,今一幼子,何足道哉?”言毕不听田范所言。

且说二辛下狱,辛义每日说白禄的坏处,大骂不停,隔了五日,白禄前往狱中探视,至门口听闻辛义大骂声不绝于耳,笑谓左右曰:“圣洁使胃口可好?”或曰:“是。”禄曰:“若口中不能进食,言辞何以而出?”左右尽皆低头,白禄前往狱内,二辛回头视之,辛仁拜曰:“盟主。”辛义在旁怒目而视,禄曰:“长洛心中可有怨言?”仁曰:“不敢。”禄曰:“吾素知长洛顾全大局。”言毕屏退左右曰:“神州不安,为掩人耳目,不得已将长洛暂压于此。”辛仁默然,禄曰:“张匡冷俊上书,直送下行院,说余垠有不臣之心,临界北城招兵御敌,囤军十数万,当日败于黄凡皆是残弱之卒,吾欲假意驱逐长洛前往中州打探,若果有此事,当早做计较。”辛仁一听不禁想起个人来,乃是当初在东州相遇的杜机,寻思半响曰:“主上若有此疑虑,臣愿前往中州探听虚实。”白禄大喜,旦日召会群臣发落二辛,令将其驱逐永世不得回山。话分两头,且说楚承下山返回冲远欲与母亲团聚,当时天气正好,路走孤人,但见:

杨槐柳阴悉渐没,残阳别山影将沉,行道崎岖山岭,走过寂寞孤村。披云盖雾宿荒林,来日朝晨登险道。莫把千里当百里,这时走那时看,还乡本一快,恨随心上人。

比及到达冲远,已是六月中旬,却说慕容非与蒙山侠自从别了林霜李柔,换了几次家,安顿了好一阵,虽有人识,却都说慕容先师,又是右将军的生母,天下闻名,众人遂远走他乡,落得逍遥自在,当月正在凰隆、银家谷村,此地远离城市,是个安身避世的好去处,有的都是活儿,七八户闲家大娘常聚,谈天说地,你管她是无知?了无乐趣,说笑的洋洋洒洒,比些开筋动脑、哀怨惆怅之人好许多,只是楚承难找,问这个知道问那个不知道,只是没见着,偶听凰隆银家谷有五个高义的侠士,自寻思曰:“不是师傅更是何人?”因此前往凰隆,沿途经过不提,乐正眼神儿好,一双眼瞧旁了回,见前面有人,细视之不禁惊呼一声,曰:“前面那人莫不是小仲?”亓官曰:“好像是。”楚承高呼曰:“师傅。”五人争相恐后与其见面,曰:“真是小仲,果然是小仲。”言毕相见,中间话多不提,五侠与人有约就要暂去,先要乐正与其同回。

七转八拐的走过了十几里山路,至于银家谷村见所农家院,乐正手指点到,楚承进入,见了慕容非不禁双目直看,四泛晶花,早已是老泪纵横,不说乐正从中介绍,只说这母子一别又是两年有余,思念在心日夜不停,今日一见可谓无声胜有声,激动难行,旁边的乐正介绍完毕曰:“哎呀好妹妹,你这哭个什么劲儿?”楚承先哭曰:“母亲。”慕容非又哭曰:“承儿。”言毕向前拥入,尚未回过神儿来,旁边的诸大娘皆向前曰:“哎呀,今天可是大好日子,母子相见哭什么!”言毕谓楚承曰:“你这儿子也是,出门在外也不想母亲,许久不见,你母亲可想你,我们都知道,这回回来就不走,多呆些日子。”非曰:“在外可曾安好?”承曰:“承儿安好,只是想念母亲。”

后世都说这母亲的好处,儿女走到哪儿去都牵肠挂肚,楚承自与母亲说话,几个邻居平常与慕容非的关系好,都来帮忙,杀鸡宰鹅,涮洗青菜,都是农家饭,当日团聚,一桌吃喝,午后慕容非答谢,送走出院,楚承无意间在院内四走,心情大好,这里瞧那里跑,未过半时在门口看见一个姑娘,两鬓如丝飘逸,双手持中,一身翠色素服,别有趣味,走路也稳当,一看就是个安静温柔女,慢步向院里走来,与楚承并立,先施了礼数,楚承回礼,那姑娘曰:“听闻楚承哥哥回来了,不知现在何处?”楚承细细打量这人并不认识,曰:“小姐寻找楚承所为何事?”姑娘曰:“小女子名唤奚子服,是慕容姨母的邻居,听闻楚承哥哥回来了,因此来见。”楚承大悟,自惭曰:“承见过小姐。”奚子服一听也施礼曰:“原来你是楚承哥哥,莫怪子服不识。”楚承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请入内室忽见慕容非回来,从中介绍,三人聊约半时,送出门去。

慕容非口称去送,只留楚承守家,楚承无意间又走,过了一会儿再至门口,又见到个姑娘,头顶一朵红花,笑笑呵呵,脸上细腻如水,嘴角微笑,身虽不稳但有型,看似活泼俏皮,至楚承门前,从上到下打量个遍,曰:“你是谁,慕容姨母可在家中?”承曰:“不知姑娘有何事?”或曰:“听闻楚承哥哥回来了,因此来见。”楚承又细细打量,不认识这人,曰:“不知姑娘寻找楚承,所为何事?”或曰:“我是慕容姨母的近邻,在村口听说楚承哥哥回来了,因此来见。”楚承自惭拜曰:“楚承见过姑娘。”姑娘曰:“原来你是楚承哥哥,小女子绮睿,叫我睿儿便好。”楚承又有些不好意思,请进内室,尚未坐下忽见慕容非回来,从中介绍了,聊约半时再送出门去。

慕容非又去,只留楚承守家,说来凑巧,楚承见过两个姑娘没心思走,只在门口等,不过半时又见个姑娘走来,这姑娘贤淑稳重,纯色天然,腮旁酒窝儿点缀,好看至极,向前不偏不跑,走路不快不慢,是个有礼虑全儿的人,至楚承门前曰:“你莫不是楚承哥哥?”承曰:“姑娘如何识我?”姑娘曰:“小女子於梓桐,听闻慕容姨母提及,天幸一见,三生有幸。”楚承听闻更不好意思,把手搔头,又请进入,尚未坐定慕容非又从外至,梓桐起身曰:“姨母。”慕容非与梓桐说起子服睿儿两个人来,呵呵淡笑,梓桐曰:“两位妹妹不识哥哥,日后一定不会忘记。”三人正在说笑,忽听门外有吵闹声,众皆出门去看,却见三个小伙子,见了慕容非齐声曰:“慕容姨母。”非曰:“你三人为何在此呼喊?”且说这三人一个名唤艾然,与子服是一对儿,一个名唤智辛,与睿儿是一对,一个名唤博敏,与梓桐是一对,这六人都是自小相识,可谓是青梅竹马,因为听了村里有楚承哥哥,心上人都来寻找,所以要来看个清楚。

那艾然博敏是个稳当的人,只有智辛是个怕老婆的人,也是疼老婆的人,心里不服楚承,因此来比试,之所以拉扯,是因为艾然博敏在后面拉住,不要智辛胡来,三人说明来意,正好楚承梓桐从里走出,智辛曰:“这个是楚承?”梓桐默然,只要智辛快走,智辛不从,声无好气曰:“听闻楚承哥哥,是五伯的大弟子,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我也曾与五伯处学习武功,又蒙慕容姨母指点,想与哥哥讨教几招,不知可以见教不?”言毕不等楚承说话,一拳打过去,那拳被楚承攥住,一使劲儿,智辛忍不住高呼疼疼疼,一连七八声,楚承无意冒犯,松开了手,智辛曰:“哎呀,还真有两下子。”言毕折枝圈三寸之地,带楚承距离丈外,取来石子三枚,曰:“哥哥在外做将军,许是我打不过,要比石子扔圈入内,看谁能中红心。”说罢不等楚承回答。

向上一点扔石入内,楚承微微一笑,正要扔,智辛喊停,楚承不解再问,智辛曰:“刚才那个没扔好,我在来一次先。”楚承从其言,智辛瞄准圈内又扔一回,却不如从前,曰:“这个不算,还是刚才那个算,这回你来。”楚承嘴角扬起,举石一掷正中红心,左右无不瞠目,你当是怎样?都是楚承在灵山时,曾与韩沫处攻习箭术,所学基础便是扔石入圈,锻炼持稳,当时未等左右说话,早有子服睿儿赶来,睿儿在前大喝曰:“智辛,你给我过来。”智辛慌忙跑去,揪耳入院,挣脱开打手在头,保证曰:“姐姐放心,楚承哥哥文武双全,弟弟心服口服,便是姐姐再找,也绝无怨言。”一番话说的众人大笑,都熟悉开来。常言母亲最知道儿子的心思,这三对儿爱侣亲亲我我打情骂俏,直教羡煞旁人,楚承把眼移开,一阵沉思,慕容非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日天有雷雨,夜半不放心,慕容非要去探望,走到窗前却看到楚承熟睡,睡中有梦,梦到白妤口中喊名,慕容非听闻难过,默默无神,忽然一个大雷惊醒楚承,又喊无霞姓名,见了慕容非方才心安,又一日慕容非邀请众乡邻同堂饭食,期间照顾楚承,从这夹块儿瘦肉,盆里盛勺热汤,楚承并不回敬,双眼无神直视向前,左右乡邻看在眼里,一个惊呼,吓的楚承筷匙落地,众人虽说笑,慕容非却记在心头。再一日慕容非入山观海,楚承同往,至山中楚承默默无声,在后紧随竟迷失于林内,隔夜与慕容非团聚,凡此种种慕容非皆记在心上,自寻思曰:“承儿没了无霞,果然难过。”当时有了主意,不如亲往灵山探个究竟,若有机缘与白无霞同回,儿子定然安好。

打定主意就瞒着楚承与几个乡邻说好,又与子服几个交代清楚了,然后说楚承曰:“母亲与一旧友相约,临行有事,你自己多加保重,不要教母亲牵肠挂肚。”承曰:“母亲可是去见落女老师?”非曰:“承儿是如何知道的?”承曰:“常闻大师傅提及,只是猜猜,母亲若去不如带上我。”非曰:“老师身处山内,不愿见人,这番要去也是我自己的主意,还不知能否见到,承儿在此千万不要走开,等母亲回来。”楚承默然,当夜与母亲辞别,旦日轻装简从,打点盘缠,楚承送至村口挥手道别,慕容非前往灵山,路过城池又造把钢剑以为防备,买匹黑马,快马加鞭,中间闲话不提。且说慕容非初至郑州境内,正是深夜,遇见一个楚承的旧相识,但见怎样一个人物:

双脸挂着几道黑印,也不失为美丽颜色,嘴儿翘起向上扬,酒窝儿趁得两边红,走路千山万水,累得佝偻驼背,但见俏皮美姑娘,失了旧彩,添了新装。

你当这人是谁,正是黄灵,且问这个黄灵如何在这儿?其中有个缘故,黄灵本在灵山下与父亲一起,后来因为中行院之变,黄凡四处为楚承奔走,不料惨被牵连,先被虞卿监禁,又被白禄关押至景承狱,黄灵疏通关系祈见父亲,黄凡见面嘱咐曰:“灵山凶险之地,女儿万勿在此,听父之言早早下山,若知右将军行踪,先往投靠,日后再做打算。”黄灵听闻一哭,自舍不得,又见不得父亲受苦,凡曰:“只怪父亲要右将军见你,事已至此,尚且奈何?定要听从为父之言,速下山去。”灵曰:“天涯海角,只有我一个,哪里去寻哥哥?”凡曰:“义虎亭中有个义士,名唤麦昂,字文生,小我两岁,本是东州杨双的门客,与我相识,女儿下山,当先去寻他,可保你平安。”黄灵大哭不从,只要救出父亲,黄凡接连苦劝,黄灵不得已暂且答应,外有狱吏把岗,见探望时长,遂急忙催促,黄灵洒泪而出,一路梨花带雨,小脸儿通红,抽泣哽咽,几次折回,傍晚不能归家,情知凶险,归路不通,在山下寻找侍从安排住宿,勉强挨过一夜,夜观星辰不禁想起楚承,委屈思念,旦日下定决心,先寻白妤再定后事,当时名言不可相见,遂化妆成侍前往白玉楼,见了白妤说起父亲冤屈,但见楼外:

成群的军士往来巡逻,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正门三对持戈甲士不动。通达正厅,三五十个管家婢从,入内室又见带刀侍卫,徘徊移动。果然是水泄不通,一派狱像。

黄灵不敢张望,见了白妤面露虚声,白妤见旁边有人,曰:“你们下去,我要这人说话解闷。”内侍听之而去,妤曰:“灵儿妹妹,你如何在这儿?”黄灵说了一遍要救父亲性命,妤曰:“你父亲虽受不白之冤,却必定无事,且放宽心,然灵山凶险却为事实,你父亲所言甚是,当早日下山。”灵曰:“莫不是无霞姐姐也无计可施?”白妤苦笑摇头,双手环顾四周曰:“你也从外面进来,可知此处名为宫室,实则与囹圄暗同,父亲一心驱逐少枫,我出门尚且不能,更有何计可以施展?”言毕黯然神伤,良久曰:“你父亲所说意味深长,妹妹定要听话,我知道你与少枫情深意长,知道他在何方,暂去寻他,若能找到,就说我之言,有朝一日下得山去,定去寻他。”黄灵依依不舍,妤曰:“妹妹下山也要想个口实,路途千辛,只是放心不下你。”灵曰:“父亲说义虎亭里有个义士,名唤麦文生,要我去寻,若能再见哥哥,定说姐姐心意。”

言毕洒泪而别,寻找麦昂,麦昂欣然答应,辞别请假欲与黄灵下山,且说这个麦昂生性风流,有侠义之心,久闻右将军楚承,当日黄凡上书为楚承求情,麦昂有心相从,只是人微言轻,又无门路可通,所以做罢,今日请假要走两关,途中军士有识麦昂者皆笑其与侍女私奔,麦昂并不避讳,一一回复,黄灵心实恶之,适逢路过坤灵道,有往日与麦昂间隙者欲调戏之,见了麦昂故意曰:“汝是何人?”昂曰:“门客麦昂回家省亲,特与将军借路。”或曰:“此女为谁?”昂曰:“亭内外亲,不足将军挂齿。”那人呵呵大笑将麦昂一阵数落,半时口不能绝,其言词犀利,落得身后的小姑娘不愿意,指这几个军士曰:“我们两个只是下山,常人尚且不曾盘问,何况与文生叔叔相识?”或曰:“你这小女子,被这麦奴勾搭下山,自己不知,反来问我,真是不知好歹。”灵曰:“文生叔叔好心帮我,我也曾随楚承哥哥进出山门,没见过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乱问乱查冤枉好人。”军士听闻楚承的名,当时变色曰:“你认识右将军楚承?”未等麦昂阻拦,灵曰:“楚承哥哥谁人不识。”门卫听闻勃然变色,招呼曰:“此二人必是楚承同党,意图谋反,全部给我捉了。”说罢动手,拔刀活捉麦黄。

二人束手就擒,此事报告给丁平,丁平,字仕叔,年二十七岁,本是雷昆的门生,当日提审麦黄分隔处置,先问黄灵,黄灵听了麦昂所教,丁平就不追究,又问麦昂,昂曰:“昂自知胆大包天,勾引侍女意图一快,其女无事,祸因我起,昂死不足惜,然女无罪祈与赦之,放其下山,昂愿一死以谢罪责。”平曰:“久闻麦文生侠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昂曰:“不知上座姓名?”丁平左右如实回答,昂曰:“罪臣久闻上卿公盛,如雷贯耳,不想一府皆为忠义之人也!”平曰:“盟主欲驱逐右将军,灵山人尽皆知,非闻楚承名讳,本来无事,文生要救此女,需忍一时之屈。”昂曰:“明死之志尚有,何况一时之屈?”丁平大喜,暂将麦昂下狱,上铁镣脚铐,关押无期,旦日将黄灵放出。当时黄灵只剩一人,身无盘缠,孤苦伶仃,欲向前去寻找楚承,又要回走去见父亲,沿途打探件事,方圆六十里闻楚承色变,捉拿同党一同问罪,黄灵自知不可久留,遂从麦昂所言,孤身一人也千难万险寻找楚承,后有诗曰:

一路晴云日遮天,东风尘际漫天残。江湖汹涌接天河,群山沟壑连绿原。

空山无暖风瑟瑟。寒崖险道雨潇潇。当空月下孤寥矣,潮回涌忆心上人。

中间经过不必一一细说,当时路过郑州,相遇歹人被慕容非救下,慕容非正要赶路走开,黄灵凭空一句话曰:“哪里去寻楚承哥哥。”慕容非听闻楚承的名,回身曰:“你寻楚承,哪个楚承?”灵曰:“姐姐可曾听闻右将军楚承,楚少枫楚承。”慕容非听闻心中一抖,自寻思曰:“这个人莫不是白妤?”寻思妥当问起黄灵姓名,黄灵如实回答,又将经过全部告知,慕容非听了原委,寻思曰:“这个姑娘貌似与承儿的关系不一般,那白禄恨我丈夫,亲生女儿都顾不得,只怕去也是徒劳,既然黄灵有心腹之言,不如带回,也好解了承儿心结。”回复曰:“我在巨城认识个名唤楚承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哥哥,你一个小姑娘,又是单独走路,实在教人不放心,若信我就先与我走,找不到也好送你到冲远去。”黄灵大喜,一连几句多谢姐姐,非曰:“去也要依我件事。”灵曰:“姐姐但说无妨。”非曰:“我虽认识楚承,然临别有约,不可教他知道我二人在此相遇。”黄灵从之,当夜休息,旦日清晨快马加鞭赶回。

且说慕容非来回并未几日,村里人都知道,又见一个姑娘跟来,遂都来问,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有不识且听说者,都来告诉楚承曰:“慕容非与白妤现在村口。”楚承虽然不信也耐不住去看,初至村口见母亲,左右观察并无白妤,又看到个熟悉的人,讶然曰:“灵儿妹妹。”黄灵见了好哥哥,撇开众人向前又拥又抱,中间又急又哭,说起黄凡之事,又说了白妤之言,楚承听闻默然,良久曰:“你如何寻到这里来?”黄灵擦干了泪,介绍慕容非曰:“都是这位大姐姐,若没她,怎么也找不到这儿。”承曰:“灵儿如何认识我母亲?”黄灵听到母亲,尚且不信,离开几步,问慕容非曰:“呀,你是哥哥的母亲!”慕容非点头一笑,黄灵羞得耳根到颊后一阵红,见不得人,慕容非与相邻一笑,至家院中,楚承问起经过,非曰:“我尚未出城,便听有人四处寻找少枫,因此见到灵儿。”黄灵也这样说,两边各把话来编个明白,楚承不疑。

光韵二十八年二月,余垠退还林源及寻,虽是还政于国,然驻守元帅辛昭岑旷,坐拥兵马,实则代政两地,同年三月白禄又临靖西,以灵山军长驻于此,从陈廉张晔所谋新治靖西,余垠听闻这个消息,更加肆无忌惮,出兵攻打马伏关,威逼赞阳。萧曼自从死了符素之后便性情大变,并不关心战事,王显就将此事报告灵山,余垠也将此事报告灵山,双方各指其过,余垠虽假意退还马伏关,然推三阻四,竟一月不能交割,此事与萧曼摧残三小且等后一回说。白禄针对余垠已有戒备之心,同年四月,余熙、赵功、陈礼等诸臣尽皆上书,请求出兵攻打泰昌,余垠委屈一世,老又多病,实在难等,当时又听闻白禄罢黜楚承辛仁等有功之臣,凡一切降将尽皆不用,并用重兵镇守靖西,萧曼主管恭阳军政事务尽皆荒废,每日摧残卫湘伍臣郭颜,致使州内颇有怨言,遂当真有心起兵,曰:“季越以为此时出兵,如何?”连曰:“萧冷虽不足惧,然张匡坐拥申州,实为心腹大患,若要出兵当先除张匡,此后尚有别谋。”垠曰:“张匡乃申州之主,精兵不下数万,如何能叫他死?”连曰:“此一时彼一时,今日之灵山无兵主有南国,张匡必疑而惧怕,今可一面将重兵,安于边界教张匡知道,然后传令孙兆,假装退还泾水,冷俊定去接收,待他回兵之时吾军回师攻打泰昌,到时城破泾水又为囊中之物,一举两得,张匡早对中州有戒备之心,见此危在旦夕必与冷俊会盟,此时只需一人足矣刺死张匡,曲奇张匡之情不亚于萧曼符素之义,曲奇若见张匡身死,必倾全国之力攻打宁灵,川主以逸待劳,破申州易如反掌,申州可破贺资亦不在话下耳,此乃谋张杀陈之谋,⑨⑤必能大获成功。”余垠听闻不禁微笑连连,暗自心喜,就依杨连所谋,一面退还泾水攻打泰昌,一面将重兵临中申边境,用曾仪刺杀张匡,此数谋皆成,后世多称曾仪刺襄王匡,乃于此也,此间数事上报灵山,白禄震怒。

‖⑨⑤谋张杀陈-注:典出计御时《箔二十四纪书》,箔闵王韩湛,字归素,第一次十八王期箔国的第五位君王,韩湛刚刚继位的时候只有十七岁,朝政长期把持在陈昭和张琰两个丞相手中,这两个人都是前朝遗留的外戚,实力很大,韩湛想要有所做为,就听从了一个近侍姬墨的意见,这个意见的大概是这样的,韩湛一面拉拢陈昭,跟他商量对付张琰,一面拉拢张琰跟他商量对付陈昭,然后暗地里又同时对付两个人,后来先把陈昭杀死,没过多久又把张琰也杀死了。谋张杀陈比喻同时拥有两个敌人,各个击破,利用敌方的心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变幻无常不为所察。‖

正是:初平白氏又余氏,纷纷大乱无争止。不知白禄如何决断,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