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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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五通山楚承拜师 白河边姐弟相逢

却说祥云剑现世中川,被一不知名少年据有,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早传到灵山上面,范徐等人连忙密谋,商议结果断不可将此剑落于白禄手上,遂抢先一步发布数十条密令,令泰昌、余栗、定平等邻近中川之地抢夺,天吉府田凡、文轩府黄铭亲自赶往贺资坐镇指挥,楚承当日杀散一队兵马是赵功带领的中城弟子,行不过数里又见数十人,此乃徐端派出搜索伍炯的弟子,楚承只当是徐端追着不放,心中万分悲凉,悲而生怒,怒气冲天,不问来路一味杀去,十日间连破七阵,一直杀过川西,徐端的门客崔珉曰:“楚承背着祥云剑在中州招摇过市十余日,此消息必传至各地,灵山重臣岂肯作罢?何况楚承武艺乃师传五侠,不容小觑,若大城主迁延数日使其自相蚕食,岂不美哉?”徐端从之,黄田等人不识楚承,以为是无名幼子,撒出十七路人马皆是大败而回,方才重视,商议着联成一路,能杀此人者得祥云剑,田凡的门下大弟子蒋延曰:“门下同辈之人恐难成功,此事若不师傅亲自出手,必然错过。”田凡从其言,领人前往泾水,黄铭亦带领弟子前往东佳湖,楚承越过川西,追兵愈来多,身后带的伍炯早被乱军砍死,在南湖短留数日,然后赶路,到达贺资境内泾水城,不得已将宝剑收起,先寻家饭馆儿饱食一顿,夜宿荒郊野地,当时大冬降雪,正是:

寒风萧瑟,冬日乍寒,蚁自穴中藏,蝶尚蛹作枝,何况人乎?只见:蜷成一团在墙角里歇,靠在树下难睡着,翻身都难。找遍百里无亲友,咫尺城外满敌人。

当夜睡的不好,早晨起来继续北上,寻思着到达天州必能脱险,早有消息告诉田凡,凡曰:“仿佛想起当年楚剑双逃亡北国的事情。”铭曰:“当初楚剑双遁逃安丘,南北仇视正甚,白盟主亦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贿赂韦通截杀楚剑双,如今竖子逃到五通山,方圆百里内无人间烟火,我等若不追赶,岂不被天下人笑?”田凡从之,当时议定,前往五通山、九德境内追杀。说起这个五通山来,还要讲两个人物,这两个长名江嵊,次名荀封,世人都称其为先圣人,时年六十余岁,心似孩童,整日在五通山嬉戏耍闹,今日在南后日在北,来回穿梭好不热闹,当楚承到达五通山境内两圣正好游玩在东湖,古号四节流水之地,东湖乃东佳湖之东,与九德邻近,楚承连续走了半月,路途艰难,食物甚少,百里不见人家,三日不得进食,不免昏倒在野地里,可能是心中意念所致,亦又幼时野性所固,好歹是天无绝人之路,茫茫野地里走来一只大黑熊,将楚承蜷在怀里暖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看到身边的大黑熊竟然不起,泣极而悲,正是:

野兽亦是有情之灵物,可怜那些追名逐利,自私为我之小人,怎配存活于天地之间?

那大黑熊见楚承醒了,不过一会儿乃自行离去,楚承勉强起身,见不远处有些未被大雪覆盖的地方,表面露出来几块冬薯,楚承大喜,力气长了一半,跑去挖出,又在林子里架起篝火来取暖,边烤边吃。当时冬日大雪,厚约一寸,黄田率人赶到,细作曰:‘北边野地里发现有脚印。’众人赶往北方,果然看见脚印,一排清晰可见,凡曰:“事不宜迟,趁其尚未走远,我等快马追赶,杀此人者得祥云剑。”众人从之,快马加鞭追赶楚承,并亲当先锋冲在前面,在东湖与楚承相遇,不由分说,正是:

双方盖不认识的人却要生死相搏,以百屠一,抢夺宝物,与强盗匪贼有何异处?

楚承武艺不精,两个先锋又是平等身手,虽有祥云剑亦敌不过,只得向北杀出条路逃命要紧,田凡自领几个军士抄在楚承身后,楚承败逃经过正好撞见,大怒曰:“我与汝等有何冤仇,何故苦苦追杀?”凡曰:“放下手中宝剑,归顺于吾便饶尔性命。”承曰:“亏得汝等已是为师之人,我若投入门下,岂不是残生可耻之事?”田凡大怒,与弟子分两边杀去,楚承看看将近,把最后一人砍下马来,未等田凡转身便上马奔驰而逃,凡曰:“此子已是气血将竭之人,追上前去不用出手,必能手到擒来。”

言毕使劲打马,恨不得坐下骑的多生出两条腿来,楚承过了一个路口,又是左边一条路右边一条路,心里想出个法,将马放到右边,自己却走左边,黄田率人赶到,看不清地上的痕迹,不知要往哪边追赶,此地已是四节流水之地,因为天气温和,尽管隆冬也是温暖如春,雪都下不到这儿。二人见此遂拈阄决定,田凡抓一左字就往西边追去。楚承步履艰难,强忍着痛,好歹走过数里,忽然不动,耳朵好用,忽闻北方亦有脚步声,以为是堵截之人,自躲在一边观察,不一会儿见个俊俏小生从北边走来,手中提把宝剑,衣衫整齐,穿身白衣,八分不像歹人,楚承看着面善遂上前求助。

且说此人姓名,论起辈分还是白禄的侄子,自小流落于天州之地,名唤白悸,字文璧,这个白悸是何出处,且等下一回说,当时与楚承相见,甚为倾心,知其经过,大怒曰:“吾与兄弟虽见一面,交谈不过半时,但推心置腹,可谓良师益友,兄弟放心西行,但有追赶之人我自来挡。”楚承大喜,当面谢过,白悸看其走远也不管他,依旧南下,走不远路正好撞见田凡,白悸站在一边不动,凡曰:“可曾见到一个身负重伤的少年?”白悸回答没有,延曰:“莫不是那人未走这条路?若教黄铭夺了祥云剑,师傅在灵山岂不是矮人一截,不如也追那头,纵使未抢得剑,也不可教黄铭一人成了全功。”田凡自觉有理,又问白悸曰:“当真未见一人从这边走来?”白悸摇头称无,田凡听闻急调马头,顺着黄铭那条路追。楚承向西走,可能是过度紧张,耳边总能听到马蹄声,想想难逃今日,遂静下心来欣赏美景,西边愈发暖和,棘丛翠绿,枝头亦有夜莺啼鸣,仿佛当初南城时候,又见前方一座悬崖,细细水流温和而下,峡谷虽然不深,尚有五六丈余,楚承登上崖顶,见旁边一颗老松,枝茎上挂着几颗松子,阵阵暖风拂身吹过,一只白鹤从东南飞去,黑鸦啼叫,不禁感慨万千,自唱词曰:

濛濛清脆一炉香,寂满空山何处凉,遥忆南城,肝肠寸疼。府家念母,血泪双流。我自思:晨鸟匿虫去,幕下尚还合。鹰巢自残食,依然抱子归。

怜我初朝离别时,再无与亲相见日。罢!罢!罢!看今朝:老鹤端自飞,寒鸦趁余霞,全名尚早,与崖下湖融。

吟罢就要往悬崖下跳,闭了眼深吸口气,正要跳,忽听不远处传来句话曰:‘且慢。’楚承回头看去不见一人,想想是心中幻觉,又要跳,不远又传来句话曰:‘让你等等,没听到怎的?’楚承吓了一跳,回头不见一人,失声曰:“是何人喊我?”言毕等了一会儿,又不见有回音,此番打定主意又要跳,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脚已到半空,正要跳下,身后忽然飞来一人将楚承拽回,楚承摔倒在地,再看那人,但见:

身材小等,面貌非常,衣衫有些破烂,后背有些弯曲。脸上刮着几道黑印,笑笑呵呵,神采奕奕。四肢无一会儿安静时候,东指西点,满头白发,中间夹杂着几片枯叶。

且说来人正是荀封,虽与江嵊是同进师门,但比江嵊小了几个月,因此是最小的一个,当时正与江嵊耍闹,自己躲起来,在旁边看楚承有轻生的念头,因此制止,将其拉回曰:“因何轻生?”承曰:“前有悬崖后有追兵,不死尚能奈何?”封曰:“汝有父母亲人耶?”承曰:“世人皆为凡类,何故没有父母。”封曰:“汝父汝母养育汝二十余载,辛辛苦苦,费尽心思,而汝却一跳而死,即便死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亲人耶?”楚承听完这句话如梦方醒,封曰:“何况大丈夫者顶天立地,即便身处绝境也要手刃仇人,哪有学习妇人之为,自戕而死?”楚承大喜,断了轻生念头,随即叩首谢恩,荀封先前装作老师般模样说了一大堆道理,见楚承叩首谢恩,不觉笑曰:“我自学习师傅说的话。”承曰:“小辈真心感谢,老前辈不要嘲笑。”荀封听到一个老字,大怒曰:“汝言吾老,可知我正青春年少,全身尚新么?”楚承听闻轻轻一笑,封曰:“吾乃五通山先圣人荀封,可知我名。”承曰:“久闻前辈大名。”

言毕说出家世,封曰:“原来如此,是我那小妹子的儿子。”承曰:“前辈知我母亲?”封曰:“这还用说,小妹子是我师傅的挚友的徒弟的老婆,我如何不知道?”楚承狂喜,接连叩首,荀封不禁大笑,不一会儿江嵊赶到,一把将荀封衣衫扯烂,曰:“躲到这里来,当我是抓不到你怎的?”言毕又见楚承跪在一边向荀封叩首,毫不理会自己,大怒曰:“哪里来的小孩,快回家去,不然打你。”楚承抬头见江嵊,与荀封穿着一样,破破烂烂,一头白发,只是比荀封矮了一截,曰:“这位矮的一定是江嵊师傅,请受弟子一拜。”江嵊听到一个矮字,当即火冒三丈,说了一堆骂人的话。

话多繁琐暂且不提,楚承上前拽了江嵊衣角,曰:“前辈收我为徒脱此险境,弟子定不忘此恩。”荀封见楚承只对江嵊说,自己不愿意,大叫曰:“我救的你不来感我的恩德,喊他做甚,快来拜我为师,教你两成武艺,来数十个人也不惧他。”嵊曰:“拜我为师,教你五成武艺,来百十个人也全都打跑。”封曰:“你教五成我教十成,全部教了,来多少人也不用怕,打不过你就跑,快来。”楚承叩首曰:“愿拜两位师傅。”说罢先拜江嵊,荀封不愿意,先拜荀封,江嵊又不高兴,众人闹了好些时候,总算是拜师完毕,江嵊荀封指点良久,二人功夫好,平日里喜欢打不过就跑,教学到傍晚忽听有马嘶声,嵊曰:“怎么这树林中有马,我不知道。”承曰:“定是追兵已至,承不愿连累师傅,就此拜别。”二人听到连累,大怒曰:“连累怎的,后有追兵我自来挡,小徒弟尽管西行,身后保证不再有一人。”楚承未肯推辞,二人已飞远了。

且说田凡改走另一条路,半路上正好撞见黄铭返回,问其缘故,原来黄铭追到尽头发现是条死路,楚承所骑之马丢在一边,知道是脱身之计遂改走另一条路,二人转身杀回,江荀将衣服脱下,扯条黑布蒙在脸上,黄田见这二人虽然蒙面,但盖不住头上白发,此地又是五通山,不是江嵊荀封又能是谁?田凡在马上曰:“两位前辈不要弄虚作态,我等要在这里赶路,让开则个。”二人将黑布撤下来摔在地上,互相大骂,黄铭看着心烦,不愿意搭理,侧路前行,江荀见众人要走遂不再对骂,跑步向前拦在路中,张开两条胳膊,曰:“不许走。”黄铭怒曰:“两个老生,看在汝为长者故而敬汝,若是这般放肆,休怪吾等无礼。”江荀瞎说暂且不提,蒋延在马上密谓田凡曰:“与那小贼连日厮杀,所带兵马只有数十,且又疲惫,若与江荀为敌,致使胜败逆转,有何益处?不如卖个面子不走这条路,从旁边追多好。”田凡从其言,在马上拱手答礼曰:“此路既是两位先师所开,我等不过便是,就此告辞。”言毕拍马而回。

黄铭虽怒,但见走了田凡,亦调头返回,话分两头,却说楚承放心西行,身后又无追兵,沿途快乐逍遥,爬过好山越过好水,顺白河而下,到达灵山境内奇山之中,当时二月份初春,天气正暖,俗话说:晨光虽暗,白日将近。人连不顺,大喜将至。楚承走在白河边上,正好与白妤相见,当时白妤般到北山,修所小房与卫夫人邻近,经常探望,自家院内圈道小栏,里面种些花草,养些鹊鸟,当天相见之日,正是辰时五刻,白妤穿身白衣,头上绑条发髻,四肤灵秀,至水至柔,正是:天国不寻上仙女,下凡窥别一见羞。早晨探得卫夫人回来,调些食物喂养小鸟,心情正是大好,嘻嘻笑笑,多话豪爽,楚承转到一个角落,先看到所别致的小房,里面走出一位女孩儿,蹦蹦跳跳,别致非凡,看的无了旁物,羞羞脸,楚承呆了半响说不出话,走不动道,直到白妤转身看见楚承,样子憨厚可爱,不觉失声笑起来,走出栏外与楚承相见,正是:

天儿和地儿见证着这千古传承情,花儿与鸟儿诉说着这动人不世恋。白河水泛着浪儿,齐山木吹着风儿。眼见着都是动的,却引诱了红黄的花儿,绿翠的叶儿都来赏。静静的呆,脉脉的看。周隐平有诗曰:槐香飘满园,滴露听清响。知音今日得,为我心上人。唐寒双子女,厘尔有姻缘。虽为人摒弃,月下我自欢。田涣石又有词云:暴雨雷鸣降双星,泣母惶惶人不灵。姐弟别,二十岁,何知血脉两相通。白河水,奇山风,十载合剑定神州。嗟吁!两情若得能长久,何必身世与名声?

楚承见此不禁圆脸变方,手脚连抖,肢足无措,白妤越看越笑,见楚承如此,上前打话曰:“小兄弟可看好了?”楚承害羞的厉害,说不出话,当时白妤年方十八,白禄安排了两个男生与白妤相会,只是都看不上眼,因此白妤并无害羞之处,邀楚承进屋,常言:一见钟情最为真爱。二人敞开心说,你一言我一语将话说开,并未约定却心有灵犀,闲时高兴之际楚承称白妤为姐姐,白妤也有趣,回复楚承为弟弟,当日聊了一天,甜言蜜语话多暂且不必一一细说,当问起各自身世,白妤知无不言,说出是白禄之女,楚承知其为仇人之女,并未挂在心上,并说出自己身世,只是不言父母。

当时卫夫人怀有身孕八月,想念白妤,遂带了两个婢女前往寻找,遥见白妤与一少年嘻笑耍闹,自思曰:‘这是从哪儿来的小生,什么时候安排的,我不知道?’寻思着空手而来碍于道理,遂回白玉楼选了些礼品,有些与白妤要好的婢女知道这个消息便在灵山中说出来,不管什么军中的弟子还是府内的随从,一传十十传百,总之十个人里八个都知道。二月后卫夫人生产一男婴,白禄摆宴庆贺,将此子取名白圻,宴会上单不见了白妤,白禄想念女儿,问左右去向,正好宗亲白熠来贺,白熠,字运辉,乃白禄叔伯之子也,长自己两岁,视其人身高八尺,重蚕眉,睛亮炯,体如中年,貌像成熟。当时听闻白妤相亲,贺喜曰:“盟主喜得贵子,又添新胥,不如连同着喜事一起办了,教山东十城都上山来,大醉三日,以显我神州繁荣昌盛,不知如何?”白禄当真不知道,愕然曰:“大哥说笑了,有此等事我如何不知道,是哪个传来的消息。”

白熠僵住不言,正寻思间白禄已走远了,问旁边的崔夫人,崔夫人亦说不知,白禄左右踱步,片刻不能静止,派了好些随从去找,此时白楚在奇山玩耍,白妤忽然想起当日是卫夫人办喜,遂带楚承下山,在库房里骗了件随从衣裳要楚承穿上,二人一起前往白玉楼。白禄正急的团团转,见了白妤劈头问曰:“好女儿做的好大事,自己找的小子在哪?枉我四处为你安排,自己羞也不羞。”白妤见父亲生气,不敢说出,随便编个瞎话蒙混过去,白禄虽然不信,但女儿如此说,当时也就罢了,招呼一起来看卫夫人,楚承在后紧跟着,卫夫人见过楚承,又看三人一起来到,寻思着白妤已将喜事告知,曰:“无霞与这位小公子面容相近,十分般配,妾身还未向盟主贺喜。”

这白禄好歹还是个当盟主的人,脑子灵活,听闻此言全都明白了,自己的好女儿带着小子骗上门来,直勾的眼看楚承,白妤从中调和,请父亲出去谈,众都站立,楚承大气向前,拱手答礼曰:“伯父盟主,此事不怪无霞,若要怪罪全在小子一人身上。”禄曰:“无霞是我女儿,武艺针绣无一不通,兵书文艺无所不精,汝有何能,身上翩翩瘦弱,幼子书生之辈,今日胆敢跟来编些欺诈之术,骗骗旁人可以,却如何瞒得过我?”妤曰:“父亲看走了眼,少枫武艺高强,刀枪棍棒徒手比试我自打不过他,山中更无一人能与之比。”禄曰:“好大的口气,我只挑选一人,他若能胜,今后你要怎样我都依得。”妤曰:“常人尚且守信,父亲可不要食言。”白禄一看楚承文弱之身,二在脾气上来,当即答应了,与众人约在西度校场,要辛仁出来比武。

正是:说理不成反激将,宴会之上练比武。不知楚承比武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