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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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白妤高营唱绝词 伏成兵败走微坡

却说荆布败于资东,陈逊惧怕,问计于庭下,祜曰:“白楚之情人尽皆知,今有白妤在此,楚承安得乐否?可往濮关散布消息,说白妤在此,楚承定要伏成领兵回去,将军故做败状,待西川军远去,袁越亦破。”陈逊鼓掌笑曰:“云中之言最好。”言毕从之,暂弃鱼余六十里安营,筑墙高垒以待西川军,差使前往范南上报高齐,并散布消息说白妤在贺资,楚承大喜曰:“无霞在贺资?”言毕问臣下,属下皆说不知,楚承左右徘徊,几日无眠,想不得旁事,贺资使臣回来说起资东大捷,楚承急忙召见问曰:“可有无霞消息?”使臣支吾半响,楚承再三问,使臣曰:“武君在贺资,资东之战为其全功。”楚承鼓掌而喜,大跳曰:“陈逊已败,不足惧也,且留伏成于资东,教无霞星夜赶回至此。”言毕有一人越班而出,曰:“武君至此甚为不可。”

楚承视之乃祝政也,承曰:“教无霞至此有何不可?”政曰:“陈逊虽败,然不可小觑,若如枯火死灰复燃,必为后顾之忧,若趁此时剿除乃战之上谋,若教武君回来是动摇军心,甚为不可,主上心念之,暂忍一时离别,日后相见尚且为时不晚。”属下尽皆一口,或言战事或言家事,言辞有厉者在此不能一一细数,楚承不得已,暂且弃了念头,就教白妤伏成同理资东战事,议罢皆退,楚承心不在焉,夜不能眠,脑儿里心里想的都是心上人,适逢范逸说起范南战事,楚承在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拄着头,双眼微闭,默不张开,范逸再三招呼,楚承方才醒来,啊呀一声,见了范逸再问何事,范逸不得已,从头到尾再说一遍,楚承三言两语答非所问,期间心事非战事所能问也。

李昭旭王颜臣进西鲁战事,在下将战报说了,楚承默然不答,李昭旭曰:“盟主身体无恙?”承曰:“伏成战于资东可得胜乎?”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然,只得将西鲁战事详述一遍,楚承沉默无言,身边的侍卫几次提醒,楚承回过神来又说西鲁战事,二人出门闲聊,耽搁半时,见内走出一人,垂头丧气,细视之乃祝政也,曰:“先同何故色而无神?”政曰:“与盟主商议横西战事,因所答非问,固心中忧虑。”王颜臣曰:“盟主意在武君,心在资东,军政皆荒废了,此非国家所利,若能规劝主上请武君回来,至于资东战事皆在伏成,可得无事。”此言正合祝政李昭旭心思,旦日上书请白妤回来,营内辩论几个时辰,期间话多繁琐不必一一细说,最后好歹是成了。

消息传至资东,当时西川军连战连胜,贺资军连战连败,白妤在营所言之计,计无不成战无不胜,人知其名,忽闻濮关使臣请白妤回去,成曰:“贺资战事深为重要,武君在此可保战事不败,且回复盟主,待取了陈逊首级现于麾下,到时回去尚且为时不晚。”使臣将楚承荒废军政的事说了,妤曰:“既然如此,我好歹先回去。”伏成暗咐曰:“留下兵马大事可定,濮关之地尤为紧要,还是早早返回为上。”寻思妥当就与白妤同回,兵马暂且交付于文迪打理,临别嘱托曰:“声大于势避实击虚,保此贺资有我西川之兵。”文迪点头称是,白伏轻装简从前往濮关,初至濮关后安排镇守,再送白妤出关外,先有消息报帅营,白妤身披甲胄,腰胯宝剑,头戴银盔而至。

左右见了无不议论,你当是怎么回事?那滴血认亲,楚白是亲姐弟的事人尽皆知,如何不说一回?楚承当时手舞足蹈,散发跣足而出,衣甲不全,后面追不住,见了白妤向前抚了,白妤退后数步,拱手拜曰:“楚盟主。”楚承尚未回过神来,见了心上人早丢了旁事,向前一把拉住,嬉笑曰:“寻姐姐寻的苦,好歹是天随人愿,今日见了。”白妤挣脱开身又后退几步,再拱手拜曰:“姐姐在家方为姐姐,若弟弟有心休要人误了闲话。”楚承站立不动,沉思良久,回视左右有见者无不掩面而笑,遂收了笑嘴,正常曰:“将军一路劳顿,请暂且歇息,待来日再商议贺资战事。”言毕吩咐左右至高营,带白妤歇了,白妤向前走着莫不回头,至转弯处不见了,定下心来回营。

楚承站在原地,沉默良久,黄灵至,曰:“听闻姐姐回来了,怎的不见有人?”楚承无言,左右说了白妤去处,黄灵就丢了楚承寻白妤去了,且说楚承所有一子一女,长子乃何夫人何姯所出,取名楚回,长女乃黄夫人黄灵所出,取名楚婴,暂留中州,黄灵随楚承至军营,当时再孕四月有余,与白妤相见,见了面高高兴兴,这姐妹的事话多繁琐在此不必一一细说,只说楚承回营,待黄灵回去后再问消息,黄灵一笑,打趣曰:“哥哥先与姐姐见了,却如何来问我?”楚承原样告知,黄灵不信曰:“我与姐姐相见,却与从前一样,并未生分了,怎的与哥哥相见却退避不说,是何道理?”承曰:“姐姐是要做我的姐姐,灵儿也没听到,外人是如何说我的!”灵曰:“哥哥管他们怎么说的,哥哥姐姐的情义人尽所知,如何要他们多嘴,许是姐姐听信了别人的话,因此在外不好亲近,今夜正好,哥哥就去与姐姐相会,定不似白日里这般。”

此言正是说到楚承心里,当时打定主意,胃口好了许多,夜餐食罢,待深夜人静过了几时,换身寻常衣裳往白妤处走,见了月色皎洁,白妤倚窗难眠,心里想着楚承深夜必至,每逢想到此又不愿意相见,再想起滴血认亲之前,复想楚承必至,左思右想不能真实有意,思量间忽闻门口外有声,心有灵犀,是心上人来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打理衣衫定下气来,开门请入,楚承见了人,两只眼盯着看,千言万语话不能尽,未等楚承开口,妤曰:“楚盟主深夜至此,有何要紧事?”楚承听闻气先泄了一半,回顾曰:“此处并无旁人?”妤曰:“姐姐亦知此处并无旁人。”承曰:“姐姐,是姐姐,还是姐姐。”白妤不得已,且忍着痛,压住了口,曰:“自是姐姐。”

楚承目视良久,白妤不应,只得垂头丧气而回,过了几日见白妤尽皆如此,黄灵与其相见方才似那滴血认亲之前,楚承心里有痛,每日踌躇满面,适逢与黄灵相见,说话曰:“几日不见,哥哥何故如此?”楚承无言以对,黄灵再三问,楚承暗自嘀咕一会儿,再说起白妤的事,灵曰:“姐姐定是心里有苦衷,心系哥哥一人,休要听别人说的。”楚承默然,双目无神,黄灵看着心疼,弃了楚承寻找白妤,入内叙礼毕,闲话过了,曰:“姐姐身在此处,何故不与哥哥相见?”妤曰:“大敌当前,恐有人议。”灵曰:“纵使如此,深夜哥哥来也未曾与姐姐相见,不知是何缘由?”白妤默然。

良久低下头去,灵曰:“灵儿已听哥哥说了,究竟是何种缘由不理哥哥,纵使大敌当前,国事都荒废了,是姐姐所愿么?”妤曰:“此事休要妹妹说,我是少枫的姐姐,更无他意。”灵曰:“算是姐姐也是一家亲人,如此不闻不问,是伤了哥哥的心。”白妤不从,二人说了半响,话多繁琐在此不必一一细说,黄灵无功而返,回复楚承,楚承不得已,暗笑曰:“往日伤心姐姐定来寻我,今日不见且饮酒消愁,只要姐姐知道了,好妹妹却勿告诉她。”黄灵从之,楚承每日饮酒消愁,凡国事尽皆不问,交付于内侍臣打理,如此一月不见白妤来问,楚承终究忍不住,使黄灵前去打探,但见白妤日常如昨,饮食休息更无贰意,听闻楚承的事不闻不问,黄灵不得已回复楚承。

楚承当时提壶而起,听闻而毕,一屁股坐在地上,弃了壶支吾曰:“便是再饮酒一年也休要姐姐来回心转意。”黄灵见他伤心,自己也难过,曰:“哥哥休要伤心过度。”楚承不声不响提剑而走,黄灵在后,楚承只是不要人追,待到无人处愈发心痛,把剑往地上一插,解下酒来,满满一壶一饮而尽,愤而拔剑起,四处劈砍,趁着酒劲儿寻找白妤,沿途之人见了尽皆躲开,至营门口,大声曰:“不相干人等尽皆走开,若有不从的拖下去打。”属下听闻谁敢造次?全部躲了,未等白妤出来,楚承一脚将门踢开,见了白妤便砍,白妤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楚承步步紧上,将营内的桌椅尽皆砍碎。

剑到之处皆为齑粉,白妤只是不还手,楚承力气愈发大,并无收敛之意,杀的四处大乱,白妤见说他不住,知他心里有愤,遂取剑来打,斗了十余合,楚承不敌,白妤一个石子打在楚承剑身上面,楚承退后几步,白妤向前一脚便将楚承踢翻,把剑打到一边,指曰:“你闹够了没有?”楚承蹲坐在地上,大哭曰:“没有,没有。”言毕欲再站起身与白妤打,白妤又用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楚承起不来,两只眼盯了,暗自嘀咕,曰:“往日与姐姐相见,都是让着我来,有什么心里事也都说的出口,今日却因旁人的闲言碎语,冷言不说,弟弟心中难过,偏偏不走。”白妤听闻,好歹是话入心里,当时伤心难过,打了一个冷颤,扭过头去,恍若无事般模样,曰:“既然弟弟愿在此处,姐姐走了便是。”楚承听闻这句话不禁怒气冲冲,愤然而起,将剑丢在一旁,两只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仰天目瞑,喘一口气,填一首《水龙吟》唱歌曰:

白河两心相连,任凭谁说却难断。奏曲蝶恋,相见恨晚。红枫林园,倾眸不变。游船海上,孤月夜晚。时过境迁变,相见无言,心肠裂,望硝烟。

回顾酒饮心痛,蜡烛成灰泪不干。倚剑长看,哽咽幽叹。无言闭目,徒增新怨。捉袖见线,未曾一断。可负家与国,料定心坚,难舍一生红颜。

白妤听闻重伤胸口,那脑子里一般相恋的事,父亲、母亲皆因此而亡,不觉放声大哭,也填一首《水龙吟》唱歌曰:

古道东风初恋,不觉依稀过十年。问心不悔,至期无限。两老相隔,千言休劝。江边巨案,肠断无怨。比肩游水上,同梦不醒,夜不晚,愿千年。

此景历历在目,未曾日久一一忘。中州一樽,滴血认亲。母亲遗恨,血过头前。心常**,谁知泪溅。欲似泪过好,水盈而溢,难收再见还原。

楚承听闻大哭,良久跃身而起,与白妤相拥而泣,曰:“不管什么水盈而溢,难收再见还原,只要相见同在一处,谁也管不得。”白妤也是大哭不止,说话良久,只是未曾与先头一样,可怜这皇天不佑有情人,奈何,奈何。当夜同眠无事,旦日楚承尚未起身,忽有一人破门而入,见了楚承以袖掩面,楚承视之乃祝政也,曰:“先同何故至此?”政曰:“伏成奏报,濮关危矣,祈盟主速发援兵。”楚承听闻大惊失色,急问详细,祝政从头到尾详述一遍,承曰:“濮关乃我后退之路,一旦有失如之奈何?”

言毕与祝政同回,欲令重兵前往濮关救援,逸曰:“若大军出动,高齐在北,必趁势与我决战,如之奈何?”襄曰:“唐懿不过是偷袭,濮关易守难攻,我军不必大军出动,今有恭阳军在通平,若令王显去濮关救援,内外攻之,唐懿必退。”楚承从之,就令王显前往通平救援,且说高齐楚承相对二百余日,耗费巨大,皆待西鲁、贺资、横西战报,西鲁一线匡胜战韩沫,皆有胜负,贺资一线陈逊战袁越互有胜负,横西一线诸李氏战诸刘氏互有胜负,此三线战报皆传于高齐,遂召群臣议曰:“南军所据之地,自治已久,临近战事可以绵长,若再迁延是对我军不利,诸臣有何良策可以破之?”武曰:“攻打楚承,濮关之地最为紧要,是以重中之重,楚承不能以重兵镇守,此为机会,一败无恙,若能再战而胜,足矣抵败多矣。”越曰:“楚承白妤人亲之辈,不分以为避嫌,反在一营废人伦,且将此事广而告之,必乱南军军心。”高齐从之,就令唐懿为总管,点兵一万再袭濮关,又令蒙越为主使细作,散播楚白乱伦之事。

唐懿自点八千军为前部,分为四批偷过山中,相距濮关二十里安营,孟曰:“政师临别嘱托,此行是偷袭濮关,将军何故驻足不前,若待濮关觉察了,还去濮关有什么用?”懿曰:“偏要濮关知道。”孟曰:“是何道理?”懿曰:“不必郁闷,早晚有汝厮杀时候。”王孟从之而去,消息回报濮关,颜嶷急报伏成,员曰:“唐懿不进乃是天赐良机,若在今夜埋伏一支兵马袭其营寨,必获全胜。”成曰:“唐懿意在偷袭,今不小心却广而告知,定有谋也,袭其营寨必遭埋伏。”众人点头称是,嶷曰:“我西川军远在贺资,若唐懿猛攻,是远水不能解近渴,不如求救于楚盟主。”成曰:“唐懿远涉山险,尚未可求救于楚盟主也,其待我夜袭营寨,偏不教中他计,惜春领一支兵偷过其营,辎重粮草必在后面,若能火烧其粮草,兵可不战自退。”众皆称善。

颜嶷点一千军,待夜子时偷过山中,见先头营寨并未理会,向北不过一二里,但见灯火通明,前后六个大仓守卫稀松,不禁大喜,回顾左右一声招呼,兵马冲突在前,见了北军杀人无数,堆柴一点火,那大仓顿的炸裂开来,内有埋伏处,左右曰:“仓里都是硫磺火油。”颜嶷大惊失色,尚未回过神儿来,远处一声梆子响,四面高处皆有埋伏,为首一人唐懿,高呼曰:“在此等候多时。”言毕一挥手,万箭齐发,颜嶷欲突出重围,马回头处,但见一人光头不毛,使一双大锤,乃王孟也,颜嶷素知其勇,遂不敢战,抱头鼠窜而逃,王孟左突右入杀人无数,当夜大胜不追,颜嶷且战且退。

沿途教使臣前往通平处求援,自败退回关,伏成大怒曰:“唐懿安营,竟是意在后方辎重,真是老奸巨贼,可恨矣。”员曰:“已经兵马悬殊,我军又大败,若唐懿趁势攻关,如之奈何?”嶷曰:“嶷已传令使臣前往通平求援。”伏成愕然曰:“往何处求援?”嶷曰:“襄城相距甚远,只有通平恭阳军可以朝发夕至,因此前往通平求援。”伏成听闻气不打一处来,嶷曰:“大城主何故如此?”成曰:“前往通平恭阳军求援,好生糊涂,若能等到恭阳军至,此关早丢了。”嶷曰:“我境虽与恭阳有隙,然此濮关之事若一旦废弃,其无归路,安忍不救者乎?”伏成琢磨不定,过了一二个时辰,细作曰:“北军弃了营寨,兵马尽出,来攻我关。”伏成大惊失色,急召众将安排防务,又令细作速往襄城求救,尚未安排妥当唐军已至,至了濮关大喝曰:“攻取濮关建功立业,就在我等将士身上。”言毕鼓噪呐喊,三声鼓响,兵马皆攻濮关。

伏成指挥镇守,喝曰:“镇守此关唯在此时,将士与我可命相托,若退一步立斩不赦。”众将皆愤,无不以命相搏,唐军在下攻击几个时辰关不能破,唐懿甚急,坛曰:“濮关易守难攻,我军损失惨重,不可再强行用兵。”懿曰:“用兵一鼓做气,我若兵退,日后濮关极难攻取,尔等休要再劝。”李坛再三劝解,唐懿不听,当夜不能破关,无计可施,忽闻通平细作回,急报曰:“通平陈希为代主管,集结兵马往濮关救援来矣。”李坛急忙劝曰:“若陈希与伏成里应外合,我军危矣,将军可速调兵马从中拦截,伏成惨守必不敢出。”唐懿点头称是,分兵拦截,等了一日不见恭阳军前进一步,不禁疑虑,你当是怎样?先有颜嶷败兵前往通平求救于陈希,陈希见信与余果商议,果曰:“值此天赐良机,可借唐懿手灭西川军,何乐而不为?”希曰:“只怕唐懿攻下濮关,吾等亦无归路。”果曰:“此事易耳,先集结兵马准备救援,却在途中故意耽误,待唐懿攻取濮关后,则我军趁势而进,再夺取濮关,是大功一件。”

此言正合陈希心意,遂准备兵马打开城门,前往濮关进发,沿途迟缓,日行不过十里,马皆欲走而鞭停,三日得过,又有伏成遣使前往襄城求援,楚承就令王显前往,王显初至通平却不见了陈希余果,再问清楚,或曰:“代主管大将军领兵救濮关去了。”王显勃然大怒,沿途追赶陈希,使臣报曰:“代主管大将军尚未至濮关,只在途中休整。”王显听闻方才欢喜,快马加鞭前往营内,与陈余相见,二将请命,王显入内,礼毕,从上坐了,面无喜色曰:“大将军领兵救濮关,奈何不前?”余果以谓陈希之言回复,王显暗喜,果曰:“若能用我恭阳军镇守濮关,足胜西川军多矣。”王显鼓掌而笑,深服其论,传令拔营启行,沿途呐喊,皆传恭阳军救援濮关,但日行缓慢,并无一丝急行军模样,此消息传于唐懿,不禁百思不得其解,急招诸将来商量。

一面不敢攻关,一面不敢分阻恭阳军之兵,坛曰:“此定是王显所谋,欲以不进为虚,待将军领兵攻濮关,他却从后重兵压境,杀我个措手不及。”孟曰:“管他什么鸟计,将军说这濮关好便拿下来,然后再战恭阳,寻思什么?”此言正合唐懿心思,遂令阻恭阳军处多打旗号,用做疑兵,其余等急回濮关先打伏成,坛曰:“如此用兵,濮关攻打不下,王显突发而至,如之奈何?”懿曰:“吾料王显必不至也。”李坛劝了半响,唐懿不从,伏成尚未休整妥当,忽闻王显来救,众将听闻皆喜,成曰:“援兵将至,众将同心用命,死守濮关。”众将皆愤,欲为死守,过了两日北军再至,懿曰:“汝西州人休料那恭阳援兵,再等一月也救不得。”言毕大笑,成曰:“汝休得在此蛊惑军心,有胆就来攻关。”言毕张弓搭箭对准唐懿便射,唐懿躲开攻关。

伏成死守关上,高呼谓众将士曰:“援兵将至,定要死守此关。”唐军攻打几个时辰关不能破,暂且鸣金收兵,孟曰:“我军攻势正盛,何故收兵?”唐懿不答,安营于关外三五里处,西川军无不欢喜,以待恭阳援兵,伏成急招颜姚来见,商议弃关之事,二人曰:“唐懿新退,我援兵将至,大城主何故弃关遁走?”成曰:“除非我西川军弃关而走,否则恭阳军必不至也。”众曰:“何以知之?”成曰:“我西川临近恭阳,素来有隙,王显视我为仇人,安能相救?纵使相救,为何出兵五六日不见一兵一卒,其心是欲借北军之手,弱我西州兵马,待北军攻下濮关,我军损失惨重,恭阳军再复夺濮关。”众人曰:“既然如此,不如打开关门远遁而走,大城主奈何死守?”成曰:“若不死守,致使北军轻易夺取濮关,恭阳兵马必夺关不下,因此只有与北军决一死战,待其有气无力方才退去,则王显至濮关可以失而复得。”姚颜拜服。

唐军安营于关外,过了几日不见王显军进,也不见西州军出,坛曰:“迁延日久恐生变数,将军欲战恭阳军欲战西州军,当早做打算。”唐懿点头称是,就令再攻濮关,众将皆愤,半日不得下,鸣金收兵,旦日又令攻打濮关,还是半日不得下,唐懿见濮关不破,遂令收兵,教李坛来见,懿曰:“不在明夜便在后夜,西川军必弃关而逃,维现领两千军往侧峰山之北,有一条小路名唤微坡,可以埋伏兵马,待西川先头兵马经过,伏成必在其中,杀了伏成取其首级,则是大功一件。”坛曰:“坛素知侧峰山之地好路有几十条,独微坡路最难行,将军何故料定伏成走此路?”懿曰:“用兵之道贵在使人不测,除非走此艰难之地,伏成方能安心,维现放心去,定能等到伏成。”

李坛得令,自点两千军前往微坡埋伏,唐懿又令兵马后退,凡关险之地尽皆走了,有濮关将士瞭望到北军退去,伏成大喜,打开关门而走,往北行不过七八里,前头报路,成曰:“吾素知侧峰山往北有一条小路,名唤微坡,虽难走而少有人知。”嶷曰:“几十条大路不走,大城主奈何行此艰难之地?”成曰:“唐懿虽兵退,然不可小觑,若在路中埋伏是自寻死路,因此走微坡。”嶷曰:“若微坡有埋伏,如之奈何?”成曰:“微坡泥泞难行,虽数十人难以容身,如何藏千万兵马?”颜嶷拜服,早有李坛领兵在前头埋伏,细作来报,果见有西州大队兵马往微坡来,李坛见其当头一人,细视之正是伏成,急教取弓,对准便射,然后万箭齐发,西川军措手不及被杀了个正着,践踏中箭致死者不计其数,颜嶷急忙向前,见了伏成尚未死去,喝一声曰:“大城主起身突围。”伏成忍着疼,手握颜嶷臂膀,曰:“吾命至此,惜春领兵突出重围。”颜嶷大哭曰:“除非与大城主同命,否则誓死不退。”成曰:“西川军至此,吾之过也,但有恭阳王显深为可恨,惜春但要留得性命,返回西川,定要报仇雪恨,吾死无憾。”颜嶷再三劝,伏成只是不从,从头处拔出箭矢而亡,时年三十七岁,后有诗曰:

世事孤意人难料,不见途中人复来。微坡路上乱矢流,从此濮关再难开。

可怜暂随陈王意,闻风报至承蒙哀。长恨私利小人心,空余棘丛英雄泪。

颜嶷不得已,弃了伏成与姚员合为一处,突出重围,不敢往北,却往南走小路回西川去了,北军大胜,李坛就与唐懿合兵一处原路返回,王孟等皆劝曰:“伏成已死,濮关唾手可得,将军何故返回?”懿曰:“不趁此时返回必为王显所败。”话未绝忽有细作报曰:“王显急行军往濮关至矣。”唐懿听闻,遂不慌不忙回范南去了。

正是:前敌虎狼后敌狐,微坡路上矢流亡。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