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盘全书之情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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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〇〇章:神军师踏雪寻梅 有情郎惜别灵山

却说黄通在地窟被开了锁,身当诱饵跑路,当日打败了几个教众,暂且栖息于巢穴,这个巢穴不是别处,正是杨琼练功的密室,因此躲过一劫,后来辗转逃出地窟,不回营寨,却走小路先投定村城主左凌,字焕然,西川定郎人,定村乃是定郎辖制之下,左凌是黄通的门生,因此前往,令左凌安排使臣前往灵山见黄铭,接住黄通返回灵山,二兄弟相见说起一些先头之事,黄铭就将灵山形势说个明白,通曰:“楚承不在灵山乃天赐良机。”言毕在黄铭耳边说话如此,当时有白熠赵政韩沫三人主政灵山,黄铭在外,令宗族黄鹄召集旧将进驻行天府,胁迫雷译府,赵政不好发做,至此一些灵山政事皆报行天府裁决,白熠无计可施,沫曰:“黄通以兵马相挟,灵山不乱,吾等不可与敌,且报楚盟主,其在外我在内,以不动而制动。”白熠从之,黄通收了三人之权并不软禁,又不罢黜,只是一些灵山军务都报行天府,消息传于楚承。

楚承打探详细了,曰:“我兵马皆在佳梁,又不能朝发夕至,其返回灵山拉拢重臣,何况神州之地多其亲信,不可小觑。”妤曰:“何不寻博宇去问?”楚承以手加额曰:“与姐姐说话,险些忘记博宇,明日去寻他。”妤曰:“子灵只怕白日传信教旁人知道,明日寻找博宇必遭人问,不如此时前往。”承曰:“只好如此。”言毕寻找欧阳觉。话分两头,且说欧阳觉几日不见踪迹,楚承四处寻找皆找不到,左右曰:“盟主何必亲自去,遣使召见也是不为不可。”楚承只要自寻,有消息曰:“军师身在农察,军政事务皆荒废了。”承曰:“军政之事不决,军师何故前往农察?”妤曰:“先生在农察必有原因,且前往一见。”左右曰:“农察卑微之地,盟主自往,何尊之有?”承曰:“军师可往,吾岂不能往也?”言毕自往农察寻找,且说这个农察只是一般市民百姓栖息种植之地,欧阳觉身在此地帮助种植,躬身自己,听闻楚承至几欲躲开。

左右拦住方才做罢,楚承见了欧阳觉,但见其带一顶草帽,身披蓑衣,脚上泥泞,承曰:“灵山军师名镇寰宇,何故在此劳务?”觉曰:“盟主有归隐之志,觉本山林之徒,在此劳务,何足笑也?”楚承正色曰:“如今灵山有紧急之事,除非军师见教。”欧阳觉不说话,一边走一边摇头,承曰:“先生何故?”觉曰:“几日无梅,故而如此。”承曰:“常闻所言,不想这般如是。”觉曰:“何必小题大做。”承曰:“听闻茂青山临海,山上有梅,吾令采摘如何?”觉曰:“盟主与武君相处惯了,可有缓乎?”承曰:“博宇莫怪。”觉曰:“前往茂青山,需盟主依我一件事来。”承曰:“但说无妨。”欧阳觉在其耳边说话如此,楚承会意,第一日不见动静,第二日不见动静,第三日欧阳觉出城前往茂青山寻青梅,行不过二三里路程,转过路口,忽见一人蒙面黑衣拦住去路,立定拔剑而指,欧阳觉佯作愕然曰:“汝是何人?”那人曰:“只是听命取你首级。”言毕正要动手,剑到脖处斜里窜出来二人,一剑便将那黑衣人剑身打断,又用一脚踢在一边,开启视之乃白妤也,那黑衣人被打败了软着不动。

白妤提剑顶住,摘下面具,众人无不认识,你当是谁?正是范逸的弟子叶起,楚承默然曰:“果不出先生所料。”觉曰:“愿闻盟主之意。”承曰:“今有黄通回灵山,网罗亲信,三军在此大雪封徒,相距山内千里万里,不能朝夕而至,尚不知如何是好。”觉曰:“还不知盟主是愿返回灵山主持国事,还是将盟主位禅让他人,然后与武君归隐?”楚承默然,觉曰:“觉已知盟主心意了。”承曰:“如之奈何?”觉曰:“诚若如此,觉有一言相告,只怕盟主不能从之。”承曰:“若能免于战争,先生之言何敢不从?”觉曰:“大位之尊尚不知盟主中意何人?”承曰:“若能使雷昆为主,白熠辅之,可保天下大安。”觉曰:“雷上卿公正,白老臣乃先盟主宗族,有此二人万事可为。”承曰:“军师也是如此谋划否?”觉曰:“若以此二人为尊,灵山之乱必起。”承曰:“军师之意如何?”觉曰:“以黄通为主,田凡范逸副之,可保万无一失。”楚承愕然曰:“军师不是在说笑,此三人主政灵山,一定大乱。”觉曰:“盟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黄通为盟主田范副之,然其无兵马,我三军之众皆为心腹,交付雷上卿下辖,白熠副之,黄通无调兵之权,且循序渐进,削其势力,可保灵山不变。”承曰:“黄通心思缜密,且门生故吏遍布神州,数不胜数,雷上卿义气之人,白老臣廉洁之辈,只怕斗他不过,如之奈何?”觉曰:“此事又在另二人身上。”承曰:“哪二人?”觉曰:“韩沫陈维。”承曰:“炎通在灵山身无实权,其禄在东州官位也没得,如何在他二人身上?”欧阳觉不慌不忙,在其耳边说话如此,楚承点头称是。

当日将叶起下狱,并不扩大事态,消息传于田凡,不禁大惊失色,急寻范柳商量曰:“楚承拿了叶起定是知道我了,大祸将至,如之奈何?”逸曰:“不凡倒推的干净,也不知道是谁寻的我,有什么大事相商,如今败露却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不如我去坦白,说明经过,看那楚承是信谁来。”田凡急忙拉住曰:“凡事好商量,如何去寻他?是我等的仇人。”逸曰:“这般说便好。”春曰:“范先生不急,定有见教。”逸曰:“楚承拿了叶起却不来问罪,也不审问,可知其中玄妙?”凡曰:“有何玄妙?”逸曰:“我听到一个消息。”凡曰:“是何消息?”春曰:“黄通现在灵山把持军政。”凡曰:“剑通那老贼没了影儿,不是死了便是死了,如何能在灵山?”逸曰:“吾亦不知其中经过,然楚承必知,此时黄通在灵山,楚承不能返回,虽拿了叶起能奈我何?”凡曰:“那楚承主意如何?”逸曰:“不变不乱,且看他如何行事,再做打算不迟。”

且说欧阳觉安排妥当,传令白熠韩沫差使寻找陈维,一面知会雷昆刘炅,待来年春暖邀请黄通前往中州会盟,昆曰:“黄通已在灵山,如何肯来中州?”承曰:“若以盟主位禅让,不由得他不来。”且不说中间详细,只说欧阳觉在佳梁,一月无梅好生饥渴,深冬季节黑暗将至,出堂视夜空,不觉沉醉,仰天叹曰:“大功告成,徒留无益,坏我青梅止渴,不禁舍生忘死。”言毕,但见那晴朗夜空忽得大雪纷飞,密密麻麻如鹅毛,曰:“好雪。”说罢走出,看那街道无人,欧阳觉抬头观望,但见远处有座青山,绿郁葱葱,高大之上并无雪景,山头处有好一片荫林,梅树林立,硕大果实惹人口水,欧阳觉向前望林而走,说来事怪,那梅林近在眼前,却走约三四里路程不见真实,经过城门口,守门将士曰:“军师何往?”觉曰:“往前头寻些青梅来吃。”众军士皆嬉笑曰:“深冬时节何来青梅?”但见欧阳觉出门,并不敢管,旦日楚承寻找欧阳觉,见堂内不见踪迹,乃忧,寻找左右问之,左右曰:“未见军师。”楚承听闻乃急,差使打探不见踪迹,有询问城门口将士曰:“可曾见到军师?”将士曰:“军师昨夜出城寻找青梅去了。”消息急报楚承,楚承自来寻找,见城门外大雪深约一寸,却不见一个脚印,将士曰:“军师确实出城寻青梅去了。”楚承大惊失色,费劲心机,找了十余里路程皆不见踪迹,后世皆传欧阳觉踏雪寻梅而去,不知所踪,有诗曰:

彘肥清圈尽,鱼出网铺平。常笑兴朱去,回思元瑾刑。①①⑧

久经时靖名,解渴仰慕情。不顾人言口,偏向深山行。

三会堂窗前,军师一点琼。改制灵山上,异教莫人应。

笑对楚主意,日后自留通。踏雪寻梅去,同比仙有灵。

‖①①⑧兴朱、元瑾-注:陶靓,字少章,号兴朱公,第一次十八王期冲国维贤人,辅佐冲烈王高选打败横国,并成为当时的一大强国,高选还在做世子的时候,冲国接连被卫燮领导的横军打败,割地赔款,无处不丢人现眼,高选继位后,立志要打败横国,任用陶靓做相国,忍辱负重,一波三折,终于打败横国,一雪前耻,陶靓成功后急流勇退,不再为政,并逃出冲国平安一世。丘浩,字元瑾,东城于新人,永易王属下的重要将领,自诩功德无量,至八十岁,杨亮已经死了少子继位,还在干预朝政,并且议论时局,不愿意放权,保着一族世辈在永国受封领赏,最后被逼致死。‖

几月得过,天气转暖,南各州主管尽皆返回,只有灵山随后,有人问曰:“盟主何时返回?”楚承听了尽皆不答,众臣子大急,楚承不慌不忙,等到一个消息,乃是黄通遣使至,曰:“愿往中州迎接盟主。”楚承听闻,随即传令动兵,赶往中州,临别之际又令田凡来见,田凡惶恐不敢去,春曰:“不去乃怯,一时无事此亦无事也。”田凡听闻乃去,见了楚承曰:“盟主何事?”楚承喝一声曰:“不凡在府内做的好大事。”田凡急忙跪下,曰:“这些都是范逸的主意,非我之意也。”楚承转过脸来,手摸其肩,笑曰:“不凡何故如此?”田凡愕然,目视楚承回过神儿来,站起身后,承曰:“不凡心事操劳,此时不宜返回灵山,四国尚有拜仁教余孽,以邓经为首死而不灭,不凡乃五行府首,若能留一支兵马镇守此地,其可得安乎?”田凡忽的佯作头痛,以手捂曰:“臣头痛欲裂,待晚时再与盟主相见。”楚承暗自发笑,准许其退。

田凡复见范柳,以白日之事相告,逸曰:“楚承不往灵山却在中州,此中间定有变故,不凡在此也是好事,何况有兵,日后复回也好名正言顺。”田凡从其言,再见楚承曰:“盟主有令,凡当从之。”楚承大喜,遂留一队兵马交付田凡,安排妥当,楚承大张旗鼓返回中州,途径西川又安顿不前,众臣子曰:“路途好走,盟主奈何不前?”楚承不答,独谓柳春曰:“西川尚有拜仁教余孽,以苏司为首,尽生何不领一队兵马在此平叛,若能将其铲除,日后也是大功一件。”春曰:“春连败之将,在此恐不能成功。”承曰:“若尽生不在此地,当以叶起而回。”柳春吃了一惊,急忙曰:“臣在此定尽心竭力。”楚承点头称是,遂留一队兵马交付于柳春,然后前往中州。

中间经过不提,黄通早在此等候,曰:“久闻军师大名,不知现在何处?”承曰:“欧阳觉并非军师,我军师之人乃是景恭相识者也。”通曰:“谁?”承曰:“其禄。”通曰:“听闻其禄在东州,并不在此。”楚承从门后请出来一人,众视之正是陈维,你当这个陈维本来在东州,如何在这里?都是楚承传信教陈维在此等候,承曰:“陈维为军师,总督灵山兵马。”鹄曰:“盟主以大位禅让,却教陈维辖制兵马,此何意也?”承曰:“除非如此,吾方以盟主位禅让。”黄通目视黄鹄,黄鹄会意不言,通曰:“在此昭告不能,听闻盟主欲回灵山,不知真实否?”承曰:“上卿好消息。”黄通点头称是,准备仪仗返回灵山,且说楚承回灵山有一件紧要的事,你当是何事?这篇长书所说是楚承白妤,全有这亲生母亲做主要二人分开,楚承在灵山做盟主,中了范逸之计,娶妻何惜小,如今楚承白妤团聚,你有情我有意,却在灵山处有个妻子何惜小,楚承用兵前往冲远平叛拜仁教,与何惜小一别三年有余,那何惜小听闻定情山之事,楚白双剑合璧,剑斩杨琼,人民传颂,何惜小听闻,但见怎样一个人儿:

端坐门边,两目微闭,那眼中泪儿,恰似包藏了三月的雨,止不住的下。那心中的苦,仿佛堆积了几十年,哑呀似的痛。那胸中的悲,可连了玉肤消损,八百日里黯然神伤。恶夜花残,枉费了要盼百年情。直把天儿看的哭,地儿看的泣。

当时与文武官员在山外十八里等候,楚承至此,遥远见着何惜小,口中有话说不出来,黄通在旁佯呼曰:“盟主。”楚承无动静,黄通又曰:“盟主安好。”楚承回过神儿来,独自向前至何惜小身边,执其手,高声曰:“必胜。”属下尽皆高呼,黄通吃了一惊,楚承携何惜小前往中行院,人前人后自是双手牵连以安人心,左右去了只剩下二人,楚承一个胆怯手松了,脸也微微晃过去,站立不动,僵在那里,室内死一般静,未有一声,凝固不动,不知何去何从,何惜小见罢将双手摊拾,放在胸前,细步走在一边,站在桌前,嘴角儿微笑着,轻轻斟起一壶茶来,水声细流送与楚承,奉上曰:“夫君何故如此?”楚承转了头,眼也不敢瞧,这是心里有愧,不忍目视,听闻话便垂下头去,良久不动,何惜小知道他的心思,心里有伤,茶水也难送上,放在一边,曰:“夫君不必伤心,是惜小命薄如此,今日一见,不知何年何月再得相见。”

楚承双眸闭起,长舒一口气,鼻角儿酸酸的,两只手也攥起拳头,不时松开,睁开眼,眼角儿留下一滴泪来,曰:“若就此别过。”言毕后面的话说不出来,身上只是抖,惜小曰:“夫君便是夫君,惜小就在此地,哪儿也不去,在此别过了,纵使再也不能相见,也把夫君来盼。”楚承愈加心疼,自觉对不起这眼前人,两条腿拔起来,走到跟前双手拥过去抱在怀里,何惜小一个扑通靠着这肩上,痛哭流涕,承曰:“是有我对不起你。”惜小曰:“纵使能与夫君一朝相见,至此天涯海角,也无怨无悔。”

言毕身子向后,一双大眼来看,轻佻了口送上前去,吻在脸颊上,楚承默然不动,惜小曰:“听闻夫君领兵打仗,在龙虎山里与无霞相见,又在北国打败了杨琼,百姓改了山名,来称呼夫君,这中间经过都是听外人所说,今愿闻夫君说说,然后离别。”楚承听了握起她的手,徘徊半响,何惜小只是要听,楚承从头到尾将事说个明白,中间隔了一二个时辰,或有刘略韩沫前来相见,草拟禅让诏书,楚承尽皆不见,至夜左右送食至,二人在里无心吃饭,惜小曰:“惜小有一不情之请。”承曰:“什么事都依你来。”惜小曰:“这件事不要别人知道,只要夫君与我一人往外面走走。”

楚承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推开门往门口去,招呼人来,外人进屋,从后取了个结实绑起来,虚做不出声,嘴里塞一口实,然后取来衣裳,与何惜小在旁,换上走出,但见这二人般配的很,相视而笑,推开门走在旁边道口,跑出去过北一处树林,往中行院外面,夕阳、残红、微风。小路、流水、棘丛。这两人心里记着,一别不知何年再能相见,一个有愧一个无悔,当夜不归,在外共度一晚,一个无眠一个有梦,当夜漫长,好歹挨了过去,何惜小就取出一链来戴在楚承脖上,曰:“别无信物,只有残绳送与夫君,夫君去了惜小在此间看,不要回头。”楚承听了洒泪而别,后有诗曰:

一别君兮愁裂肠,临望丘前泪琼浆。鬓前余角露白色,哽咽由衷身欲狂。

可怜从此多哀意,月前形影孤惆怅。料得残生怨无悔,养留回子待君王。①①⑨

‖①①⑨回子-注:何惜小与楚承分别后再也没有相见,回到西鲁与家人团聚,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楚回,字孝予。因为思念楚承,何惜小三十岁就死了。‖

正是:征战功成方休止,灵山路途洒泪别。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