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金棺噬魂
2664700000039

第39章 一生一死一死一生

“是什么?”我和刘云龙同时问他道。

“师叔!”张山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脸来,看着我说道:“你要答应我,这次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为了救人一命,可以破例,不过一定要是最后一次了!”说完,他从外套的内兜中掏出一个东西,圆圆的,黑黑的,上面一个眼睛,透着诡异的光。

“瞳玺!”我看清了眼前的东西,忍不住叫道。而更奇怪的是,我此时的心情不光是惊讶,竟还夹杂着些许的兴奋。

“你是让我……”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张山的意思。

“对!吸噬了这枚瞳玺,我指导着,你就能救你们老板一命。但是,你要对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吸噬瞳玺,以后永远不再碰这东西!”张山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解释吧?”我十分不解他为什么不让我吸收这个东西,至少目前已经吸噬了三枚,不但没有什么副作用,还能提高我的各项身体素质,何乐而不为呢?

“具体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先记着,一魂一瞳玺,这东西虽然乃阴间之物,但都是善良的思想才能够形成。你每吸噬一枚瞳玺,就相当于杀了一个善良的人,你忍心么?”张山看着手中的瞳玺问我道。

“啊……”这点我还从未考虑过,但转念一想,说道:“那当初在防空洞里,我吸噬了那个男孩的瞳玺,可他不还活着么?”

“魂离开身体的时间越长,那么相对的,其能够离开瞳玺的时间也就越长。”张山事后听我说过此事,所以知道我指的是谁。

“那不对啊,老张,既然瞳玺是魂,善良的代表。那老王应该吸收的越多,就越善良才对,也不算什么坏事儿啊!”刘云龙听我俩说了半天,忍不住插嘴道。

“……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先救人吧!”张山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伸手把瞳玺递给了我。

“该怎么弄?”我把瞳玺握在手里,就有忍不住想要吸噬的冲动。这种感觉,既不像抽烟的人,一天不抽就坐立不安;也不像嗜酒的人,一顿不喝就吃饭不香。怎么说呢,倒有一些像皇帝坐上宝座,将军挥舞起令旗的感觉,那种号令天下,所向睥睨的气势和信心,最让我着迷。

“你吸收吧!”张山扶住了我们老板的肩膀,说道。

我不再吭声,努力营造出一种绝望的情绪后,用力握住了瞳玺。顿时,黑色的烟雾瞬间包裹了整个右手,手腕处的无为印迅速旋转起来,将黑气源源不断的纳入其中。片刻后,我扔掉了手中的那把“灰烬”,抬头看了他俩一眼,说道:“好了!”

“来,你用右手食指摁着这个包。”张山一边说,一边用手抓着我的手朝那里按去。

我并没有用力,由着他的力道刚放上去,没想到这家伙猛地一往下拽,我的食指直接从两根肋骨间插进了吴国晓的身体。

“不要拔!闭上眼!”张山见我有些惊讶,赶忙摁着我的手厉声说道:“你一拔就前功尽弃了!用心去观察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只挣扎了一下,听他这么说,又连忙闭上了眼睛。说来也怪,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我感觉指头并没有穿破他的皮肤,而在我指尖周围,大大小小的各类血管竟然都能被准确地扑捉到。

正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我的指尖似乎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刮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睁开了眼。

“是什么?”张山见我睁眼,紧跟着问道。

“这……不可能……”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因为血管里绝对不会出现这个东西。

“哎呀你急死我俩了!到底是什么?!”刘云龙也在一旁急的直跺脚。

“火……火柴棒……的头……”虽然看不到,但奇怪的是,直觉告诉我,就是这东西。

“火柴棒?”刘云龙瞬间就傻了眼:“大动脉里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儿?!”

张山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就是这根火柴,堵住了他某条血管,造成了死亡的假象。”

随即,他又抬起头对我俩说:“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人为的!”

“废话!”刘云龙又抢白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血管里长火柴棒,你当他是树啊!”

“你俩少说几句那些个没用的!怎么解决?!”我手指还在老板胸口上插着,想拔又不敢拔。

“……你能引导它向下走一点么?”张山想了想,说道。

我又闭上眼感知了一下,这才睁眼答道:“恐怕不行,也不是不能走,问题是我这在两根肋骨中间插着呢,手指没法跟着动啊!”

“离心脏有多远?”张山又问道。

“差不多两公分多一点。”

“……点了它!!!”

“什么?!”我一时没能弄懂张山的意思,但又似乎想起来一丝什么。

“用御火咒,点了它。”张山这次很平静地说道。

“你确定……不会有意外?”我惊恐地瞧着他。我是真不敢,早先老板并不是我害死的,自然没什么心理负担。可现在,他的生死握在我的手中,哪里还能再如此轻松?难不成我真要坐实这个“杀人犯”的罪名?

“不救,他必死无疑;救,他还有一线生机。你自己选择吧!”张山拍了拍我的肩膀,竟然走开了。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这一套家伙式儿都是你摆的,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刻,丫的掉链子跑了!把我自己扔这儿。

看见我求助的眼神,刘云龙无奈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帮不了你。不过送你一句话,这家伙本来就被‘判死刑了’,你又来的什么心理负担?救不活,那是他命该如此;救得活,你可就是救命恩人了。你想想,两头你都不吃亏啊,还怕什么?”这家伙说完,趁我分神之际,马上跑到十米外,和张山在一起,等我的最终选择。

娘的!我头一次发现人生做个选择竟会如此困难!

刘云龙说得对,我现在抽手不救他,自然没人会说什么。这家伙本来就在停尸间躺着,死因也已查明,谁能怪我?可问题是你明明知道他还没死,却不想办法施救,我想换做谁都难以接受。反过来,我现在救他,却又有两条路,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为什么会失败?火柴棒有头,划过火柴的人都知道,火柴头上面的磷,是一种可以剧烈燃烧的化学物质。

如果在使用御火咒时,极有可能对火柴头的磷估计不足,最终令其烧断甚至炸开血管,造成体内大出血,直接导致我们老板死亡。

最让人着急的是,我此时正感觉体内刚才因吸噬瞳玺获得的短暂能量在逐渐消退,如果不赶快做出决定,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使不吸噬瞳玺,我也能催动御火咒,但隔着几层东西,准确定位,并精确控制燃烧范围,恐怕也只有现在才能做得到。

一分钟后,我黑着脸走到张山和刘云龙面前,说道:“试过了,你俩去看看吧,我不敢看。”

他俩闻讯赶忙转身走到担架那里查看起来。

我刚才在最后时刻,总算狠心运起了御火咒。当时感觉火柴头瞬间就被点燃了,但我也随即抽出了手指。因为一旦点燃,就不再是我的能力控制范围之内。运气好,烧成灰烬,化在血液内循环出来;运气不好,这个火柴头一旦到了心脏,那是神仙也救不活。

我心中还在忐忑不已,却听到身后传来跑动声。赶忙转过身来,只见刘云龙又跑向了停尸间。

我心中忐忑地走过去,问张山道:“怎么样?”

“还不知道,刘接水去了,看看再说吧!”张山依然在摸着我们老板的脉搏。

“水来了水来了!”刘云龙又拿着那个破饮料罐子,接了满满的一瓶水,递到张山脸前。

“直接浇他头上!”张山并没有动,语速极快地下令道。

刘云龙愣了一下,就直接把水倒在了吴国晓的脸上。要知道这可是十二月份,冰冷的自来水浇在脸上,要是普通人早就蹦起来了。

“……成了!”就在一瓶子水马上就要浇完的时候,张山大喝一声,松开了吴国晓的手,同时双拳握在一起,对着他的心脏就是猛然一击。

“啊!!!”随着他的这一下,吴国晓突然坐了起来,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倒是把我和刘云龙吓了一大跳。

望着不停喘气的老板,我这一颗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从此殡仪馆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天深夜,三个神秘人来到殡仪馆,而出来时,却是四个人。第二天,殡仪馆方面并未宣称有任何尸体丢失的记录。所谓“没有丢失”,自然是刘云龙和宋东风的功劳。

我没有和吴国晓说那么多,毕竟他是受害人,知道不了什么太多的东西。把他送上了出租车,这才想起老板娘还在派出所呆着,正考虑是不是要通知她回家时,刘云龙的手机响了。

我和张山并没有听出来是谁,只是从刘云龙逐渐严肃的表情中看出,似乎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交谈结束后,刘云龙铁青着脸,拿着电话道:“你们老板娘,在派出所里面自杀了!”

“什么?!”我刚刚建立起的好心情,瞬间又被击了个粉碎。这边刚把她老公救活,她却自杀身亡,说句不好听的,这两口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出租车高速行进在前往派出所的路上,我们三人都没有一丝谈性。怎么刚清闲两天,就又发生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我总感觉所有事情都是针对我们而来。老板动脉血管内的那根火柴棒,不是人就是鬼放进去的,这点已经得到了张山的肯定。而教老板娘诬陷我的人,和放火柴棒的是不是一个人?至少我认为可能性非常大。至于今晚老板娘的死,还能有救么?她能像她老公一样,出现奇迹么?谁也不知道。

开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刘云龙扭过头来,冒出这么一句:“老张,你有没有觉得老王八刚才吸噬了那枚瞳玺后,看咱们的眼神既陌生又可怕?”

我和张山都没有回答他,只有出租车司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老远就看到派出所门口站的都是人。我们三人一下车,中年警察就迎了上来,说道:“来啦,现场没有破坏,就等你们来!”

“她是怎么死的?”一进派出所大门,张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中年警察的脚步明显滞了一下,说道:“先看看再说吧,我也是刚过来,下午那俩小子目睹了全过程,你们一会问他们吧。”

跟着他走到院子最里面的一个二层楼前,外面又站着好多人,一间屋里面闪光灯闪个不停。

“通知刑侦科了?”刘云龙可能是没看到有熟人,问道。

“目前还没有,因为是自杀,而且有录像有证据,只是通知了技术部门来取证和保留现场痕迹。”中年警察连忙答道。

说话间,下午那两个年轻警察也迎了过来。

张山突然间想起什么,拍着刘云龙问道:“你下午通知他们去接田秉筠,是不是没说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刘云龙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没说,有什么关系么?”

“你没说……他们会不会认为要收押审问田秉筠,结果到这里后进行了一些刑讯逼问,才造成了她的自杀?”张山不说倒罢了,一说,我立刻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中午的时候,我还是他们刑讯逼供的牺牲品。

“这……不会吧?”刘云龙听后一愣,他显然意识到,这个疏忽真的很可能是致命的。

“你当时到底怎么说的?”我见他不敢肯定,追问道。

“我好像就说了,让田秉筠今天先在你们那呆一天,好好照顾。”刘云龙努力回忆着。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傻子都能听出来,这句话绝对会引起歧义!虽然我们答应田秉筠不再追究她的责任,可叫派出所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带她回去干吗?我们的本意是让她在派出所暂住一晚上,等明天情绪稍稳定了,她想回家可以回家。关键是宽她的心,怕有人加害于她。

但问题是,我们没说明原因,派出所也没问。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极力巴结我仨,带田秉筠回来审讯,甚至用上些手段,尽快洗脱我的嫌疑,以示尽力,这不是不可能。

“你们让带她回来,不是为了审讯?”旁边的中年警察见刘云龙发愣,汗就已经下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所这次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们……你们真的对她刑讯逼供了?!”刘云龙总算反应过来,扯着面前两个年轻警察的衣服领子,厉声问道。

“没……没有吧……”其中一个警察看我们突然间神色大变,知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有还是没有?你们俩负责的,你们不知道?!”张山也走了过来,那个铁塔的身材往他俩面前一站,盯着他俩,不断释放压迫感。

“快说!你们把她带回来,究竟做什么了?我告诉你俩,不老实交代,这次咱们谁都别想过去!就等回家歇着吧!”中年警察眼看到了这个局面,保是保不住了,只能让他俩老老实实地把情况说出来。因为如果还敢隐瞒,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更加可怕的后果。到时候别说回家歇着了,这个恶劣影响一旦传出去,说派出所刑讯逼供,致使嫌疑人自杀,那可是坐牢的罪!

领导都发了话了,两个小年轻自然竹筒倒豆子般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接了电话后,中年警察就派他俩去接田秉筠过来。毕竟中午把我整成那样,这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将功折罪的机会。两人开车到了吴国晓家,见我们居然都不在,只有老板娘一个人等着。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敢找我们问。

带了田秉筠回来,俩人就开始审讯,反复问话,想要制造疲劳战术,把老板娘拖疲,从而在她的话中寻找漏洞。问了两个小时,老板娘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自然和向我们交代的一样,两人见再问不出什么,就走到门外,一边抽烟一边商量是再探一探,还是就此打住。

等到抽完烟,决定今晚先不审了,等我们明天来了再说,结果等两人推门进来一看,就傻眼了。只见老板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打开了手铐,倒在地上,喉头间都是血,而对面的墙上殷红的八个大字:出尔反尔,死有余辜!

“死因是什么?”刘云龙打断了他们一下。

“打碎灯泡……吞下玻璃后,玻璃割碎了气管和大动脉,缺氧而死。”一个人答道。

我们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选择这种死法未免也太生猛了一些!我抬头看了看还围满了人,正拍照取证的那间审讯室,里面灯火通明,于是问道:“她哪来的灯泡?”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了看中年警察,小声说道:“我们……我们用了浴霸。”

中年警察一听到底还是上了手段,指着他俩的鼻子,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叫我怎么说你们好!用了多少?”

“……不多,四个。”这个年轻人刚说完,就被中年警察兜脸给了一巴掌,还骂道:“不多?都死人了还不多?那你告诉我多少算多?!”

“浴霸是什么东西?”张山不解地问道。其实刚一听说,我也想问。浴霸我虽然知道是什么,但和刑讯逼供有什么关系?

“洗澡用的,大功率大瓦数灯泡,打开后能提高浴室的温度。”刘云龙见三个警察不好意思解释,向张山解释道:“通常审犯人,怕殴打有伤痕。就用浴霸摆在前面,一直照着,然后进行疲劳审讯,到最后照得头晕脑胀,口干舌燥,而且由于过亮,还无法睡觉,再加上不给水喝,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到半夜就全招了。这一招就叫‘洗桑拿’。”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真长了见识,没想到浴霸还有这种作用!不过要说也可以理解,现在讲究人权,禁止刑讯逼供,于是让犯人招供就成了一个难题,碰上那些个能说会道,思维清晰的,你就算审上半年也是白搭。

于是这些“倒扎马步”、“上澡堂”之类的手段就出炉了。从本质上来说,并不会对被审问人造成什么创伤或伤害,只不过是通过客观手段,把你的意志力不断削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招供。

“没了?”见自己解释完,半天没人说话,刘云龙忍不住问他们两人道。

“没了。”挨了巴掌的青年脸上肿的老高,也不敢摸,低着头说道。

刘云龙转头冲中年警察说道:“我说老耿,洗个桑拿就能把人逼死,你让我怎么相信?还有,他俩当时就在门外站着,田秉筠在屋里做这么多事情,不说别的,单就打碎灯泡,总得有声响发出来吧?会能听不见?”

“我们抽烟用了两分钟,真的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过。”没挨打的年轻人抢着说道。

“你给我闭嘴!”中年警察老高冲他吼了一嗓子,看到远处技术科的人收工走了出来,说道:“要说烤会儿灯泡就自杀我也不信。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在这儿说什么都是白搭。你们三位都是高人,也许能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推开外面的人群,来到屋门口,还没进去,我就被里面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直皱眉头。隔着门,就看到屋内侧的白墙上,用血写着的几个大字“出尔反尔,死有余辜”。笔画很细,应该是用手指写的。

两个年轻人守在门口,中年警察老耿带着我们仨走了进去。我无法形容眼见看到的一幕,因为实在是太惨了!屋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渍,田秉筠两颗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面朝上躺在屋中间,喉咙处一片血肉模糊,依稀能看出有一些玻璃碎片破皮而出,狰狞地插在那里。

在她身旁,是一盏破碎的浴霸。看来她的确是吞食了玻璃灯跑,导致碎片在脖颈处割破了喉管、气管和大动脉,直接造成死亡。

虽然我和田秉筠一直不对付,但她选择如此惨烈的自杀,还是让我看了唏嘘不已。

张山跟着刘云龙上前检查完尸体,站起来说道:“看来的确是自杀,可她为什么要自杀?何况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实在是奇怪。”

“那有什么奇怪的?”刘云龙在后面接腔道:“她老公早上死了,本以为趁机把老王陷害了,她能落着好处。谁知道咱们不但揭了她的老底,又拉到这里反复审问。还不是觉得生活没希望了,于是选择自杀。”

“……不合理!”张山一边品着刘云龙的推断,一边反对:“你也知道她陷害师叔是为了好处。那我问你,像田秉筠这种人,为了利益,不惜破坏家庭关系,不择手段,什么狠话都敢说,什么狠事都敢做。这样一个金钱至上的人,她会选择自杀?”

“有什么不行?走投无路呗!”刘云龙指着墙上的字说道:“她这不就是在咒咱们不得好死么?出尔反尔,说好了不抓她,还是抓来了。人有时候在特殊状态下,思想是会走极端的。”

“不!张山说的对,这不是自杀!而是谋杀!”我始终在听他俩分析,直到刚才刘云龙这最后一句,总算提醒了我。

“谋杀?”刘云龙和老耿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的看着我。

也难怪,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自杀现场。何况还是在派出所内,就算有人要杀她,也不会在这里动手,那不是找着被抓么?

问题,就出在墙上的这句话。

张山点头附和道:“刘,你不要忘记咱们送田秉筠来的目的,为什么送她来这里?”

“还记得田秉筠说的那个梦么?”我见他们都看着我,于是开始分析道:“她当时说,梦里的那个人曾警告她:如果敢把这件事说给第二个人听,那么第二天一早死的就会是她。结果呢?田秉筠不但全部招供,而且把梦中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咱们。可以说,她先答应了梦里那个男人的要求,然后又失言了。所以,出尔反尔,指的是她!”

“你是说……是她梦里那个男的杀了田秉筠?”刘云龙显然有些无法接受:“那梦中的男人是怎么动的手?难道是他在强迫田秉筠自杀?”

“不用强迫,我只需借助一点点的东西,就能让你神智丧失,做什么都听我的,甚至心甘情愿地抹脖子自杀,你信不信?”张山淡淡的说道。

“得,我信!咱别试了!”刘云龙赶忙捂着自己脖子,躲到我旁边,又问道:“那这么说,田秉筠梦里那个男的,才是真正的凶手?那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这些目前都还是推测,但至少我也相信,田秉筠绝对不会是肯自杀的人!”我看到了房间一角的监视器,又扭头问中年警察道:“有录像吧?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发现支持这个推论的一些证据。”

“……哦……这里的监视器只有实时监控功能,不能录像。”中年警察一直听我们在说,直到发现我冲他说话,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市医院里的不就能看么?”张山对这种东西已不陌生。

“他们精着呢,装那玩意儿,岂不是干什么都会记录下来?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儿,人家来一瞧,好嘛!刑讯逼供!直接官司也不用打了,人证物证聚在,还说什么?”刘云龙趁机对老耿挖苦道。

“这个……这个……”被刘云龙抢了白,中年警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就算了,其实就算看,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什么。”我倒是主动替老耿缓和气氛道:“如果真是田秉筠梦里的那个人,那他八成不会出现。能在思想中杀人,干嘛还要在现实中露面,明显多此一举嘛!”

“师叔说得对!”张山再次附和道:“那个人显然一开始就不愿意露面,所以连田秉筠都不知道他的样子。在这众目睽睽的地方,更不会主动现形了。”

“那就是说……你们认为田秉筠不是被我们逼得自杀了?而是他杀?”中年警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板上钉钉的自杀案,我们仨来一讨论,直接成了谋杀案。估计在他看来,我们是傻子的成分要大于特工。

“目前还只是推断,不过你先叫那俩小子放心吧!有我们在,轮不到你们来担责任。”张山挺乐意做好人,直接替刘云龙发号施令。

“那……那太好了!”中年警察直接从震惊变成了狂喜,想了想又指着地上的尸体请示道:“那田秉筠……?”

“清理现场吧!明天通知她家里人。”刘云龙见再没什么可发现的东西,就下令收工了。

我心里倒是颇为堵得慌,刚救活吴国晓,又死了田秉筠。这两口子怎么就那么倒霉?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毕竟天天见,恐怕我们老板知道了以后,少不了要难受些日子。

唉,还是心软啊!就是不知道田秉筠有没有瞳玺?……

想到这里,我赶忙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这可是头一次,想着想着就想到了瞳玺,难道我真的上瘾了?

等中年警察去招呼人手打扫现场时,刘云龙再次提出让我开灵眼,好追查田秉筠的死因,但被我和张山同时拒绝了。张山只是认为,这种离奇事件交给警察办,那是白瞎了。而我则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以后别再纠缠,那就到此为止得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也不能不管。我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我们老板——吴国晓身上。商量好明天上午去找他了解相关情况,顺便通知老板娘的死讯后,也都各回各家了。张山只是交代了我该问些什么,就以还要“开工”为由,拒绝了第二天上午的“活动”。

我本来也不想去,但他俩说毕竟是救了老板一命,去把情况说说,对于他媳妇儿的事,还能起到一定的正面作用,别到最后一纸诉状,把我们仨一告,那就有点麻烦了。

要说不上班还是睡得香,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要不是昨晚看了老板娘的自杀现场,兴许还能多睡一会儿。

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昨晚刘云龙说好的,一早去城隍庙瞧瞧那个地道的发掘现场,就顺道来找我,然后一起去我们老板家。

这家伙,肯定是发现什么稀罕玩意儿了,赖着不肯走,连正事儿都忘了!打了几次他的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没办法我又拨通了宋东风的手机。这俩人,八成在一块儿。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忙音……

刚放下电话,它自己却响了起来,是宋东风。

“喂,你今早怎么不过来啊?这里可热闹了。”宋东风还没等我说话,就抢着开口,那边是有点吵闹,听声音好像是许多人在忙着什么。

“刘呢?我找他。”我不打算给这家伙说太多。别他再一看,有蹊跷,让刘云龙去深入调查,我们这都得前仆后继地跟着上了。

“呵呵,因为昨天的事儿吧?刘云龙刚进通道,恐怕还得一会才能上来。”宋东风果然早就知道了昨天的事情。

“你……”我还没说出第二个字,他又抢着解释道:“你别乱猜啊!我这回可是既没跟踪也没调查,刘云龙自己一早来跟我说的!”

“……”我无话可说,愣了两秒钟,问道:“他下去干嘛?又不是命案现场,跟着一帮考古的凑什么热闹?!”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家伙不在服务区,地底下没信号呗~!

“这事儿你可别怪我啊~他自告奋勇的,几个人拦都拦不住。要不是最后说他不懂专业知识,怕进去后无意间破坏什么,这家伙第一个就抢着下去打头阵了。”宋东风话语间也透着些许的无奈。

我把眉头皱得生疼,真是交友不慎啊!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家伙,整天正事儿放着不干,哪儿危险,就专往哪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