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金棺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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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黄冈寺

见我答应不追究责任,三个人立刻喜上眉梢,中年警察赶忙说道:“那真是难为你小王了!不过饭是一定要吃的!必须吃,你们不吃,我们这心里过意不去啊!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系统的,整得这么别扭,让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饭呢,咱们改天再说。我们休息休息,就打算去找那个田秉筠了解情况,所以今天肯定不行了。如果这个女人的确涉及做假证,我们晚上还会带她回来的,到时候再说好吧?”刘云龙也深知我的意思,抢着回答道。

眼看劝不动我们,中年警察只得作罢,但却半强迫式地要走了我俩的手机号。并反复承诺,如果经我们调查,田秉筠的确存在录假口供的嫌疑,一定会从重处罚芸芸。

好不容易从派出所里“逃”出来,又和送我们出门的三个人寒暄了好久,才算是把他们“撵”了回去。

“去哪?”刘云龙在寒风中紧了紧衣服领子,扭头问我俩道。

“你刚才不是说去找田秉筠么?”张山一听他问,马上就给出了答案。看来这家伙早有此意。

“不是吧?真去啊?都这会儿了,饿啊!”刘云龙求助似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不搞清楚,我肯定寝食难安。恐怕连田秉筠自己都清楚地知道,她老公绝对不可能是因我而死。但怪就怪在,我即使和她有仇,但还远不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她也知道如果陷害成功,我少不了要坐上几年牢。反之,如果不成功,她也别想好过。所以,问题就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干冒风险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先去找田秉筠!”我不顾刘云龙喷火的眼神,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半个小时后,刘云龙和张山挡在我身前,叩响了我们老板家的大门。

我早已电话询问过,田秉筠今天并没有去公司。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

“谁呀?”随着问话声,门被打开。我虽然被张山和刘云龙挡着,但听也能听出来这就是老板娘的声音。

“您好,田女士,我是市局刑侦科的,来了解一下情况。”刘云龙见门打开,主动出示了证件。

“哦……好……快请进!”老板娘愣了一下,赶忙把人往屋里让。

当刘云龙率先走进去后,她自然就看到了在后面站着的我。

“啊……你个天煞的东西啊!我们两口平时待你不薄!你居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田秉筠见是我,马上又换了一副哭丧的表情,说着就要上来打我。

“好了!先进屋再说。”张山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扳着肩膀就将其推回了屋内。

等我进来后,关上了屋门,她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因为我并没有戴手铐,而且也没有沮丧之类的表情。田秉筠也不敢再上前来,坐在沙发上抽泣着。

刘云龙毕竟已经亮过了身份,这种情况下他不好说什么,只得向张山狂打眼色。

“好了!别装了!”张山一声低吼,顿时止住了这个女人的哭声。

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我慢慢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什么意思?”田秉筠明显一愣,马上又用严厉的语气喊道:“你个杀人犯!凭什么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估计她随即想到,我只不过是个二十刚过的毛头小子,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能力把自己弄出来。如果有,我还在他们店里打工干嘛?

我瞧了瞧刘云龙和张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人恐怕还以为我是被警察带来指认“犯罪现场”的,居然到现在还想蒙混过去。

“田女士,你要考虑清楚,做假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刘云龙旁敲侧击地提醒着她。这也是之前在路上我们就商量好的策略,由他来亮明身份唱红脸,我和张山来唱白脸。

“假证?”田秉筠的表情明显一顿,紧跟着说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老公被他气死,你们不好好问他,跑来这里像审犯人一样问我,算怎么回事儿?!”

“呵呵,稍安勿躁。”刘云龙最喜欢干这种扮猪吃虎的事儿。“由于涉及到人命案,我们也是需要反复调查取证,这是正规法律程序,还望你配合。”

见田秉筠无话可说,我又慢慢说道:“你也别装了,咱俩谁看谁都不顺眼,这是由来已久的事儿。我只问一句,这件事究竟是你存心报复?还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

“……乱了乱了!”老板娘愣了片刻,站起来指着刘云龙说道:“你们领导电话是多少!我要给你们领导打电话!叫一个犯人来跟我对峙,我要投诉你们!你们走!马上离开我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眼看她就要拿起桌上的电话,张山抢先按住了听筒。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老板娘终于发现,这两个所谓的“警察”,原来并不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老张,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对待女同志要温柔耐心一些。”刘云龙赶忙走过来,把张山向后推了推。

“温你个头!你赶紧把证件一亮!问清楚走人!咱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儿干耗?”张山并不是脾气暴,对于这种事情,他往往想得比我和刘云龙更远一些。路上的时候他就说,这件事恐怕不只是“人”在做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鬼”在教。

“唉……”眼见老伙计出口成脏,刘云龙也知道不敢再玩了,从兜里掏出了另一本证件,说道:“田女士,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也就只好实话实说了。我们仨隶属于国家安全机构,由于你们两口涉及一些政府高层,我们早就在调查,还希望你能充分配合。”

“哼,吓唬谁呢?”老板娘只是瞥了一眼刘云龙出示的证件,她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紧接着又说道:“你们这些吃干饭的,什么手段不会玩?别和我来这套!说吧,这臭小子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我大不了给双倍!”

“噗!”后面的张山忍不住乐了,等着看一脸尴尬的刘云龙如何收场。

“呵呵,不信是么?”刘云龙倒也干脆,直接把证件递给了田秉筠,说道:“尽管打电话问吧!越大的官儿越好啊!省长市长区长,你认识谁你就问谁。”

老板娘用诧异的眼神接过证件,翻开看了看,又狐疑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您好!申局长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是英涛科技的田秉筠啊!……唉~您记性真好,这都记得!……是这样,我家老吴今天早上走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说那个,老吴走得蹊跷,现在有三个自称是您知道的人来家里调查情况,我就是想找您核实一下……什么?您不知道有这回事儿?”说着,老板娘用得意的神色看了看我们。那意思就是说:编吧!编太大了,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您问什么单位?我看一下他们的工作证啊!稍等……恩,是郑州城隍庙管理委员会的,还盖着个什么总参九部的章,您说他们管古建筑的来调查这……喂?……喂?……申局长?……喂!”又等了几秒钟,老板娘无奈地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呵呵,给老申打没用,还认识更高级的官么?”刘云龙从她一直举着的手中把证件收了回来,挑衅地问道。

老板娘自然不甘心,又先后拨通了一个区长,两个市里面领导的电话。无一例外,当听到“城隍庙管理委员会”和“总参九处”这几个字眼后,电话那边的所有人都很默契地在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终于不打了,老板娘握着电话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她似乎也有些明白,看来这次这一脚是踢在钢板上了。

“呵呵,信了吧?信就赶快说吧。”刘云龙趁她神情恍惚之际,适时地问道。

“是……是我自己……不是!不是我!”老板娘终于知道躲不过去了,但言语间思维混乱,一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又喘了几口气,老板娘抬头看了看我们,不安地问道:“我实话实说,你们会信么?”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只要是实话,我们就信!”张山这次倒还算有耐性,慢悠悠地回答道。

“……那我说了,你们不会抓我吧?”老板娘还有些担心。

我坐直身体,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放心好了,虽然我这次被你坑了一下。但我相信你不会是那种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何况吴总刚走,家里和公司的事情也需要你来操持。”

田秉筠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王,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是在冤枉你,可这真的不是我本意,这都是昨晚你走后,我梦里的一个人,教我这么说的!”

“什么?!”

“梦里?!”

我和刘云龙都忍不住抢着问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说说你的梦。”倒是张山格外冷静。

“嗯……昨天小王走后,我和我们家老吴一直就不敢睡。开着灯在客厅里就这么坐着。到了大概快四点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慢慢就睡着了。然后很快就开始做梦,梦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和我说,我们家老吴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他交代我说,如果家里来了警察,就说是小王把老吴气死的,不然,第二天死的就是我。而且他还说,如果我按照他教的做了,就能帮我把老吴家赔偿的地给全搞过来……”

“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儿?”张山听完,抢先把最关键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始终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等这个男人说完,我自动就醒了。然后再去看老吴,他已经断了气。呜……”老板娘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打120么?医生和法医鉴定是怎么说?”我最奇怪的反而是吴总的死因。因为整天在公司见面,他虽然抽烟喝酒,但都不是说很凶,而且刚三十出头,能有什么病?

“呜……医生来了说……急性心梗阻,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法医鉴定结果明天才能出来。老吴现在还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面停着呢……呜……”

老板娘又哭了两嗓子,突然想起什么,马上止住哭声,拉着我说道:“小王,梦里那个人说不让我说出去,不然下一个就是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会不会死啊?你们可得救我啊!不能问完了就走!”

“他既然能在梦中杀人,你躲到哪也没用。”张山永远都不会拐弯抹角地说话。

“啊?!……哇!……你这个狠心的汉子啊!自己说走就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现在还想要我的命!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呜……”老板娘一听这话,马上就又放声嚎哭起来。

没办法,刘云龙只得通知京华路派出所的那个中年警察,让他们来人把田秉筠接去暂时看护一个晚上,至于孩子,则被姥姥家的人接走了。又安抚了老板娘半天,嘱咐她等车来接,我们三人才算是开门离去。

“这会儿可以去吃饭了吧?”刘云龙看着已经渐渐入夜的天,问道。

“我想去趟黄岗寺。”我瞧了瞧手机里的表,说道。

“去什么寺庙啊!你们老板的死有蹊跷,我认为应该去殡仪馆瞧一瞧。”张山看来是一点也不饿,紧接着说道:“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你们老板娘的话句句属实,恐怕这事儿至少是针对你来的,师叔。咱们要做好准备啊,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先去殡仪馆!殡仪馆在哪?”

“黄岗寺是个地名,我的哥哥,火葬场和殡仪馆都在那儿。”刘云龙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的说道。

“呵呵,先吃饭吧!吃完再去,何况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咱们在北边,殡仪馆在南边,要过去恐怕费老鼻子劲了。先吃饭!”我蹲了半个下午,现在腿都还是抖得,也想坐下歇歇,吃点东西。

“明儿再去不行么?咱们就算现在去,等到了人家那儿也早下班了!”刘云龙也看了看表,说道。

“嗯……也行,先吃饭吧。咱们就晚上去,白天去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什么。”张山见天还没黑透,附和我道。

刘云龙先前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听到张山要夜探殡仪馆,马上来了兴趣,拽着我俩就找饭店去了。

吃饭时,我又问起来城隍庙的那个地道。刘云龙说他去看的时候还在做加固和通风,不让进,黑黑的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据说明天就可以下人了,他还打算到时候过去瞧瞧。说不定能见证个古墓或宝藏的发掘。

张山则直接一盆冷水浇灭了这家伙的幻想。城隍爷可不是门神貔貅,他老人家既不管驱邪,也不管镇刹。城隍庙往往都是建在一个城市的福地中心,保佑这个城市平安。

修建城隍庙前,看风水是少不了的。等找到合适的,还要看是否已经成为了谁家的墓地。如果有,就再换一个地方;如果没有葬人,但有主,人家一般也很乐意把地出让给城隍爷,因为这是积功德的事情。所以,城隍庙下面绝对不会有墓葬。

虽然有墓葬的可能性基本上被排除了,但给这段石头台阶却又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它究竟通往哪里?谁修建的?为什么在这里要挖一条地道?都成了一个个新的谜题。

也许,这些谜题在明天都能一一解开。不过我不感兴趣,谁爱去谁去,我是不去。

吃完饭,我们仨又马不停蹄地打的赶往黄岗寺。好在这时候天不算太晚,要是一十二点,三个人打的去那里,根本没司机肯拉。

刘云龙问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那里?张山却把握十足地说:“掌印人去有尸体的地方,从来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用不着打招呼。”

我们没敢说去殡仪馆,在前一个路口就下了车,摸黑朝前走去。

黄岗寺,顾名思义,曾经这里是一个寺庙,香火旺盛,而且据说风景还不错。但随着百年来的沧桑,以及十年浩劫,如今早已没了过去的样子。现在的黄岗寺,算是一个城中村,近年来政府也始终在治理和改造,如今的殡仪馆和火葬场,已经搬走了一部分,到更偏远些的地方。目前留在这里的,只有火化炉和临时的停尸间。

冬天的晚上人本来就少,更何况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来到殡仪馆门口,只见外面大门紧闭,里面黑咕隆咚,只有传达室还亮着灯。

刘云龙正要走过去敲门,却被张山拦下了。我俩一头雾水地看他走到传达室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突然张嘴喊道:“掌印探尸,闲人回避!听响莫出,不可妄语!”

如此反复喊了三遍,张山转过身来说:“走,先退回去。”

我俩又迷迷瞪瞪地跟着他退到一百米开外。过了约莫有半分钟左右,黑暗中,似乎隐约看到传达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随即又关上。刘云龙正想张嘴问一下,张山却说道:“好了,走吧,咱们进去!”

再次回到殡仪馆大门,我们赫然看到,传达室的门口地上居然摆着一堆东西。张山上前毫不客气地拿了过来,居然是一把手电,两双一次性手套,还有一串钥匙。说是一串,其实只有两把,钥匙柄上分别贴了一块胶布,一把写着“大门”,另一把写着“停尸间”。

“我说老张,你这是念的什么咒语?他们这么听话?”刘云龙看得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呵呵,这可不是咒语。这是掌印人才能讲的切口,基本上所有的殡仪馆和太平间看门人都知道。”张山拿着手电和钥匙,把一双手套塞给了我,接着说道:“当看门人偶尔碰到怨气很重的魇,自己无法处理时,就会想办法联系各路通阴者。由于通阴者几乎都是独来独往,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这些看门人平时都会准备一套这样的装备,待对方来了后,交由通阴者使用。自己则躲起来,表示尊重。”

看来走阴的人的确与众不同,别人都是来了你欢迎,才表示尊重;可这群人,来了你躲远远的,才算尊重。

“那是不是凭你刚才喊的那句话,无论去哪个太平间和殡仪馆,只要吼上这么一嗓子,就有人开门送东西了?”刘云龙听得俩眼直泛绿光。

见到张山肯定的回答,刘云龙说道:“唉,这不错啊!以后甭管去哪里的太平间,我这么吼一嗓子,不就畅通无阻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刑警,凭你的证去哪不行?你还用得着喊这个?”

“……说的也是……”刘云龙听我这么一讲,刚起来的兴奋劲儿瞬间又跑没了影。

跟着张山打开旁边的小门,又转身锁上后,向里走去,整个过程,传达室虽然灯亮着,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也没有听到任何响动。我想了想,可能对于这些看门人而言,掌印人或是其他通阴者,应该和魂魇没什么两样吧?在他们心里,能通阴的,至少不是个正常的人。

来到殡仪馆大院,张山反而懵了。他没来过,自然不知道停尸间在哪里,回头向我俩看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的张大仙儿也有不灵光的时候!”刘云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借机挖苦道。

“再废话当心我揍你!”张山估计瞬间被那家伙说了个大红脸,好在月黑风高,没人看得见。他不甘心让刘云龙奚落,又指着我道:“我要是他,谁也不用问,就能找到停尸间在哪!”

我没有理会他俩,而是在努力地回忆着。差不多两年前,父亲去世时,我来过这里,停尸间貌似就在院子中间这幢楼的北侧最里面。

“要不回去问问?”见张山有点恼,刘云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造次。

“不用,跟我走吧!”我抢着说道。回去问看门的?打死张山都不会干,你丢死他的人吧!

来到中间这个大楼的西北角,果然有一扇铁门,张山走上前,把钥匙插进锁眼一拧,开了!果然是这里!

没人再说话,我们仨鱼贯而入。进门是一个长长的房间,门口摆着一张桌子,看来是白天迎来送往登记用的。房间的最里头靠边,隐约看到并排摆着几张担架床,上面铺什么的都有,应该就是暂时存放在这里的尸体了。

刘云龙摸索着半天也没要找到电灯开关,张山逮着机会又说他道:“别找了,殡仪馆不是医院的太平间,停尸间里面是没有灯的。”

“靠!为什么?”这家伙偏不信,非要找个理由才罢。

“因为人家晚上不上班!”张山拿手电照着刘云龙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算是被这俩人给逗乐了,想笑,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尊敬这里的死者,到底忍住没好意思发出声音。

打开手电,我俩跟在张山后面,慢慢往深处走去。走进了,发现这里并排停着四具尸体,里面的三具都铺着红的黄的缎面被子,唯独最外面的一具尸体,只裹了一条白床单。

听张山简单说了才知道:里面这三位,应该都是老年人,至少五十靠上,才铺这种东西。而最外面的这具,一般情况下属于非正常死亡,才用白被单。

“那这个就是你们老板咯?”刘云龙并不怕这些东西,说着就上前揭开了白被单。

“不是。”我探头看了看,这是一个年轻人的脸,头上还残留着一大片血渍,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就这么多?市殡仪馆的停尸间,就停这么几个?”刘云龙又盖上白布,一脸的疑惑。

“哦!里间还有!这里面是冰柜!”我想了半天,转过身时发现,背后的墙其实是一扇巨大的推拉门。

张山走过来帮着我把门推开,后面果然是一个巨大的停尸间,两面墙上整整齐齐地码放了不下五十个冰柜。在屋中间的空地上,还停着几张担架车,上面也躺着人。

看到这个“壮观”的场面,刘云龙忍不住感慨道:“唉,住房紧张,在哪都一样啊!”

“别瞎扯了,赶快找人!”张山拿着手电,一个担架一个担架的掀开来看。

刘云龙和张山都没见过我们老板,他们每掀开一个,就要让我去瞧瞧,刘云龙这家伙刚掀了俩,就耐不住性子说道:“我说老王八,你不是有那个什么鬼眼么?你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另一头的张山身子一滞,也抬头看着我,显然他这次和刘云龙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没门!你俩想都别想!!打死我都不开!!!”我断然拒绝道。在这遍地尸体的地方,本来就够渗的,还开灵眼,我吓不死也要吓傻了,说什么也不干!

“我俩这可是在帮你的忙呀!你要知道!”刘云龙停下了手里的活,掐着腰冲我嚷道。

“行,您老休息,我自己来找!好不?”我才不上他的当,爱找找,不爱找一边歇着,反正我是不开灵眼。

“师叔,来我这里,看看这个!”张山并没有理会我俩的争吵,还在兢兢业业地一个个翻着,那些年纪不对的和女性则直接排除掉。

我走过去一看,胖胖的脸,梳着一丝不苟的分头,不是我们老板是谁?!可能是刚推来不久的缘故,他此时的脸居然还有几分血色,不像是心梗阻死了,更像是睡着了似的。

刘云龙走过来,伸手拨弄了一下我们老板有点凌乱的头发,说道:“就是他啊?哎呀!这什么时间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听他这么一喊,我和张山对望一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媳妇儿说一早就没气了,前后又抢救又拍照的,有热量也早该散光了,怎么可能这会儿了还能有热乎劲儿?

张山赶忙伸手抓着我们老板的手腕。片刻后,他又翻了翻眼皮,抬头对我说道:“快!帮我把他推出去,推到通风的地方!刘,你去开门!人还没死!”

听到这里,我哪还多想,赶忙伸手一把抓着担架车,就和张山往停尸间门口推去。刘云龙早已把门打开,帮我我俩一起将我们老板推到了楼外的空地上。张山动作到挺麻利,掀开被罩,胸前的衣服,能解的解开,解不开的一律撕烂,很快就把我们老板脱了个光膀子。

“你还不叫救护车吧,你能治啊?”刘云龙看着张山要撸袖子上,忍不住问道。

“这家伙早上就‘死’得怪,怪死法就要用怪法医!”张山也不和他抬杠,简简单单回了一句。

在我俩的注视下,张山从兜里掏出一张画好的符,贴在我们老板的额头上。见我俩疑惑地瞧着他,张山一边做一边解释道:“这符叫‘找病符’,我平时用它给工友们看看身体哪有病,能治的就治一下。治不了的,就让他们直接上医院,所以今天带在身上。赶快找碗水来!”

“哦!”刘云龙答应了一声,就冲回停尸间,因为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右手边就是一排水龙头。

片刻,这家伙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饮料瓶,接了大半瓶的自来水,急匆匆跑了回来。张山接过水,又抬起手。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血流不止。一注意他的手,我却觉得自己的手也有些凉,举起来一看,我的手竟然也莫名其妙的被划破了,鲜血已经淌了半个手掌,怪不得小风吹来凉飕飕的。

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伤口,我估计可能是这辆担架车哪里有些个刺儿啊什么的,给划破了。没办法,身边什么也没有,暂时先不管吧,反正死不了人。

张山此时正把自己的血滴在矿泉水瓶里。

“一般贴了这个符,喝上两口凉水,就能慢慢感觉到自己哪里不舒服。但你们老板现在神智全无,只能加点料了。”张山说完又滴了一滴血,把手中的瓶子晃了晃,捏开我们老板的嘴,咚咚咚就全灌了进去。

片刻后,我们隐约听到喉头处有响动,张山赶忙打开手电一照,只见喉头处鼓起了一个核桃大小的包,正缓缓向下移动。我和刘云龙看得是瞠目结舌,也不知道这个包里面是水还是气?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这个包终于停在左胸心脏偏下一点的地方,不再移动。

“这是怎么个意思?”刘云龙见包不动了,过了半天才小声问道。

“不动了,就说明毛病出在这里。”张山眉头紧锁,看似这个情况并不好解决。

“心脏出毛病了?咱们可没法治啊!要不通知医院吧?”刘云龙也知道这里不是我们能搞定的地方,建议道。

反正我是不懂,他俩只要能达成一致,我只管出力就行了。

“在这儿也不是不能治……”张山始终盯着那个包,自顾自得嘟囔着。

片刻后,他似乎下了决定,抬头问道:“最近的医院派车过来要多久?”

“嗯……最少也要二十分钟。”刘云龙想了想,答道。

“那就是说,来回四十分钟,再加上搬运什么的,想要救他,至少也得一个小时左右了。”张山抬头算着时间。

“差不多,不过人家一抬上车就开始施救了。”刘云龙先肯定又否定了他的说法。

“没用,他这个情况只能做手术!一个多小时,什么都耽误了。”张山肯定地说道:“要想救他,眼前恐怕只有一个办法!”